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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凤不属于杂货店,她属于这里。在杂货店徐凤是死的,在这里她是活的。活着的徐凤可以开怀大笑,可以随意跟人搭话,可以活得不像一个病人,也可以不用思考过不过得了明天。有人带小孩来散步,小孩勉强学会步行,正巧在徐凤脚边停下,仰头朝她笑。她弯下腰去摸了摸,又碰了碰,没有任何负担,她是自由的。

天黑了,蔡俊宏跟随徐凤回到住处。房间的灯亮了,他站着的小巷也亮了。

他坐上回家的高铁,竟然不觉得累。他还有力气,便给林家卯打电话:“我看见我妈了。”

“她怎么样?”

“感觉她蛮自在的。”

“要接她回来吗?”

蔡俊宏想,想了好久,想到忘了正在打电话。他想着想着眼泪就淌了出来。车上人多,他趴在桌子上不让人看见。

“我想她活着,活下去。”

林家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直到广播报站。“你在车上吗?”

蔡俊宏抽了抽鼻子当回答,不敢张嘴,鼻涕要流到嘴里。

“几点到?”

“七点半。”

林家卯说起晚餐,打算做虱目鱼。他问蔡俊宏想吃炸的还是做汤,又问要吃饭还是面。蔡俊宏吃了几次鼻涕后就不流眼泪了,不然回到台南会吃不下饭。

第28章 二十八、

天上的乌云在分局外排兵布阵,雨不打招呼下下来。李律师站在分局门口抬头看了看天。她的公事包里全是文件,没有伞。后方伸来一只手,手里握着一把直伞。

“记得还。”恩仔说。

这伞有点年纪了,一时撑不开。瀚仔从李律师手里拿过伞,奋力一甩,伞砰地展开。李律师撑伞走到雨中,步伐不大也不快,可不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瀚仔又恼又愁,头皮被他挠得沙沙响。

“你们就是负责阿杰案子的人?”

婷婷走到屋檐下,抖掉伞上的雨水。

夏季白天热,凌晨不见太阳还是相对凉快的。婷婷褪下制服,天还黑著,一边挂着个太阳,一边挂着个月亮。她问跟她一起值班的副队长,还有谁负责蔡俊杰的案子。副队长叫她下班了早点回家补觉,问了也没用,上次不就是没结果,不要找麻烦上身。婷婷没听,骑机车跨区,看见路边的早餐店老板搬完食材开火煮食,距离有点远,她闻不到味道。天亮了一半,开始下大雨,她看见李律师走出分局门口。

随风撇来的雨水把婷婷亮出的证件套打湿了,“我是其它区的,想协助你们调查蔡俊杰的案子。”

“我们没有接到人员调动的申请,你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员调动,只是我想协助你们。”

恩仔按住想赶人走的瀚仔,“你跟蔡俊杰是什么关系?”

“阿杰离开案发现场后一直呆在另一个地方,他不可能弃尸。”婷婷刻意将声音放轻,对瀚仔和恩仔不知情的反应并不吃惊。

“有证据吗?”

“有。”

“那你──”

“一物换一物。你们先告诉我你们手上有什么证据。”

“这哪里是一物换一物?你才一样,我们──”

“进去讲。”恩仔让了让身。

“不,我们找个地方聊。”

这次秘密行动的费用可能不能报账,瀚仔绕了远一点便宜一点的饭店。瀚仔心疼钱,他问前台警察办案能不能打折,结果引来充满探究的目光。

房间宽敞光源充足,恩仔用笔电播放蔡俊杰进入案发现场的监视器纪录片段。婷婷想要备份所有影片,被瀚仔拦住。

“不是说好一物换一物,你的证据咧?”

“给你们小队长了。”面对沉默,婷婷给两人播放蔡俊杰作为背景的影片。“附近也有监视器纪录,你们可以自己去调取。”

此时此境,瀚仔只好说出他们手上持有的证据。

婷婷听完,冷静得令人诧异,“你们有找到弃尸的人离开的路线吗?”

“没有完整的。”

“那死者被穿走的衣服和戴走的假发呢?”

“衣服没找到,假发蔡俊杰家里有。”

“你们是在他妈妈房间里找到的吗?”

“你怎么知道?”

“他妈妈有胃癌,在做化疗。做了有一段时间,应该开始有脱发的现象。”

沉默持续一段时间。恩仔说:“弃尸手法不一样。”

“蔡俊杰认罪了,他对死者造成的伤害都在验尸报告上,还有报案纪录,审判长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判啦。”

“什么意思?”婷婷的视线压迫着瀚仔。

“重组案情那天,蔡俊杰没有把棉花塞回去,也没有用夹子把布料夹起来。我们在焚化厂贮坑里找到的玩具熊是塞满棉花的,裂开的地方有那种细细的发夹夹住。”瀚仔指著婷婷的脑袋:“就是这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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