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死灰后他们后悔了免费阅读(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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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前两天,骆橙还愁得睡不着,大半夜发朋友圈到处找人帮忙。

骆枳没告诉她,自己其实已经暗地里叫人把剧本买下来了。

那份剧本原著虽然不算爆火,但质量相当高,又是久负盛名的资深编剧亲手操刀改编的,几乎倒空了他自己攒下来的那点钱。

骆枳买下来剧本,自己看了一宿,感动得用完了整整两大包纸抽。

反正是自己家的影视公司,近水楼台。他准备直接搭个相对正规的班子,再请几位专业老师来辅导,给骆橙和她的同学拍个网剧。

骆枳这几天都在忙这件事。

他准备给骆橙个惊喜,把这件事瞒得挺严,整个公司到现在也没几个人知道。

虽然现在完全不是他计划里那个合适的时机,但似乎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小妹。骆枳说,其实

电话另一头,骆橙恰好低声开口:就该让爸爸把你的腿打断。

这句话的后面一半都被耳鸣声盖了过去。

那是种骆枳没听过的声音,像是火车或是什么庞大交通工具的轰鸣,呼啸着隆隆碾过时,连铁轨和闷静黏稠的空气都带着一并微颤。

骆枳抬起手,捂着那只耳朵,把手机换了一边。

骆橙的教养很好,乖巧温顺,谁见了都要夸一句懂事贴心的小姑娘,从没跟谁红过脸大过声。

就连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也是低低柔柔,又轻又软的。

可又像是透着抹不净的寒意。

那种一个没见过什么人心险恶、被精心保护着长大的小女孩儿,对着最讨厌的人所能给出的憎恶和抵触到极限的狠话。

小橙。骆枳听见自己的声音,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我以前也总觉得爸爸对你太严厉了,可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对二哥做这么过分的事。

骆橙低声说着:如果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反省,安生下来几天不再闯祸,不再让妈妈伤心,也应当给你一次像样一点的惩罚

骆枳轻轻哦了一声。

他下意识抬起手,指尖来回摩挲了两下唇角的伤痕。

因为根本就没有任何处理,那里已经鲜明地红肿起来,稍稍一碰就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痛楚。

骆枳有点抱歉地笑了下:不行啊。

骆橙正在另一头说话,她的声音比平时低,语气有些急,似乎是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脱口说出那样一句不够礼貌的话来。

而这些不断被列举出来的理由,恰好能证明骆枳的劣迹斑斑、罪行累累。

骆枳不是个好人,折腾得他们全家人都伤心难过,所以只是被父亲动家法这种惩罚,其实已经算是非常宽容。

听见骆枳的回答,骆橙的声音也毫无预兆的停下。

不行的。骆枳系好安全带,那很疼,我最怕疼了。

骆橙咬了咬牙:那你

大概是由于之前的话太过失礼,这一次她克制住了没再说下去。

但要猜到下面的话其实也不难。

那你打伤二哥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二哥会疼。

那你为什么永远不务正业,总是闯祸,为什么非要让每个人都不舒服。

那你为什么不能消失得远远的,为什么不能少来打扰我们,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这些话骆枳其实每一句都没少听。

他已经很熟悉这些,所以哪怕这一次骆橙只是说了两个字,它们也依然自发自觉地从记忆里清晰地跳出来,体贴地补全了剩下的内容。

骆橙没有继续往下说,骆枳也不急着开口。

电话里的压抑沉默让电流声都变得刺耳聒噪,像是潮湿的细沙被一捧一捧地塞进耳朵里,硬硬抵着耳膜,被呼吸牵扯着沙沙作响。

骆枳轻轻叹了口气,发动了车子: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骆橙停了停才回答:爸爸要你来,和二哥讨论一下公司的职权分配

淮生娱乐?骆枳说,小妹,这是我的公司。

虽然也算是骆家的产业,但这家公司到他手里的时候已经濒临倒闭,是他自己跑出去参加综艺出道,想办法拉扯起来的。

耳朵恢复得最好的那两年里,骆枳没忍住手痒,捡起了多年没碰过的吉他,的确还当过一段时间的流量歌手。

这也是骆家人眼里不务正业的一项重要罪证。

骆枳现在想,倒也不算是骆家人的偏见毕竟他这个流量当得只黑不红,一路被人追着发恐吓信、铺天盖地全网黑,虽然生拉硬扯着救活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娱乐公司,但名声就没好听过。

这家公司的董事长挂名是骆承修,但实际上一直都是骆枳在管,淮生娱乐这个名字也是他自己定下来的。

没用骆家插过手帮忙,没动过骆家的钱,也没有简怀逸的股份和职务。

不过现在看起来只怕快要有了。

骆枳抬起手,又轻轻拨了下那个早已经不会响的铃铛。

我猜猜。

骆枳说:小妹,你想进娱乐圈。骆先生开出的条件是除非进自家的公司、而且必须是简怀逸接手,他才能放心?

电话的另一头陡然静下来。

对面的人像是忽然被戳破心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骆橙隔了半晌,终于出声反问他:你怎么能叫骆先生?骆枳,那是我们的爸爸

看来我猜对了。骆枳笑了笑,行,给他吧。

骆橙在电话的对面愣住。

她根本不相信骆枳会说出这种话,迟疑了许久,才咬了牙低声问:你又要耍什么花招?

没什么。骆枳的语气很柔和,不是多重要的东西,想要就给你们。

他的确对经商没什么兴趣,想把那个公司开好,只是因为骆橙从小就梦想着当演员。

在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如果没有点倚仗,干净乖巧的女孩子实在太过惹眼

骆枳向后靠去,抬眼看着那颗铃铛。

他把手机放回了左耳旁。

那只耳朵不带助听器时的听力比常人弱,这会儿又隐约耳鸣起来,只能模模糊糊听见些动静。

他听着女孩子甜脆的嗓音。

走神间,那声音隐约变得更稚气柔嫩了点,像是才学会走路的小姑娘。

说什么都不肯放他出门,呜咽着扯他的衣角,跌跌撞撞走一步跟一步,小哭包似的躲在他身后。

二哥,你不准走,我害怕!

二哥,我一晃铃铛你立刻就要来,我要倒计时数三个数。

有人欺负我,你帮我打他,二哥

不知什么时候起,那个声音褪去了稚嫩,也一并褪去了对他的信任和依赖。

再后来,就连二哥这个称呼也变成了简怀逸的。

铃铛扔在杂物间,生了厚厚一层锈,早晃不响了。

骆橙准备去念大学,收拾行李的时候把它翻了出来。

她已经不记得这东西是哪里来的,准备叫人和其他没用的东西一起收走,拿出去扔掉。

骆枳把铃铛捡了回来,一点一点打磨干净锈迹,就一直挂在了车上。

骆枳屈起食指,轻敲了两下话筒。

耳旁模糊的声音忽然停下来。

你长大了,谁都能保护你。

骆枳温声说:既然你们更相信简怀逸,那就交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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