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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澈淡淡颔首,并未说什么,心想你们日后对谁感恩戴德还不是定数。

如今有了墨行舟故意放出的魔气,附近的仙门察觉异动,大概都在赶来的路上了。

倒是墨行舟,病歪歪地靠着栏杆,脸庞半露在阳光下,不悦道:“你们试探,若是试探出什么便罢了,可是这一夜,差点让我们丢了命呢,我师弟一人抵挡那些东西,还要时刻挂念着我,唉,局外人就是好啊,我这个做师兄的可是揪的心脏都疼。”

他已换回自己的那身飘然白衣,那病恹恹眉头蹙起来,叫人好不怜惜,宛如山尖一捧雪,日头一升,亮莹莹金灿灿,美得厉害,可马上就要化了似的。

白峰年竟然看愣了一会儿,心想这一个大男人怎得长得比女人还美,不怪人师弟牵肠挂肚,他以后要是能娶上这么个媳妇,吃口饭他都得亲自喂!

在场的人全然不知他是这么个想法,镇长见他呆愣,便又拉下老脸亲自给墨行舟赔不是,催促小儿子赶车,到镇上唯一一家客栈里去。

“那些东西怎么会听你的话?”驴车上,墨行舟问白镇长。

白镇长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晓得,他们都是我们镇上的人家,白天看着正常,晚上却会跑出来缠人咬人,被他咬到的皆被他同化,后来我发现他们似乎听我的话,就把他们集中关在家里。”

“我知道我知道!”非要跟来的小月恒扬声道:“镇上的人家都听舅爷爷的话!”

墨行舟也是这个猜测。白镇长当了五十来年的镇长,德高望重,镇上原住民凡是五十岁往下的,几乎是从小到大没把旁人叫过镇长。他们信赖他,在灵魂还未完全被吞噬的时候,会下意识会他奉为主人,能带他们脱离苦海的主人。

他昨天看那些人的状态,要是杀得再晚几天,怕是白镇长也压制不住他们了,到时候整个镇子都得跟着遭殃。

“阿澈啊,你知道那怪物是什么吗?”他用过年回家出题考小学生的语气,问一旁一言不发的荆澈。

荆澈心中早已有了答案,“水噬蔓。”

“水噬蔓?”

柳杨剑派的大弟子穆风扬抱着剑,眉毛高高扬起,“这玩意儿不是依水而生吗?怎会在陆地上害人?仙友,莫不是太害怕,看岔了?”

白峰年赶着的驴车来到客栈后,已经有不少人等候在此了。

正如墨行舟所计划的一样,附近仙门感受到魔气震动,即刻派出门下精英弟子前来查看,这其中自然包括负责保护这片辖区的柳杨剑派。

三位柳杨剑派的弟子并排躺在两张合起来的大床上,好像并没有人给他们通仙识。

荆澈对他的语气感到微微不悦,淡道:“没看错。”

穆风扬却上下打量他一眼,轻蔑地笑了一声,傲慢道:“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哪个门派的?”

荆澈听出话音里的刁难,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小门小户,不足为提。”

“嘿——”他拉长声音,惊讶似地转头看看左右的人,“奇了呀,还知道自己是小门小户,没见识就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免得误了我们办正事!”

荆澈盯了他半晌,盯得他心里发毛,突然问:“见过驴上天吗?”

穆风扬抱着那把剑,对上对方冰冷的眼眸不知为何心底发慌,但还是强装跋扈,大声道:“荒谬,我从未听过驴能上天。”

荆澈面无表情,继续说:“驴子本生在陆地上,若是通了灵,也能开灵根,聚灵气,化人形。”

穆风扬:“这我不知道?用得着你说?”

荆澈:“若是灵根开得好,勤于修炼,假以时日,驴妖也能乘风而起,踏云而行。”

他指指外头镇长家的驴子,“可是世间见过驴子的人多,见过驴妖的人少,亲眼见过驴妖飞天的人更是几乎没有,于是蠢人便断言驴不能上天,而驴子呢,”他凉凉瞥了一眼穆风扬怀着抱着的剑,“偶然得了好东西,便挺胸垫脚,恨不得把眼睛安到头顶,殊不知,东西再好,旁人眼里,他也只是头蠢驴罢了,再好的东西放他那里也成了废物。”

穆风扬一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到后面脸色几变,黑青变幻,好不精彩。

他咬牙,“你他娘的......”

