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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沐浴出来了,顺吉拿来一个信件:“殿下,方才有位老伯走到王府门口,送来此物。”

信封上写着“琰君亲啓”,萧廿将其打开,就见其中写道:“见字如晤,展信舒颜。我一切安好,不必挂怀。”

落款是颜宁北。

“上次颜宁北寄回的家书是什麽时候?”

“是……是太子殿下出殡前。”

萧廿神情无异,甚至对她道:“不必如此小心,大哥去了,他不希望我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熙悦送了口气,但不敢全松,毕竟,颜宁北也出了事。

这几日萧冰琛来过,本想着是宽慰他几句,但每每提到颜宁北,萧廿就和听不见了一样。这种情况,比盯着起居注发呆还令人觉得可怕。

熙悦道:“要给您取过来吗?”

“不必。”萧廿说着,进了屋,片刻后出来已经换上了一身夜行服,“我出去一趟,别让任何人发现我不在。”

“殿下,可是外面羽林军都还守着呢!”

“羽林军?很了不起麽?”萧廿冷哼一声,羽林军和震宫的杀手比起来,算什麽?

熙悦还在品他这话的嘲讽,彼时萧廿已经两三下翻上房顶,借着夜色,迅速到了王府边缘,这期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而后想就见他在外围观察片刻,飞身一跃就出了王府。

“小顺子,不是说咱们殿下现在没武功了吗?”熙悦愣愣地盯着那处,这一点,顺吉也很意外。

“殿下失了武功秘而不宣,但总有人会知晓。而后慢慢地,大家都知晓了吧?”顺吉喃喃道,真真假假彙合在一起,经过这麽久的酝酿,京中的人,对于萧廿自然会放松一些。

二人对视一眼:“殿下这一招,真是高啊!”

家书

极北大营如今已被目木人占领,目木的守军在这儿驻扎许久了,但他们不善于筑防工事,城墙自从炸成渣了之后,他们便不再修複,而是将炸出来的还能用的石块聚集起来,搭了好几间屋子。

每间屋子里都围满了人,热热闹闹地吃着东西烤着火,但临近江水边的一间例外。

首先例外的,是这间屋子的大小,恐怕只有御书房的十分之一。

其次,便是这屋子八面透风,又在江边。极北常年寒冷,凉风一吹,这屋子就和没搭是一样的。

最后,便是这屋子里,从来没有发出过类似于其他屋子的欢声笑语。

此刻,一个目木士兵从屋中走出,手里拿着一根带血的鞭子,面露厌恶。

他的同伴坐在门口的一堆篝火旁搓着手,道:“这次怎麽样了?”

士兵将将鞭子往地上一扔,道:“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同伴递给他一块烤好的肉:“你说这小子命真硬啊!城墙都炸成废渣了都还能活下来!”

“是啊!”士兵用嘴撕咬下一块肉,“要不是大将军让我们搬石头还发现不了他!到时候,就真的让他小子跑了!”

“你说,都一个月了吧?兴军都退到北氏国都了,大将军还让我们审,能审出个什麽啊?”

“将军不是说了吗?当时把这小子抓住的时候,他身上掉了块腰牌,好像还挺重要的。而且,你看他那把横刀,在军中的地位肯定不低!”

二人正商议着如何进行下一步的刑讯逼供,他们口中的大将军就来了。

目木的大将军叫望田,年纪比颜宁凯大些,整个人和其他生活在极北雪原的目木人看起来不同——短小精悍。

“今日如何了?”望田问二人道,不过方才这二人说的话他也听了个大概,便不再多说什麽,只是摆摆手示意二人在外面候着。

他独自进了这房内,虽说江边风大,但也吹不散这漏风的屋内的血腥味。

两侧有铁链伸出来,将一人吊在中间,就见此人上半身赤/裸,鞭痕累累,浑身是血,连脸都看不清。

声旁有两个一人高的火盆,恰好放在避风处,火舌上下跳跃着。

“湘王殿下。”望田平静地说道。

血人喉咙里发出一声笑,没说什麽。

“现在镇北军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你们的京都,也是如此。”望田继续说道,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人垂下的眸子,他的大兴语言还算流利,只是听着令人浑身不舒服,“而你再捂着不说你的身份,我也有法子查到。”

“自家人出了败类,让贵军见笑了!”颜宁北一开口,声音哑得不像样,说话的模样仿佛游离在生死一线上。

“你是极北的统帅,是镇北军的少帅,不如说些我们都感兴趣的话题。这样,我可以回去向我们国主请旨,待到日后拿下大兴,你和你的家人,仍旧是王公贵族,地位无人能撼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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