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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不太大,大房让两兄弟住,徐凤住小房。瀚仔翻了翻衣柜,徐凤的衣服有些少。
“你妈妈有带衣服走吗?”
“不知道。”
侦讯室里的蔡俊宏就是这样,“不知道”,“不清楚”。
瀚仔继续翻。这个房间东西很少,但都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反而书比较多,堆在床头。行李包,手提包也在,倒是不见钱包,钱包里能辨认身份的证件和卡一同消失。比较特别的是衣柜里有一顶假发,中长。另一个放假发的架子是空的。瀚仔忽然摸了摸自己头顶,不自在地一梳再梳。
两兄弟的房间也很简单,基本一眼扫视清楚。瀚仔走到书桌前,拉开每个抽屉,有一个上了锁。桌面上有一个相框:蔡俊杰和蔡俊宏穿着军装,胳膊搭著肩膀靠在一起笑,徐凤站在中间,没有笑容但从容。瀚仔掏出手机拍下相框。
“中叔,看到照片了吗?”瀚仔瞄了瞄房门口,没人。他走到窗边,小声对手机说:“之前就想说了,这两个人根本就长得一模一样啊!”
“那邻居要是认错人,我们不就抓错人了吗?要不要把另一个也采一下样本?”
瀚仔转了一圈不知道哪些东西是蔡俊宏的,他摸遍全身也没带鉴识工具,不好下手。
蔡俊宏送瀚仔下楼的时候,杂货店对面那扇窗户恰巧打开。街道窄,声音稍微大一点两边的住户都能听见。
“阿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蔡俊宏张嘴说了“我哥”两个字就没了下文。邻居没什么耐性,啪地关上窗。
杂货店的铁卷门换了新的,蔡俊宏不知道。以前那个一动起来能把整条街的人吵醒,现在的声响很小,蔡俊宏总习惯像以前那样躲远远的。
瀚仔到店里转。收银机里有钱,不少。他问:“这是你这几天开店赚的,还是之前的?”
“之前的。我这几天都去找我妈,没什么生意。”
“你们打烊之后不会收起来清算一下吗?”
“会。”
看来徐凤要么是忘了,要么只是中途离开。瀚仔往里走,没再多问蔡俊宏。
阿勇进来买烟,搭在柜台上的那只手戴着结婚戒指,纯黄金的款式,在长年累月的触碰和挤压下变得歪歪扭扭,不再是正圆。他瞥见瀚仔的身影,不是来买东西的,这里翻一下那里看一下。他回头问蔡俊宏那是谁。瀚仔穿着便服,不是那么好辨认。蔡俊宏一说明,阿勇立刻拆开买来的烟,点上一根。
“来查阿杰?”
蔡俊宏沉默,最终仍是没回答。“勇叔,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们的照顾。”
“大家都是邻居,你帮我我帮你嘛。”
阿勇长得像动画片里的大米,一只分不出食物好不好吃的棕色老鼠,只是阿勇没那么肥润。蔡俊宏想到这,多了点笑容。
徐凤早早收到两兄弟的征兵令。那天杂货店没开门,徐凤也没做饭。她不说话,坐在饭桌边上,两兄弟也坐着。
“逃避兵役判五年。”蔡俊宏说。
楼下有人喊:“阿凤开门啦,我要买盐!快点快点!”
最终徐凤把征兵令反扣在桌上,默默下楼。
蔡俊宏摸了摸头发短到扎手的脑袋,徐凤剃的。徐凤没送行,两兄弟一起走进新训营地。他们按照指示来到集合处,放眼望去全是一颗颗奇异果,还有在炎日下被烤出来的汗味,服役的实感瞬间爬上心头。
在上交手机之前,蔡俊宏对着手机敲了很久。蔡俊杰凑过来看,被躲了过去。
“你有事情。”
蔡俊宏没理会,红著耳朵把手机交了出去。
不知道是什么运气,两兄弟每每都被分到一起。起初蔡俊宏不以为然,直至一道无时无刻不注意着他的目光把他脸上,后背,后脑勺盯得灼热,他才意识到要远离蔡俊杰。教官的火眼金睛自然不遗漏任何异状,然而把蔡俊杰拎出去教训了几遍,情况仍没有改变。人多的地方总有几个自来熟的,有个方脸到起角的男生揣著食盘走过来,搂上蔡俊杰的肩膀说:“你天天盯着你弟,是在照镜子吗?”蔡俊宏没忍住,喷了方脸一脸饭。食堂乱作一锅,教官装样子喊了几声。蔡俊宏擦嘴的时候看见他哥也在笑,偷偷地,像很久很久以前在杂货店里偷零食那样。
睡觉的地方好些人一起睡,蔡俊宏憋气不去闻那些脚丫的味道,他钻到蔡俊杰床上,撩起床单就捏他哥的脚。蔡俊杰缩成一团。
“干嘛?”
“你今天不是扭到脚。”
蔡俊宏换著角度捏,力气大了蔡俊杰缩回去,他又调适力度。捏著捏著,他听见鼾声,抬头看,蔡俊杰睡着了,口水快要流出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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