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4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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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读国子监,意味着只要能经过考核,就可以出仕为官。

莫家接到恩诏,心头雪亮:其他的勋贵子弟都是陪练,和德帝的意思,就是想让时倾从国子监出仕。

接到恩诏的几天后,时倾跟几家被一同恩典入学的勋贵子弟一起,去国子监报到。

这还是成亲之后,时倾第一次跟以前一起玩耍的勋贵子弟们聚在一起。本来他挺高兴的,觉得自己快要走出「褪变成哥儿」的阴影了。

可是,相处不久,时倾便锐敏地发现,以前的好友,在他面前,都变得陌生而不自然。大家都或有意或无意地粉着他,捧着他,而失去了以前的亲密无间和肆无忌惮。

信国公府次子桂承基,以前跟时倾十分要好,私底下,悄悄告诉时倾:大人们都警告过他们,这次皇帝下诏恩赐他们入监读书,主要是想让时倾入监,以便将来出仕入朝,他们都是来陪读的。因此,大人让他们要对时倾敬礼有加,再不能像以前一样,跟时倾胡闹了。

原来,不光自己家,连这些勋贵家,甚至是整个朝堂,都看出了皇帝的这步棋。

因为是勋贵子弟奉皇上御旨,恩荫入监,尤其还有一个祥再一般,前途一片大好的哥儿,国子监特意派了差役,先引导着他们去办理相关的入学手续,然后又引导着他们把国子监大致参观了一圈。

监生都会住在监里,因此国子监占地甚大,密密麻麻的监舍,占据了大部分用地,无甚可看。

想着自己今后都要被关在监里,被强制读书,勋贵子弟们的内心一片哀嚎。

很快,他们便分到了各自的监舍。不过,他们分到的监舍并不在一处,而是零星分散于众多的监舍之中。

大约国子监对这些勋贵子弟们还是挺照顾的,分配给他们的监舍都是一人一间,且是豪华单间,可以带着自家小厮书童一起入住。

入监之后,只有每旬一天的休沐日才能回家或离开监舍外出游玩。想结束这种苦日子,只有两个办法:其一,刻苦读书,争取早日通过考核毕业,入仕为官。其二,咸鱼躺平,国子监不光有毕业考核,每季都会有一次小考核,只要连续三次季考评级为「下下」,就会被开革出监。

时倾在家里,就文武双修,还考取了秀才功名,既然皇帝把他塞进国子监,给他安排了走监生入仕这条路,他注定了要入朝为官,时倾也认命了,便安心地在国子监读起书来。

且说这日,时倾上午在讲堂里听助教讲经,下课之后,听见走在身边的两个监生说话,说下午曲直讲要在校场教授监生箭术。两个监生讨论着,要不要去练练。

骑射也是监生们的一门功课,不过一向不受重视,且不纳入考核,骑射功课的开设,更像是监生们枯燥无趣的读书时间里,一项少有的娱乐活动。

读书读累了,去射射箭,骑骑马,换换脑子和心情。因此,每次骑射开课,还是有不少监生前来练习。

时倾无意中听到这个消息,手痒得紧,赶快去约了桂承基。等他们赶去小校场时,小校场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前来换脑子,换心情的监生,大约有百十来人。

国子监的小校场其实不小,至少比莫府里的小校场大多了。

百十来个监生,三三两两站在两长排箭靶子前,拿着弓箭,对着箭靶子比划试射。有些监生想是练过,能于二十余步开外,射中箭靶。

看这样一副散乱的样子,想是直讲还没有来,监生们已经迫不及待拿起弓箭玩起来了。

是的,对监生来说,来上骑射课,就是来玩了。

时倾于射箭一道,不算精擅,但能射猎,自是不差的。

此时见了一校场的弱鸡,不禁生了夸耀之心,走到场边选了一张硬弓,走回场里,足足退出五十步之遥,手指一松,箭矢飞射而出,插在了靶子上。

周围的监生都连声叫好,有的监生知道时倾的身份,开始吹捧时倾文武双全,将来必为荣国栋梁。

时倾正听得飘飘然,忽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五十步中靶而已,离上阵杀敌差远了。

众监生忙抱拳作揖,恭声道:见过曲直讲。

第61章

掀起你的马甲来2

国子监的授课老师分三个等级:博士, 助教,直讲。

时倾一扭头,便看见了其他监生口里的曲直讲, 感觉身上的血一直涌上了头, 脸色一下涨得通红,嘴里有些不知所措地道:你、你、你

你竟然是国子监骑射直讲!

