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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花摘叶 作者:蓝莓的刺蓝色的树绿色的海
第5节
同样一句话,王怜花听了却不与沈浪做相同态度。立时洋洋得意起来,道:“那是。小伍虽然狡诈凶残,却不似这厮这般猥琐贪淫。你看他的武器,一条九尺长鞭,材质柔韧,似人皮编制而成。再看他虽是一副欲火焚身,饥渴难耐的急色相,却没有对身边的女童下手。皆因这厮在淫辱了贵公子之后,对男色食髓知味,已经不好女色了。这一点与那些寻常采花盗柳的普通淫贼有极大的区别。”
沈浪赞道: quot真不愧是王公子,心思缜密,细致入微。”
王怜花又笑,笑到一半,垮下脸来。对沈浪道“这些伎俩早被沈大侠识破,却又来恭维我,可是心存嘲笑之意?”不待沈浪叫屈,又端肃了面容。道:“他那人皮面具不是按本门手法所制,我一时竟大意,未能及时发觉他与杰克合作有可能只是一场混淆视线的烟幕弹。真正的小伍,还在暗中虎视眈眈。”
沈浪点头附和:“应是如此。小伍当年还是一一未及弱冠的少年,就心机深沉,勇悍无畏。既能做低伏小隐忍潜伏,又敢以命相搏,不惜鱼死网破同归于尽。此番前来,甚是不善。”
王怜花长眉一扬, 俊美的面孔浮现出满满的不屑。冷笑道“当年他就是手下败将,而今凭他如何兴风作浪,我们还怕了他不成?“
苍白憔悴的面容配上这桀骜不驯的神采,格外惹人怜爱。沈浪便温柔一笑,低头在他额上落下一吻,温柔道“王公子说的好。我们,无所畏惧。”
“只是当下的要务,还是要去寻找解药。”
王怜花抚慰的拍了拍沈浪的肩膀,笑道: quot沈大侠放心。碧姑死后,我曾到瓦鎮去看过她的父母。她的父母自她离家出走后,发愤图强,又老蚌生珠,连生了三儿两女。可谓儿女成行柳成荫。一点颅顶血,不难取到。沈大侠宽心……”
话还未说完,沈浪立刻就将手指按在他的嘴唇上。含笑道:“王公子慎言,当心隔墙有耳。 ”
王怜花大笑:“沈大侠过于小心了。所有的机关设置,都在那间豪华客房里。小伍知道我者靡成性,所以紧急改造了那间房。于此一项,倒可算是我的知音。”
第十二章 戏中嬉
沈浪凑趣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这小伍大概就和我们比邻而居,正琢磨下一步该如何为王公子准备新客房。”
王怜花嗤笑一声,道:“沈大侠这诗吟的好,只是你那知己亲朋都在海外,应改为‘海外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才对。”
沈浪一怔,知他心里烦躁,无从发作,那睚眦必报秋后算账的性子又起来了。
不敢惹他,只有苦笑。不想王怜花愈发生气,居然抬起腿来,在沈浪身上连蹬三脚。燥声道:“这他娘的!你说碧姑的情人和儿子是她自己杀的。小伍的师兄孔琴是他师父杀的。和我有什么干系?偏生都要迁怒到我身上!难道瞧我长得好欺负?”
沈浪哭笑不得,很想说一句:看起来好欺负,时常被迁怒的人明明是我!
但沈浪什么也不说,只笑微微的将那条腿又送回被子里盖好。
王怜花见他不应战,便斜睨着他道:“我变着花样折腾你了,你怎不弃我而去?”
沈浪摇头道:“不去。等你好了,我变着花样折腾完你再去。”
王怜花便孩子变脸一样笑了。“好,到时你我大战三百合,看谁花样多。”
沈浪听了,便附耳像王怜花说了几句什么。
王怜花立刻摇头。“不行不行,这个姿势太难看,不适合本公子这七尺壮汉。”
沈浪“噗嗤”一声笑了,将这“七尺壮汉”抱在怀里,咬着耳朵把那些羞人的姿势都向他说一遍,请他挑选适合自己的那一款。
两人嬉笑胡闹,似乎忘了眼下的难关危局,只一味地探讨闺房秘趣。
却偏有不识趣的敲门声响起。苏叶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沈大侠,王公子。杰克苏哥哥要陪我去给娘亲治病了。他不敢来看王公子,让我来说一声。”
二人对看一眼,顿时兴致全无。沈浪放下王怜花,打开房门。见杰克牵着苏叶的小手站在那里。二人一高一矮,一强一弱,一金发碧眼,一黑眸黑发。倒也相映成趣,十分顺眼。
沈浪从怀里摸了半天,只摸出几个铜板。有心回去王怜花身上摸银票,又见那位公子爷正戾气满满的盯着这二人。
便凑合着将铜板塞到苏叶手里。温言道:“好孩子,你去买一包白糖,你娘若要服药,就将糖放进药汁里,喝起来不会苦,病就好得快些。”
苏叶大大方方的接过铜板。笑嘻嘻地道:“多谢沈大侠。哥哥说了,如果娘的病好了,他带我们一起去海外。海外的洋人信上帝,会爱每一个忠诚的子民。”
沈浪不意正宗的神父都传教失败,他的小跟班长大了居然神力大发,一日一夜见就传教成功,收获了一个虔诚的信徒。不由莞尔,杰克却甚是尴尬,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很孤独,很想有个伴陪我一起漂洋过海。玛丽说她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她和母亲无依无靠,愿意陪我同行。”
沈浪一怔:“玛丽?”
