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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边境这麽乱啊！”颜宁北闭眼片刻，複又睁开，“大兴境内百姓和乐，真的好难！”

颜宁北看着萧廿的侧脸，些许出神，他不自觉地说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萧廿自然没有回答他，他继续道：“我今日其实可以早些来的，只是在路上，遇到了村霸抢占民女，出手救了人。这次就算我欠你的，你以后有什麽找我帮忙的，我定不推辞。”

颜宁北手顿住了，他手中湿帕所在之地，是萧廿的右肩，那里有一块胎记，形似如意。

如意形状的胎记……右肩如意胎记……颜宁北觉得有些许熟悉。

手下之人忽然动了一下，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此乃何地？”

“这儿是我现在的住所，元先生不在，你这几日且在此地养伤，会有人照料。”颜宁北迅速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继续帮萧廿擦拭。

萧廿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颜宁北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自己刚才说的话，轻咳一声，道：“背上的伤给你上了药，杖刑里的讲究很多，你这次他们下手算重的，杖上还有钉子，够你养个十天半个月的了。”

他见萧廿脸上也有不少尘土，连带着眼前白布条也有些污渍，便道：“你头擡起一些，我帮你擦擦脸。”

忽然他又意识到，此刻这人背上全是伤，自己擡头定会牵扯伤口，十分困难。于是，他便伸手放在萧廿下巴下面，辅助着他将头擡起。

萧廿皱了一下眉，颜宁北看在眼底，只觉得对方是不喜与人肢体接触。但刚刚，他几乎是浑身都让颜宁北帮忙擦了个遍。颜宁北只想着帮他把脸擦干净，但白布条有些碍事。

他正要开口说话，就见萧廿已经自己取下了布条搁置在一边。从前颜宁北只想着这该是一双如何如何的眼睛才能陪得上这张脸了，但此刻白布条一去，他才发现这白布条遮住的不仅仅是一双失明了的眼睛——白布之下，伤痕累累！

看得出来，都是陈年旧伤，并且都用药膏养护着。故而，若不是颜宁北离得如此之近，他都看不出这些伤痕。

萧廿耳根有些红，轻咳一声，习惯性要握拳掩嘴，一时间没支撑住，失去平衡。

颜宁北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顺便帮他找一个台阶下：“军医说你有些低热，可能会有些头晕。等我帮你擦完脸，你就好生歇着，我去帮你把布条和衣物清洗一下。”

萧廿嗯了一声，道：“木枝划伤的，看着有些许骇人，让将军见笑了。”

颜宁北看了眼他的眼睛，他之前还在想萧廿的眼睛会不会有可能能够治好，但一看这陈年旧伤，除非神仙出世，否则不可能治得好！

“我从小混于行伍之中，各种伤都见过，这些不算什麽。”颜宁北说完，又觉得这话有些生硬，但奈何自己也不会说什麽安慰人的话，只是继续道，“我后背上有一处刀伤留下的疤，可比你这骇人多了！”

萧廿苦笑一二，道：“辛苦将军了，将军早些歇息吧！”

颜宁北：“现在才未时刚过一刻，时候尚早。”

萧廿：“……”

金屋藏娇

“……将军可曾觉得这次过于顺利了？”萧廿低声说道，期间夹杂着低咳。

颜宁北擦着手，思考片刻，道：“顺利？”

他细细一想，他当时要是再晚来一步，萧廿就被淩迟了，如此兇险还顺利？

萧廿几次想要开口，但实在是难受得厉害，就把脸埋进枕间，好好趴着。

颜宁北摸着下巴许久，最终道：“这还算顺利？”

“您去找仵作的路上，都遇到了什麽？”萧廿憋着一口气说话，声音很嗡。

“我和你分开后就直接去侯塞磊的住处，然后听他邻居说他出城了。我就立刻去军马处找老王借了匹马，直接就出了城门，守城的弟兄和我说侯塞磊往函首关去了。然后我就往函首关那边走，一路上见了不少边境百姓生活得苦，还帮了别人。然后继续往北走，在路边找到了侯塞磊，就把他提上马就直接往回赶了。”颜宁北一口气说完，萧廿脑子嗡嗡响。

不等萧廿开口，或者说，萧廿根本没有开口的打算。颜宁北又忽然道：“我当时耽搁得有点久，怕来不及，回来的路上我可是紧赶慢赶，还好赶到了！”

听起来还挺得意！萧廿叹了口气。

英明神武的小将军摸着下巴思考许久，没有找到不对劲的地方。

眼盲心黑的算命先生终于开口：“你一直都骑的同一匹马？”

“对啊，中途换马我怕赶不及，就没有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