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桃花a(9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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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老爷咳了一声,一副知道内幕的得意洋洋道,所以这不,太后下了一道懿旨,召集天下有能耐的大夫进宫,给小王爷治腿!

不光是揭阳,这天下只要有点能耐的,都往京里去了,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了,能给小王爷治好那自然皆大欢喜,天下扬名,至于治不好,那也没关系,法不责众,太后和皇上总不可能把这么多人都杀了吧?再说去京里的路费听说官府都给报,就当去见见世面也好

曹老爷说完,拍拍裴通的肩膀道,所以裴兄,你就别想了,这一路上,八成也找不出什么像样的大夫

听他说完,裴通急了。

若是这样,那胡娘子怎么办?

还有十多天的路程,妻子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谁能预料到路上会发生什么事?

看到裴通的脸色,曹老爷笑道,裴兄倒是不用着急,因为内子身子不好,我府中常年供养着大夫,如今也跟着我们一道在船上,反正咱们两家一路,到时候让我家大夫多照看着嫂夫人,必不至于出什么事。

裴通大喜,曹家此举无异于雪中送炭,他冲着曹老爷长长作了一揖道谢。

曹老爷慌忙把他扶了起来,笑道,应该的应该的,以后裴兄就是我益州的父母官了,这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因着这一着,曹家和裴家理所当然一起上路了。

最高兴的就是胡娘子了,她和曹夫人十分投缘,船停下来时,两人常常互相串门子说话。

十多天下来,两人处的越来越亲热,已经以姐妹相称。

杏儿倒是松了口气,有了曹家大夫照应着,这一路果然有惊无险,十天后,平平安安驶入了益州地界。

时间已经进入了一月初,益州是南边,和清水县的气候果然大相径庭。

船走到半路,杏儿她们就察觉天气暖和了起来。

说是暖和也只是相比北方而言,她们走时,北方尚是寒冬凛冽,白雪皑皑。

而进入南边却草木犹青,虽然天气依然阴冷,阴湿的风贴着脸刮,像能吹到人骨头缝里。

但毕竟比起北方好多了,喜鹊她们再也不用裹着厚厚的棉被一步也不敢出船舱,只要不下雨,她们就穿着件薄棉袄在甲板上看风景,欢呼雀跃。

杏儿也常常扶着母亲出来走动,母女俩看着完全不同于北方的南边景致,心头都对新生活充满了期待。

第225章 五年

永兴十五年春。

刚过茂春三月,北边尚是一地贫瘠,南边已经草木茂盛,绿茵满地。

益州知县府衙内院,不大的三进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庭前一树桃花开的正绚烂,几枝如雪的枝丫探入旁边的雕花漆木窗格。

院子里,一个丫鬟正一迭声的催促,三姑娘起了吗?让她快点儿,我们姑娘早就洗漱好了,就等她了!

穿着桃红半臂的小丫头站在屋前台阶上,比那丫鬟高了一个头,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道,催什么催!我们小姐昨儿个睡的晚,今个想多睡会,二姑娘若是着急可以自己先走,反正我们小姐也没说跟她一道儿!

你!

那丫鬟气的脸都红了,往悄无声息的屋里瞅了瞅,跺跺脚道,反正我话带到了,昨个儿曹公子约两位姑娘一同去澜山赏桃花,要是三姑娘再不起,我们就自己走了!

她说完,扭身就走,气的台阶上的小丫头冲她的背影呸了一口,骂道,什么人呐,明明是曹公子约我们小姐,你们牛皮糖似的凑上来,脸皮比城墙都厚!