苏叶立刻兴高采烈的解释:“是哥哥给我取的洋名字,沈大侠你觉得好听么?”
沈浪不由想摸鼻子:“这……好听。你是不是从今起就叫玛丽苏了?”
苏叶摇头道:“我现在还没去海外,还是照咱们的习俗叫苏玛丽,到了海外再按他们的习俗唤作玛丽苏。”
沈浪目光闪动,在他们身上又看了几眼。笑道:“那很好,祝你们旅途愉快,一帆风顺。”
杰克又大着胆子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王怜花,目光里有极深的眷恋和不舍。但王怜花却没有善心给他临别一恕,翻了个身,只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便叹口气,向沈浪告别,牵着那新结识的妹妹,满心苍凉的离去。
沈浪目送他们下了楼,离开客栈。便脚步轻快的走回床边,一把将被子揭开,将那埋头偷笑的红衣公子翻转过来。
笑问道:“王公子怎么这么高兴?”
王怜花兀自笑得肩膀直抖: “杰克苏玛丽苏,这名字起的般配。”
沈浪问: “有何不妥?”
王怜花摇头笑道:“没有不妥,只是觉得这名字朗朗上口,大约会流芳百世。
沈浪失笑,道: “会不会流芳百世倒未可知, 只是眼下能博佳人一笑,倒是功莫大焉。”
王怜花便收住笑容,露出满脸愁苦。道:“沈浪,你可知碧姑费劲心力的下这蛊有何用意?只是让我浑身无力不能使用武功么? ”沈浪不语,只是拧紧了眉头。王怜花又道:“你可知她虽然残了一只眼睛,本身却仍是个绝色佳人么?”
沈浪叹道:“王公子莫要再卖关子,有什么玄机,就都告诉沈某罢。”
王怜花就伺机地拍拍沈浪的大腿。满不在乎地道:“这蛊里配以一种奇毒,名唤一岁一枯容。不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那种枯荣。而是能致人容颜衰竭枯老的枯容。碧姑以身喂毒,短短三年光阴,她就由一个青春少妇变成一个残年老妪,丑的让人不敢相认……你说吓人不吓人?”
沈浪握紧了拳头,却淡然笑道:“却也没什么可怕,王公子一个堂堂‘七尺壮汉’岂能在意容颜美丑,那碧姑也是妇人之见。再说,我们已得知破解之法,更是何惧之有。”
王怜花哈哈大笑道:“是极,知我心者沈大侠也。不过沈大侠也说过,自己俗人一个, 十分迷恋色相。到时我佳人变老翁,不知你那些房中花样还是否能施展下去?”
沈浪也哈哈大笑,一把将王怜花从床上抱起。道: “既然我深知你心,便不用担心这些,王公子定然会在自己变丑之前杀掉沈某,以便这‘七尺壮汉’的形象在沈某心中永远定格。”
王怜花顿时泄气,骂道:“沈浪啊沈浪,你真是个鬼……别抱着我,你要去哪里?
