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阅读-格格党(27)(2 / 2)
【延陵钧在服侍他拆发髻。】
指尖一僵,第二根针滑落,悄无声息地落到金线地牡丹回纹栽绒地毯上。
【是粉的,又粉又可爱。】
秦驱疾眉心沉得能坠个秤砣,喝道:闭嘴。
【他看起来好香。】
【他为何要哭?】
秦驱疾唇瓣抿出刀锋般的嗜杀弧度,从齿关中挤出几个字:不要再窥伺他。
机械音停了停,随即冷嘲热讽。
【你装甚么?我不是你吗?你不想看吗?】
【只能看见他却看不见旁人,除了他一切皆为黑雾,这不正是你心中所愿吗?假若你真不想看,我根本不可能看见,不是吗?】
秦驱疾不再争辩,又取了根针,可不待机械音再响,他浑身便狠狠一痉挛。
银针脱手,他紧咬着牙关,颈项青筋条条暴突,豆大的冷汗自额角滚落,唇色惨淡,面庞却涨红得发紫,仿佛正经历着无边的痛楚。
待他以扭曲的姿态蜷缩于地,齿关毫不顾惜地咬上自己塞的小竹棍时,冷漠的嘲讽再度袭来。
【很痛?这便是你强行追来的代价。】
【七日一次的剥皮抽筋碎骨之痛,你便生受着罢。】
卫寒阅昨夜是趁着夜深人静去了延陵钧的穹庐,可光天化日之下若是堂而皇之地回自己的穹庐,那定要掀起轩然大波了。
不过这于旁人而言是难题,于他而言却如汤沃雪,唤一声小克便是了。
然而为谨慎些,他仍在延陵钧帐中歇了一日,待皓月当空之时再行事。
延陵钧自然是一万个舍不得,牵着他的手依依问他明晚是否还来。
卫寒阅呼噜了一把他的头发道:再说罢。
延陵钧陡然道:阿阅,这里需要我争皇位吗?
卫寒阅有些意外,缄默俄顷后道:不仅如此。如若你能继位须得将大权一步一步地移交给尧国。
延陵钧闻言先是一愣,顷之失笑道:这有何难?
卫寒阅颦眉道:可是
延陵钧连忙轻抚他眉心道:皱眉做什么。
他亲亲卫寒阅鼻尖道:尧国富庶,沃野千里,商市繁华,通都大邑遍布,若能带动燕国,有百利而无一害毕竟以如今燕国所处的这片穷山恶水,倘若不进军尧国,百姓的日子只会一直清贫下去,而尧国又绝非表面上那般军备积弱,是吗?
卫寒阅不答,延陵钧喟叹一声道:你不愿兵戎相见,不愿有流血牺牲,我早已晓得,所以有你从中斡旋,我更不担忧燕国百姓会沦为凄惨的亡国奴。
他声音越发低下去道:阿阅,尧国如何,燕国如何,我虽能这样与你条分缕析,可若问我究竟有几分关心大约一分都无。
我不爱天下,不爱万民,我只爱你。
可你便不同了,你仁心仁德,博爱世人,只是不爱我。
他将卫寒阅圈得更紧道:那也无妨,阿阅,你想要什么便尽管下令我永远听从你的部署。
卫寒阅却并未回自己的穹庐。
燕国的左大当户索济民,十五年前曾是尧国的侍中,可其胞弟因卷入贪墨案而被尧皇枭首示众,索济民也被贬谪至原州做了个小小的县令。
他是个帮亲不帮理的,此前便曾试图为其弟脱罪却未果,其后又遭贬黜,加之原州地处尧燕交界,不出两年,竟传出索济民叛国、投入燕帝彀中的消息!
燕帝自不肯轻信,可索济民确有才干,颁布了不少有益于燕国的政令,又在役鹿原一战中大破尧军,这才渐渐被燕帝接纳,奈何其究非燕国人,否则以索济民的能力,也不至于入仕十载仍只是个大当户。
至于他究竟是当真投了敌,还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卫寒阅每每向尧皇问起,他阿耶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阿阅,并非阿耶有意瞒你,而是这索济民连阿耶也摸不透他。
摸不透
卫寒阅每每咂摸这桩陈年旧事,总直觉有异样,可真要追究起来,那怪异感又如滴水入海,难觅踪迹。
卫寒阅唤了小克,为免发生这小狸奴将他传送至索济民腿上的恐怖事件,便只要它将落点定在索济民穹庐附近一丈之内便可。
眼前暗色一闪,卫寒阅一睁眼便见一男一女正抱在一处,浑然忘我。
卫寒阅:
二人更是悚然一惊,瞬间便分开了,一时与卫寒阅相顾无言。
花前月下,这男人年过不惑,目光如炬,年轻时的英俊尚未消弭,是以风霜反成了底蕴,正是索济民,而女子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梳妇人发式索济民不惑未娶、独身至今可是人所共知之事。
尤其她发间的九凤衔东珠细金钗
【小克。】
【阅崽】
【时空局附近的墓地多少钱一平?能埋下你和我的。】
【喵呜】
该杀人灭口之时索济民可不会犹豫,腰刀铿然出鞘,卫寒阅正待拔剑相迎,却不料那女子柔柔一笑,于此战一触即发之际按住了索济民的手。
索济民乍然受制,不得不按捺杀意,掌心却未离开刀柄,好似时刻准备与卫寒阅一决生死。
那女子端详一番卫寒阅道:你是那个美得超凡脱俗的尧国太子?卫平西的儿子?
卫寒阅:
他避而不答,只略一施礼道:见过皇后娘娘。
对面正是燕后沈诗鬓,她与卫寒阅看似互揭身份,可她正与臣子通丨奸,又被别国储君撞见,显然处于下风,而沈诗鬓却犹如浑不介意,一壁往穹庐内走一壁道:别在外头吹风了,进来谈罢。
顿了顿又望向索济民道:你便不必进来了,在外头望风。
沈诗鬓行至帐中楸枰边,随手抓了把黑子道:小美人,可愿与姨母对弈一局?
卫寒阅:
他拈了颗白子,沈诗鬓将掌心展开,俨然是五枚黑子。
女子一笑道:那便你先行。
卫寒阅与她过了几招,渐渐便察觉沈诗鬓正引着他走当湖十局的第七局。
这局乃是执白者胜,可沈诗鬓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注定落败,一子不改地重现原局。
卫寒阅便也顺着她走,忽听沈诗鬓道:以卫平西的本事,可不至于将孩子送来做质子。
卫寒阅见招拆招道:我并非他亲子。
沈诗鬓笑着睇他一眼道:你这枚羊脂玉簪上雕的海棠有六瓣,普天之下唯有玉雕宗师匡床子这般独树一帜,他昔年又受过卫平西的恩惠,你能说这不是你老爹给你这小宝贝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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