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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安还是盯着自己满手的血,他理解陈锦佑的怒火,也在自责自己的行为。

方才的一幕,还在他脑海里回蕩。

今天他像以往一样,打算在门诊处巡查,还跟刚到的林鹤伯打了照面,等他巡查完一圈,正準备等电梯时,就听见一声尖叫,随后是呼救声与刀尖与身体的碰撞声,他朝声音发生的方向望去,可惜那是被墙壁挡住了,他与门口的保安对视一眼,一同奔向那里。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快速闪过的银色,随后是喷涌的红色,接着就是白色,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已经扑向持刀的男人,两人一番厮打后,他称其不备夺走男人手里的刀,一脚踢开,保安与一旁的病人家属也忙扑上来,压住男人。

他直起身体,捡起掉落在不远处的眼镜,赶上刚走的推床,才勉强看清受伤的是林鹤伯。

“林老......”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您一定要坚持住。”

林鹤伯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鲜血染红两鬓的白发,他嘴唇很轻很轻地动了一下,赵清安凑上前,听见他说:“没想到,我居然会倒在病人手下面......”

话音还未落下,他就被拦在手术室外。

赵清安擡头看向亮着的“手术中”三个字,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他身旁的陈锦佑已经被沈望安抚好个大概,正低沉着声音问:“这件事情是怎麽发生的?”

沈望说:“那个男的正常来看诊,然后称老林转身拿东西的时候,一刀捅向他的腹部,然后接连捅了几刀,我在隔壁,听见声音就跑了过去,拉住那个男人,挡在林老面前,后来赵院长也来了。”

“这件事到底还是我对不起林老。”他扯着沙哑的声音说道,“如果我不让他回来,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

陈锦佑和沈望同时擡起眼眸,注视面前的领导,却又都没做声。

“我当时跟他说,医院最近太缺人手了。他就问我,还需不需要他。”

“然后你就说需要?”陈锦佑冷冷地问出声。

“没有,我希望他能好好休息,好好陪伴家人。可他说,如果医院还需要他,不嫌弃他是一把老骨头的话,他一定会回来的。”

这次陈锦佑没有做声,他明白,林鹤伯对医学的热爱,也知道他真的会为医学奉献自己的一身。

在陈锦佑还没能独当一面时,林鹤伯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医者仁心。对待病人要细心,耐心。”

可是,那麽好的一个医生,为何会落得如此一个下场呢?

陈锦佑不懂,赵清安也不懂,沈望也不懂,在场的医生们也都不知道。

“那个男人跟林老师到底什麽关系?”陈锦佑问。

“没关系,甚至他生的病都与你们科室没有关系,他盯上林老只是因为他年龄最大,反抗能力最低。”沈望说。

这一刻,所有人都安静了。

这个理由简直可以用荒诞来形容,但是就是因为这个理由,那个男人伤害了一个老医生。

“你们先回去工作吧,我在这里等着林老。”赵清安望向身后两位年轻人说,“别让你们的病人等着急了。”

陈锦佑回头深深地望一眼“手术中”的牌子,不愿离去。

沈望看着他,轻声提醒道:“走吧。”

他们刚走出两步,就听见身后响起“啪”的一声。

我好喜欢你呀

“手术中”的灯灭了,主任走出来,一旁坐着的医护们一拥而上,陈锦佑和沈望被挤在人群之后,听不清,也看不见。

片刻后,人群中传来一声声哽咽。

答案已经很明了了。

陈锦佑抿着嘴没有说话,转身就想走,却被沈望拉住了。

他略带疑惑地看向沈望:“拉住我干什麽?”

“你要去哪里?”

“回办公室。”

陈锦佑的声音很低,仅仅是简单的一句话,他都说得很艰难,喉咙里仿佛有一块石头堵住,喘不上气,也说不出话,他听见沈望叹了口气,听见他问:“你真的不再去看看老林吗?”

他感觉自己好像轻轻摇了头,泪水就顺着脸颊流下来。

沈望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摸了一遍,只摸出一团皱巴巴的纸巾,他用力磨平几次后,递了过去:“干净的,没用过。”

陈锦佑打量那张纸许久,还是选择接过。

浑浑噩噩地挨到下班时间,他麻木地脱下白大褂,但在挂衣服的时候,手顿了片刻。

胸牌小幅度地蕩悠起来,越来越慢,越来越缓,犹如催眠师手里的钟表,思绪也渐渐飘散。

还记得第一次拿到这张胸牌时,林鹤伯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那双拿过千万次手术刀的手,轻柔的为他戴上这个胸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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