沈浪淡然道:“去厨房。沈某奋战一夜,早已饥肠辘辘。趁着你这七尺壮汉还细皮嫩肉,索性一锅炖了,吃进肚里。既定格了壮汉的形象,又保住了性命。两全其美,妙哉。”
王怜花眨眨眼睛,十分后悔给自己起了“七尺壮汉”这个呢称。
沈浪当然不会煮了王怜花。
他先打了水,帮王怜花和自己洗漱一番,这才来到厨房。他用厨房里现成的材料煮了一锅香喷喷的小米粥,还放上几颗红润甜美的大红枣。热腾腾的盛上两大碗,对坐,开喝。
王怜花不喝粥,一双筷子,在碗里翻翻找找,只挑拣红枣吃。
沈浪见他皱着眉头,雪白的俊脸上满是嫌弃,像个精食细咽的大姑娘。便笑一下,将自己碗里的红枣都挑给他。
王怜花挑眉道:“你这人真是挑食,自己不爱吃就强行送到别人碗里。真是拿你没办法。”话是这样说,却来者不拒,将那些红枣都吃进嘴里。
沈浪已经习惯了他这强词夺理的性子,也不以为意。只管埋头大吃,吃完了自己那一碗,又将王怜花那碗挑尽了红枣的米粥纳入腹中。抬眼看看窗外,自语道:“这许久了,道长怎么还没回来?哈,你看外面前来求医的队伍又排的老长了。”王怜花也顺着他目光看向窗外。
忽然在长龙里看到一个熟人,便“哈”了一声,从袖中摸出折扇,意态潇洒的扇了两下。笑道:“沈浪,这正戏可要开场了。“
街上前来排队求医的人比之昨日又多了不少。
甚至一些看起来身强体壮的江湖人士也负剑挎刀,抱臂叉腰的混杂在队伍里。
害得那些前来求医的寻常百姓不敢随意喧哗,生怕一个不慎,再引来杀身之祸。只翘首张望那客栈的大门,盼那小厮快些出来挑选患者。
明实驾着一辆锦罗绣帷的大马车从街角转过。看了这阵仗也有些莫名其妙。
待他将马车停在客栈门口,还未等下车,便有一个侠士模样的中年人向他抱拳施礼。
朗声道:“在下南阳张同正,道长有礼了。”
明实听了,便跳下马车,稽首还礼。
“贫道衡山明实,久闻张大侠游侠四方,锄强扶弱。今日得见,实属幸会。”
张同正笑道:“道长过誉了。在下闻听沈浪沈大侠昨日在此出现,不知道长可曾见过?”
明实也笑道:“原来张大侠是慕名而来。来的正好,再晚上一时半刻,沈大侠便要离开此地了。看这车马,便是贫道为沈大侠二人寻来启程之用。”
张同正一怔,问道:“二人?莫非沈大侠已将那魔头王怜花擒住打伤,须车马才能成行?”
明实也一怔,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摸着胡子苦笑道:“张大侠倒是消息灵通,连那桃花公子的真身也弄清楚了。只是这其中缘由我也不甚清楚,不若等沈大侠出来,你自问他吧。”
张同正一脸凛然地道:“除恶扬善,是每个正派的江湖人士的责任。沈大侠必是得知这王怜花要兴起什么是非,才一路追来这里,我等怎能袖手旁观。”用手一指队伍里夹杂着的江湖人士。又道:“青城的‘万点星’一尘道长,通天峰的狂呼居士,郴州的徐德徐大侠,还有那个抱酒葫芦喝酒的醉散人,都是一顶一的好手,还有一些名气不大但也嫉恶如仇的江湖义士,也都愿前来助沈大侠一臂之力。”
明实听了,不由牙疼似的掀了掀嘴角,道:“我觉得吧,对付王怜花,沈大侠一个人好像就足够了。”
张同正哈哈大笑起来,道:“道长真是直爽率真。不错,邪不压正,对付王怜花这个宵小之辈,沈大侠一人足矣。咱们不过是仰慕名侠风采,特意过来结交一下沈大侠罢了。”又低声向明实道:“不瞒道长,我在东洋游历之时曾与沈大侠的夫人朱七七有过交集。我问她沈大侠下落,她含糊其词,似乎不想让人知道行踪。不想他人竟悄悄回到了中原,斩妖除魔拂衣了,深藏侠士功与名。真让人叹服。”
明实连鼻子都皱了起来,“咝”地吸了口凉气。
张同正忙关切的问:“道长怎么了?”
明实摆手道:“牙疼。”
张同正一怔:“上火了?”
明实苦着脸摇头,“没有,糖吃多了,没事。”张正同还要再劝点什么少吃甜的多喝水,饭前饭后要漱口之类的养生之道,却又被一阵阵凄惨的哭声所惊扰。
顺着哭声的方向一看,竟见那街角转过一群身穿孝服,抬着棺材的送葬队伍,而且那棺材还不止一口,转出街角就抬出一口,络绎不绝的连接抬出五口大棺材来。而且径直抬到了客栈门口。
随行的家属有风烛残年的老人,有青春正好的遗孀,有蹒跚学步的幼儿,还有一对悲痛欲绝的中年夫妇。他们或捶胸顿足,或嚎啕不绝,有的直接去狂敲门板,破口大骂桃花公子恶医行骗,谋财害命,致使他们的亲人一夜丧命,要那桃花公子出来赔命。
张正同立即义愤填膺,大声喊道:“诸位不必悲伤,沈大侠正在此处擒拿那骗医敛财的桃花公子王怜花,必会还大家一个公道。”又走到那门板前大声道:“沈大侠,你擒到了那恶贼王怜花没有?我等愿意进去相助。”
众人听了,便吵吵嚷嚷的附和。
但那门里却毫无动静。
张正同道:“大家伙把客栈围起来,防那恶贼伺机逃跑!”