他从小在褒奖中长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又是蠢人又是蠢驴的,这一番内涵,连师傅亲赐的柳越剑都变得扎手起来。

“噗——”

不知是谁没憋住,轻声笑了出来。

这声轻笑仿佛是开了闸,其余人再也忍不住,房间里顿时充斥着一片闷笑声和掩饰性的咳嗽声。

穆风扬此人十分跋扈,仗着自己有几分天赋,成天拿鼻孔看人,在自家门派里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在别派的同辈弟子面前也不知收敛,凌云阁和峦山派的几个弟子早看他不顺眼,因为门派关系而忍让着他,如今看他吃瘪,各个幸灾乐祸,好不快意。

穆风扬憋得脸红脖子粗,额头青筋暴起,手指放在放在空中,指人都只不过来,“你......你们给我等着!我大师兄即刻就到,有大师兄在,我要你们好看!”

说罢愤然离去。

一女修笑完,秀眉微蹙,“诶,他自己不就是柳杨剑派的大师兄吗?”

另一个年轻男修沉吟片刻,说:“他口中的大师兄,应该是映山剑宗的萧郁。”

听到映山剑宗四个字,荆澈的睫毛微不可见地颤了下,没人注意到这个细微的动作。

“萧郁!”女修惊呼。

一个年纪更小的男修愤愤不平,“嘁,多少年过去,早就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了,柳杨剑派自己朝不保夕,偏还要扒着映山剑宗的裤腿儿不放,谁不知道当初是他们把映真老祖逐出师门的,呸,真不要脸!师姐......你脸怎么红了?”

另一边一直没插话的别派男修瞥她一眼,幽幽道:“女大十八变啊,小胖丫长大了。”

“陆云河!不许再这么叫我!”

“好了,不要闹了,”年轻男修转向荆澈,温和微笑,抱剑行了一礼,“在下凌云阁赵淮山,不知仙友如何称呼?”

荆澈并未召出敛华,也还他一礼,淡道:“荆澈。”

“凌云阁,赵温若。”

“凌云阁,楚少轩。”

另外两位峦山派的弟子,吊儿郎当的名叫陆云河,内敛腼腆的那个叫瞿水。

隔着窗,能看见穆风扬刚刚下楼的背影,楼下水池子边上,有一大一小玩的正欢。

大的身穿一身飘然出尘的白衣,弯着腰,捞池子里的小鱼,清风吹起几缕墨发,散落在他耳边。

他歪了歪头,玉指轻拨,将发丝撩到耳后,露出大半张带笑的侧脸,被粼粼波光映照着,好像渡了一层圣光。

赵淮山呼吸一滞,久久不能收回视线。

呆愣片刻,他问:“那位公子,是你的朋友?”

荆澈顺他的视线看过去,不禁皱起眉。

那人怎么又是一脸阴森奸笑样,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我......师兄。”

师兄两个字说的极其别扭,就像当年第一次喊他“师尊”一样别扭。

——

墨行舟一下车就被月恒勾住了衣角。

“你陪我玩。”

墨行舟很稀奇,印象里月恒并不待见他,但很喜欢面瘫脸荆澈。

“怎么不和他玩?”他指指荆澈。

月恒:“哥哥办大事,你闲。”

墨行舟:“......”

好嘛,这小妮子,眼力卓绝。

月恒要去看鱼,他喂了点鱼食,指着鱼说:“看见了没,仙人进食都是像这样的,生吞,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凶残。”

月恒扒着池子,乌黑的眼睛跟着小鱼骨碌碌转,一时想不过来到底是怎么样吃才更凶残。

她忽然想起来什么,问:“你会拉二胡?”

墨行舟笑眯眯,“对啊。”

月恒眼睛亮了,“我想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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