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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颜宁北将一个纸包塞进萧廿手里,“这件事交给你了!”

“那你呢?”萧廿将纸包塞进衣袖。

“我去找仵作,我昨夜通宵验过了刘府全部的尸首,经过伤口来看,他们在中刀之前早已死亡。”颜宁北已经要走,“只要仵作肯出面作证,那麽就可以救下张少丰!”

“慢着!”萧廿拉住颜宁北的衣袖,后者走得太急,被狠狠一拽。

颜宁北有些着急了,再加一夜没睡,情绪有些收不住,当即怒斥道:“那是一条人命,你让我如何慢得下来!”

萧廿:“将军倒是真的很关心张少丰呢!”

二人对峙片刻,萧廿率先开口:“冤假错案,是在官员考核之中的。陈义也不例外,并且他处在军中,只会更严。”

这也就是说,如果他们救下了张少丰,那麽就相当于告诉墨县城名,函首关总督陈义,判了一宗冤假错案。朝中言官上奏参他都是小事,罢官免职也问题不大。但,他此次刑罚未上报刑部,而是想要先斩后奏,那麽一旦是冤假错案,对于陈义来说,就是致命的了。

所以,首先陈义本人,就不会同意他们救张少丰。

颜宁北思索片刻,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先去找仵作!你去刑场,尽量拖延时间!”

“我?”萧廿思索,他何德何能,能够让颜宁北觉得他能够拖延行刑的时间?

“人命关天,不容耽搁,算我欠你一回!”说罢,颜宁北已经跌跌撞撞的往仵作住处跑去。

萧廿站在原地,或许颜宁北是觉得他也想破获刘家灭门惨案,认为如果张少丰就这麽当了替罪羊,那麽官府对于刘家灭门的探查会有所松懈。不过,颜宁北没有想到,松懈,正好可以让背后之人露出马脚,这正合了萧廿的意。

萧廿这事于他也没有关系,况且现在离午时也还有一个半时辰。这个点,先去面馆吃碗素面再说。

但不知怎的,脚步调转,带着他往刑场走了去。

即便是个瞎子,在走近刑场的时候,也能感受到周围围观之人之多。这麽多人,他能够听到不少替张少丰惋惜的,也能听到不少不愿意相信张少丰是这种人的……但他们都碍于官府威严,镇北军之威压,无人敢开口为张少丰辩驳。

即便他家中尚有老母卧病在床,即便大家都知道张少丰是墨县出了名的孝子,但此时此刻,袖手旁观才是智者。

萧廿心想:也就只有颜宁北这种莽撞的敢站出来了!

他缓缓推开人群,挤到最前面,从袖包里拿出那根木棍子,蹲下对着地面敲了几下。

“诶,这不是萧半仙吗!”一人认出了他,接着便是更多的人。

这也引来了押送的侍卫。

萧廿充耳不闻,专注于自己手下的地面。

“萧半仙,您这是在做什麽啊!”

行伍之人,大都不信萧廿这类术士,但萧廿在墨县的名头还是较大的,士兵不好开罪。奈何军令如山,他须得将其驱赶。

萧廿在他的手碰到自己的前一刻,已经起身,行礼道:“今日午时大兇,不宜行刑。”

这话哪儿是能乱说的!士兵当即呵斥道:“休得胡言!”

“雷。”

“什麽?”

天空发出一声巨响,雷声大作。

申冤

“午时在术士口中一向是一日之中阳气最足之时,萧公子之才享誉整个墨县,该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一人从后走来。

士兵连忙行礼。

萧廿自然知晓这是何人,沖陈义行礼,道:“草民萧廿,拜见总督!”

“现下离午时还有一会儿,萧公子有时间,可以慢慢说道。”陈义目光冷峻,手指摩挲着腰间佩剑的剑柄。

“草民方才感到召唤,便静心在此蔔上一卦。卦曰……”

陈义一旦听之乎者也的就会头晕犯怵,连忙打断道:“直接解释。”

“午时行刑,会积累冤屈,为祸乡里。”

此言一出,人群当场就躁动起来。

“冤屈?难道张家小子真的是被冤枉的?”

“是啊,那小子我看着长大的,从小胆子就小,连杀只鸡都哆哆嗦嗦拿不稳刀,被人欺负了也都闷着不做声……怎麽会敢杀这麽多人呢!”

……

萧廿这话,给人群豁开了一条口子,衆说纷纭,支持张少丰的不在少数,但仍旧无人敢开口为张少丰真正喊冤。

陈义呵斥道:“大胆!你这是在说本将断案不公吗!”

“草民不敢。”萧廿后退半步,拱手道,“草民蔔卦一向顺从心意,这些也只是依照卦象所言罢了。”

“依照卦象?”陈义冷笑,眼里带上了不屑、厌恶,他冷冷地看着萧廿,仿佛后者只要说错一句话,就立刻把他拉上刑台和张少丰一起淩迟了一般,“本将倒是忘了,萧公子,是个术士!”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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