众人便将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
明实见状道:“这客栈里机关重重,不宜乱闯,贫道昨日在此住了一宿,略略知道该在何处防备。不如让贫道先进去打探一下?”
这一众江湖侠士正是怕王怜花诡诈恶毒,花样百出,所以喊的高亢,却没人敢进去。道士此言,正和众意,便都道:“如此甚好,有劳道长。”
道士便推门而入,见一楼空无一人,便上楼找寻。本想那二人已躲进密室。却不意在二楼那凭栏处发现二人正好整以暇的对坐喝茶。只是茶桌靠里,楼下人目力不及,看不见他们而已。
道士急的跺脚。道:“我的两位爷,什么时候了还喝茶,外面那些人等着生吞活剥王公子呢!”
沈浪微笑不语。
王怜花则摇着折扇慢悠悠的呷了一口茶,笑道:“道长可有什么好主意?”
明实思忖道:“本来以二位的武功,联手对付那帮人不难。可现如今王公子中了蛊,沈大侠又要分身照顾你,这胜算就不多了。不如王公子趁他们还没见到你。你易容成小厮的尸体,我把你带到外面的马车上先行离去。沈大侠出面和他们寒暄,就说你已经负伤逃离,指个方向让他们去追。然后他在寻机回来找我们。你们看这计策可行得通?”
王怜花一合折扇,以扇击掌,赞道:“妙啊!道长看似粗莽,实则粗中有细,眨眼间就想出一条妙计。在下佩服之至。”
明实一怔,低下头去,道:“这样紧急的时刻,公子就别浪费口舌嘲笑贫道了。快快装扮起来如何?”
像是配合明实所言非虚,外面楼下的哭喊声更大了。
王怜花懒洋洋的放下茶杯。老太爷似的唤了一声“沈浪,抱我起来。”
沈浪也立刻像个听话的奴仆一样,走过来将王怜花横抱起来。
却没有去换装,而是直接走到了临街的凭栏处,将王怜花无遮无挡的暴露在众人眼前。
外面的人蓦觉头上红影飘忽,抬眼相看,只见楼上两个俊美青年迎风凭栏,青衣红衫,格外惹眼!只是一个站着,一个却被站着的抱在怀里,像是一对临街观景的亲密情侣。
有人立即认出:“沈大侠!王怜花!”
只是,沈大侠当街抱着王怜花?
张同正立刻欢呼一声道:“沈大侠莫不是已经擒住了这厮?快将这恶贼掷下来,当着武林同道和苦主的面,将他千刀万剐,血债血偿!”
可那沈浪竟似没有听见。他面带微笑,只低头看着怀中的王怜花。那温柔的目光仿佛含了万千柔情蜜意,只对怀中人的喜怒感兴趣,其他一概不理。
围观之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王怜花却笑得得意洋洋,还将一只手臂环过沈浪的脖子,用手捏住了他的下巴。他本就相貌极美,这一轻佻举动更将他搭衬的妖孽横生,如同那欲半夜前去吸食精魄的千年狐狸精。
众人顿觉头皮一麻,虎躯一抖。
张同正抖落一身鸡皮疙瘩,重振士气。大声质问道:“沈大侠何意?莫非已经和这妖孽同流合污,勾搭成奸了不成?”沈浪依旧浑然忘我的只看着王怜花,对周围的质问不闻不理。
张同正怒道:“好呀!你这是默认了?你有妻有子,却和这妖魔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枉我们这些武林同道视你为楷模,争相效仿!你对得起朱夫人,对的起沈小公子,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么?”群雄听了这话,便也纷纷现出义愤之色。七嘴八舌的让了起来。
“沈大侠,到底如何?你倒是说句话呀?”
“沈浪!你当街抱着这恶贼,莫非是在挑衅正义公道?”
“莫多说了,他已经被妖魔美色所迷,早就不是那个沈大侠了!”
“你与这妖孽勾搭成奸,日后必将为祸人间,搅起血雨腥风。咱们既然发现了,誓要将你们这祸根铲除,以绝后患!”
