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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来,往卧室走,“明天我会把客房门修好,你想睡客厅睡客厅,想睡客房睡客房,我都没关系。”

冯羽一开始并不是这样,他帅气逼人,富有魅力,说一句光芒万丈也不为过,光是我知道的,喜欢他的男男女女就能从大四数到大一。临毕业那会儿,戴波,他大学室友,也是他关系最好的朋友,机缘巧合下,和他一起进了全国四大名导之一,杜兴咏的工作室,那时我们开心极了,天真地以为他俩摸到了命运的大门,门背后有绚烂的人生和光明的未来。

谁都没有想到,那会是噩梦的开始。

刚才他在边上搅合,没来得及看图就进了卧室,此刻手机又嗡嗡响了两声,原来是赵军在群里比了个大拇指,提醒我继续刚才的事。

他遒劲有力的字印在本子上,写着:

“谢谢蒋青开车载喝醉的我回他家,谢谢蒋青让我用他家的浴室,谢谢蒋青借我衣服穿。”

是三年级小学生交作业都会被老师退回来要求重写的水平,赵军这也能夸?

可转念一想,要是不照着他这麽写,我也不知道该写什麽。

于是这个群里出现了第二个小学生:

“谢谢冯羽帮我收拾浴室。”

赵军:不错!继续加油!

……

淩晨三点多,我刚睡下一会儿,外面就传来有人走动的声音。

这房子年纪比我都大,隔音效果不好,晚上但凡有人走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小偷进门了,计划着找点家伙的时候,猛然回神,冯羽在外面。

他睡眠向来不错,这个点起来,估计是出事儿了。

我拉开门就见他正在浴室洗脸。

“师父那边出事儿了?”

他抽了张洗脸巾,从镜子里看到我,动作一滞,有点惊讶,“你怎麽醒了。”

“年纪大了,觉少。”

“你是不是——”

我打断他,“是师父的事情吗?”

表现得这麽明显,就算是个陌生人,也知道我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他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于是沉默着,用一种我形容不上来的眼神看着我。

他眼睛又深又沉,我不确定那里面包含着什麽,但我确信肯定有我最厌恶的同情。

我不需要他同情我,任何一秒都不。

于是我又问了一次。

他囫囵把脸上水珠给擦干净了,说:“估计没什麽大问题,我过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

“我一个人就够了,”他把洗脸巾一扔,“你去了也没事儿做。”

“我和你一起去。”

他终于松口。

淩晨三点四十五,我和他到了医院门口。

这时我才知道,见了我之前,师父情况就一直不好。腹水胀了一个多月,一直吃中药,希望能消下去,可到底还是没能如愿,前天晚上忍不住了,还是只能入院把腹水抽掉。

冯羽前天晚上忙活了一宿,昨早师父腹水刚抽完,又马上去大兴那块儿录了个节目。下节目之后,马不停蹄和我去见赵军,连轴转了30多个小时,难怪脸色这麽差。至于现在,护士说师父一直有点烧,怀疑可能是抽腹水引发了感染,得再上点药,把炎症给消下去。

来的路上我就在想,他为什麽不请个全天的护工。按道理说,他这几年在娱乐圈上的节目不算少,再怎麽也应该有些钱,负担一个护工应该没问题。

现在没有,估计是经济上遇到了什麽难处。

是不是……因为春景飞白?

趁他去缴费,我抓了个护士问,怎麽请护工。

要论起来,我经济压力比冯羽还小些。他打小就没了父母,师父除了唱戏什麽都不会,能把他带大,供他上学已极为不易。我虽然家里也不富裕,但好歹爸妈都有自己的事业,不需要我花什麽钱,我周转不上的时候,还能给我接济点儿。

况且这些年我也没什麽消费,手头的现钱估计比冯羽还多。

等他回来,见了师父,安顿好一切之后,我把护工的电话和简介都发给他。

这时已经快天亮了,医院人也多了起来,我和他一路下到停车场,大部分人行色匆匆,脸上多的是疲惫和愁苦。

在别人看来,我和冯羽肯定也是其中一员。

坐上车之后,他突然说:“蒋青,我特别不喜欢你这一点。”

“你总是自以为为别人好,然后从来不考虑别人需不需要你这份好,或者说,不考虑你这份好会不会给别人带来压力。”

“你替我给师父请了护工,我该感谢你,是吗蒋青?”

他并没有生气,我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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