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月光小说全文(18)(2 / 2)
惊喜总是让人心动。愣了几秒钟,秦见月瞄一眼外面的程榆礼,他扶着额头在轻轻地笑。
真是诡计多端的男人,这样让她好没有面子。
秦见月将冰箱门敞着,没去碰它,慢吞吞走到他跟前,柔声说:端不动,你去拿。
唉,她果然被惯出小姐脾气了。
程榆礼好脾气地笑着,起身去了厨房。
蛋糕被搁在餐桌上,两人围着桌角坐。小小的蛋糕堪堪够两个人的食量,程榆礼却没跟她抢,秦见月拿着小叉子在刮下一层奶油送入口中,甜味扩散,心情都变好。
他问:以前生日和谁过?
她说:很久以前和爸爸妈妈,后来和妈妈。
秦见月和他说过一些家里的事,他知道。程榆礼点着头,帮她蹭蹭下巴上的奶油:明天去见奶奶好不好?
秦见月踌躇着:那我要买点什么东西带过去啊?
不必,程榆礼摇头,她不看重这些礼数。
真的吗?那样会不会不太好。
我的家人我了解。奶奶随性些,你人去了就行,东西她都不缺。
秦见月乖巧点头:嗯。
程榆礼看她细嚼慢咽,嘴唇微翕,喉口又干涩,忍不住俯身凑过去,衔着她含奶味的唇珠,吃干抹净那一点奶油气味。末了,他轻捏她的下巴,意犹未尽的眼神,贴着她的唇角说道:要是知道你这么好亲,我应该早点认识你的。
一句话,让她心窝被厚重的蜜压着,柔软塌陷。
秦见月说:早点认识,然后早点结婚吗?
程榆礼微微一笑,嘴唇挪到她的耳畔:更早一点,跟你早恋。
那一团聚在心口的蜜又沾上一点微妙的涩意,慢慢变酸。
她垂下眼,不再吭声。
他回房取了些东西,又坐回来。没有察觉到她不敢抬头示人的复杂神情,程榆礼将他的机密文件摆在桌上,反正她也看不明白,就无所谓机密不机密了。
这是属于他抽空工作的时间,程榆礼看得认真。她打量他湿发下的明眸,这样的注视也很专注。
秦见月是一个慕强的人,不由被这样的他所吸引。
仍然很好奇,他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工作。但她没有急着问,程榆礼的身上也有许多的谜底等着她慢慢揭开。
有人说人喜欢的都是抽象的人,事实如此,她喜欢的是想象里的他。
年少的时候没有和他接近的契机,便用各种的想法将他美化,将他塑造成自己的男主角。
当这个男主角褪去她用幻想为他兀自营造的光环,从幻境里走到她的身边,他自身的底色与光泽一点一点地被剖出来。
他原来并不是她想象中那样游戏人间、自由散漫的人。
和她迷恋的那个人身上的光环背道而驰,程榆礼也有着他独有的,耀眼而崭新的光。他有着她并不了解的成长经历,那是一片她尚未开垦的广袤领土。
想到他们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秦见月心头一暖,关切地问他:在这里看不会弄脏吗?
这不是陪你呢?他懒声应了一句。
秦见月放下小叉子,小声说,有点饱了,你还要吃吗?
要啊,不过他放下手头的东西,一把将她抱起来,浅浅地笑着,我打算吃点别的。
今夜有雷,显得卧室没那么静。大汗淋漓,秦见月呼呼喘着气,半晌才平复心情,问他:你的爷爷知道了,会不会很生气?她早就听说过程乾脾气很不好。
程榆礼的声音还有些沙哑,沉沉道:打过预防针了。
什么时候,你怎么说的?
有女朋友了,联姻的事不能作数。
秦见月好奇地眼巴巴看他:你主动和爷爷提的吗?
程榆礼一五一十告诉她。钟杨送灯的事、和爷爷争执的事、退婚的事、还有灯没了的事。秦见月心说还挺坎坷,为了她跟爷爷吵架。蛮不可思议。
钟杨还挺仗义的,专程给你送过来。
程榆礼想起这码事,评价说:嗯,我起初还以为要不到,上回叫你给他那个法国妞唱戏你也没去,亏他也是没记仇。
秦见月觉得有必要跟他解释一下这个事,严肃正经说:你不知道,是因为我有一个朋友喜欢他。别说什么伊莎贝尔,就是玲娜贝儿来了我也不能唱啊。
程榆礼被逗笑:喜欢他?花蝴蝶。
秦见月用侧脸轻轻蹭着他的胸口,听他心跳。好半天,她开口闷闷地说:暗恋一个人很辛苦的,你想象不到。
他不能够感同身受。
程榆礼轻描淡写地说:花蝴蝶最近空窗了,叫你朋友快去试试。
他想了想,补充一句,暗恋多遗憾,不要暗恋。
闻此消息,秦见月又是惊讶又是无语,算了吧,我真怕她被渣。
程榆礼不置可否笑了下,没再说什么。
秦见月翻了个身,被他扯进怀里。程榆礼贴过来,问道:想起你那个学长了?
什么她问话的尾音被截断,秦见月用汗津津的手揪着枕头。
日记里的。程榆礼低头亲吻她的肩膀。
他力道重了些,警告语气,但声音还是轻淡的:不准想。
秦见月闭上眼,没再吭声。感受他如潮水一样凶猛涌来的热吻。
隔日去见了程家的老太太。
程榆礼的奶奶姓沈名净繁,秦见月听他说奶奶没精神到剧院去看戏,本以为她是体弱多病的老人,没想到见了本尊倒有些出乎意料。
沈净繁住在大院后边的一间小型的四合院,门前有一樽影壁。院落没有秦见月想象得那么富丽堂皇,反而是低狭紧凑的,东西厢房间隔不过十多米,院中植着一棵参天的古树。
家有梧桐树,引得风凰来。所谓大隐隐于市。
秦见月仰头看呆。
这树得有几百岁了。程榆礼顺口给她介绍了一句。
他叫见月在门口候了会儿,四下房间里瞧一瞧,找人在哪间。
推开西厢房,程榆礼回眸看一眼见月,招手叫她过去。
秦见月走过去,被他拉住手。门口一只玄凤鹦鹉惹她的好奇,盯着它看。
耳边听见程榆礼道:奶奶,人我给您带来了,起来看看姑娘。
秦见月迈进门槛,抬眼细看,沈净繁此刻正卧于烟榻,闻声悠悠起身,小炕桌上摆着一管细长条的水烟,她只在旧时见人家抽过。
沈净繁闻言起身,执了烟便吸上一口,颇有几分潇洒。
奶奶是皇城脚下长大的正经的阁中闺秀,秦见月悄然打量,从她举止中品出一些不流俗的雅致。她的眉目和程榆礼几分相像,骨相优越,一看便知年轻时是个美人。
老太太招招手叫见月过去,讲一口圆润地道的京腔:小丫头叫什么名字。
秦见月自报姓名。
这是会馆里唱旦角的姑娘?被执着手,秦见月在烟榻坐下,不知道哪一处角落在熏香,她被淡淡沉香和烟管的气味裹住,一时心情畅通。
她乖乖点头:嗯。
曲儿唱得不错,练多久了?沈净繁这么问。
快二十年了。
十年磨一剑,你这坚持下来真不容易。老人家看她的眼神都变敬佩。
秦见月说:因为喜欢唱。
我记着我们那时候也有个小弟兄打小学戏,腊月天里起一大早在外头练。可如今现在世道不一样了,会唱戏的都是人才
沈净繁很是自来熟地拉着秦见月热络地聊起了家中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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