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命火之歌》（1 / 2）

《第八章：命火之歌》

风语之林已然远去，脚下大地由苔与露转为炙热与裂痕，彷佛沉睡於地底的古火苏醒，正从深渊低语。天际云层翻涌，夕光洒落，映照远方红岩山脉，其形如嶙峋脊骨，血sE斑驳，横亘天地。

艾希娅与程枫行至裂谷之端。

谷中红霞蒸腾，硫火与热焰交错升起，空气中弥漫着一GU来自上古的灼热之息。整片天地仿若被铸於烈焰之炉，一切沉默，却亦充满试炼前的预兆。

「此地，乃风与火之交界，」艾希娅止步，语声带着慎重与敬意，「也是命火之试炼门前。」

程枫凝视谷底火雾，手掌不自觉覆上x口。风誓印记於肌肤下微微跳动，与那尚未显现的烈焰之心遥遥呼应。

「这些试炼……究竟为何而设？」他低声问。

「非为验你能走多远，」艾希娅转首凝视他，银灰双瞳如风中星光，「而是为令你照见——你yu成为何人。」

她指向谷底那座被火雾掩蔽之门，门面刻有封闭火轮，其纹隐隐与程枫掌中石环共振。

「将界誓石嵌入其心，焰门将启。」

程枫深x1一息，跨步而前。每一步踏落赤岩之上，皆响如古兽低啸。他将石环高举，嵌入火轮之中。

轰鸣骤起，如雷贯谷！

火纹沿门扩散，赤焰绽开，焰门缓缓裂启，热浪汹涌而来。风与火交织於门隙之间，旋转成虹，如界界之桥，开启未知之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我进入……我们还会再见吗？」他忽问，声若轻风。

艾希娅不语，随後轻笑一声，语气如风过雪峰，既温柔亦坚定：

「若风未止，我们终会重逢。」

程枫点头，踏入焰门。

风自他身後合拢，火自眼前展开。过去之躯止步於门外，未来之名，正於火中低语。

风与火的边界，不仅是试炼之始，更是命火之歌的前奏。

赤门闭合，万籁无声。

程枫立於无垠红光之境。此处无地无天，唯有缓缓流动的火纹，如灵雾，又如梦境。他的身躯似实似虚，彷佛正被火焰之意逐步蒸融，留下的——只是一道仍执念未熄的魂影。

「这里……就是试炼之地？」

语甫出口，脚下竟浮现一道暗影，凝形为第二个「自己」。

那影无语，双目漆黑，冷静如铁，其声如风过劫火：

「我是你。但也非你。」

程枫神情骤变，气息一凝：「幻象？抑或记忆的残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选择遗忘，但火不容逃避。焰将照见真形。若yu前行，须先正视——你自己。」

语落，火海骤涨！

记忆之焰自虚空绽放，如梦如实——

——少年时於风雨夜背母遗躯，瘦小身影孤行泥泞之路；

——冷舱中他望见镜中之己，眼神既陌生又无助；

——一声来自未来的呼唤碎裂而至：「你不能停……否则，我们全都会——」

程枫踉跄後退，低吼：

「够了……！」

「不够。」影中之声淡然如剑，「真正的你，不在此境。真正的你，是那团在百劫之中仍自燃之火。」

焰中，浮现一道门。

门後烈火沸腾，中央悬一点灵火，微弱如灯，将熄未熄。

「yu离此境，须令其燃。你若心虚，它永灭；你若心诚，它将为你而燃。」

程枫闭目，沉息，步入焰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火不再灼肤，而是直透灵魂。每一步皆为对过往的承认，每一息皆为对未来的宣誓。

他终至灵火之前，抬掌贴上，语声低沉如誓：

「我不是尔等造出之人，亦非命途玩偶。我是——我自己。我愿承受、愿记得，也愿燃烧。」

火骤燃！

焰自赤转金，自金转白，最终凝为一道火纹，烙印於他x口，隐若心火，灼然如初生日曜。

空间震荡，焰波汹涌。

出口之门於虚空显现，而影子亦於此时微微一笑，缓声言道：

「很好。你或非火之主，然你，已足以携其同行。」

焰渐寂，试炼既终。

程枫再睁眼时，已立於焰门之外，额上冷汗犹存，心中余热如cHa0。

火焰不再只是试炼，而已成其共鸣。

他望向那仍在低燃的石门，心中低语：

「此，为我之起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间静风，枝影错落。脚下的Sh苔吞噬了脚步声，连吴天自己都觉得彷佛走进了一个不该属於白昼的梦境。

