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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萧廿似乎又回到了在刘府听刘本善讲学的时候。那个老者,絮絮叨叨地说着人性本善,每次说到这里,他都会叹息好几次,但即便叹息,他仍旧相信人性本善。幼年的萧廿和刘小姐不懂,现在的萧廿,仍旧不懂。刘本善的博爱,善良,可能早就过头了!

萧廿心中嘲讽,却继续开口:“我爹若卖了国,天下再无良臣!”

很多年前,萧廿与刘本善到这里的时候,许多良田被当地地主占领,百姓耕种所得,大都落入了这些人手中。

那个时候,刘本善靠着做生意发家积累了一定的财富,便在这里买下了不少田地,并将这些田地承包给本地农户,每年只收十粒米,遇到灾荒或者收成不好的时候,甚至会倒贴。

“你这麽做,毫无意义。”十多岁的萧廿已经学会了顶着一张冷脸对待所有人。

“殿下,如今天下还有很多……”

萧廿早已厌倦了刘本善讲大道理的那一套,直接打断:“你这麽做,和直接送田出去有什麽区别?”

“百姓需要的,便是有一处能种的田,他们也靠着这块田活下来不是?您还小……”

“我不小了!”萧廿最不喜欢听到的便是说他小,可偏偏刘本善很喜欢说这话,有时候他都觉得刘本善是在逗他了!

说罢,萧廿便离去。可惜他看不见,这个时候又太小,没有后来用脚识路的本事,才两步,就摔进了沟壑里。沟壑里不知道是什麽东西,臭烘烘黏糊糊的糊了他一身。并且,这次没人扶他。他有些害怕了,该不会真的把刘本善惹生气了吧?他会不会……

萧廿阵后怕,才刚将手伸到沟边,就感受到一双手把他拉了上去,是元修!元修回来了!

后来,他跟着刘本善转完了所有的田地,刘本善让他下田去劳作一下,他也不曾推辞。回去的时候,他怕弄髒了马车,甚至还自己跳到了河里去将身上的泥洗干净。后来,便大病了一场。

至于病着的那段时间,刘本善便继续四处奔波,田里,乡里,县城之中,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将这里的地主搞垮,买下他们的田産,然后分给农户,将这边的庄子交给刘婶打理,便带着萧廿去了下一个地方。

此时此刻,在刑台上,萧廿看着台下的人,有几个不是种着刘家的地?也难怪官府要这麽做了。那麽大片的土地,怎麽能不让人眼红?至于普通的百姓,多半就是害怕刘家把田地收回去吧!

萧廿想着,愈发的不理解刘本善的行为。他不是常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麽?这是授人以渔麽?这难道不是在填一个巨大的坑?

额角忽然传来一阵疼痛,原来有人已经开始扔石子了。萧廿冷笑一下,所谓的善良,宽容,博爱,都得有个底线不是?若是超了这条线,就会害人害己。

他浅显地想着,是被这颗石子砸出的情绪。

但人群之中,仍旧没有看到颜宁北的身影。至于那老媪,早就不再发声。

劫法场

台下某处被人群全部挡住的地方,颜宁北负手而立,他看向台上那人的目光,可谓是没有丝毫波澜。

此时此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麽了。一方面,他分割了一大半,在看到萧廿成为衆矢之的即将被砍头的时候心如刀割;而另外一小半,他则有些畅快地看着台上那人成为衆矢之的。两者相糅合,便成了他现在冷得吓人的模样。

都说一个平日里总是笑盈盈的人冷下来,是极为可怕的。

王鲤见惯了世子平日的模样,此刻,竟是不敢开口询问。

倒是片刻后,熙悦办完了差事赶来,见到这一幕,以及时间将要到午时了,她一把抓住颜宁北。

“世子,人带来了!”

颜宁北这才猛然回神,有些局促地看向熙悦并将手抽回,他扫了一眼与熙悦一道来的一个穿着官袍的大人。

这是一开始约定好的,熙悦去将要找来的人找来,便是这位,本州的司马。虽然不是州里的要职,但也是能够说得上话的。

司马姓马,他朝颜宁北行了礼,道:“不知颜宁世子大驾……”

颜宁北擡手打断他,目光还盯着台上的萧廿:“马司马,刘本善,可是卖国贼?”

“刘先生乃当朝第一大儒,德高望重,怎会是那种人!”马司马连忙否认,“说起来,下官科举时,还是刘先生当的主考官!”

“既如此,就麻烦马司马在这小桥城中,澄清一下刘老爷的事吧!”颜宁北转向马司马,正巧看到了他眼珠子转了两圈,暗自一笑,凑近一些,低声道,“台上那位,可是刘老爷的幼子刘端基。陛下若是知晓了小刘公子在你们这里被砍了头,怕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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