耳听得“仓啷”“仓啷”之声不绝于耳,群雄纷纷拔出刀剑,怒容相向。
一时间雪刃森森,将这明媚的阳光都映上了寒气。
那些前来求医的寻常百姓被这阵仗吓得屁滚尿流,拖老携幼的一哄而散,却又不肯远走,都跑到街角安全处看热闹,只余五口大棺材还扔在门口。
张同正缓慢抬起一只手,只待一声令下,就要群起而攻之!偏在这时,那楼阁之上的红衣妖孽轻笑出声。
他毫无惧色,还在轻摇折扇给自己扇风,乌黑的长发随风飘逸在雪白的脸颊旁,格外有种动人的风致。他慢声道:“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就没发现沈浪有什么不对劲么?”
群雄一怔,沈浪确实不对劲,他一直一言不发的抱着王怜花,神情如梦似幻,好似没有了灵魂一般。
王怜花合起折扇,轻佻地用扇柄敲了一下沈浪的脑门。悠然道:“你们的沈大侠,已经中了我的迷心摄魂大法。他现在,已经唯我命是从了。”
群雄面面相觑,将信将疑。
王怜花又是一笑,道:“不信?”
突然出掌如风,在沈浪胸口一拍。沈浪一晃,“哇”地吐出一口血来。却依然紧抱着王怜花,目光中的痴迷之色半分未及减。
群雄面露踌躇,都看向了张同正。
张同正也一脸迷茫,忽然灵机一动,抬头向站在二人身后默然不语的明实道人使了个眼色。
但明实装作看不懂,居然不肯偷袭。张同正只得又道:“你二人狼狈为奸,谁知道是不是做假象迷惑我等?咱们并肩子上,先擒住这二人再说!”
群雄便又再次挥起武器,意欲进攻。
王怜花“唰”地打开折扇,扇骨上尖刃突出,乌光闪闪,抵在了沈浪的脖子上。朗声叱道:“你们谁敢妄动,便要叫沈浪血溅五步,人头落地!”
张同正狞笑道:“休要做戏,恶贼受死!”衣袖一挥,袖中四枝淬了毒的袖箭毫不容情的向二人射去。
群雄见他发难,便不肯落后,便纷纷将那拿手暗器向二人招呼过去。其中那“万点星”一尘道长更将看家绝技“满天星”铺天盖地的使将起来。
一时间暗器如蝗,铺天盖地的飞向了无遮无挡的二人。
眼见着二人一个状若痴傻,一个娇软无力,就要被这些歹毒凶刃毙命当场。这时灰影一闪,明实道人挥刀挡在二人面前。一柄长刀如飞流急瀑,密不透风的舞将起来。那些暗器如飞虫入水,转瞬便销声匿迹。
张同正气得跺脚,怒道:“道长,你这是何意?”
王怜花哈哈大笑,赞道:“果然是两肋插刀的好朋友。”
明实挡在二人身前,悍然道:“要想伤这二人性命,先从贫道尸身上踏过去!”他横刀立马,气势非凡,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威势。
楼下群雄又开始面面相觑,相觑够了,又齐刷刷地去看张同正,似乎要寻求他的意见。
张同正也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呆相,又探寻般的去看明实。
明实岿然不动,脸上只有甘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慨然。
一时局面有点僵滞。
突然一声轻笑,仿若荷叶上一滴露珠滴入池塘,荡活了一池春水。
王怜花笑道:“道长这么俊的功夫,竟还愿为我两肋插刀,真是辛苦了。”
明实面色端整,沉声道:“贫道深知这其中误会原委,愿为二位作保。这两肋插刀么……两肋插刀?”
他忽然面色一变,想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妥之处,想要离他们远一点,但已来不及。
因为王怜花突然喝道:“沈浪,拿住他!”沈浪出手如电,借着地利之便,手指探出,迅如疾风般的连点明实七处大穴。明实便保持着那惊急交加的古怪形象僵硬不动了。
在密室中与沈浪并肩作战,他还被飞刀所伤,如今这铺天盖地的凶刃他却独立应付自如。这破绽……实在是太破了。
王怜花红袖微动,尖牙利齿的铁扇便挪到了明实的脖子上,从明实的肩膀探头笑看群雄,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朝目瞪口呆的群雄吐了吐舌头。笑道:“有了这个护身屏障,再多的暗器也不怕了。”
张同正又慌又怒,厉声骂道:“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道长好心救你护你,你却挟持他做人质……你你你,快将道长放了!”
王怜花笑道:“我偏不放。我还要将他的脑袋割下来做夜壶。让那些得了他许诺却还分文未曾到账的人白忙一场,无处讨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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