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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歌愣在原地,他怔怔地看着意明,不敢相信耳边的言语。

“如今局势愈发明了,我姑母想扶持你登上皇位,可是霞儿她一向疼惜你,不想你被皇后挟持,同时也想助你和韩清玄向皇后复仇。”

“你还不明白吗?是你的不谙世事和愚蠢害死了她!是你们放不下的仇恨害死了她!”

令歌一阵眩晕,瘫软在地,他欲梳理事情的来龙去脉,却发现自己全身止不住地颤抖,整个人已被悲伤充斥,唯余悲痛的泪水不断地流下。

他不断喃喃地辩解着:“我没有……我没有害死师姐,我没有……”

“白令歌,你给我滚,我不想听你解释,”意明指着门外,怒火中烧,“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我不想再看见你,滚,你给我滚!”

无忧闻言,立即上前去搀扶倒在地上的令歌,带着令歌离开此处,“令歌,我们走,我送你回去。”

……

是夜,玉迟王府前堂,以洛疏风为首的几个人正坐在此处,烛火幽幽,映照着每一个人的脸颊,将他们忧愁的眉目尽数照明。

此时,辰玉和侍辰从外面回来,疏风见状立即起身问道:“将军府那边如何?”

辰玉回应道:“甯霞的尸身已经入棺,我们这边派去的人手尽数被王家打发了回来。”

“这一次意明是真的伤心狠了。”侍辰叹息着,面露悲伤。

众人不免一叹,辰玉打量四周,担心地问道:“令歌呢?他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吗?”

盛楠怆然点头,道:“还在屋里不肯出来。”

“我去看看他。”辰玉欲走,却被盛楠拦下,“方才令楷来了,想来不会有事的。”

辰玉一叹,只得作罢,她又问道:“梦珏呢?怎么也不见她?”

盛楠解释道:“她方才出门去凌岚药局看无忧了,无忧今日整个人也不是很好。”

辰玉颔首,不再言语,只是坐下身来,同众人一样失落出神。

此夜,长安凌岚药局后院之中,月色朦胧,亭子里,烛火熹微。无忧正坐在此处,他一脚踩在座椅之上,手持酒杯,独自一人喝着闷酒。

桌案上的一支蜡烛照着他的脸庞,清俊的面庞多出红晕,一向豁达乐观的神情也变得惆怅不已。

回忆着白日之事,他闭上双眼,无力地靠着柱子,只希望自己能够沉沉地睡去,忘却烦恼,然而许久过去,他却发现记忆愈发汹涌,将他逼得无路可退。

正当他身陷无助之时,他察觉到有人到来,睁眼一看,只见那是一位年轻女子,在淡淡的月光之下,熹微的烛火之中,女子的面容愈发显得清秀动人,正是他再为熟悉不过的梦珏。

梦珏并未说话,只是径直地坐在无忧的身边,从桌案上取过酒壶,并拿过无忧手中的酒杯,为自己倒上一杯酒,随即一饮而尽。

“你怎么来了?”无忧开口问道。

梦珏放下酒杯,喉咙中有辛辣之感漫延着,她清了清嗓子,这才回应道:“来看看你,听说你今天进宫去为甯霞师姐接生了。”

“我没事。”无忧无力一叹,万般言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梦珏注视着无忧,问道:“你是在自责吗?”

“算是吧,心中有无数情绪,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无忧坦诚地回应,同时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将酒饮下。

“今日看着甯霞死在我的眼前,我想起了我娘。”无忧回忆着,嗓音也变得愈发低沉,“我娘当年就是为了生我才落下病根,即使我爹有一身高明的医术,也难以挽回我娘后来的病逝。”

梦珏静静地凝视着无忧,只见无忧的脸庞被熹微的烛火印红,眼眸清澈如水,倒映着火焰,一时间,她只觉得那似乎是一个她从不认识的许无忧。

“从我娘去世开始,我就下定决心学医,出去闯荡天下,去救治更多的人……”说着,无忧又喝下一口酒,“令歌拿我当好兄弟,可是今日我却没有救回甯霞,是我对不住他。”

