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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孙子回来说,你是大医院的医生,不知道可不可以帮看看这些片子?”
“可以,”他侧过身,让老人进来,“您之前在医院看过了?”
“好几年前拍的片了,俺儿子带俺去大城市拍的。”老人颤颤巍巍地取出片子,放在桌子上。
“当时没有让医生看过吗?”
“着急回来嘛,就没去找医生。再后来俺儿子出事瘫痪在床,今天俺孙子说完,他就让俺来找你看看。”
“我可以看看,但是这不是今年的片子,可能不是很準确。”他打开顶灯,将片子举起来,逆着光观察,“您之前是因为什麽原因去的医院呀?”
“那段时间腰疼。”
“现在还疼吗?”
老人摸摸自己的后腰,说:“疼。”
陈锦佑放下片子说:“从片子上看骨头是没有什麽问题,可能是肌肉酸胀。我这有膏药,你拿回去贴一下。”
他站起身从医药箱里翻出一盒膏药递给老人。
“谢谢陈医生,你真是个大好人。”
他听见这个夸奖后,脸唰的一下红了,他扶老人走出院门时,嘴角都未曾放下,还不停念叨:“路上滑,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穆白倚在墙边,望着自己家的“大好人”向自己走来,模样越来越清晰。
“站在门口迎接我?”陈锦佑心情很好。
他的心情也很好,说:“嗯,迎接大好人。”
两人还没讲上几句,门铃再次响起。
“又来人了?”他再一次去开门。
这一次,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
穆白:“?我们犯事了?”
陈锦佑:“?”
打头的是年龄较大的男孩,他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哥哥,大家都想找你看病。”
穆白回头看陈锦佑的意思,衆人也看向他。
陈锦佑挠挠头,说:“来吧。”
“大好人”陈医生看诊正式开始了。
他一直从早上十一点,看到下午四点,在送走最后一位老人后,他一手扶沙发背,一手扶腰站起来。
“腰疼吗?”穆白围着围裙,蹲在垃圾桶旁摘菜,“是不是坐久了?”
陈锦佑瞪他一眼,说:“这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穆白低下头,偷偷笑几声。
白菜从梗部分开,一片洁白翠绿的叶子掉进菜盆中。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起来。
“其实,我还想弄一次义诊,给村里的老人。”陈锦佑搬张小板凳,坐在穆白面前。
“嗯,那我给你们当后勤吧,顺便普法。”穆白打开水龙头,清水断断续续流出,盛满菜盆,“不会做后勤的人,不是一个好法官。”
陈锦佑被他这句话逗乐了:“不会做后勤的男朋友,不是好法官。”
“那我是不是好男友?”穆白问。
“是。”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麽找到这个村子的?”他把菜盆里的水沥干,也找了张板凳,坐在陈锦佑面前。
“这里是我小时候和我妈妈的秘密基地,基本上每周都会来。”陈锦佑说,“后来随着年龄增长,学业压力增大,就没有再来过了。最开始来只是为了回忆,却没想到这村子还在。”
能欺负你吗?
“是散心啊,”穆白撑着脑袋说,“我当时还以为,你是在躲我呢。”
陈锦佑听见这话,心里一紧,有一种秘密突然被公之于衆的害怕,他小心问道:“你当时想过要放弃吗?”
“没有,为什麽会放弃。”穆白疑惑看向他,“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也喜欢我。”
直觉真準,陈锦佑想。
“不过,还好我没放弃,不然就抱不了美人归了。”
陈锦佑:“……这次是真的想跑了。”
穆白站起身,走进厨房说:“吃完饭我们就走吧。”
*
夜色如墨,树影缓慢消失在后视镜里,未化的白雪堆在路旁,偶尔还会遇到几个憨态可掬的雪人。
不久,黑色的天空逐渐被灯光照亮,路旁的行人也多了起来,汽车的喇叭声,人群的喧闹声穿透玻璃。
他们又从桃花源回到了城市间。
穆白将小黑和陈锦佑送到家楼下,他回到医院。
消毒水味与他身上的寒气混杂,许久未散去。
“回来了?”白荷与之前比又瘦了一些,锁骨处打上石膏。
“你这是?”穆白指指她的肩膀问道。
白荷笑着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你老爸帮我穿衣服时,锁骨不小心断了。没什麽大碍。”
穆白笑不出来,温热的液体滑落。
“癌细胞已经进入骨髓,骨头就会变得脆弱不堪。”医生的话回蕩在他脑海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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