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36)(2 / 2)
时倾自己全身都湿着,想要脱件衣服给人遮个羞,却不大好脱,便大叫道:你们还不给我滚出来!
四个家将从四个不同的阴影角落里现身出来,叫道:少爷。
时倾早就感知了他们的存在,只是不理会罢了,吩咐道:快脱件衣服给他穿上,扶回家去。
四个家将快手快脚地脱了件外衫给落水之人披上。两个家将把他架了起来,转头便走,另一家将跟在一边护卫。
时倾长身挺立在河岸边,准备等着对方的救兵来了,大干一场。
附近船只和河岸上的不少人都开口劝道:小伙子,人已经救起来了,快走吧,馨香舫的人,不是好惹的,他们有大靠山!
时倾十分不屑地嘴角一撇,暗道:大靠山?什么大靠山能大得过我开平侯府?小爷怕啊?!
剩下那个家将小声劝道:少爷,快走吧,今时不同往日,你自身都难保,还是不要惹事了。
这话不好听,却一下把时倾从满腔豪情中拉回了现实,他的气焰一下萎了,叹道:走吧。
开平侯府大门,灯光通明,侯府的人正大光明地左右张望,也有皇家派出的暗探在角落里悄悄监视。
时倾还没到家,已经有下人远远望见,一脸兴奋地转身跑回府里,向莫老侯爷通报:侯爷,少爷回来了,他真的带了一个人回来!
莫老侯爷知道自家孙子一向是个靠谱的,闻言大喜,吩咐:快快快,通道媒婆喜乐,吹打起来,喜宴办起来,派人即刻通知亲朋好友,前来观礼!
第48章
跟老子拜堂去
少顷, 时倾带着四个家将,护着一个男人回到了侯府,看到莫老侯爷, 脚步停顿了下来, 叫了一声:爷爷。老爷。
莫老侯爷先看带回来的男人:那男人披头散发,还湿哒哒的, 直往下滴水,身上穿了件不合身的衣服, 一看便不是他自己的衣衫, 那件衣衫之下, 似乎什么都没穿?
关键这人的脑袋搭在家将肩头, 一副晕迷不醒的样子。不过莫老侯爷目光如炬, 敏锐地看见男人在孙子喊自己爷爷时, 眼球在眼皮子里动了几下,由此可见,男人是在装晕。
好在这人的年纪看上去挺年轻的,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样貌倒也生得周正, 勉强配得上自家孙子。
莫老侯爷凑到孙子跟前, 低声问:哪家澡堂子里捞出来的?以这么一副倒霉样子登门,太没有颜面了, 装晕倒也可以理解。
河里。
哦, 我说怎么有股腥臭味。莫老侯爷并不介意,反而喜滋滋地吩咐道:来人,把新姑爷哦, 新哥爷送到少爷院子里洗漱干净, 穿戴打扮起来!
看了一眼自家孙子, 这才注意到自家孙子也是一身湿漉漉的直滴水,又叫道:多烧桶水,少爷也要洗漱。快快快,一会儿宾客就要登门了。
时倾愕然:什么宾客?
莫老侯爷的心一沉:这人不是你找回来的人?
这话里,第二个「人」字,指的是上门夫婿。时倾一听,顿时头大:他纯粹只是救了个人,哪里想到上门夫婿这事了?不过,他抓住了爷爷话里的重点,又问道:刚你说,一会儿宾客要登门,你都向亲朋好友报信了?
我听说你带了人回来,咱们赶时间,就叫人四下通报去了。莫老侯爷又问:那男的不是你找的人?
正是!时倾一咬牙,认了下来。他救了那人一命,叫他拜个堂,应个急,不过份吧?
等这阵子风头过了,再跟那人和离。至于那人的人品如何,是好是坏,他不在乎,只要在莫府呆着,不惹事就行。时倾完全没有跟那人长长久久过下去的打算和想法。
莫老侯爷心头的一块大石落了下来,便又问道:他谁?哪家的?叫什么名字?他们可是勋贵,找的上门夫婿可不能太差了,哪怕家里只是个末等男爵,那也得要有爵位才行。
不知,等我问他。时倾一身湿漉漉的,也不好受,说着,径自回自己小院里清洗去了。
莫老侯爷要风中凌乱了:他家很靠谱的孙子,怎么拎了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回来拜堂?这要是个平民皇家不是那么好糊弄啊!看来,今晚上这喜事,怕要刀光剑影,有得一拼。
既然有场硬仗要打,出于老将军对知彼知己,掌控全局的需要,召来家将,盘问孙子捞人的过程。
家将一五一十都说了,末了道:老爷,听说那个人是想白嫖花魁娘子才被扔河里的。
捞了一个嫖客?孙子的眼光可忒差了!待会若起了争执,这是一个容易被人攻讦的点。
不过,照家将的讲述,龟奴们是想要那男人的命呀!再是白嫖花魁娘子,也不至于公然谋害人命啊。这家青楼怕不一般,因问:是哪家青楼?
馨香舫。
馨香舫啊,难怪了!
都说哥儿气运逆天,福缘深厚,机缘众多,搞不好,孙子随手捞的这个人,能给人大惊喜。
莫老侯爷并不会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不靠谱的运气上,想了想,叫家将附耳过来,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叫他速去行事。
时倾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快速洗漱,穿上了干净的内衣和中衣,看见小厮拿着件滚白边纯黑打底上面散着银色缠花枝的锦袍,准备给自己穿上,把手一抬:不穿这个,换喜袍。早晚得过这一关,不必矫情,不必害羞。
在小厮帮着整理喜袍时,时倾问道:他怎样了?
小厮一怔之后,才反应过来:哦,你问新哥爷呀,已经醒了。
哼,路上他就醒了,当我不知道?时倾又问:洗完了没有?
应该洗完了。
把他的喜袍拿给我我给他穿上。心说,这喜袍,你不穿也得穿!
小厮听了,满心欢喜,赞叹道:少爷,你终于有哥儿的自觉了!知道服侍自己的夫郎了。
时倾满心郁卒地剐了小厮一眼,拿起喜袍,走了出去。
那个人被安排在时倾院子里的西厢房里,时倾拉开门时,那人也转头望向时倾。
别看男人被从河里捞上来,一副落魄样子,这会儿洗漱干净了,瞧着五官周正,线条柔和,眉目清朗,肩背挺直,坐姿如松,虽在狼狈之时,并无局促之态,整个人给人一种温润如玉,岁月静好的感觉。
时倾在心头评估道:嗯,还行,看样子不是那粗鄙之人。
看见时倾,男人起身一揖,唇角一勾,展开一个温暖和熙的浅笑:多谢相救。
还真是外地来的土豹子呀,一嘴的外地口音。不过,算了,这并不重要。
时倾问道:你已经知道这是何地了?
洗漱时,向贵府的纲纪们请教了一二。
时倾指着自己问:你知道我是谁?
正要请教。
时倾觉得此人在装傻,便毫不客气地讽刺回去: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你既已知道这里是开平侯府,岂不知,开平侯府三代都一脉单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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