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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颜戚第一次接受到被至亲伤害后的道歉,也是最后一次。
这次梦见,应星的眼神温和得吓人,颜戚不习惯她这样的注视,带着陌生的窘迫坐在床边,听翻书的哗哗声。
她还捧着那本诗集,脸色好了很多,“最近过得还好吗?”
颜戚不知摇头还是点头,视线飘到绿书扉页:“不像想象中那麽糟糕,也过得不好。”
“我还以为功成名就会带给你莫大的成就感。”应星笑笑,此时此刻他们先前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消散殆尽,仿佛只是母子间对无关小事的谈笑。
“还可以,不过偶尔也会感到有一点无聊。”颜戚点头,“你们曾经的志愿我实现的很好,赚了钱,名声大噪,经常性捐献给慈善机构。”
颜戚说不出对曾经的梦想的判断对错,以现在所有人用“成功者”的眼光被看待。
“你还是老样子,也想好了要和认定的伴侣在一起吗?”
颜戚知晓现在是梦,于是把诗集从他母亲的手中抽出来,漫无目的翻找,揶揄一笑:“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应星的目光柔柔放在他身上,“他伤害了你,你还在苛责自己吗?”
“我没有。”
“你是这样的,家庭教育导致的错误,可是有时可以学会没那麽快原谅,也可以正大光明说恨。”
“我说的,对陆野苹,他应该看得出我恨他。”颜戚说,“他不在乎我恨不恨他,他要是在乎,当年也不会跑。”
"你是我的孩子,我还能看不出你讨厌什麽喜欢什麽?你其实也恨着我和你爸,拘于血缘没说出来而已,要我说,你爸我死之前都还在乱搞,他自己都不在乎,你还那麽在乎什麽?"
“去干点自己想做的事,没关系,可以去尽情爱上一个人,去憎恶一个人。”
这句话还回蕩在颜戚耳边,人已经消失不见。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托梦嘱咐,在他记忆里面,应星的脾气确实在生病后温和太多。
睡了很久的陆野苹比他早醒,也没打扰,自顾自盯着他许久,见人转醒才挪开视线,询问:“梦见什麽了?”
他面色苍白,包着纱布,居然还有心思笑出来,可见到底有多麽对自己不上心,“等下我联系民警给你做笔录。”
“我睡了多久,还有我手机呢?”陆野苹挑眉,伸手摩挲耳边的纱布,“工作那边还没对接完呢。”
“一天,你的手机我没收了,后面几天你和我住一起。”
陆野苹没把他的话当真,抱胸打量着颜戚这张无论如何看起来都很帅的脸,还能分心毫不留情笑出声:“得了颜总,你未婚妻呢,我只是想捞一笔,不想真发在网上受万人指点。”
“婚约取消了,我也不打算结婚。”
两人于无声中对峙,陆野苹叹气,不知对目前的状况怎样解释,摊开了自己烧伤丑陋的手掌。
睡着时颜戚看了太多遍,心尖始终被不轻不重掐住,最终还是压下了询问的强烈想法。
手套已经不翼而飞,大概在混乱中也没人给他送过来。
“我的手如你所见,废了,不能画画,无法进行正常的生活和工作,从医学角度称得上残疾人。”
“陆野苹这个人,也就靠着脸在网上卖卖人设骗骗别人的关注,吸引的全是些偏执的人,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一张,是个.....连五百万都可以一个月之内挥霍一空的烂人。”
“你看,颜戚是个少年有成名列前茅,长相品行都顶尖的好人,连前任的错都可以一笔揭过,还要原谅他。”
陆野苹认真审视他,平淡无奇讲述这个事实,严肃无比的将两人对比了个遍,最终得出了“不适合”的结论。
“没有人要原谅你。”颜戚说,“在你这里我可以选择不原谅。”
陆野苹将脸重新埋入被褥内,漫不着边思索:“骗人。”
他仿佛忘记了自己也喜欢骗人,而且往往骗的更糟糕。
警察那边取证很完整,当事人的笔录走了个过场,其余接轨就是颜戚方律师的事情,吕明哲造成的伤害构不成轻伤,双向对接不顺利,另外就是经纪人和杜漾强烈诉求见陆野苹一面。
颜戚本想直接拒绝,陆野苹却欣然接受。
进去的一瞬,他单薄如纸,就好像随时準备离开。
颜戚上前握住腕骨突出的手腕,温度从他的手心传到陆野苹的心头,惹的人踉跄下,“做什麽?”
“我在外头等你,你不要自己单独走掉。”
“小野,听话。”
陆野苹神差鬼使点头,又朝他笑笑,“我知道了,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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