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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道歉作甚?”

“若是我早些回来,这梦许就不会来了。”颜宁北握着萧廿的手,“我听说上过战场的人杀气重,可以隔绝掉一切梦魇,保身边人睡个好觉。”

“这麽说,你也做噩梦了?”萧廿閑暇地说道,他也是上过战场的,几次生死危机都没能将他带走,这麽说来,可不就是他命硬吗?

“没……没有。”颜宁北目光在萧廿颈间的红色坠子上一扫而过。

萧廿低声笑了两下,道:“梦中我醒来已是八月间,你们家的罪行皆已板上钉钉,我匆忙了解了一切事情,对于现状仍旧无能为力。仅且能做的,便是去向父皇求一道赐婚,保住你的性命。”

颜宁北神色微变,萧廿当他是吓着了:“怎麽,吓傻了?”

“阿廿,你……还……梦,梦到了什麽?”

见他如此模样,萧廿更为确信了心中的一些想法,道:“我还梦到……你在狱中喝下一杯毒酒,我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却拉不住你。我后来一琢磨,那个时候,许是我死了,你还活着。”

“不会的!”颜宁北斩钉截铁地说道,“绝对不会!你绝对不会死的!”

这模样,有些像是下意识的反应。

萧廿只是一笑,道:“若是我死在了你前头,你必须好好活下去,不许轻生,否则我在边上急得团团转却无能改变什麽,你忍心麽?”

“但若你先走了,我还得忍受没有你的那麽多日子,还不如一死了之。”

“不行。”萧廿道,眼中带上了些许悲悯,亦有些许不甘,每每谈及这个问题,他心中总会升起类似的情绪,“你可知人死后,也是会分为三六九等的。自裁的人,视为罪,会一直经历自裁时候的痛苦,直至阳寿的尽头。”

“那也比没有你的日子好过。”颜宁北道,他发现萧廿说这话的时候,应当也是这麽想的,不过在他说出这话的时候,萧廿却是神色微变,况且,真难道不是天道不公麽?

“别妄言。”萧廿道,他知道颜宁北在想什麽,“轻生分很多种,但说到底,是过不去人生的一个坎。如同你平日里遇到的困难,你过不去便放弃了,那麽总有一日他会再找上你。你这一世以轻生躲过去了,下一世仍旧会遇上。”

“那那些不肯受辱自裁解脱的人呢?不愿被俘自裁的将军呢?对于许多人来说,死亡,不就是另外一种解脱吗?”

这话没错,萧廿没有反驳,可他自学会蔔卦后所洞察的便是如此,一向如此。哪怕是再迫不得已或英勇的死亡,但凡与轻生沾上边的,便会受这个罪。

“古人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也就是说,在天地法则面前,万事万物都是一样的,没有分别。”萧廿说道,但即便如此,他心中那股悲怆却没有消退多少,风十三是他遇到过最像神的人了,无论是幼时还是在北氏,但风十三解答不了他的疑惑,他从未开口,因为他也知晓风十三不会说什麽。

“但阿廿,我可不是圣人!”颜宁北笑道,“我只是个有悲喜的普通人罢了!”

说得像谁不是一样!萧廿笑道:“况且,今生再相看两厌的人,你又怎麽知道,你二人今生的见面,会不会是上一世磕破了头求来的呢?”

本是无心的一语,但颜宁北的神色却凝住了,目光也凝在了萧廿身上,许久未动。

这一幕,似是要勾起萧廿内心的什麽东西,他却没有仍其被勾出来,而是自己强行将其按回去。随即,他用手在颜宁北眼前晃了几下,道:“找不到话了?”

颜宁北这才木木地看向他,但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萧廿屈指在他鼻尖一弹,道:“困了,我先睡了,你自己慢慢想吧!”

说罢,他便走向床铺。竟然真的安安稳稳地走到床边好好坐下了!他看向还愣在原地的颜宁北,道:“颜宁伯伯是朝廷重臣,一代忠良,我定不会仍由旁人构陷于他。若是谁敢,我定会让那人偷鸡不成,赔个干净!”

萧廿是真的困了,他也不管颜宁北了,便自己睡了过去。

这一觉倒是比前半夜睡得安稳些,颜宁北说得倒是不无道理,他在身边的时候,萧廿总能睡得安稳不少。

只是他醒来的时候,颜宁北已经不在枕边。

也是,在外人眼中,他二人昨夜才吵了一架,今日就一同从一个房间内出来,这和好的速度,若只是普通的口角还差不多。但昨日所吵的事情毕竟涉及到了镇北军,属于家国大事,与朝政相关,和好得太快,不符合二人的行事风格。且不说破绽不破绽的问题,日后定是免不了去萧瑞承那里背书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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