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讲】心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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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云与平日的装束没什么区别,要说有什么不同,她今天擦了口脂,嘴唇像是冰糖葫芦,让人想狠咬一口。衣服似乎也不是平常的那件,要更红些,细看似是用金丝勾了边,绣着一朵朵祥云,腰间一枚清透的玉佩,风动时发着脆响,踩一双金边黑底翘头履,干干净净,好一个俊俏公子。

“那上车吧,我扶你。”墨云指了指马车,示意何念先上。

马车上,两人坐在一起,各自看着窗外闭口不语。直到一个颠簸,让她们挨在了一起,大腿隔着布料贴在一起,竟也在发烫,谁也没逃。

嘉木堂算是在城的外围了,去镜湖要不了多久,出了城,窗外的景色就变了,又过一刻钟,风就掺了水与荷香一起灌进来,何念感觉整个轿厢都变得黏腻起来,头沉沉的,又不似晕车。

马车在一片空旷处停下,墨云轻巧地跃下车,伸手来接何念。何念很自然地将手交给对方,手心抵着手心,交换彼此温热的体温,何念只觉一阵酥麻,刚触地就腿一软,向前跌去。

预想的疼痛和出糗并没有发生,何念被墨云紧紧抱在怀里,抬头时,鼻尖不经意蹭过墨云的下巴,又赶忙脱离那人的怀抱道了句“抱歉。”

墨云一如既往地大大咧咧,牵着何念的手就往湖边走,不知从何时起,那相握的手就扣在了一起,谁也没察觉。

途中路过一个小摊,在卖手工的木雕品,何念一眼就相中了那个小巧的荷花吊坠,可一问价格就犯了难,拉起墨云就溜。

镜湖很美,也确实有很多成对的情侣过来约会,一路走来,有妖也有人,大多都围在盛开的荷花前,将最艳的那支框在了中间。何念和墨云被一只狐妖用大尾巴挡住,没能挤进去,又绕了会儿,只好作罢,找了个亭子歇息。

眼看着日头正盛,似已到午时,墨云便邀何念一同去酒楼用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临窗而坐,镜湖一览无遗,说是“用十里荠荷砌湖”一点也不言过,先前看不见的那支荷花总算向二人展露身姿,很美,但除了美就一无所有了。通向外界的竹桥孤零零卧在湖面,断断续续的,没有尽头,就像她们的感情,点到为止,无法再往前。

那酒楼的饭菜并不上口,说得直白些,就是又贵又难吃,纯坑墨云这种有钱人,何念在回来的马车上和墨云就这个话题抱怨了一路,还骂了声“搓气”,为那条死不瞑目的鲤鱼鸣不平。

回到嘉木堂时才刚到未时,墨云并不急着回去,反正她买的那院子只住她孤零零一人,不如留下,喝盏茶漱个口再走。

墨云在梧桐树下坐,何念则在一旁等水开,边扇风边心疼那流水般花出去的银子。

“好啦,念儿,别气了。”墨云给何念顺毛,从口袋里掏出个荷花状的木雕挂坠,在何念眼前晃了晃,“瞧,这是什么?”

“诶?这……”何念怎会不记得这是什么,那个开价整整一枚银币的奸商的木雕!可她明明拉着墨云离开了,墨云应该没空回去来着。

像是看出了何念眼中的疑惑,墨云解释道:“我差车夫去买的,我看你很喜欢。”

“你又乱花钱!”何念没好气地一把夺过那个坠子,十分宝贝地拿在手里把玩,那坠子不仅雕刻精致,还带有好闻的清香,用颜料上了淡色,俨然一朵栩栩如生的粉色荷花。

嘴上嘀嘀咕咕说墨云败家,眼里的欢喜却像是要溢出来了,连水烧开了都没注意,让墨云好一阵取笑。

那日还发生了一件事,她们收养了一只重伤的狐狸,直到夜深才堪堪将事情处理完,三更半夜赶人走过于无情,就让墨云在嘉木堂留了宿,何念给人安排了主楼二楼最好的客房。

可刚经历了那种事的墨云哪能这么轻易就睡下,她平时虽然一副纨绔样儿,可她怎么能看不出,那狐狸昏倒前上扬的嘴角,那并非意外,而是蓄谋已久。

“呵,真是跟我那小娘生的绿茶弟弟一个作风。”墨云半倚在窗边,仍由窗外的风将桌上的烛火吹灭,见那车夫进来,头也不回,语气是一反常态的冰冷,“何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主子,李家那小拐贼已经进棺材了。”车夫只是其中一个身份,暗卫是他的本职,他是墨云花了大价钱请来做保镖的。

“……知道了。”墨云确实痛恨那个人前清高人后阴险的弟弟,背地里没少骂他,可当真听闻那人死讯,还是不由得心头一紧,见半跪的人不走,又问,“还有事?”