他与队伍短暂分离，为寻一条断路外绕的小径而深入这片古林。但不知为何，空气愈发沉重，仿佛一种无形的压力从树梢垂落，将时间拉长，又将呼x1b细。

他刚转过一道青岩小崖，视线忽然一片模糊，像是失去了重力的支持。周遭不再是树林，不再是光影，而是一片漂浮着碎尘与声音的虚空。

他看见许多残影，交叠如流光。

有的人在哭，有的人低声说话，有一人将手放在自己心口，嘴唇开合无声。还有一人，用手指在空气中划下一道焰纹，随即倒地不再动弹。

声音，却不是从口中发出，而是如同一首破碎之歌，自四面八方的寂静中溢出：

「非为燃烧而生，

而为记忆不灭而Y。

誓者之火，原非火，乃未竟之语；

命焰之声，原非声，乃愿未竟时的回响——」

吴天想说话，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声。他只能看，只能听，只能站在那万千影像中，像一片被抛入深井的羽片，看着那一道道命焰在人们的身上闪耀、沉没、熄灭，或从心脉之外裂流而出。

忽有一道影子走近，与他面容极为相似。那人不语，只将手指指向他的心口。

吴天低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x口并无火光，只有一道模糊的Y痕，像是某种还未被认可的记号。

「我……还不算真正的誓者吗？」他在心里问。

那道影子轻轻点头，又转身消失。

风又起时，一句最後的声音彷佛浮在空中，远得像遗言，却清晰地落入他脑海：

「命焰从不降临於已备者，

它降於未准备好的人，

因它要的，从来不是准备，

而是——选择。」

吴天蓦然惊醒，额头Sh冷，四下仍是林中高树与苔石。他还站在原地，双脚未移，身後传来芮丝亚唤他的声音。

「你刚刚是不是走神了？我叫了你好几声呢。」

他深x1一口气，勉强笑了笑：「……可能是风太静，声音太多，脑子反而开始说话了。」

身後传来脚步声，是羽星璃。

他站在不远处，眉头微蹙：「你在这里做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吴天回过头，扬了扬手：「放空一下脑袋。」

羽星璃看了他一眼，似乎察觉了什麽，低声道：「你刚才的气息……不太稳。」

「可能……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吴天顿了顿，「像是……命焰在对我说话。可它用的不是语言，是……节奏？还是愿望？」

羽星璃没有回答，只是注视着他的眼睛。

过了一会，他道：「若有声，那便应听清；若有焰，那便应燃尽。」

「听不清的呢？」

「那就再听一次。」

吴天一怔，看着她，未答。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焰纹似有若无，但他忽然感觉，那不再只是火光，而像是一种正等待他「唱出自己旋律」的节奏。

那一日，无火燃起，但有声响在他心中盘旋不去。

那不是梦，也不是幻，那是命焰，在唱一首还未完成的歌。

命火之门静静阖於身後，灵坛之上，余焰未散。

艾希娅立於石坛另一端，银羽披袍随风微扬，目光凝於方才踏火归来的身影。她望见他额上的汗，亦望见那x口之火——一枚闪烁未稳的命焰星核，似有某种更深远的律动，在他T内缓缓苏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通过了。」她语声平静，却蕴藏一丝柔和，是试炼前从未有过的温度。

程枫点头，回望沉寂的试炼之门，语声如思如问：「我看见了过去，也看见……一个尚未确定的自己。」

艾希娅未即作答，只缓步走向灵坛中央。她抬手引焰，羽火升腾，织成一道半环之光，将二人围於其间，若封誓之境，亦如天命交汇之所。

「既已踏过命火之试，便当行羽火之誓。」她回身凝望，「此誓一立，焰纹将不再孤行。自此，你与我族，与我——同誓一途。」

程枫一怔。他从未想过，在此异界的短短时日间，会於他人缔结什麽誓约。但此刻，他望着艾希娅——她非仅是圣坛之主，更是他在此界最先握住的手，是火焰彼端的引者。

他沉声应道，抬掌覆於火坛之上。

艾希娅亦伸手相贴。羽火自两人掌下交汇，焰纹自心火而起，双环交融，最终於虚空中化作一道流转不息的印记，形如双星相绕，若命轨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