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阅读-格格党(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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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淮酬凝着他的手,心头猛地一揪,急忙哄道:那咱们回家上点药,很快就不痒了。

卫寒阅点点头,岑淮酬便将他拉起来,二人并肩归家去。

岑淮酬并未忘记昨日许诺要给卫寒阅置办新衣裳,捣了草药给卫寒阅敷手之后,他低声道:我去一趟镇上,回来得半夜了,你早些歇息,热水在屋里,灶台上有热汤饼,你饿了便将就吃两口,我去市集给你捎些好的回来,窗扇一定要栓好,若有人敲门一概不

卫寒阅:

【小克,他怎么这么啰嗦?】

【担心你呗,你这么一只如花似玉又失忆的漂亮崽,他能安心才怪。】

【现在进度条多少?】

【51%,喵。】

【这么慢顾趋尔是吃素的吗,怎么还没找来?】

【咱们能缩地成寸,顾趋尔可不能,但崽说得都对,顾趋尔真没用,喵。】

岑淮酬终于交代完了,方问出最后一句:除了衣裳,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卫寒阅思忖片刻,蓦地弯唇道:我要一把琵琶。

大周国富力强,即便入了夜,又是延边的裕州,镇上依旧灯火通明,酒楼坊市歌舞不休。

岑淮酬踏入成衣店,掌柜的是个面蓄虬髯的清癯男子,笑容精明殷勤地迎上来问道:小哥要点什么?

他将手中的包袱打开,露出裙摆一角问道:这样的衣料,敢问价值几何?

掌柜的低眼端详片晌,蓦地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道:小哥可知这是何物?

我这小本生意,平日也算兴隆,如若勤勤恳恳干上十辈子或许能得一匹。

岑淮酬闻言攥了攥包袱,他蓦然无比清楚地认识到,卫寒阅与他当真是霄壤之别。

倘或他一生窝在小桐村里耕种养禽,能存多少银钱朝齑暮盐,能留卫寒阅几时?

岑淮酬最终以自己的泰半积蓄买了店里现有最好的裙衫,又转道对面的泣露斋去给卫寒阅挑琵琶。

只是他不识乐理,掌柜的说得天花乱坠,他却愈发一头雾水,最终要了把最昂贵的酸枝木琵琶,装进匣子里谨慎地抱着往回走。

岑淮酬离去后,成衣铺的掌柜坐进太师椅里,端起珍藏的平水珠茶浅啜一口,问身侧侍立的伙计道:跟上了吗?

伙计面露难色道:他警惕性极高,咱们的人还是跟丢了。

掌柜仿佛意料之中一般摇了摇头道:罢了,虽则是个乡野小子,可我瞧他那眼睛,绝非池中物。

跟不上便罢,他也跑不了主子这回怕要亲自来了,咱们也不用在这犄角旮旯苦熬了。

陛下,有公子的消息了。

在哪?

裕州。

回禀之人乃是中常侍张恭,见今上面沉如水,愈发胆战心惊,却不得不接着道:有人拿了公子的衣裙去成衣店,那铺子掌柜恰是咱们的暗桩

「咔嚓」一响,顾趋尔手中的红漆描金夔凤纹管紫毫笔应声折断。

张恭脑袋愈发低垂,讪讪而笑道:那人画像在此,请陛下过目。

纵然是锦衣卫,多数人也并不晓得今上相貌,不过是例行公事将画像呈上,可张恭乃天子近侍,见过那画像后简直瞠目结舌,却也猜测不出皇帝见后又会作何反应。

顾趋尔展开那三寸见方的卷轴,面无表情地扫视一番,而后随手丢给张恭道:焚了。

张恭连忙应是,又听皇帝沉声下令。

传敏德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脸盲的乐师(3)

喝一勺药,喝一匙蜜。

【喵,阅崽,岑淮酬暴露了,顾趋尔已命人备马朝裕州来了。】

【这么快?他丢下衡都跑来,政事怎么办?】

【敏德长公主监国。】

【哦】

听他声音飘飘悠悠,小克立刻有些紧张。

【怎么了阅崽,不舒服了吗?】

【有点。】

卫寒阅实在是体弱,并非有什么具体病症,只是身体各项机能都在拖后腿,整个人纸糊的一般受不住摧残。

没有病症,自然便无法对症下药,顾趋尔将太医院的名贵药材流水般送入拣月殿,也仅仅能吊住他的命。

偏生他自己不上心,难受完了便抛诸脑后,又是玩溺水、湿着头发躺在河边,又是炎夏走几里路去垄头观刈麦没英年早逝算他命大。

小克狠不下心责备他,整只猫着急得要命,猝然听见院门开了,连忙跳下床朝回家的岑淮酬奔将过去,「喵呜喵呜」叫个不停。

岑淮酬眼皮一跳,急忙搁下怀里大大小小的物事,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卧房。

卫寒阅伏在枕上,乌浓发丝犹如活水般散在身侧,双眸紧闭,面色唇色呈现出近乎灰败的苍白,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形容。

岑淮酬心头揪得发紧,急忙三指搭上他的脉门,卫寒阅仿佛很不乐意别人碰脉门,细腕颤了颤,轻哼一声便想缩手。

岑淮酬眼疾手快地按住他,一面摸他的发顶安抚,一面静心切脉。

岑淮酬原本并不指望他能给一只妖精诊出什么脉象,可

这哪里是妖,分明是个实实在在的人

且是气血两亏、病骨支离断无几年好活的人。

岑淮酬低声道了句「得罪」,隔着中衣伸手碰了碰卫寒阅腰腹,果然触到胃部一片凉意,薄薄的肌肉也僵硬着。

他喉头一阵阵泛上苦涩,只是眼下情势危急容不得深思熟虑,他闭了闭眼,松开卫寒阅的手腕,漏夜朝小桐河上游奔去。

岑郎中旧居向来是小桐村的忌讳,惨死过人的凶宅,连白日里路过都要绕道走。

可岑淮酬作为当事人,在夜阑人静之时拆了锁径直闯入,竟无丝毫惧色。

他知晓,岑郎中卧房箱箧最深处有个小匣子,里头盛着棵千年血参。

将血参、藿香、蕀蒬、芎、菖蒲、白术、白芷、陈皮共三钱匕投入药锅煎水,岑淮酬手持小蒲扇坐在药炉边候着。

他心里放不下卫寒阅,好容易熬完了,赶紧捧着药碗风风火火地进屋去。

卫寒阅一嗅到熟悉的药味便下意识想躲避,却被岑淮酬按住了后颈。

他后颈敏感,少年掌心一贴上去,周围皮肤登时泛起桃花色。

卫寒阅半梦半醒,以为仍在落襟楼里,睁眼后见到熟悉的面孔更确定眼前人是顾趋尔,毕竟连他不肯喝药时碰他后颈的习惯都别无二致。

他心中委屈,小声埋怨道:顾趋尔,你怎么不哄我?

岑淮酬端着药碗的手僵在原处,只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然怎会从卫寒阅口中听见今上的名讳?

定了定心神,他低声问道:我如何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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