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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落在这座郡城显得格外地萧条。
公孙小娘子骑着一匹马儿跟在后方,她的眼神坚定,只要晋王殿下该冲上前,她也会义无反顾冲上去。
面对李治的怒火,狄仁杰显得更冷静,他低声道:“殿下,先扎营休息,齐王就在城内,他跑不了。”
李治回过神又怒目剐了城池一眼,这才让马儿掉头回去。
营地扎在齐州城外三里处,李治跟着李君羡先去了大帐中。
张柬之在冷风中缩着脖子,“在下去方便一下,仁杰你也要方便吧?”
狄仁杰看了张柬之一眼就觉得他很不争气,“三岁小孩吗?方便也要人陪着。”
张柬之捂着肚子道:“也不知道齐王会不会派刺客来。”
闻言,狄仁杰还是陪着他去了一处野地里方便。
齐州地界显得更冷了,北风呼啸还带着一些雨水,狄仁杰哆哆嗦嗦等着张柬之了事。
夜色笼罩这片大地。
在城外驻扎的第一天无事发生,李君羡向李治禀报着情况,“老夫派了十余人想要潜入城内,都被发现了,他们看守得很严。”
李治颔首道看着沙盘,“从这沙盘中也不清楚城内的情况,以后该让各州府,各城都绘制城内的建筑情况才好。”
“将军,刑部尚书刘德威到了。”
李君羡颔首道:“让人入帐议事。”
刘德威走入营帐中,李治这才见到了这位刑部尚书,他长得很高大,早年就听说过这人的战功,徐州彭城人,大业年间跟随裴仁基镇守江淮。
后来归顺了李密,后来又随着李密归唐,也是当年李元吉手中的旧人。
得父皇赏识留任刑部,如今官迁刑部尚书。
刘德威颔首道:“齐王反心已定苦苦劝解无用,攻城吧。”
李君羡没有做声,目光放在了晋王身上。
李治失落道:“再等等,本王再去外面劝劝他。”
看到李君羡和李治对齐王还抱有希望,刘德威叹息一声。
三人中只有刘德威见过齐王李佑的恶行,他低声道:“如果殿下与李将军也见到了齐王的恶行,便不会这般犹豫了。”
又是三天时间,城中还是没有动静。
这天夜里,狄仁杰对张柬之越发不耐烦,起夜解手还要人陪着。
在冷风中缩着脖子站在林地中等待,忽听有话语声,狄仁杰警觉起来,寻声看去又不见人影。
张柬之提着裤腰带哆哆嗦嗦而来,“仁杰,回去吧。”
狄仁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仔细听着,随之又听到几声灌木丛中的脚步声。
张柬之也觉得奇怪,便也寻声看去。
今夜的月光不算明亮,张柬之躲在一棵树后正瑟瑟发抖。
狄仁杰抽出了张柬之腰间的刀,一介白身就算是随军出来也不能带刀。
倒是张柬之身上装模作样有一把木刀。
走近一些之后,看到了两个身影,其中一个人像是被捆着,前方有个人拉着绳子,正拉着后方的一个人小心翼翼前进着。
狄仁杰看了看方向,他们不是朝着大营去的,而是朝着齐州城去的。
“仁杰,我们去叫兵马来将他们抓了!”
听到耳边的话语,狄仁杰先是瞪了一眼,这个如蠢货一般的张柬之。
心中计较了一番,这个时候去找兵马前来捉拿,对方肯定跑远了。
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要去齐州城?
狄仁杰心中有了打算,便悄悄跟上前。
那人走得谨慎。
“柬之,你拿住身后被捆的人,我去拿住那个提绳的人。”
“喏。”
张柬之闻言,便冲了上去。
狄仁杰刚想说先别动,这瓮货就这么冲上去了。
心中顿觉懊悔,也咬着牙冲上去。
林中响起一声惨叫,张柬之被那人一脚踹在地上,眼前的凶徒拔出了一把真刀,他大喊道:“狄仁杰!救我!”
