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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过头,含糊不清地说:“外面太冷了,我去洗把脸。”
卫生间的门轻轻关上,打开水龙头作为掩盖后,他就再也没有忍住,呜咽出声。
悲伤沖破皮囊,泪水一滴滴落在水池中。
时间总是如此短暂。
“臭小子,你洗个脸怎麽那麽久?”穆云松敲响了卫生间的门。
他怎麽会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悲伤,可太长的时间,他怕妻子会看出异样。
“让他自己待会儿吧。”白荷说,“哭会儿也好,别憋着了。”
冰冷的水,洗掉脸上的泪水。穆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角通红。
他整理好情绪,推开卫生间的门。
白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他。
“那啥,”穆白清了清嗓子说,“卫生间没有暖气,太冷了。”
他坐在病床边上,摸了摸鼻子。
他明白,自己陪伴母亲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
又是平常的工作日,陈锦佑忙了一早,总算到了午饭时间。
沈望轻车熟路地在食堂衆多人中找到他,拉开他面前的椅子坐下:“小道消息,我们这次估计会去小河村义诊。”
陈锦佑眼底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被担忧占据:“医疗问题解决了,但是孩子们教育怎麽办?”
“小学的知识我还记得,再往上就不会了。”沈望举起手说,“1+1=2。”
陈锦佑:“……那里孩子最大的也就五年级,再大一些的,都出去读了。还有,我们义诊也不是长期在那个地方啊。”
“但是可以暂时缓解一下那里的医疗问题呀。”沈望说,“不然,你一个肝胆科,我一个儿科,看得也不全面呀?”
“向溪?”
“她骨科。”
“那她蛮适合去那里看片子的。”陈锦佑幽幽说道。
他实在是忘不掉那看不少片子的下午。
沈望摇摇头:“术业有专攻。”
“你还挺护妻。”陈锦佑打趣道。
沈望露出一个“必须的”表情。
陈锦佑笑了笑。
他很想帮助小河村快点走出现在的环境,但是他知道很多事情不能一蹴而就,这件事也一样。
他不能凭借满腔热血和想象,而是应该脚踏实地。
可他一回忆起孩子们清澈的眼睛,和稚嫩嗓音提出的问题,还有老人拜托时的双眼,他就想多快一步,早一点让他们感受城市里的便捷。
“你又想在什麽呢?”沈望顺手拿起他餐盘里的苹果,问。
陈锦佑默默擡头看着自己的苹果被咬了一大口,说道:“想小河村。”
“慢慢会好起来的,更何况政策现在逐渐完善。”沈望安抚他道。
陈锦佑点点头。
“对了,回头把小河村的地址发我。”沈望把苹果核丢进吃完的餐盘里,“我下午还有手术,先走了。”
他端着盘子走出两步后,又退回来,说:“问问施炆去不去。”
陈锦佑忙忙碌碌地度过一个下午。
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却在家门口遇到一个不速之客。
“你怎麽才回来?”陈战坐在楼梯边,质问道。
“下班时间到了,我才能走。”
他并不想发生争吵,也不想跟陈战费口舌,所以他打开家里门,就想要进去。
“你还是跟那个男的在一起了。”陈战冰冷的说出这个陈述句,“你还是没有听我的话。”
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冷了,如同窗外的飞雪,将陈锦佑冻在原地。
“喜欢男人就是一种病!”陈战吼出这句话,他的声音很大,地板都震了三下。
“又怎麽样?”陈锦佑费尽全身力气,转过身。
“又怎麽样?”陈战重複一次他的话后,冷笑一声,说,“说明你有病,你要去治。”
“我自己就是医生,不用劳烦别人费心。”陈锦佑还是很平静,甚至眼底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想起穆白的话,喜欢是要听从内心的,而不是性别。所以,他要听从内心一次。
陈战的眼睛犹如一台扫描仪,从上到下打量一遍陈锦佑,说:“那看来你的医学水平肯定不高,连自己的病都治不好。”
陈锦佑有些累了,他想破罐子破摔,但又怕陈战后面会惹出更多的事端。
“那你就当我是个庸医吧。”他说,“或者当你没有我这个儿子。”
“你!”陈战被他这句话气到了,捂着心髒后退几步,见儿子真的没有打算扶自己的动作后,站稳脚跟,“疯了,真的是疯了。”
陈锦佑冷漠地看着他在演戏,心里满是悲凉。
“你还记得我妈去世前说的话吗?”他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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