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尔莫斯教授的办公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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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有些危险,秦翊却表现得像浑然未觉。

「哦?你听说过这本书?」

「不算很了解」秦翊的指尖滑过泛黄的书页,沙沙声钻入弗朗兹的耳朵里,痒痒的,「我承认,听说过这本书其实是因为奥斯卡王尔德。」

「哦?」弗朗兹眼前一亮,转过头来。

少年水蜜桃般的脸颊和丰泽的肌肤骤然占据了他的视线,脸上细小的绒毛笼着一层柔光,昭示青春女神的眷顾。而他弗朗兹,只要再往前几英尺就可以碰到那花瓣样精巧的嘴唇。

教授快速眨了眨眼,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半寸。

「秦先生,帮我个忙:把窗户打开好吗?我打赌窗外的花香一定很迷人。」他温声请求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翊照他的话转身走了两步去开窗户。

清新的空气带着花香,让弗朗兹放松了许多。他深呼吸,继续道:「我在牛津的时候听说这本书也是因为王尔德先生,真是让人怀念。说起来巧,他还是我的学长呢。」?

「对啊,王尔德在牛津学习的是古典学呢。」秦翊的声音轻轻柔柔。

弗朗兹的反应对他来说简直是纵容,让他想得寸进尺。

秦翊继续道:「王尔德对古希腊社会的一些看法很有意思,比如??他自己也是某些古希腊生活方式的实践者。」

比如年长男性对美少年的特殊喜爱。

弗朗兹会如何回答呢?秦翊很好奇。

与往常的即问即答不同,弗朗兹这次停顿思考了片刻才回答道:「well...王尔德先生...是个很有魅力的人。那个利用对立统一的天才,自己本身也是一个矛盾体:想要跳脱世外,却总被现实拘束。我觉得,他曾经对古希腊艺术哲学家的评价也算是他的谶语:那些当时佼佼者的结局都是被迫害致死或无视。

你可以说,他对自己的实践会招致什么下场心知肚明,却选择了遵从本心。真让人唏嘘啊...」

秦翊歪头想了想:「本心吗?是什么样的热情,值得用生命去验证呢?

会不会人其实没有自由意志,没有所谓的热情,只不过是在命运安排好的轨道里走向毁灭呢?」

弗朗兹轻笑道:「这,就见仁见智了。自由意志更是人们花了千年也未能讨论出个所以然的议题。

而我所能做的,秦先生,就是为你提供些薄荷茶驱散午后的困乏。你要来一杯茶吗?和空气中的花香融合在一起,一定惬意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尽管弗朗兹说他不介意以名相称,秦翊仍然坚持称呼他为梅尔莫斯博士,Dr.Melmoth,那两个元音像两个圆润的吻。

梅尔莫斯博士,梅尔莫斯博士,梅尔莫斯博士...弗朗兹。像圆舞曲的终止音,蝴蝶扑扇翅膀停在花瓣前的那一刻坠落,像祭坛的最后一阶。

因为他膜拜那个名字,它在他心中变得前所未有地暧昧。

「梅尔莫斯博士,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想要学历史呢?」

第一次小考后,等那群面带失望的学生都走出了教授的办公室,秦翊靠着书柜问弗朗兹。

「嗯...这是个有趣的问题。我们很幸运地生活在一个充满过去的世界,这意味着我们可以躲进浩如烟海,让我们的生命显得渺小的过去,藏进任何一个角落渡过余生。」弗朗兹那天站在窗边,西装的灰色法兰绒面料上有极不明显的条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弗朗兹回答完,又觉得不太妥似地补充:「对不起,这样说是不是太负面了一点?那简单的答案是——对的,历史很有趣,有趣到我有时候觉得现实世界有些无聊了。」

对这样的回答,秦翊只能回以近乎傻笑的笑容。

可那个之前被秦翊刻意忽略的问题总会不可避免地浮出水面。

犹豫再三,弗朗兹终究是问出了那个问题:「秦先生,你这次考试的成绩很优秀。

不过,我在这门课的学生名单里没有找到你的名字。」

秦翊一顿,如实回答弗朗兹:「我...曾经是GS的学生。」

「理论上...你这样旁听不太好。」弗朗兹手托下巴,斟词酌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梅尔莫斯博士会赶我走吗?」秦翊苦笑。

弗朗兹摇了摇头:「我要是那样做就太冷酷无情了,不是吗?

不过...不介意我多嘴一问的话:为什么你只是曾经是GS的学生?」

秦翊趴在弗朗兹的桌子上,沐浴在阳光里,偏头望着墙上泛黄的世界地图。

「有个男孩,他的父亲是个艺术家。他从小就被人夸赞有艺术天赋,父亲也毫不吝啬地教他传统油画,雕塑,甚至一些更现代的媒介。

男孩带着这样的光环来到GS,他有一份完美的作品集,在入学第一年竟破格参与了GS的毕业设计展,多么年轻气盛啊!更让人惊讶的是,他竟然拿到当年设计展绘画类的头等奖项,他的作品现在还在学校的美术馆里。」

弗朗兹认真地听着,等秦翊停下,他轻声问道:「那他为什么要离开呢?」

如果对其他人,这个故事会以「没钱交学费」搪塞过去结束。

看着弗朗兹的眼睛,秦翊第一次对别人说出了真心话:

「为了逃离过去。」

弗朗兹没有追问,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愿过去的幽灵永远不会困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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