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暗香(八)(2 / 2)
对方沉默半晌,才说了句:“难得是个忠心的。”
进秋松了口气,耳边又响起戚哲低沉的声音:“那有件事,就交给你去做吧。”
1929年的最后半个月,离周深失踪已经一个礼拜。
依旧热闹的东街,各类小贩的叫喊声不断,人来人往。
此时一声巨大的敲锣声突然响起,吸引了人们的注意。
只见那人一手举着金黄色的锣,一手举着敲打的棒子,嘴里囔着:“南京城的大伙儿都来瞧瞧这边的窝赖事儿咯!”
他身后跟着两个穿着军装的兵,两个兵中间押着一个人,穿着满是血污的白布衫,人不高,微微低着头,眼睛被蒙了一圈黑布,看得出来身材消瘦,拷着链子的手偶尔动一动,能看到手背上一些青筋,隐在衣衫下的肩骨凸起,像形状好看的顽石。
两个兵在后面押着人,时不时往前推一把,那人便慢吞吞地朝前走一步。
敲锣的人在领着路,巨大的锵锵声,配合着他粗犷的嗓音,引来许许多多的人驻足观望,街道两旁逐渐形成两股人流。
“私通共党,杀人越货。刀下杀过戚仲光,埋在东街后山里,财名收入自囊中!装良骗善,与匪共舞。金陵商贾迫让利,早已将他恨入骨!借刀杀人,叛党叛国。洋人面前哈巴狗,百姓面前周老爷,无数武器卖共匪,只为攻打革命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段号子响彻整条东街,扯出千百人瞧个眼,又传到莫愁湖,再飘进秦淮河。
众人私语着,辱骂着,时不时吐个唾沫钉子,扔个小白菜梗子,反应纷纭,就是没有一个人想过,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只道,他平良的周老爷也有今天。好叫人快活。
在拐到西城路的时候,几排革命军不知为何列着队朝喧闹处走了过来。
大伙儿转头一看,便瞧见了被兵环绕着,骑在马上的戚哲。
他与周深的恩怨早已传遍南京城,都知道两人势不两立,这会儿定是来看好戏的。
可众人看戚哲远远便下了马,从五十米处一步一步走过来。
敲锣的人被他迎来的压迫感惊了惊,嘴里的话都说停了,却又突然想起对方与身后罪人之间的不合,又结结巴巴赶忙继续念:“刀下、刀下杀过……”
“嘭!”
没有任何缓冲,也没有哪个人反应过来,那个敲锣的人眉心处便已开了个打洞,血毫无预兆地迸溅出来,旁边的人们大多吓得直接尖叫大喊了起来,街道瞬间混乱无比。
押着人的两个兵立马端起枪对着戚哲,而他们中间的那个人,抬起了一直垂着的头,虽然黑布让他看不见,但戚哲知道对方认出了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慢慢,在混乱的人群中,站在前方如同已经静止的戚哲看见对方扯起了嘴角,给了他一个笑。
在那张即使被黑布蒙着,也能看出许多伤口的脸上,给了他一个笑。
戚哲死死盯着,眼眶发着狠酸,白眼球上的红血丝说着他多日未眠,他没有一丝犹豫地抬起手,非常干脆利落地开了两枪,那两个兵连摁扳机的机会都没有,就死透了。
周围的人早就走得干干净净,没人敢在这待。只留下那个游街示众的人面对着戚哲跟他的兵。
在街两旁的楼房,有些胆子大的透过模糊的窗,来看这精彩血腥的好戏。
戚哲收了枪,走到那人面前,低头看了眼对方血迹斑斑的白布衫,抬手——才发现自己在发着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把那黑布拆了。
一双闪着泪光的眼显露出来,仿佛是下了场暴雨后格外荡漾的湖水,只要被风轻轻一吹,就会溢出来浸湿大地。
“阿哲。”
听到这声唤,戚哲闭了眼紧紧咬着牙,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他不再关心谁看得见看不见,终于,他睁开眼,把人打横抱起。
抱在臂弯里,小心地,坚定地,走向前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一辆黑色轿车,车旁站着张管家,他看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苍老。
张管家看着他们上了车,然后随行把门关上。
那辆黑车以正常的速度开着,进了夫子庙的南门,隔了会儿又从西门出来,才加快了速度,没过多久就出了解放门。
可下一秒,汽车后方逐渐响起马蹄声,还有车轮压碎石头的声音。
有人追上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一声枪响,子弹打在车身上,发出刺耳的“呲”声。
“再往前走,必死无疑!”
