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月光小说全文(1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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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嗯了一声:等你点头。

用餐结束出来已经入夜,天上爬起几颗星星。步行路上,秦见月又想起什么:我还有一个问题。

程榆礼折下身子,凑近她,问。

她说:你不和家里商量,我要是嫁过去,你家里不同意,我被欺负怎么办?

怎么净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担心。他很无语地扯一把她脸颊,除了我,谁都没资格欺负你。

这话稍稍叫人心安,但是,秦见月拨开他的手腕:你为什么要欺负我?

程榆礼笑说:因为你看起来很好调戏。

她面露羞色,怯怯说:你有的时候还蛮讨厌的。

他松开手,没再捉弄她。转而去路边取车。

秦见月慢慢腾腾跟在后边,看着男人的宽肩一下被路灯照亮,一下又隐于暗处。

陷入一阵柔软的心境,秦见月步子慢到快停下。

程榆礼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

他停下脚步站在那里,等候着她过去:怎么总喜欢走在后面?

秦见月回神:习惯了。

习惯什么。程榆礼不明就里。

她摇一摇头:没什么。

他没再问,拉住她:以后还是牵着你走吧,小乌龟。

领证的前一夜,秦见月将需要的证件一应备好,将他们排排放在桌面上,什么也不做,慢慢清点。

婚姻不是儿戏。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又是有几分考量了呢?

程榆礼的想法算是澄明的,可是秦见月还贪心地想要再多知道一点。

为什么呢?为什么一定是她呢?

拜托,那可是她高中的男神欸。他向她求婚欸!

这真的是她可以承受的吗?

秦见月趴在桌上,脑袋往左一转,是焦虑。往右一转,是喜悦。就这么思来想去半天,一整夜的时间都快荒废。

她坐起来,摸摸手上的戒指。不懂行,去搜了一下价格,认真地点了点位数。顿觉手指都变沉了。

货真价实的一笔支出。看来他不是在开玩笑。

当然,程榆礼也没有到非娶她不可的那种地步。

秦见月知道,但凡她说一个不字,他就会收回成命。程榆礼是骄傲的。人家都说了不强求,画外音是,倘若在她这儿碰了钉子,他也不至于为她折腰。

是夜,秦漪在院中取水浇花,呼唤声从楼下传来。

对了月月,那天忘了问你,东西是谁送过来的?她站在秦见月的窗下,这么喊了一声。

秦见月想到了程榆礼给妈妈买的燕窝,她没急着回答。下楼走到妈妈跟前。

秦漪正从院里抽井水冲洗西瓜,绿油油的瓜被搁置在小小木盆中。秦见月蹲下给她帮忙,纤白的两条腿折起,她下巴点在膝盖上,乌黑的长发顺着肩颈垂落下来,差一点点就碰到地面。纤细的玉指触到井水,凉得瑟缩。

一瞬间,夏天的感觉就来了。

我问你东西谁送的?秦漪一边擦洗一边问道。

男朋友。秦见月平静地吐出这三个字,却偷瞄着妈妈,心跳如雷。

啊?秦漪不敢置信地皱了一下眉,又很快舒开,转而为笑,终于想明白了啊,我就说小王人不错。你早不听,耽误人多少时间。

秦见月急得站起来,跺一下脚:什么小王呀?不是小王。

秦漪一听,手里动作顿住:不是小王那是谁?

该怎么跟她说呢?

秦见月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斟酌措辞。

秦漪抱着瓜站起来,拿到旁边的台子上去切。

秦见月跟过去,手撑在大理石桌板上,回答说:是一个高中的校友。

校友?

嗯秦见月心虚得声音变低,别人介绍认识的。

什么时候谈的?秦漪塞给秦见月半个瓜,将剩下那半个切成片状。

前一阵子。

怎么没听你说呢。

秦见月声音低低弱弱的:因为没稳定下来。

叫什么名字?有没有照片我看看。

秦见月翻了翻相册,没有程榆礼的近照。空间相册里锁了几张高中运动会时期偷拍的独家照片。她思索一番,没有给妈妈展示。

妈,照片先不看了,我今天得跟你说个事。

什么?秦漪还被蒙在鼓里,预料到什么,她严肃地看向女儿。

秦见月说:我跟他要结婚了。

咬西瓜的嘴巴停下,秦漪一愣:结婚?这么突然?

嗯,因为他想结。

秦漪把西瓜放下,认认真真拨过见月的肩膀:你好歹说一下这是个什么人?妈真担心你被人骗了。

就是三中的一个学长,他叫程榆礼。

程榆礼,秦漪喃喃念了一遍这三个字,不是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不会是那个程榆礼吧?她又看向见月,惊诧问道,他爷爷是叫程乾?

这个程家赫赫有名,秦漪知道也不奇怪,秦见月闷不吭声点了点头。

秦漪不敢置信:什么意思?你要跟程乾的孙子结婚?

见妈妈这个态度,秦见月连头也不敢点了。

是不是他?秦漪催着问了下。

她坦诚说:是。

真是要疯了!秦见月,你配吗?

因为这三个字,秦见月剔透的双目一下变得湿津津。

妈妈的话勾出她心底最深处的不自信和委屈。

秦见月,你配吗?

她歪过脸去不再说话,鼻酸难抑。

你好好跟妈妈说说是怎么回事?

秦见月摇着头,她内心在抗拒些什么,抗拒表达、沟通,那个密封的罐头正在被人强行地拧着盖子,试图将它打开。

最终拗不过,她只说了一句:我很喜欢他。

光是喜欢不能成为结婚的基础,你考虑过现实的问题吗?

她说:都考虑过了。

秦漪撮合她和王诚,也是看中王诚的秉性不差,其实一个男人做到中规中矩,没有不良嗜好,家庭和睦工作稳定,就已经很难得。

王诚是秦漪眼里的佳婿。

程家的人,在秦漪看来就是妥妥的高枝,规避风险的性子让秦漪觉得绝无必要去沾上任何这样的家庭。

而秦见月开口就是要跟人家结婚。

她能不着急吗?

秦漪扯着秦见月讲了半天的大道理。

从最开始言语很重的责罚渐渐过渡道语重心长的劝说。

你跟人家结婚,人家总得图你点什么?图你什么?你有什么给人家图?

那种家庭里奇奇怪怪的心思那么多,你万一在程家让人给摆了一道,你到时候上哪儿哭。

你结婚是喜欢他,他结婚是喜欢你吗?这种人在外面不三不四的多了去了,养小情人的。

秦见月有时觉得妈妈讲话很刻薄,她泪盈于睫,半天才开口说一句:没钱的男人就可信了吗?

秦漪愣了下。

你在出嫁的时候就能看得清自己的未来吗?秦见月看着妈妈,眼神里一股隐隐的倔,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就能幸福圆满吗?没钱的男人就不会找十个八个小情人了吗?婚姻本来就是一场豪赌,如果一定要结,起码要让这段感情最开始的时候是基于爱吧。如果我不和程榆礼结婚,也不会是王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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