刀光凛冽,对方就要提刀挥下,手中的动作顿时停滞了。
狄仁杰手拿着木刀抵在这个凶徒的后背,“别动!”
“你们是什么人!”
对方问道。
“领军卫兵马,奉命讨逆!”
“呵呵呵……没想到栽在你们手里。”
狄仁杰手里拿着木刀,心头也很慌,好在那个被捆绑的人没有揭穿。
而眼前提着刀的人也没有回头看。
收到狄仁杰的眼神示意,张柬之又是一咬牙,心一横起身夺了这个人的刀。
俩人这才放松下来。
那人见狄仁杰只拿了一把木刀,恼怒地要冲上前,张柬之手中的真刀便横在了脖子上。
这一次张柬之有了胆子,“嘿嘿,仁杰好手段,某家没丢人。”
狄仁杰苦笑一番,心说这个人去偷袭还失败了,要不是自己急中生智,这个草包早没命了,他到底在得意什么。
再看那个被捆着的人,他穿着的官服,嘴里被塞着布说不出话。
狄仁杰与张柬之押着两人走向营地。
大帐中,李治,李君羡,刘德威三人还在争论是否要攻城。
营帐外,守卫来报,“将军,殿下,刘尚书,狄仁杰与张柬之抓了两个歹人。”
“歹人?”刘德威有些好奇。
狄仁杰与张柬之押着人进入大帐,这两人很狼狈。
李君羡颔首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个被捆着的人支支吾吾示意嘴里塞着布。
张柬之拔出他口中的破布,这布还塞得挺深。
破布出口,这人长出一口气,而后怒目看向被押着另外一人,开始了对他的殴打。
张柬之与狄仁杰皱眉看着这一幕。
“这两人是仇家不成?”
打了好一会儿,穿着官服的人这才重新站起身,回道:“下官会云县尉游文芝。”
李治指向另一个被打的人,“那他是……”
游文芝回道:“这人叫许绚会,是刘兰帐下的谋士,是齐王的人。”
狄仁杰轻声一笑,低声道:“果然如此。”
没想到朝中苦苦追寻,竟在这里抓到了这两人。
李治颔首道:“刘兰谋反,是你们两人的安排?”
许绚会面如死灰,跪在地上也不作声了。
游文芝回道:“下官几次劝阻刘兰勿要谋逆,是这人几次三番游说刘兰将军,他是齐王的人,也是受齐王的意思想让刘兰将军对付骊山。”
“这厮还想收买下官,给齐王为虎作伥,下官不从,此人便要将下官绑去进献齐王。”
李治瞧着游文芝沉声道:“你是好人?”
狄仁杰再问道:“那当初朝中要查问,你跑什么?”
游文芝回道:“齐王派人给下官送过礼,下官也收了,家中还会有齐王招揽下官的书信,那是贞观十年的事了,下官糊涂,当初有过动摇。”
“自知解释不清,便逃了,不承想被这厮在半道上掳了,实在可恨!”
说罢,游文芝又踹了许绚会一脚。
这个许绚会是个干瘦的中年人,一身书生模样。
他抱头在地一言不发,哆哆嗦嗦,畏惧得不行。
李君羡不想看这出闹剧,也觉得此间曲折带回朝中与刘兰对峙就什么都清楚了,“带下去。”
人被带出了营帐,张柬之的脚步也狄仁杰也走了出来,他问道:“仁杰,我们二人这是立功了?”
狄仁杰稍稍点头,“算是吧。”
“在下有了这等功劳,想必能够入仕了?”
“你想得美。”狄仁杰摇头道:“顶多得个方便的差事,或者是在弘文馆当个看管?四方馆做个主事?”
张柬之摇头,“那不行,某家不能做这般闲杂。”
“那你还是要参加科举,除非你活捉了齐王,并且还给带回长安城。”
“仁杰,真爱说笑。”
李治还在与李君羡在大帐中说着话。
有侍卫来禀报,“殿下,游文芝说愿去齐州城劝说齐王。”
李治回道:“不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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