“你没有对不住令歌,今日的你尽力了。”梦珏安慰道。

“我的确尽力了,因为我只有这点能力,我方才一直在想,若是今日来的是我爹,也许甯霞就不会死,令歌他们也不会这么伤心难过,甯霞还可以看着自己的女儿长大,明明一切都可以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梦珏鼻子一酸,她说道:“无忧,许伯伯把长安的凌岚药局交给你,就证明他相信你的能力,你无需否定自己,至少在我眼里,你的医术已经很好了。”

无忧一愣,他转头看向梦珏,只听梦珏继续说道:“今日之事谁都不希望发生,可是既然发生了,我们就不能改变了,我们能做的只有面对这一切。”

“是啊,现在的我们只能选择面对这一切……”无忧叹息着,一时间,泪水涌上眼眶,他偏过头拭去眼角的泪水,不想让梦珏看见。

良久,他回过头对梦珏说道:“明日你陪我去一趟将军府,我想去祭拜甯霞师姐,可好?”

“好。”梦珏颔首答应下来,“明日我陪你去,我也想祭拜甯霞师姐。”

说罢,梦珏垂头,脑海中浮现出甯霞的音容,如此美丽温婉的女子,却已离众人而去。

“梦珏。”

“嗯?”

梦珏回过神看向无忧,她一时愣住,只因眼前的无忧正直视着她的双眼。

“谢谢你,今夜来这里陪我。”

梦珏偏过头去,微笑一下,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你我不必言谢,只是下次你喝酒要叫上我。”

她看向无忧,与无忧四目相对,在烛火摇曳下,梦珏的眉眼如徐徐夜风,轻柔地便拂过无忧的心尖。

昔年的少男少女已经渐渐远去,只藏在彼此的回忆之中。

无忧含笑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下次喝酒一定叫你。”

此夜,东宫之中。

太子妃正独自一人坐在亭子里,头靠石柱,手执绣着飞燕的团扇,仰头凝望天上的已圆明月,只是今夜时有云朵飘过,月色朦胧,暗淡无光。

淡淡的月光落在太子妃的脸上,难以驱散阴翳,她若有心事一般,静静地坐在此处,直到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才回过神来。

回首看去,入目的是一身银白蟒袍,她本想起身,那人却挥手示意免礼,随后坐在她的身旁,陪着她一同凝视着朦胧月色。

须臾,太子开口说道:“父皇那边还需要你多去照顾。”

“殿下放心,臣妾会去为父皇侍疾,助父皇早日康复。”太子妃颔首说道。

随后,两人再次陷入沉默,良久不曾言语。

终于,太子开口说道:“今日之事也算是给我们死去的孩子一个交代了。”

太子妃顿时泪目,只是颔首摇扇,不曾回应。

太子看了一眼太子妃,眼中流露出忧伤之感,半饷,他侧首又道:“这么多年,我一直追查母后和妹妹的死,却一直没有证据,直到今日连星郡主揭露真相,我才知道,我竟是害死母后和妹妹的帮凶。”

太子妃转头看向太子,只见太子依旧凝视天上圆月,眉头紧锁,哀伤已经难以掩藏,她安慰道:“殿下切莫自责,此乃奸人的诡计,殿下亦是受害者。”

“是啊,我也是我受害者,她利用那时我的年幼懵懂……”太子微微一叹,目含恨意,又道:“本宫真想现在就杀了她,替母后和妹妹,还有我们的孩子报仇,可本宫是大齐的太子,不得不顾虑重重,她根基之深,本宫不能轻易动她。”

“有时候,我真希望我不是大齐的太子……”

“臣妾明白。”太子妃回应着,她看见太子紧握栏杆,手上青筋暴起,心中尽是痛恨。太子妃心生悲凉,她说道:“殿下身为太子,不得不为江山考虑,而臣妾身为太子妃,自然也会以天下为重。”

“殿下能忍,臣妾亦能忍,终有一日,恶人会遭到报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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