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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仔咬着一根巧克力棒,递来一瓶眼药水。
“卸货区,贮坑,加起来差不多是两倍时间。”瀚仔一边滴眼药水一边讲话,差点吃到眼药水。
垃圾车进到卸货区,在画面上只有一个车尾在卸货,看不清车牌,要想知道是哪一辆车在卸货,还需要跟着这辆车去找厂里其它区域的监视器影片。
“问题是,尸体肯定不是光明正大运过来的,会有包装啊,现在看来看去我都看不出来哪个袋子可能装着尸体,卸货区又看不清楚是哪一辆车卸货。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啦!”
恩仔的巧克力棒一根接一根,吃够了才张嘴:“还有一个问题,我们现在看的是报案当天的录影,如果焚化厂一天烧不完当天要处理的垃圾……”
“肯定烧不完啊!你没看新闻哦,垃圾多到要拉去别的地方烧。”瀚仔反应过来:“那我们不就还要看更久之前的录影哦?”
中叔从外面抽烟提神回来,被猛然窜起的瀚仔吓一跳。只见瀚仔说:“不行,这样太浪费时间了,我要去查清运人员。尸体完整肯定很重,体积又大,收到垃圾的清运人员应该会有印象。”
“只要进入焚化厂的垃圾车都要刷卡,查纪录可以知道哪个清洁队的车来过。每一辆车有固定的收垃圾路线,清运人员也有班表。”
瀚仔听负责人这么说,赶紧让对方给他出入焚化厂的垃圾车纪录。拿到后他脸色没好多少──一天进厂的垃圾车数量可观。他晚饭也没吃,跑东跑西调查这几辆车,又调查每个当班的清运人员联络方式,整理好后,他点著名字一个个念。
“陈启忠,许国汉,陈国勇……”
瀚仔把名单传给组里的每一个人,有空的都去查,应该能知道死者“上车”的时间和地点。
中叔刚把烟塞到裤兜里站起,被人摁著肩膀坐了回去。
“好忙哦你们。”国哥摘下警帽笑。
“怎么来了?”
“刚好路过。”
中叔桌上摊开的文件很多,刚好有一份焚化厂案件的报告。国哥盯着看了一会儿,“这不是秀红吗?”
“你认识她?”中叔难掩激动。“她身上没有证件,指纹也不在数据库,我们都头痛死了。”
国哥有些难以置信地注视着照片里躺在验尸台上的人。“啊她说她叫‘秀红’,我就叫她‘秀红’啊。”
“她住哪里?还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她以前住新町那边,现在还住不住那里就不知道了。”
“新町是哪边啊?”恩仔拿到警车钥匙问。
“就中西区那边啦。她好像是在慈圣街。”
中叔在一边笑,“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国哥有些支吾,“也不算认识啦,跟她不熟。”他不愿再多说。
慈圣街最近三天两头看见警察,居民忍不住凑近配枪的便衣员警。
“阿凤找到了吗?”
恩仔退开,“谁是阿凤?”
问话的女人拉着恩仔走到杂货店前。“就这个店的老板娘啊。”店门关着,她就不那么遮掩了,“听说不见了?昨天还是前天也有警察来。”
恩仔对照了一下国哥给的地址。邻居一个个聚集,多了几张嘴声音便杂了。
“啊我看阿宏阿杰有在找,真是歹命啊*(真是命苦啊)*……”
“找是有找啦,那个阿宏都消失多久了,现在才来找他阿母,啊刚搁有路用?*(还有什么用?)*”
与案子无关,恩仔听着,随便拦下一个正伸长脖子张望的男人。他把人请到一边,查了一下身份证。
“陈先生,你认识这条街上一个叫‘秀红’的女人吗?”
阿勇摇了摇头。
“那你认识他们说的阿凤吗?”
“认识。”
“你有阿凤的照片吗?”
阿勇揣着手摇头,像被征收大米的老鼠。“阿凤不喜欢拍照。”
阿勇只见过一次,那会儿蔡俊宏跟他哥刚退役,一家三口在杂货店门口拍了张照片,是阿勇帮忙拍的。此后两兄弟上大学,一个在台南,一个在台北。第一个学期什么都要适应,蔡俊宏忙得中途没回过家,一下客运站,闻到台南比台北稍微干燥的空气,边笑边打了个冷颤。街上满眼都是红通通的,农历新年到了,可暖流还没到。
饭桌上,一年才见一次的舅妈长出了几条细细的皱纹,要笑不笑的时候忽隐忽现。“阿宏,台北的小姐都很会打扮呢,有没有交女朋友?”她也赶时髦,改掉一口台语。
姑姑今天没来,徐凤喊阿宏喝汤:“这个不急,先好好读书。”
“嘿啊,不急啦,现在谈,到毕业就差不多可以结婚了。你阿母也放心。”舅妈凑近了些,“所以有没有认识女生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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