随离缓步上前, 从时倾手里拿过弓,问道:你刚才用的什么箭?

时倾瞪着随离, 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随离便朝跟在时倾身边的桂承基说道:你去拿一只刚才莫生所用的箭枝过来。

随离在同样五十步的距离, 用从时倾手里拿过来的弓, 射出一样的箭矢, 最后, 那箭正不但正中红心, 还透靶而过。

在一众监生的叫好声里,在时倾的复杂目光中,随离把弓递还到时倾手上,然后开始了今天的授课。

整个授课过程中, 随离的目光没有时倾脸上多作停留, 就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监生。

而时倾只觉得自己全程都处于梦游状态, 云里雾里,不知道自己在干啥。

这种状态持续到第三天休沐日。好在那天之后, 时倾没有再在国子监看见过随离。

到了休沐这天, 本来几个勋贵子弟约好了,要一起出去找京城最大的酒楼,大嗨一顿, 以示庆祝。可如今, 时倾完全没有大嗨的兴趣, 只想赶紧回家,抓住随离审个清楚。

时倾好不容易才摆脱这帮勋贵子弟的纠缠,赶回家里,进门就问:东厢那个回来没有?

小厮回说:哎,少爷问哥爷呀,从早上出去,跟着的家将长随早回来了,他又不知失踪到哪里去了。

这几个月来,莫家并不禁止随离外出,因怕随离遭到意外,莫府总会派家将长随跟着护卫。可家将长随每次跟着随离出门,结果总是会被莫名其妙地甩掉。

时倾轻哼,心道:以前我不知道你上哪去了,这下我可知道,原来你甩掉家将长随,是跑去国子监授课去了。

小厮见时倾面色不善,劝道:少爷在国子监第一次休沐回来,该去给老爷和夫人请安才是。

正好,时倾也觉得自己有满肚子的话要说,便去给祖父请安,把「随离原来是国子监骑射直讲」的事告诉给了祖父,说:国子监骑谢直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行当,曲随离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莫老侯爷年纪大了,曾经在战场上受过几次伤,每逢阴雨天气,身上便觉酸胀,很是难受。身上的难受,折磨得莫老侯爷有些心不在蔫,兼且心灰意冷,听完说道:我看小曲行事,是个有分寸的孙子,他不愿意把骑射直讲的身份告诉我们,或者有他的考虑,你跟他自己告诉我们便是,不要对他心存芥蒂。

怎么没芥蒂?时倾的心头,就是有个老大的芥蒂!

爷爷,既然他是国子监直讲,好歹也是一个官,肯定在吏部有文书档案,你派人查查他的底细,看看他到底是何方人氏。时倾气鼓鼓道:他不告诉咱们,咱们就去查!没道理把他召赘进府,却对他一无所知!

莫老侯爷精力不济,闭目道:唉,你什么时候把他当成你的夫婿了?不是想着三五年以后就和离么?反正是要和离的,他的出身来历有什么要紧的。

时倾觉得祖父偏心,跟随离一个论调:想管他,就得名符其实!不然,管不着。

跟祖父没说到一块儿,时倾转头又告诉了母亲左夫人。左夫人听了,放下帐册,沉吟了一会儿,道:你还不是要对小曲刨根问底的好。难得糊涂。

为什么?

你想想,国子监骑射直讲跑去查访馨香舫的底细,是不是表示,国子监跟慎王怡王不是一个阵营?何况,若不是你出手相救,馨香舫曾想淹死小曲。馨香舫纵然是怡王产业,可它明面上的老板总归是个平民,而国子监直讲可是正八品官吏,民杀官,可是大罪。

左夫人分析一大通,时倾没有领悟出其中的精髓,问道:是啊,曲随离为什么不告发馨香舫谋杀他?

国子监是谁的势力?

时倾想了想:不知道。被发现是哥儿之前,他一直是个快快乐乐的公子哥,整天跟一帮勋贵子弟只顾着吃喝玩乐,殊少接触官僚之间勾心斗角之事,对朝堂势局知之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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