说话的人是骑在一匹棕马上的卫森,他一双眼睛亮得跟鹰一般,似乎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亲手了解车里的人。
两旁坐在摩托三轮车里的兵不间断地朝前面疾行的黑车扫射,车子被打得左右摇摆,两边窗户都碎得稀巴烂,轮胎扫得地面尘土飞扬,但好在外壳质量还行,车依旧以很快地速度往前开着。
卫森军帽下的眼睛眯了眯,望着黑车的后窗里,那穿着白布衫的短发青年,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枪,精准地朝某个地方开了一枪。
瞬间,黑车的一个后轮爆了,失去平衡力的黑车往前打了一个大转,轮胎划过地面的声音极度刺耳,这一段路已经到了不知道哪儿的乡间田野中,车子不受控制,一头栽进田埂里,翻了一个360°的身,最后侧在了一片鱼塘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卫森缓缓停下马,身边的兵也跟着降了速。
他下了马,带了两个人往翻车的地方走。
车正冒着些许的烟,但并没有人从里面出来。
卫森使了个眼色,让身边一个人过去看看。
那个兵点了点头,举着枪慢慢准备下田里。
突然,车窗里伸出了一只手,举着枪,开了一枪又缩了回去。
那个兵吓了一跳,但很快发现对方这一枪特别随意,似乎只是起到一些震慑的作用。
卫森也看到了那只手,是一直布满皱纹的老人的手,他皱起眉头,感觉到有些不好的征兆。
他仔细地观察着车的动静,亲自带头往前走,快走到车前时,他又发现那只手从车窗探了出来,开了一枪又缩了回去。
这样既不是挑衅又像是戏耍的行为惹怒了卫森,他一挥手,让自己的兵直接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家都看出来车里这人只有一把枪,也不怎么会用,因此胆子都开始大了起来,加快了脚步下田,往那鱼塘走。
有几个胆大的兵直接过去开了门,躲在里面的人又开了几枪,但只是伤到了一个士兵的手臂,就被拖了出来。
卫森看了眼带到自己面前的老东西,问士兵们:“别的人呢?”
“报告中将,还有个司机,已经死了。”
沉默半晌,卫森往地上啐了口:“艹!”
他一脚踹向已经气若游丝的俘虏,骂道:“你家老爷呢!张管家!”
“呵呵……”张管家笑了两声,每呼吸一口就跟老风箱似的发出巨大的呼哧声,“老爷?呵呵,早就离开这了。”
“放你妈的屁!”卫森拿枪口顶着他的额头,“我亲眼看着他坐在后座呢!跟我直接玩凭空消失是吧!”
张管家只是笑,不说话。
“给我找!”卫森指着鱼塘怒道,“给我把这塘子翻个面,抽干水,都得给我找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说完,士兵们立马卷起裤腿下鱼塘找人。
卫森盯着那片鱼塘,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突然,他余光瞥见一抹白,但不是在鱼塘,而是跟塘子隔了好几块田地的田埂上。
鱼塘边上一般会留有个口子,浸没在水下,路上的人不走近是看不见的,因为塘里的水是从山上留下来灌溉的活水,田地与鱼塘自然要互通才能将其填满,这只有种过田的农民才懂。
卫森一时根本没想到,这会儿才发现车上的人竟然已经逃到快两百米外的岸边,顿时有些慌。
他举起右手,来不及细想就要开枪,他枪法极准,只要摁下扳机,对方非死即伤。
然而下一秒,本来还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张管家,突然奋起,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把自己的胸膛挡在了那个枪口前。
“砰!”
这一声枪响让正在逃跑的那人愣住了。
张管家倒在了地上,全身抽搐了一下,他张了张嘴,鲜艳的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浸染在黄土地上,他颤抖着,似乎想大喊,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跑……跑……”
每说一个字,嘴边的血就涌出更多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其实是听不到的,但那人似乎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只是两秒的时间,就继续发狠地开始跑,往前拼了命地跑。
卫森冷冷看着前方已经快失去踪迹的身影,道:“追。”
士兵们几乎是还没等他说完就追了上去。
但这距离,以及隔着那么多田地,很难说追不追得上。
卫森只让小部队去追。
因为他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人不是周深。
虽然穿着一样的白布衫,剪着一样的短发,但不是。
已经被糟蹋的田地,渐渐平息,梯田里的水倒映着万里晴空,飞鸟成群掠过,一往无前,顺着护城的河流,环在一座寺庙上方。
寺庙里的院子里有个和尚在扫地,来了个伙计,递了个东西给他,和尚作了个揖接过去,把扫帚放在角落,进了一间屋子的门。
