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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淡淡一笑,他颔首凝视着棋局,却心不在焉,手中的棋子迟迟未曾落下。半饷,他说道:“你有这般才能,也难怪当年太傅大人愿意以自己的仕途换取你的仕途。”
令楷垂眸,说道:“当年一事始终是臣亏欠太傅和殿下,如今回京,臣定会报答殿下,为大齐效忠。”
太子浅笑一声,终是落下一子,他说道:“说得好,为大齐效忠,这才是作为一个臣子的本分,经此一役,你可谓是为群臣树立榜样,往后在朝堂之上也算是彻底地站住脚跟。”
不等令楷回话,太子又道:“令楷你输了,这盘棋是本宫赢了。”
“殿下棋艺精湛,臣自愧不如。”令楷微笑回应着。
太子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说道:“今日你心不在焉,又怎会下好这盘棋?若是拿出查案时的明察秋毫,这盘棋本宫始终是下不过你的。”
令楷颔首,说道:“虽然方才臣心不在此,但能与殿下共下此局,臣幸甚至哉。”
“幸甚至哉,幸甚至哉。”太子低语重复,微微一笑。
“你这次回京,至今还没有去拜访过太傅大人,如今手中公务告一段落,寻个日子去一趟吧,虽然太傅辞官两年,几乎闭门谢客不问世事,但是他定会见你。”
“臣亦有此意,正打算过几日便去拜访太傅,向太傅问安。”令楷回应道。
太子点头,说道:“想来这两年你和太傅一直有书信往来,此次回京定然是因为收到太傅的书信,本宫说的可对?”
令楷的神色微微一滞,却也只是微笑道:“如殿下所言,臣的确收到太傅的来信,信上太傅询问我思虑如何,是否继续为官。”
太子垂眸微笑,说道:“看来,你已经给出了答案和选择。”
令楷默然,只是看着棋盘,若有所思。
太子又道:“太傅对本宫和你恩重如山,这次你回京倒也不负所望,对得起太傅的寄托。你去拜访太傅的时候记得替本宫向太傅问安。”
“臣遵命。”令楷颔首应下。
太子端详一番令楷,微笑道:“看来这两年你在玉门关过得极为惬意舒适,整个人的气色都与从前不一样了。”
令楷颔首浅笑,道:“人总不会一成不变,殿下亦是如此,如今的殿下愈发德才兼备,有着凌云壮志之气。”
太子端起茶水轻抿,只是说道:“再下一盘。”
午后,玉迟王府,兰风阁之中,月色纱幔垂下,萦绕着炭火燃烧带来的暖意,一片安静惬意。
只见令歌正躺在软榻上午睡,眉眼静谧如画。
此时,从屋外走进来一位男子,他将黑色大氅脱下,盖在令歌的身上,并顺势坐在软榻之上。
令歌睡得不深,察觉到有人前来便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英俊的面容,他顿时清醒过来,却不想那含笑的眉目又让他为之沉醉。
只听令楷轻声说道:“你继续睡,我也想睡一会。”说罢,令楷便躺下身来,令歌见状便侧过身腾出位置,令楷也顺势将他搂进怀中。
“今日起得太早,实在困乏得厉害。”
令歌默然,只是静静地依偎在令楷的肩膀上,闭上眼睛继续睡去。
再醒来时,令歌抬眸看去,发现令楷早已醒过来,正拿着一本公文看着。
见令歌睡醒,令楷放下手中公文,与怀中的令歌四目相对,看着令歌一双清澈的杏眼,他的心中泛起柔意。
“醒了?”令楷柔声问道。
令歌伸出手环住令楷的腰身,说道:“醒了,看不出来吗?”