“主子以后买那种送姑娘的东西还是自己去吧。”

“为何?”

“那小贩说粉色荷花代表爱慕和喜欢,见我一个人就缠着我问了好久是不是跟对象吵架了……”那暗卫的语气突然就带了哽咽。

“哦。”墨云这回真的沉默了。

暗卫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墨云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可心思却乱如麻,她想何念是不是知道粉荷的花语,故意没告诉她,她甚至幻想何念也喜欢自己。

可她调查了,何念是有过婚约的,何念本该嫁为人妇的,是万不可能喜欢一个女子的,何念对自己的好,全来自于年轻姑娘的青涩和单纯,她就是朵纯净的莲,不该被自己那卑微的爱慕碾进泥里。

“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姐姐很早就出门了,就算她放轻了步子,那木门的喑哑声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我还挺得意自己灵敏的听力的。虽然说早起的鸟儿有米吃,但现在天才蒙蒙亮,我还能再睡会儿,但不能睡过头!

想罢,眼一闭,昏沉睡去,又幸睡眠浅,及时醒来。

今天可是和福生约好了找小伙伴们去玩的,我得做个守时的好男人!一想到那带着两个朝天辫上蹿下跳的假小子,朝荣便清醒了,蹭得从床上跃起,换好衣服,用冷水拍了拍脸,扎了个利落的马尾,囫囵吃口昨日的剩饭就蹲守在了张婶家门口。

那叫福生的丫头还没起,因为她性子闹腾,家里总不安分,不像现在,房宇间皆静悄悄的。

朝荣就这么坐在踏垛上,望天,看那层淡淡的烟蓝色里偶尔掠过的几只漆黑的雀儿,叽叽喳喳的,好不聒噪,可朝荣喜欢热闹,他就喜欢听那些鸟雀发牢骚。

“城西就是比城东的谷子多。”

“我可不敢去内城了,那儿尽是些赤佬,凶得嘞。”

“就是就是,不就偷吃他们一点糯米,还用石头砸我,坏!”

朝荣是妖族,隼鸟那边的血脉,鸟雀的对话基本能听懂个大概,他就从这些肆无忌惮攀谈的小兽口中了解他不曾到过的地方,听不曾听过的故事。

他呆呆地盯着檐上那三只黑鸟,灼灼的目光似乎惊扰到了他们,让他们一齐闭了嘴,也瞪着朝荣看。朝荣是个没心眼的,就伸手向那三只鸟儿打招呼,笑容憨憨傻傻的。

“他一直在偷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感觉在哪见过?”

“这种痴傻孩子都一个样儿。”

那三只鸟儿又嘀咕起来,只不过这次放低了声音。

“娘,我出去玩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福生一把推开家门往外冲,差点被地上的朝荣绊倒,一惊一乍的动作吓跑了檐上的鸟儿,她猛捶一拳地上的人,“你干嘛待这儿?做门神啊?”

朝荣吃痛,“哎哟”叫了一声,可怜兮兮地说:“这不是在等你嘛。”

“切,走啦。今天我要当女剑客,你做我跟班!”福生向来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拉起地上的朝荣就窜进另一条巷子。

他们总是在一棵大梧桐树下活动,一群孩童把这里当作了秘密基地。他们总是玩着武侠游戏,拿起木棍就能是行侠仗义的剑客,小孩子人人都想做英雄,反派的角色就无人问津,就想了个法子——抓阄,八九岁的孩童却不小孩子气,抽中山贼的也从不耍皮。

朝荣算是他们里的孩子王,没别的原因,单纯因为他有钱,能带着他们吃好吃的。福生是大姐头,女孩发育早,比那群男生高了不少,力气也大,靠武力征服一切。

小孩子好动,体力消耗快,看太阳到了头顶,大家也打算回家各找各妈了,福生和朝荣是对门邻居,就结伴一同回去。

张婶早早蒸好了肉包,就等着俩小孩回来吃个热乎的。朝荣最爱的就是这一口包子,皮薄馅儿大,一口下去汁水四溢,鲜鲜甜甜的,好生幸福。

张婶没要钱,说是陪她家姑娘玩的答谢,朝荣便也不客气,吃了两个,还打包带走一个,打算留着作下午点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一天本该这么简单结束的,可就在朝荣快要回家的那刻,变故发生,一个脏兮兮的红色身影撞了上来,将他手里的包子抢走了。

“诶!我的包子!”朝荣顾不上被装得生疼的胳膊,目光锁定那个跑出去一丈远的小孩就追了过去,“还我包子啊啊啊!”