屋内,周深刚换好一身黄白棉质的居士服,坐在一张藤椅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和尚进来,对他们行了个礼:“两位施主,你们的东西到了。”随后伸出手朝周深递过去。
旁边的人先一步接了过去:“谢谢,麻烦小师傅了。”
和尚鞠了个躬,出去了。
“阿哲,”周深抬头看对方,眼里透着些担忧,“怎么样了。”
戚哲拆了包裹,从一根粗筒里抽出一片信,打开后迅速地浏览了一眼,又将其折起来,并没有打算给周深看的意思。
但周深微仰着头望他,明显是在等他的回答。
“那小丫头逃走了,我的副手已经接到了她,到时候让她跟你一块走。”戚哲只说这个。
周深点点头,默了,又问:“张管家呢。”
戚哲看他,没说话。
屋外的扫地声时不时响起,划在地上,也扫在周深心上,一下一下刮着,他很快就懂了,转回头没再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戚哲走到他面前,单膝点着地,蹲在那,一只手捧在周深左脸,拇指轻轻抚去对方脸颊上的一滴泪,低声道:“怎么现在才哭。”
周深稍微侧了侧头,半张脸都埋进了男人的手掌心里:“不值得。”
戚哲看着他的红眼尾,抱怨道:“你也就只对自己铁石心肠。”
明明把那些别人眼里觉得值钱的东西全部留给他,自己只身前往大浦港的时候,比谁都奋不顾身,比谁都义无反顾。
明明他才是最会做牺牲自己的事情,现在却觉得别人的牺牲不值得。
戚哲看着本就够小巧的一个人,如今又被瘦了一大圈,很生气,但看着那双满含着歉疚的眼,胸口处的那团火瞬间就被一滴泪浇灭,剩下只有恨不得全世界来陪葬的爱惜。
他本该接到周深就立马放他走的,但是——他无法想象寻不到周深踪迹的未来——他舍不得。
到底是自私了一把。
还有两个时辰,现在刚进戌时。
两人面对面或站或坐地说了一些话,有时候说着说着就会吻到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炽热的呼吸彼此交融,已然是情到浓时。
戚哲相比以往不算粗暴,但更沉默,周深有时候想转身换个姿势,但不让。
“看着我,”戚哲让他坐在自己身上动,一手箍着周深的后脖颈,非让他面向自己。
周深直接能望进他眼睛里,甚至能看见自己,很小的身躯,却足够填满对方的瞳孔。
他们只要对视久了就会接吻,但不久又分开,对望着。
这一次,基本都是周深在断断续续说着话,戚哲更多时候沉默着,只是看着他,在他身体里挺动着。
快结束时,周深被他抱着压在床下,箍得他很紧,好像要压碎了融进身体里。
在高潮的余韵中,周深似乎听见他说了句话,但没听清,问道:“什么?”
戚哲埋在他颈窝里,闷着声说:“我想留张照片。”
飞鸿踏雪泥,岁月如流水,总该还是得留下点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亥时。
寺庙的门被打开,先是和尚把背着照相机的师傅送走,没一会儿,又把另外两个人送走,寺门这才终于关上。
两人走下长长的一段阶梯,然后上了一辆车,在黑暗中一路开往城外。
江边,冷风徐徐。
一艘渔船缓缓驶进了江心。
船头,进秋站在周深身后,已经是一头短发的她装成了对方的复制品,但举手投足间,她还是完全不像。
她跟着周深一起看向岸上已经模糊的人影,想起金陵城里的回忆,眼眶酸涩,问道:“老爷,少爷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啊。”
良久,周深都未答话,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没想好怎么说。
“因为他有太多牵绊,”后方船舱里走出一个人,也立在他们身后,回道,“他带的兵都在那,还有身上的责任,他都得担着,他要是走了,戚家的产业给谁?那些工人怎么办?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又如何呢。”
进秋欠了个身:“洛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洛耳微笑着点头。
“他也不该来,”周深这才说了话,“你们的人死在他枪下的也不少,他若跟我走……”他顿住,没说话。
进秋却明白了,戚哲和洛耳是不同立场的人,早就站了队的人,怎么可能随意就背叛。
“留在那也好,”洛耳说,“他手握重兵,权力不小,蒋瑞元是他老师,又要用他,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
周深静静望着早已看不见的岸,长久才叹了一声。
“阿哲,再会。”
1930年5月,中原之战一触即发。
北边以河南、山东;南边以江苏、湖南为主战场,阎百川联合多个集团组成反蒋大军,自津浦路南下,另一边自陇海路东进,先夺取了徐州,取得主控权后又进攻济南,但是7月底,蒋瑞元将戚哲从湖南调到山东,克复了济南,使得阎军退回了黄河北岸。
1930年9月,一直表示中立的北洋奉系军派兵入关助蒋。反蒋大军在南北两面夹击下,不得不迅速撤兵。
两周后,阎百川被迫下野。中原之战以蒋瑞元大胜告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一年的最后两个月,戚哲去了一趟东北,没人知道他去那做了什么,听说和北洋奉系军的少帅见了面,谈了什么不得而知。
1931年二月,蒋瑞元对共军发动围剿战,进攻其在江西的总根据地,失败。