令楷笑出一声,他伸出手抚起令歌的脸颊,在令歌的唇瓣上落下一吻,说道:“这下看出来了。”
令歌轻笑,他一边伸出手指划过令楷的鼻梁,一边问道:“今早朝堂之上如何?代大人一案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陛下罚了代大人三个月的俸禄,并未再追责。”令楷回应道。
令歌点头,叹道:“此次多亏凌岚药局和秦家出手相助,自掏腰包,补上缺失的饷银物资,要不然代大人可就要被冤枉了。”
“话虽如此,但还是得尽快查清那些饷银物资的去向。”令楷忧心忡忡,眉宇间不免生起皱褶,“我总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这批饷银物资并非小数目,只怕被有心之人利用。”
“叶大人可有再来信?”令歌坐起身来问道。
“有,叶大人昨日来信,说在安置饷银物资的库房中发现盗窃的痕迹。”
“是皇后他们……”令歌一时脱口而出,“定然只有他们才有那样的本事,可是代大人不是皇后之人吗?皇后这么做不就陷害了他吗?”
“代大人虽是皇后提拔起来的人,但却不屑于拉帮结派,勾心斗角,在户部也是以自身能力立足,皇后一向爱惜人才,想来如今这番局面都是她设下的局。”说罢,令楷不免一叹,只觉身心疲惫不堪。
“皇后设下的局?此话怎讲?”令歌不解地问道。
令楷解释道:“她料定此案会交给我处理,而我也会刨根问底,知晓代杭是冤枉的。如今饷银物资定然找不回来了,可是她却知晓我定会想办法保下代杭,所以在这件事上她便未再插手。”
“所有的一切都在皇后的计划掌控之中,她的计谋和人心的掌控,以及我的能力和人脉,都是她下这盘棋的筹码,皇后不愧是大齐最卓绝的谋略家……”
“她这么做目的又是什么?”令歌不安地问道。
“离间我与太子。”
令楷眸色深沉,让人难以琢磨其心思。
“今日下朝之后,太子邀我至东宫一叙,言语间尽是对我的试探,因为代杭一案,太子对我起了疑心。”
“怎会如此?”令歌感到无能为力,他知道,疑心一旦生起,便是能斩断一切情谊的凶器,从前的他对甯霞亦是如此。
令楷悻然道:“其实,这次的案子也是太子给我的考验,若是我不执意追查,代杭大人如今早已定罪下狱,太子在户部的势力更是如鱼得水,若是我追查到底,虽能还代大人清白,却忤逆太子的计划,可我……”
“我明白,”令歌握住令楷的手,由衷地安慰着,“阿楷你做的是对的,详细调查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过段时日太子定会谅解你的。”
“而且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会有更多的人明白阿楷你用心良苦,如今能保全代大人,还能让太子他们有台阶可下,已是你尽力的局面,阿楷你无需自责。”
令楷微微一笑,又道:“好在今早天不亮我便去了杨府,向杨侍郎提前说明情况,在朝堂之上有个准备。”
令歌颔首,说道:“杨侍郎是一位明事理的人,这次他也是秉公执法,却不想这一切都是皇后的圈套计谋,这才冤枉了代大人。”
“皇后要这些饷银物资做什么?”令歌猜想着,“只是为了离间你和太子吗?”
“也许此事正是和太傅大人的来信有关,”令楷的嗓音变得愈发低沉,“今日太子问我有关太傅来信一事,我发现太傅口中的重要之事太子并不知晓。”
“太子并不知晓?是太傅有意隐瞒?是怎样的重要之事太傅不让太子知晓?”令歌一头雾水,显然令楷也不知晓答案,“难不成与惠贤皇后之死有关?”
令楷闻言,心中一惊,真的会是这件事吗?
须臾,令楷定下心神,他安抚着令歌说道:“先不要多想,明早我便独自去拜访孙太傅,你像往日一般进宫给陛下请安,若是陛下问起来,你说我去拜访孙太傅便是。”
“为何如此?不是之前说此时拜访太傅,会给太傅添麻烦吗?”令歌疑惑地问道。
令楷的唇角微微一扬,解释道:“之前刚回京的确有无数的眼睛盯着我们,只是经此一役,众人不得不怀疑我与太子的关系,如今局面愈发扑朔迷离,干脆我把这水搅得更浑,叫人更难以琢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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