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王的择夫标准(3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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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当火光燃烧成了琉璃,在屏蔽罩里卷起一片璀璨光影的那一瞬间,季北辰的感知被放大、拉长,一瞬变成了一分钟、一小时。

他忽然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份。

他触摸到了班达亚齐说的那个舞台,虽然没有看到另一个王,却看到了一个蛰伏的庞然大物:它头戴着王冠,尸骸占据着舞台,而他自己就是从这里面爬出的阴灵,一个王的走尸。

他继承了王的气力,却无法继承王的灵魂和意识。

他有了为王的自觉,并得到了王的规则:只有抹除了另一个王的存在,他才能得以完整;只有另一个王抹除了他,王才能得以正统。

轰。

火光爆燃的声音隆隆作响,屏蔽罩里所有的草木被付之一炬。

季北辰从那玄妙的意识中抽离,他看了眼自己的手,然后把手按在滚烫的隔离罩上。

完全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隔离罩中的虫钟信息素沸腾起来,撕裂了屏蔽罩反扑进去,卷起一阵狂风,吹灭了里面所有的烟尘火光。

王。

季北辰闭了一下眼,然后收回手,看向了屏蔽罩里面。

也不知道雷安用的什么材料,刚才不过短短十秒不到的时间,地上就被烧出了一个正圆的秃地,季北辰踏进去的时候,皮靴踩过焦地还能冒出火星来。

与其说是炸药,倒不如说是火油。

中间的班达亚齐跟雷安已经看不出人样了。

雷安被炸得翻了个面,鞘翅和膜翅全部没了踪影,背上被遮挡的皮肤还有一小片完好的。

班达亚齐被季北辰一刀切开的腹部彻底断裂,但他竟然还没死透,前肢还在地上缓慢地朝前伸,像是要够离他不远的雷安。

不愧是领主。

季北辰看了他们一眼,也不知道是在说哪个。

班达亚齐给予不了任何的回应或许他也已经听不到任何的话了。他的前肢爬了一会,然后慢慢停止了动弹。距离雷安依旧还有半米远。

啪。

身后传来一声金属撞击的响动声,季北辰头也没回地把虫刀往后一扫,锵的一声响,撞飞了一把颤抖的虫刀。

季北辰转过身,看到了佝偻着的马绍尔他中的麻|醉效果还没有散去,加上虫钟信息素的影响,马绍尔现在连站都站不直,虫刀被撞飞的力道都能轻而易举把他带得摔倒在了地上。

但他还是仰着头,那双复眼要烧起来一样盯着季北辰看。

你想杀我?

季北辰确实有些意外。

马绍尔用力掐着自己的腿和手臂,以让自己尽快清醒。

他口齿不清地答道:王不可并存,你刺杀过王,必定还会再杀。

刚才的你都听到了?

虽然季北辰一开始就注意到打在马绍尔身上的麻|醉剂并没有装满,但也没料到马绍尔会醒这么早。

马绍尔没有否认,说:我不会,让你得逞。

得逞。

季北辰笑了一下。接着他问马绍尔,虫侍一族忠诚的是虫王,我也是王,你竟然要杀你的主人?

马绍尔的身体本能地颤抖起来,但他还是没有臣服。

从王卵破壳的只有一个,那不是你。你只是一个窃贼,侥幸得到了王的馈赠。

是吗?

季北辰盯着马绍尔,无形的威压砸在马绍尔的头上,让他不得不以手臂撑住地面,才得以没有倒下去。

季北辰:你觉得我不是王?

马绍尔的手指抠进了泥里,咬牙切齿。

虫王是绝对的、至高的、唯一的。王不可并存。

所以你选择忠于王宫里的那个?

马绍尔的脖子上青筋暴凸,他艰难地抬起头,嘴角挂着血,是因为过于用力想要抬头而咬破了口腔。

你,是刺客。

这就是他的回答。

很好。

季北辰走到马绍尔的跟前,弯腰把自己手里的虫刀塞到了马绍尔的手中。

马绍尔愣了一下,季北辰捏着他的五指让他把虫刀握紧了。

记住你的话,侍卫长大人。

季北辰靠近马绍尔,声音中带着命令的性质对马绍尔说道,如果有一天我企图伤害陛下,你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阻止我,我允许你对我放肆。

话音落下,马绍尔感觉自己的意识突破了一个玄妙的屏障。

身体忽然变得轻松过了两秒他才反应过来,是因为他对虫钟信息素不再惧怕了。他被赋予了伤害季北辰的许可。

王的恩赐。

马绍尔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季北辰松开手,直起身。

马绍尔的视线愣愣地随着季北辰起身,他在这一刻突然格外清晰地意识到眼前的人是王。

是虫侍一族臣服的王,他理应跪拜。

虫侍忠于王。

季北辰忽然对马绍尔说道,从王卵中破壳的只有一个,就是陛下。这一点你要让所有虫侍都明白。

马绍尔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他不知从何问起,你

我为什么这样做?

季北辰替他问了出来,接着又笑了,他说,或许我跟陛下一样,是人吧。

马绍尔一脸迷茫

季北辰:我是从尸坑里爬出来的,我吃了许多的虫子,得到了许多的意识传承,但这些对我来说都只是别人的记忆。

我是废虫,我感觉不到信息素,也体会不了虫子们因为信息素而萌发的悸动,甚至理解不了虫子们根植于基因的繁衍冲动。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太无聊了。我像是被排除在虫子的世界之外。

直到我看到了古人类的那些东西。

回忆着碟片和书籍里的东西,季北辰露出了一个笑。

古人类也没有信息素,他们的繁衍源自心情而非生理。陛下误会自己是古人类,而我也觉得我更像古人类。

我爱陛下,我想要亲吻他、吮|吸他、拥抱他、触碰他、揉捏他我也想要吃掉他,但是我不会这样做,因为我舍不得破坏他。但如果我是虫子,我会臣服于信息素的诱惑,我会毫不犹豫地吃掉他。

你,吃过。

马绍尔反驳季北辰,他说的不是那口鲜血,而是季北辰最初在夜晚爬窗袭击季闲的那一次。

季北辰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笑了。

对,因为那时候的我不懂什么是爱,对我来说食物就是一切,食欲是我对这个世界最大的赞美。

马绍尔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季北辰看懂了。

很变态,我知道,陛下说了我很多次。

马绍尔:

季北辰:但是在陛下为我起名字后,我开始学会忍耐你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一次改变。

再后来,我就看到了人类的一切。然后我才明白,我爱陛下。

马绍尔也明白了季北辰的意思,尽管他认为基于信息素的爱情才是虫子理应的结合,但他理解季北辰的意思。

季北辰用舌头舔了下犬齿,这是一个示意着他的烦躁的动作。

可是现在我变成了虫子。我感觉得到我在蜕变,我感觉得到信息素的存在尽管还很模糊。但迟早有一天,我也会被信息素控制,成为那些伪纯虫目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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