她骂骂咧咧的转身,然而进屋后,手脚就放的极轻缓。

里间一个穿着鹅黄襦裙的女子出来,看见她的样子无奈道,喜鹊,你跟她们吵什么,二姑娘不就是那样的性子?让她等久了,回头又该阴阳怪气的说闲话了

小丫头气鼓鼓道,我就是看不惯她的性子!凭什么啊,曹公子是约着我们小姐出门,她次次都跟牛皮糖似的粘上来,赶都赶不走!还成天对小姐阴阳怪气,那曹公子不喜欢她,她还怪到咱们小姐头上了?天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两人说话,声音都十分小,生怕吵醒室内正睡着的人。

她们正是杏儿的两个丫头喜鹊和秀红。

距离裴家一家子迁来益州已经过去五年了。

喜鹊小丫头也已长成一个十三岁的少女,她一直坚持习武,身量远比其他的女孩子高挑结实,因常在外面跑,皮肤晒的有些黑,看起来英气勃勃。

而秀红今年已经二十,在外人看来早已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姑娘。

但她自经过上次的事后,怎么也不愿意说人家,只想跟在杏儿身边。

胡娘子几次劝说未果,也只能由她了。

好在秀红稳重心细,有她跟着杏儿,胡娘子十分放心。

又等了一阵子,前院小丫头禀报说曹家的马车已经到了,喜鹊才进来,小声叫道,小姐?小姐,该起了,你不是和文远公子约好去澜山赏桃花么,曹家的马车已经来了

然而任她聒噪,床榻上的姑娘睡的稳稳当当的,双手还抱着云缎锦被,如云的黑发散在青丝枕上,一张白皙如玉的小脸睡的红扑扑的。

喜鹊凑近她小声喊道,姑娘,曹公子来接你了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只纤长卷翘的睫毛抖了抖。

看出自家小姐早就醒了,只是赖床而已,喜鹊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呵了呵双手,扑上去就挠杏儿的痒痒。

杏儿忍不住笑出声来,一迭声的讨饶道,好了好了,我这就起

秀红端着盆洗脸水进来,看见两人嬉闹,忍不住笑道,姑娘,快起吧,时候不早了,别让曹公子等急了。

杏儿被闹的气喘吁吁,脸颊都笑的有些潮红,从床上坐起来,一头如流水般的黑发瞬时从两边肩头散落。

喜鹊笑嘻嘻道, 没事,让他等,反正曹公子也乐意

秀红上前,把浸了热水的帕子递给杏儿擦脸。

杏儿拢起头发,接过帕子热帕子敷脸,温热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问道,什么时辰了?

秀红一边伺候她穿鞋,一边道,已经辰时半刻了。

初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直到坐在梳妆台前上妆时,杏儿才精神了几分。

秀红从粉彩雕花盒里挖了两勺玫瑰粉的面脂,在掌心揉匀了,一点点给她按压在脸部皮肤上。

边按边问道,小姐今日穿哪身衣裳?

杏儿半仰着头,阳光照在她脸上,白的就如透明一般,连最上等的白玉都比不上的细腻如脂,衬的那眉目纤长娇美,就如一朵徐徐盛开的娇荷。

今日要上山,穿的利索一些吧

秀荷轻声应着,一边忍不住感叹,无论看过多少次,她家小姐这张脸真是越来越让人移不开目光了。

几年时间,她家小姐就从一个豆芽菜的小女娃变成一个快要及笄的大姑娘。

她完全承继了胡娘子的好相貌,就像现在,明明是刚睡醒,乌发散乱,却掩不住那一张娇美绝色的容颜。

她皮肤光滑如玉,如剥了壳的鸡蛋般吹弹可破,唇如红菱,眉目如画,虽眉眼间还带了几分稚嫩,却已初显绝色风姿。

她完全赞成刚才喜鹊的话,这样的小姐,谁会不乐意宠着纵着?

更别提曹公子对自家姑娘的心思昭然若揭,别说是让他等一阵子,怕是等一辈子也愿意。

她手下利落的替杏儿挽了个单螺髻,因杏儿说要利索一些,头上并没戴过多的首饰,只拿一只玉环将头发扣起,鬓角簪了朵白玉芙蓉。

喜鹊把她的衣服捧了过来,杏儿历来不喜欢那些艳丽的颜色,衣服大多素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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