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4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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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倾本已换了衣服准备上床睡了,听到小厮描述随离的异状,又赶紧披着厚毛衣服出来,走到随离背后,见随离浑然不觉的样子,一时小孩心性发作,想吓随离一跳,凑到随离脑后耳畔大叫道:哇!

第64章

请到我的床上来

随离反手一捞, 准确地把时倾捞住,当时倾想吓随离不成,自己反被随离的举动吓了一跳, 正要挣扎退开之时, 随离一个转身,顺势把头靠在时倾心头, 双手环着时倾的腰肢,在时倾发火之前, 说道:让我靠一靠, 一会儿就好。

时倾一听, 大为惊诧:你、你哭了!他分明听出随离的声音里, 带着一丝哭腔。

平日, 随离在时倾面前, 总表现得镇定自若,淡定从容,好像没什么事是他不能解决的。

在跟随离一次次摩擦干架中,时倾始终没有占到过便宜。这让时倾渐渐明白, 随离其实是个很有实力, 也很强势的人。

只是随离收放自如, 懂得拿捏分寸,欺负他的时候, 绝不碰触他的底线。

比如嘴上说着要跟他名符其实, 其实从来没有碰过他;嘴上调笑轻薄,但在行动上,从未对他有过丝毫冒犯。

随离的这些作派, 这让时倾很安心。尽管跟随离干了不少架, 却并没有产生敌视对立情绪。相反, 还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消除了陌生感和戒心,感觉随离就像他以前交好的勋贵子弟一样,可以随便打闹。

不,时倾甚至觉得,随离的存在,比以前那些朋友更珍贵难得。因为以前那些勋贵朋友在知道他是哥儿之后,都疏远了他,再亲近时,都带着不言而喻的目的,当友情渗杂了功利,不但不再醉人了,还像渗了醋一样,难以入口。

时倾在外面被当成瑞祥,被围观,被索求,被指指点点回到家里,有爱护他的祖父和母亲,安抚他的心灵;回到顶头风,有个随离,可以随时奉陪打架,供他发泄情绪。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随离当成了一个十分亲近的朋友。当从前那些勋贵子弟不再是朋友之后,随离这个朋友就显得格外珍贵难得了。

正因为如此,当时倾得知随离没有回屋,而是在寒冬腊月里一直坐在院子里时,他才会从床上爬起来,想去看看随离。

随离居然在大年夜,对空而泣,这个认知,真把时倾惊到了,随离也有软弱的一面,也会伤心难过。第一次时倾任由随离搂着他没动。

夜,寒冷而又静谧,被随离搂着腰肢,时倾穿得少,身上有些冷。唯有被随离抱着的地方是暖和的。一股温暖从被搂抱的地方,渐渐弥散向全身,好像整个人都暖和了,不觉得冷了,这种感觉真好。

随离并没有搂抱太久,便放开了时倾:外面冷,快回去睡吧。大约他已经收敛了情绪,声音里已经听不出哭腔了。

你呢?

我再坐会儿,想些事。

时倾总觉得今天的随离有些异常,回屋加了件厚衣服,再次出来,果然看见随离坐在那里没有动,甚至连姿势都没变。

时倾走过去,挨着随离坐下,摸手在随离怀里摸了摸,摸到随离怀里偎着的暖壸都不热了,便不由分说地把随离的暖壸扒拉出来,把自己的塞进去。

随离问:你呢?

时倾便吩咐小厮把暖壸拿去换了热水来,回头嫌弃随离:你个傻瓜,暖壸冷了,都不会叫小厮换,你当我跟你一样傻?

是啊,暖壸冷了,该叫小厮换热水。可惜,莫府终究不是自己的家,凡事,总得讲个礼数,哪能像自己家那么随心所欲?随离好容易才按捺下去的酸楚,被时倾一句话又勾了起来。

摸着被硬塞进怀里的暖壸,感受到时倾的好意。随离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被人关心过了,他像是从石头缝里长出来的野草,努力生长,努力活下去。明明感到一阵温暖,那股酸楚的情绪却越发浓烈了。

大年夜不,已经是正月初一的凌晨了。坐在屋外,实在有些冷,时倾便朝随离挤了挤,又挤了挤,再挤了挤等时倾还想再挤的时候,随离伸臂,揽住了时倾的肩头,侧身挡住了时倾背后多半的寒风,说道:觉得冷,就去睡,不用陪我。

被随离这么伸手一揽,时倾的身体一下僵硬,可又不好翻脸把人推开,只好僵着不动,移动话题道:你在想五郎?

嗯。

他是你什么人?时倾抓住机会,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朋友。随离悠悠舒了口气,难得的,今天觉得有话想说,偏身边,还坐了一个人。

不是你喜欢的人?时倾用了个否定问句,不知不觉透露了他心底的想法。

随离轻轻一笑,一眼便把时倾的小心思看得透透的:怎么不喜欢?当然喜欢!不喜欢怎么会成为朋友,不喜欢我怎么会想他

这人,原来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哪他算什么?还逮着机会就风言风语调戏他!时倾心情一落千丈,顿时挣扎着想走。

随离大力揽住时倾的肩头,不紧不慢的继续说下去: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就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时倾,你吃醋了。

哼!时倾大为不满地轻哼了一声,心道:老子好心好意出来陪你吹冷风,你个没良心的,逮着机会又来取笑我,这人就是贱,不能对他好。

但是时倾没有继续闹着要走,身体上的动作实诚地把他的心思告诉了随离。

时倾明明是开平侯府小世子,身世显赫,将门之后,虽然号称文武双全,实则武功远胜文采,是个动不动便要用说话的小纨绔。

随离觉得时倾总能轻易激发起他的保护欲,以前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随离忽然明白了:是时倾清浅澄明,不染尘垢,一派纯真的性格,深深吸引了他,那是他这辈子,不得不早早抛弃的东西。

喂,你们是什么样的朋友?

我与他身世相仿,同病相怜。他已经死在他那猪狗不如的父亲手里,我不知说到这里,随离说到这时,停了下来,拉着时倾站起来:外面冷,回去睡了吧。

时倾正听得起劲,随离忽然不说了,更不满了:老子最讨厌你说话说半截,留半截,快说,不知怎么样?

随离收敛了情绪,轻轻笑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到我的床上来,且听我深入浅出为你剖析剖析。

呸!谁稀罕听你的故事?这人死性不改,刚正经没几息功夫,逮着机会便要调戏他。时倾拍开随离的手臂,径自回房去了。

躺下之后,时倾又想:他说他同曲五郎身世相仿,什么地方相仿?难道是都被父亲追杀?所以才同病相怜?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随离那句没说完的话,多半是我不知还能逃多久?或者我不知还能活多久?总之,应该就是这一类的话吧。

一个被父亲追杀的孩子,难怪随离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

这身世也真是够惨的。时倾一边想着:东厢那个也是个苦命孩子,算了,以后少跟他呕气了。一边渐渐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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