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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尧也不恼：“喜欢的话，这副可以送你啊。”

“是很喜欢。”云生大大方方地承认，但又明明确确地拒绝，“但是不用了。”

宋星河的房子很单调，没有这些字画什麽的，书房也是，只有几排书架，估计是不喜欢这些东西。

而且住在别人的房子还妄图装饰，宋星河肯定会生气地骂他一顿然后把画扔出去，那太糟蹋了。

江尧很无所谓：“没事啊，我画的，想送谁就送谁。”

“你画的？”云生感觉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他仔细去查看署名，确实是江尧。

虽然有些意外但也算情理之中，在他眼里有钱似乎可以让任何事情都变得简单，倒不是云生认为这副画的高度是用金钱堆积起来的意思。

只是觉得他们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去追求热爱的东西，就算哪天不喜欢了也可以全身而退，不会有任何影响，随时都会有新的选择作为后路。

江尧看他认真思考的样子，饶有兴趣开口：“我的画给你这麽多感触？”

云生回神：“嗯，不知道为什麽，这是你的灵感作品吗？”

“不是。”江尧眼镜口罩遮住一整张脸，没露五官，叫人看不出情绪，语气也没有起伏：“画里的人是我哥。”

江尧指了指画里的十几岁男孩：“很模糊的记忆了，我已经不记得他长什麽样子了。”

没干的字迹被蹭地糊作一团又裱装起来的感觉，记忆已经扭曲，遥远又无法触摸。

“画画确实是个完美的承载记忆的容器。”

云生试探着开口：“你哥去世了吗？”

江尧盯着他白皙的侧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似乎是不想多说。

“想不想学画画，我可以教你。”

云生还没开口，管家清清嗓子：“少爷让我们回去了。”

身体紧绷一瞬，云生焦虑地搓搓手指：“不好意思，今天可能不行了，而且我没什麽基础。”

“那加个微信吧，学的就是基础。”

云生看他拿出手机，熟练的打开微信，只能坦白道：“不好意思，我也没有手机，应该是加不了好友了。”

江尧动作一顿，思索两秒，语气淡淡的：“那有机会吧。”

云生有点被这个语气刺到，没来由的感觉一阵愧疚，完全忘了面前是一个小了自己十岁的高中生，硬着头皮道：“你画的很好，也会是很好的老师。”

“嗯。”江尧将手机放回去，手也没拿出来，就这麽单手抄兜站着，虽然看着管家但话却是对云生说的，“出门在外还是手机比较方便，宋星河是要破産了吗，连这个都不给你买。”

云生心里苦笑：“真破産就好了。”

头顶传来一声气音，像是从胸腔里发出的那种哼笑，云生擡起头的时候只看到一张逼近的脸，忍不住后退了小半步。

江尧食指点了点云生的脸，在他拒绝前立马收回手，歪了歪头：“眼皮这麽肿，你哭了吗？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右半边脸麻麻的，比起宋星河那种掌控式的触碰，这种反而更让他敏感。

那天江尧似乎并不在场，云生更是不会主动提及：“没有，昨天没睡好。”

“那希望你今晚睡个好觉。”

江尧说完转身离去，云生目送他的背影，虽然身体还有些单薄，但骨架已经长开了，肩膀宽厚。

回到家的时候，宋星河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听到动静也没擡头看一眼，毫不关心的样子。

云生面壁似的在玄关静立片刻，换鞋的时候手忍不住哆嗦起来，身后的保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管家不愿意和他一起罚站，自己进屋了。

磨磨蹭蹭地孤零零一个人换完鞋又不着痕迹看了沙发一眼，宋星河依旧在看手机。

云生刚想越过宋星河回到楼上，距离楼梯还差一步之遥冷不丁被叫住了：“去哪了？”

质问的意味太明显，像在审犯人。

“你不是都知道吗？”云生语气很淡，夹着可以忽略不计的攻击性。

宋星河终于擡头，面容沉静，看云生的时候像是看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我在问你。”

有点被宋星河的眼神吓到，或许是确定宋星河不会当场打他，除了禽兽一些，还点有病，倒真没把自己怎麽样。

云生决定不要再唯唯诺诺，让自己一副看上去好欺负的样子：“有必要吗？估计我还没到你就知道我要去哪了，还是说，同样的话你喜欢听两遍。”

其实他是想问宋星河是不是很閑，话到嘴边还是换了一个折衷的说法。

显然这也不够折衷。

宋星河从沙发上站起来，西装扣解开了，露出里面的内衬，有点随性，向云生走来的时候依然裹挟着压迫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