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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侧倚在软榻之上,手持那本《令诗》,他正饶有兴致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黄飞。”皇帝开口唤道。
黄飞立在一旁,应道:“奴才在。”
“这本诗集已经在长安城传开了,对吗?”皇帝问道,唇角挂着浅浅笑意。
黄飞颔首道:“回陛下,令大人的这本诗集在长安城中销售极佳,可谓是口耳相传,人尽皆知。”
皇帝微微点头,笑道:“令楷才华斐然,这些佳作可要好生地整理,都是我大齐的瑰宝,与数十年前盛行的诗风相比可谓是截然不同。”
黄飞含笑回应道:“虽然奴才愚钝,但也知晓多年前南北尚未一统时,诗风多的是消极避世和苦难深重,如今的诗风愈发彰显我大齐国力强盛,国泰民安。”
“是啊,”皇帝欣然笑道,”这些年你在朕身边,诗也是没少读的。”
“看来他和令歌的确过得很好,”皇帝合上诗集,将其放在一旁的桌案上,“这些诗藏着他们的故事,替朕好好地放在书架上。”
“诺。”黄飞上前捧起诗集,看着皇帝露出笑意,他的心中也甚是愉悦,“玉迟王若是知道陛下如此挂念着他,定然会心生感激。”
皇帝深深一笑,想象着令歌回到遇仙山的生活。
“今日初雪,朕要出去走走。”
……
凛冬已至,一夜的时间,遇仙山便已换上一身白衣,风雪朦胧之间,山色愈发迷人。
清晨的玉隐斋之中,一室旖旎,暧昧之气尚存,在那床幔之下,有着两位男子的身影,令人浮想联翩。
此时,令歌从睡梦中苏醒,他缓缓地坐起来,轻揉着腰身,并将自己打量一番。
看到身上有着不少深深浅浅的吻痕时,他幽怨地看向身边熟睡的男子,不免一叹。
又被折腾一夜。
正打算捉弄一番令楷时,令歌便注意到今早似乎比往日要明亮不少,于是他拖着酸痛的身体下床,来到窗边。
当他推开窗户时,窗外顿时袭来寒风,涌进朵朵雪花。
“阿楷,外面下雪了!”
他下意识地呼唤,却发现床上之人依旧睡得安稳。
令歌无奈摇头,只好合上窗户,随后蹑手蹑脚地穿上衣裳,先行出去玩雪。
走入纷飞的白雪之中时,令歌仿佛来到一片全新的天地。
他穿着昔日的那件月白色绒毛兜帽披风,在雪中畅玩着。庭中的雪地遍布着他留下的足迹,看着地上厚厚的雪,令歌兴致一来,开始堆起雪人。
他回忆令楷堆雪人的情形,模仿着记忆中的模样,不知不觉间便堆起一个别致可爱的雪人。
正当令歌正为雪人勾画眼鼻之时,便有人从身后将他抱住,那是一种熟悉的温度和气息。令歌含笑回首,发现正是令楷。
此时令楷已经穿戴好兜帽披风,丝丝缕缕的绒毛正随着风雪飘动着,衬得他万般温柔。
“令歌起来玩雪都不叫我。”
“我叫了,只是你睡得太熟。”令歌继续弯下身子去勾画雪人的眼鼻。
令楷想起昨夜的缠绵,颇为惭愧,他蹲下身来,静静地看着令歌勾画雪人的五官。
他们已成亲一月有余,今日是成亲后遇上的第一场雪,令楷决定要带着令歌留下纪念。
见令歌将雪人勾画好,令楷笑道:“令歌堆雪人的技艺有所进步,都赶得上我了。”
“多谢令大人夸奖,我也觉得,”令歌乐个不停,同时,他迈出脚步往前走去,“阿楷,我们走,出去赏雪。”
随后,两人来到揽月崖,此时揽月崖的一切皆已盖上白色棉被。在白雪之中,平日里再为熟悉不过的揽月崖都变得有些生疏。
在山路上,令歌和令楷联袂而行,步伐悠然,漫无目的,两人只是欣赏着眼前的雪景。
穿过丛林时,不想枝叶上积满的白雪纷纷落下,将他们二人淋满一身白雪。
看着彼此一身白雪的狼狈模样,两人都不免一笑。
“阿楷像个大雪人似的。”
令歌伸出手,划过令楷高挺的鼻梁,令楷也不甘示弱,弯曲食指刮着令歌的鼻子。
不知不觉,两人来到平日里鲜有人迹的一处岩壁旁,那里杂草丛生,将岩壁悉数遮挡。
“从前我很少来这边。”令歌一边说着,一边拨开岩壁四周的杂草,向前探索着。
“我知道,是因为小时候在这遇到蛇,对吗?”令楷开口说道。
“你怎么知道?”令歌回首看向令楷,须臾他便反应过来,“是辰玉师姐?”