四月,蒋瑞元继续发动第二次围剿,失败。
五月,周深去了一趟天津,见了一位贵人,把一封信带了出去,直接出发去了江西。
六月,原西北军将领石汉章被日军策动,奉系军立刻调兵讨伐石汉章,但未果。
七月,蒋瑞元对共军发动第三次围剿,失败。
九月,十八日晚十点。日军在沈阳北大营将南满铁路一段路轨炸毁,并摆了3具身穿中国士兵服的尸体,反诬是中国军队破坏铁路,随后迅速向奉系军驻地北大营发动进攻。一直到十九日,日军先后攻占奉天、四平、营口、凤凰城、安东等南满铁路、安奉铁路沿线18座城镇,长春驻军自发反击,战至次日,但不敌日军,长春至此陷落。
十一月,蒋瑞元电令奉系军不许抵抗,致使黑龙江全省陷落。
十二月,奉系军少帅与蒋瑞元在抵抗问题上发生分歧,蒋瑞元派戚哲入东北,被拒绝,同一时间,各界人士与学生奋起反对不抵抗政策。
来年二月,因为蒋瑞元的不抵抗政策,奉系军少帅同力支持,整个东北三省10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被日军占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六月,蒋瑞元再次发起第四次围剿战,失败。
九月,周深秘密找到之前商会的合作人,搭上运输药品的水航线,重新开始创业。
十二月,在洛耳的帮助下,周深的药品以低价大部分运往江西。
1933年四月,蒋瑞元调集100万军队,发动第五次围剿战争。这场仗打了整整一年,终于在1934年10月,共军被迫退出江西,开始了漫漫长征路。
整整365天,至1935年10月,长征结束,共军大部队到达陕北。
而这一年,东北和华北地区全部陷落,被日军占领。
也是这一年,中共发布《八一宣言》,提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主张。
蒋瑞元逐渐开始不得人心,麾下各大将领以戚哲为例,兵权分散,内里更是勾心斗角。
1936年九月,戚哲飞往西安,与奉系少帅跟共党发生联系,共同商议抗日政策。
同年十二月,蒋瑞元飞往西安,要挟戚哲与奉系少帅等人不加紧“剿共”,就把他们分别调往其他地区。戚哲和少帅劝说未果,迅速实行兵谏,将蒋瑞元扣留西安,要求他答应“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主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十二月底,洛耳和同事一并来到西安,和蒋瑞元签订联共抗日的多项主张,结束了长达十年的内战。
1937年七月,国共正式第二次合作。
同年九月。
为攻下关沟,戚哲带了两小队亲自去查看地形,将山势、河沟、村庄和道路都比对着地图观察了一遍,确定了埋伏地点后,带人准备回营。
却在路途中,刚好遇见送粮草的日军,戚哲立刻让队伍隐藏在坡下的丛林里。
对方人不多,应该是从村子里抢来的粮食,并不是有组织的运输,明显脱离了大部队,可以打。
正当他在静待时机,准备冲锋时。
突然一声枪响,对面丛林里猛地出来一堆人,他愣了一下,发现这不是来自他部队的兵,但穿的衣服看得出来是共军,他暗了暗眼神,示意自己的兵也一同冲锋。
对面明显没料到这样的情况,很快就被两支队伍拿下。
戚哲跟对面的团长见了一面,对方认得他,名声在他们那似乎很不错,还告知有一个大队在关沟伏击,而且就在附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先让我们的卫生员给你们包扎一下吧,你们再走。”
对方说完,喊了人来。
一个卫生员应声走了过来,给戚哲手下的兵清理着伤口,边说:“团长,没绷带了,得回去拿。”
团长点头:“让人送过来吧,也就一公里,这儿没担架也没法走。”
戚哲看了会儿,没说什么,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怀表,打开,像很多时候一样,静静看着里面的照片。
每次看,就会想起那晚岸边,他望着江上那条孤船,那种想抛弃一切随之离开的心情,隔了数年,依旧厚重。
但随后赶来抓人的卫森让他很快掩去了这个想法。
前半生周深为了他的自由困在锁链里,后半生用他来换周深的选择,其他的,神挡,便杀神,佛挡,照斩不误。
只要周深活着,他自有思量。
这一点念想,像烈火中越烧越馥郁的香,在一片灰烬中照样浓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团长!”一旁的卫生员突然喊道,“周老板居然亲自来了!”
戚哲一愣,有些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声周老板让他神志一晃,似乎又回到了南京城中,新月里,耳边还响着幺蝶唱的那首歌——
“今宵离别后
何日君再来”
他抬起头望过去。
照片里的人跃然出现在不远处,依旧短发,脸晒成了小麦色,嘴唇红润但有些干,两眼亮得很,眼角长出了些许细纹,但依旧充满了生机活力。
那么久不见,他长成了一株被阳光养大的植物,多好。
“阿哲,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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