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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从前一样。

受了伤要等到颜戚来了。

病房入眼皆是纯白,很久不观察,颜戚突然发现陆野苹眼下的乌青。

他还在沉睡,守护者伸手抹去了他滑落眼角的泪珠,抹开一片湿润。

“梦见什麽了呢?”

他站在床边,小声询问。

出了门,颜戚脸色终于沉了下去。

林则素来不正经的态度终于迎来了转变,正色问:“接下来呢?”

颜戚抽出烟,猩红的火光在指尖徐缓燃烧,点亮了瞳色,却没有点亮眼底深潭。

“查出来碾死。”

于心不忍

17

魏访烟总能感叹颜戚的办事速度之快。

在极短的时间内查清杜漾干过的破事,直接撕开了那层衣冠禽兽的外皮,还能在与虞明鹤签订合同的同时抽空揍杜漾一顿。

从他只稍破皮的指节上,杜漾大概被揍得不轻。

肌肉可以在健身房练出来,颜总这专门练过的身手估计一般人打不过。

现在事情曝光,一下压过了吕明哲曝光的视频热度,其中也有他们刻意为之。

视频造谣成本不高,倒是没什麽在意到“小三”这个敏锐词,反倒是“霸淩”精準踩在了大衆雷点上。

杜漾不是省油的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凡是能被他看上的,废尽了手段也要得到手里。

陆野苹大概是所有人里最难搞的一位,于是就衍生出了吕明哲这一“周边”。

吕明哲这个蠢货,还敢来惹事。

琢磨透了这层关系,魏访烟惊讶的发现颜戚这次当真被踩了底线。

身居高位之人多少都喜怒不形于色,颜戚则带有明显区别,他很宽容。

不是对待下属如沐春风,真不放在心头,而是压抑又克制的逼迫自己原谅。

倘若真走进了身边,这种特质更加淋漓尽致。

至少陆野苹是目前的宽容之最。

準时下班,颜戚又转而到了单人病房,既不像苦情剧内拍打着床铺上的病人乞求他快点苏醒,也不会苦大仇深没完没了讲述自己的怨恨。

陆野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如果不是自己,他大概仍然孑然一身,如世间孤魂茍延残喘。

医生说他受了点刺激,睡两天就好了。

又或许除了伤痛,长时间的短睡眠也是重点。

经纪人跟杜漾带了点关系勾连,被带走调查前颜戚特意问过她一些陆野苹先前的状态。

经纪人恍惚看着他,被扣押走前勾了勾唇,讥讽的神情溢于言表,对陆野苹闭口不谈。

现在颜戚自己坐在这间入眼皆白的病房,安静浸入骨髓,孤独感才会后知后觉安置在心头。

知道陆野苹的境地也不过是他自己的决定,可颜戚仍然感到……于心不忍。

颜戚从前以为自己最无力的时刻是高考志愿被父母强行修改,按在家里软囚禁了三个月,窒息感如潮水蔓延。

现在又多加了一点。

他缓缓趴在被子上陷入浅眠,半梦半醒间,隐约的消毒水味让他模糊看见了病床上的身影。

不是陆野苹。

是他的生母——应星。

应星双颊微微凹陷,透露出大病之人行至末路的脆弱与沧桑,她艰难的躺在病床上,手无力的摩挲床头柜的诗集。

这位一生强硬的女士终于在生命尽头展示出脆弱。

生病以来,她总委托儿子从书店里给他带来几本诗集,经常趁着窗外煦风翻动阅读。

颜戚书房里大部分的诗集来自她的遗物。

两母子的关系夹着生,总尴尬枯涩,颜戚来了也不主动找话题,只是怕像从前那样观点被她全盘否定。

听说她从前的梦想是当个诗人,后来沉溺工作就匆匆抛弃了这个稚嫩可笑的梦想。

结婚、生子。

临到死期,丈夫还在偷/情。

那时候他不小心撞见了夏兰喻与父亲的奸情,不知道该如何与母亲开口。

颜戚骨子里大概也遗传了“维护家庭”这一卑劣基因。

他到底没有告诉应星这件事。

直至应星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低声和颜戚道了句“对不起”。

颜戚很想问她为哪些道歉。

是为了儿子前途强行篡改的高考志愿,还是为了让儿子优秀逼他犯错时跪在房内一晚,还是因为某次的谋逆扇下的一耳光。

或者是永远被否定的看法和见解。

原谅对于颜戚来说太简单了。

他不学会原谅,就早已死在无数次家庭冷暴力。

可他还是迟疑了,想说的话在嘴中千回百转:我不恨你们,我也不痛苦。

应星就急匆匆断了气。

腕表咔哒提醒着主人生命的终结,拨动了他神经里最脆弱的神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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