“没错,”令楷笑着承认,“上次辰玉师来信告诉我的,这就是她答应感谢我的事。”
令歌颇为幽怨地看了一眼令楷,继续往前走去。他现在倒也不与辰玉置气,毕竟自己前段时间才收到辰玉送给他的各种话本。
“阿楷,你看这是什么?”令歌发现一处新奇的地方,令楷闻言凑上去一看,一时也觉得新奇不已。
只见岩壁下有一块圆石,石上面刻有一些斑驳的字迹,因为白雪堆积所以看得并不清晰,于是两人一块蹲下身来,伸出手将雪扫去,这才看清字迹。
“月圆则愿岁岁年年有今朝。”令楷念道。
令歌继续念出下半句:“月缺则愿年年岁岁安无恙。”
“这是何意?”令歌询问道,“是何人写在这里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令楷摇头,回应道:“也许白掌门知道。”
“回头我去问问师父。”令歌笑道,他似是想到何事,又道:“不如我们也留下一句在这里。”
“留什么?”
令歌思忖片刻,说道:“笑谈门前雪,闲藏身后名。”
令楷一愣,随即笑道:“好,就留这句。”说罢,他便掏出匕首竹影,开始在圆石的空白处刻字。
“阿楷你说的话我都记得。”令歌托腮笑道。
令楷含笑看他一眼,道:“令歌好记性。”
离开揽月崖的路上,令歌远远地看见一位女子正坐在一间亭子里面,他对令楷说道:“阿楷,你先回去,我去和师姐聊聊天。”
之后,令歌悄悄地靠近亭子,待他走近时,亭中女子察觉到他,便回过头来看向他,不是旁人,正是望舒。
风雪飘动着,亭中人却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中信纸,听着耳边的风雪。
“师姐在看什么?”令歌看向望舒手中的信。
望舒承认道:“是雨洁寄来的。”
令歌一笑,随即坐下来,说道:“想来也有风澈兄的信。”
望舒神色一凛,冷声道:“你跟着令楷学坏了。”
令歌挠头一笑,转言道:“算起来,我们和风澈他们分开快有大半年了,师姐可思念他们?”
望舒默然片刻,须臾,道:“自然。”
“师姐何不去寻他们?”令歌提议道。
望舒看向令歌,随后又流转目光,注视着亭外不止的风雪,默然不语。
令歌看着亭外盛开的雪花,说道:“我们在遇仙山都会好好的,师姐你离开遇仙山从来都不是一件难事,师姐何不先迈出这一步?风澈兄定然在等你。”
望舒并未言语,一双清澈的眼眸深藏心事,照映风雪,平静的眼眸里已掀起阵阵涟漪。
……
冬夜里,令歌总会来到秋月阁,陪着师父白栈期烤火聊天。
“原来那句话是师父和母亲,还有燕北前辈写下的。”令歌回忆着白日里和令楷看到的那句“月圆则愿岁岁年年有今朝,月缺则愿年年岁岁安无恙。”
“当年我们来到遇仙山,只觉仿佛来到人间仙境一般。”白栈期回忆着,红亮的烛光照映着她的面容,显得极为温和,“后来,是你母亲说的这句话,燕北刻下的字。”
白栈期端起热茶轻抿一口,未再往下说去,只是问道:“听说你近日的翎羽心法进步极快,到底是心性成熟有所长进,假以时日便能达到第九层,如此也不负为师多年的一番苦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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