那红发的小孩个子小小的,蹿起来却快,闪身消失在转角,朝荣一时气急,没多想就跟着跑进那条冷清陌生的巷子,走进深处才发现自己彻底追丢。

朝荣苦恼地抓抓头,只好咽下这口恶气,想离开却发现巷口被两个人堵住,并且不怀好意地在向自己逼进。他下意识想跑,才发现身后的退路也被挡住,自己被人盯上了。

朝荣虽是个半大的孩子,倒也不会因此吓得挪不动步子,他得找个机会溜走,天晓得这几个人会做出什么。他年纪小,个子也小,行动起来也灵活,就待来人靠近时从他们臂弯下钻了过去,身子明明都过去了大半,却被眼疾手快的地痞一把揪住后衣领,生生给拽了回去。

“唔唔!”口鼻被那沾满灰尘的手粗暴地捂住,血液上涌大脑,窒息令人昏厥,朝荣的身子一下子泄了力,没了挣扎的能力,其他人就过来压朝荣的手,将他绑起来扛在肩上。

眼看要被人带走,朝荣也绝望地闭了眼,想着自己今天可能要交代在这了,挺对不起姐姐的,眼泪便倏倏地落。

“放开他!”稚嫩且暗含得意的童声传来,宛如救命稻草。

朝荣被扛在肩上只能“唔唔”得叫着,并不知道身后的是谁。

那三个地痞互相看了眼,并没有理会那个声音,吹着口哨,自顾自向前走着。

“喂,我说放开他!”那小孩有些急了,小跑着冲上来要拉那地痞的袖子,被另外两人拦住,“出尔反尔的家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识相的就赶紧滚,不然侬爷的刀子可不长眼。”

“啧。”那小孩的狐狸耳朵抽了抽,背后的手一扭,一团紫红色的火焰跃然于手心,朝那扛着朝荣的地痞的后背招呼去。

“册那咋……”咒骂了句,拦路的两人下意识侧身,那团火便稳稳击中了他们的老大,那人忙将肩上的人质随手一丢,去扑背上的火,只见那焰飞快地窜起来,将那粗麻衣服烧了个大洞。

那狐狸小孩是有些激动的,竟没注意到朝自己挥过来的蹭亮的匕首。他向后躲,可来不及了,只觉得面上一热,视线被染红,血液喷涌而出,可他就像是没有痛感一般,拽着那吓呆了的人的手狠狠一捏,就夺了刀。

“妈的……真是宗桑胚。”

三人又互相交换了眼神,一致决定先跑为妙,他们不过十三四岁的孤儿,可不想被官府抓了去吃板子,本就没想着伤人,只是没想到那狐狸当真是个不要命的主,惹不起。

朝荣被甩到了地上,还好平常吃得不少,有层肥肉兜底,摔得并不重。他翻身去找他的救命恩人,认出那小小的红色身影就是偷他包子的小贼,他似乎伤得很重,半张脸都是血,还强撑着走到自己身边给自己松绑。

“你伤得好重!坚持下,我带你去找姐姐,姐姐一定会救你的!”

朝荣已经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把那只骨瘦如柴的狐狸拖回家的,他只记得自己满脸的泪混着狐狸满身的血,在地上拖了好长的痕迹,就像同学写的毛笔字,歪七扭八,难看极了,是不想见第二次的程度。

何念和墨云见到哭成泪人,含糊不清叫着“快救救他”的朝荣时也是一愣,走近才看清他身后奄奄一息的小狐狸,墨云便出去请郎中,何念则将那狐狸抱回了后院的空房,给他将血擦掉一些。

朝荣就跪在床榻边,念叨着“别死”、“给你吃好多大肉包”……何念也不去问朝荣发生了什么,这并不是责骂的时机,他们还有个孩子要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墨云回来得很快,她是骑马去的,郎中从马背上下来时还晕头转向的。

好在那狐狸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并不见骨,只是有些失血过多,郎中开了副药,又给狐狸喂了颗丹药,用理术做了简单治疗,嘱托说每隔一个时辰上一次药,做完包扎就离开了。

为了不打扰病人休息,大家便都先退了出去,临关门前,墨云无意中瞥见了那狐狸上扬的嘴角。

“说吧,怎么搞的。”何念开始兴师问罪了。

朝荣停止了抽泣,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就是在巷子里被坏人堵了……他们要拐走我,然后,那个……他救了我,但是受了好重的伤。”

何念本以为会是自己弟弟贪玩,听完顿时语塞,忙上去将朝荣拥入怀中,摸着他的头安抚道:“不怕不怕,姐姐在这。”

本来止住的泪水在得到安慰后又夺眶而出,鼻涕水一个劲儿往何念的新衣上擦,一旁的墨云倒是有些不忍,可何念摇了摇头,让她先去煎药。

好不容易把受了惊的弟弟哄睡,时间已到半夜,何念便让墨云留宿一晚,明日再走。

经历了这么一遭,何念困意全无,后半夜也全心全意照料着那只救了弟弟的狐狸,盼着他快些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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