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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歌思忖片刻,还是忍不住地问道:“你不是早应该知道结果了吗?”

被令歌这么一问,令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早应该知道结果?什么结果?”

孙太傅闻言,笑着摇头,对令歌解释着说道:“令歌少侠误会了,我们怎么会提前知道科举的结果呢?”

令歌看向孙太傅,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孙太傅继续说道:“老夫从官三十年,我自己也是科举出身,最是见不得考试舞弊之事,又怎会容许自己的人做这样的事?”

“我们用人只用真才实学之人,若是令楷考不上科举,我们也不会用他的,让他做飞贼,为我们调查各官员是否受贿岂不是更实惠?”

令歌闻言,心觉有理,他重新看向令楷,发现令楷依旧一脸含笑,这样的笑意不免令他心生惭愧。

他垂下眼眸,解释说道:“我……我只是想着孙太傅你们位高权重,想提前知道秋闱结果并不是什么难事……抱歉……”

见令歌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令楷忍不住一笑,他伸出手搂住令歌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我们知道令歌你没有恶意,我们并未责怪你,你无需自责。”

令歌重新看向令楷,只见令楷笑容满面,眼睛宛如月牙,俊美摄人。

“不过,令歌你若是过意不去,就留在这里多陪我一会。”

正当令歌犹豫不决时,孙太傅已经站起身来,说道:“你们两个年轻人慢慢聊,老夫还有公务要忙,就先走了。”

“恭送太傅。”令楷欲站起身来拜别孙太傅,却见孙太傅挥手让他坐着,“无需多礼,今日是你中举之日,好生和令歌庆祝一番,难得这般开心。”

孙太傅离开后,令楷又笑着问道:“令歌,意下如何?陪我庆祝一番,待会我们去福满楼吃好吃的。”

“好。”令歌含笑点头,随后,他站起身来,走到露台上,看着楼外的满城风光。

半饷,令歌开口说道:“阿楷,龚祁落榜了。”

令楷闻言微微一叹,沉默片刻,只听他说道:“无论发生什么,首先最该做的便是坦然面对,之后再从长计议。”

“三年之后,以龚祁的资质,定能考取功名。”

“可是吴哲却考上了,”令歌颇为愤愤不平地说道,“龚祁若是知道定然不悦。”

“吴哲考上了?”令楷神色一滞,眼睛里闪过疑虑,“第几名?”

“倒数。”

令楷不屑轻笑,说道:“聪明,可也是愚蠢的做法……”

令歌不明白此话何意,只听令楷继续说道:“令歌尽管放心,我们一定会还龚祁一个公道,吴哲若是存在考试作弊,定会受到惩罚。”

“好。”令歌颔首应下,之后他重新看向楼外,只见那里天空蔚蓝,白云翻涌着,聚拢又散开,周而复始。

很快,他听见身后的令楷重新吹奏起箫乐。

阁楼下因为秋闱放榜而人声鼎沸,阁楼上则是箫声悠扬。

令歌扶着栏杆,静静欣赏着眼前有声有色的画面,像是还在揽月崖一样,一早上的时光弹指即过。

第45章 心悦君兮:4

因为中举的考生待明年还有春闱,所以从秋闱放榜之后,来书局的书生又多了起来,令楷也不例外,像从前一样,常常待在最顶层就是一整天。

书局的茶水向来是自费自取的,偏偏令楷不同,每日书生们都能见到一位玉树临风的男子给令楷端茶送水,后来打听,他们这才知道这位便是霄游阁与折雪共舞、城东痛打吴哲的白令歌。

吴哲被打成重伤,不能为非作歹不说,说不定还不能参加明年春闱,一想到这,书生们对令歌更是肃然起敬。

将茶水放在令楷的面前之后,令歌也不多留,只是转身离开。

令楷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只觉得茶香四溢,提神醒脑。看着令歌离开的背影,他不免微微一笑,心生暖意。

令歌下楼,发现湫龙还在看书,自从秋闱放榜后,湫龙来书局的次数也多了起来,若不是旁人知晓他的身份,差些以为“黑面索书怪”也要参加春闱。

他又往角落里看去,只见龚祁正独自一人坐在那里看书,时不时也会像往常一样,站起身来帮忙打整书局。

看着龚祁郁郁寡欢的神情,令歌实在无奈,他想起令楷说过的,无论发生何事都需要去坦然面对,多说无益,现在也只能让龚祁自己看开才是。

令歌轻叹一声,然后离开书阁来到后院,找了一个清净的地方开始打坐,修炼翎羽心法。

此时,辰玉走了过来,问道:“师弟的翎羽心法可有进步?”

令歌回应道:“这段时间的确有了进步。”

辰玉满意地点头,说道:“想来正如师父所说,这是你心性有了长进的缘故,假以时日,定能达到第八层。

“你回头可要好好感谢令楷,到底是他磨炼了你的心性。”辰玉含笑道,

令歌神色一愣,也许的确和令楷有关。

辰玉见他不语,又道:“望舒师姐来信了,她的翎羽心法已经率先一步到第八层,而且她和盛楠这几日便可以到洛阳城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令歌欣喜不已,“望舒师姐可算来了。”

若是她见到令楷,对令楷会有怎样的印象?令歌充满期待和紧张,他很想把自己有令楷这位朋友的喜讯告诉望舒师姐。

“说起来,最近我总觉得有人监视我们,你可有发现?”辰玉忧心忡忡地说道。

令歌点头,应道:“的确,好像是有武林侠客监视着我们,不过想一想也正常,毕竟我们答应了明年四月的武林大会,而且如今余连已死,云来客栈一案尚不明了。”

辰玉一叹,道:“罢了,等望舒师姐一来,我们也可以安心一些。”

令歌颔首同意,又问道:“师姐,师父可有来信?”

“不曾,想来师父是担心暴露行踪吧。”

令歌点头,祈祷着说道:“希望师父早日回来。”

长庆十三年,九月初十,洛阳城北。

这一日,令歌他们早早地便在城北等着望舒师姐的到来,良久,只见两名女子正牵着马儿从城外走了进来,两人身负长剑,形貌昳丽,气质更是出众绝尘。

面色清冷的正是袁望舒,令歌见到望舒,当即上前乖巧地唤道:“望舒师姐。”说着,他又看向望舒身旁另一位身着青衣,更为和蔼可亲,清丽可人的师姐,唤道:“盛楠师姐。”

盛楠笑道:“令歌,好久不见,我和望舒师姐都很想你。”

令歌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望舒,只见望舒依旧是一脸漠然的样子,像是没听见盛楠说的话一般。

望舒看了一眼盛楠和令歌,随后便直直地朝着辰玉和甯霞走去。

盛楠憋笑,低声对令歌说道:“别看她现在这样,其实她最疼你了,还给你准备了礼物,你装作不知道就行。”

令歌深深一笑,他自然知道望舒师姐对自己关心挂念,只是从来不浮于表面罢了。

“听说令歌你和那个飞贼成了好朋友,叫令楷,他就是你以前常看的那个诗人吗?他在何处?多大了?长得俊俏吗?”盛楠喋喋不休地追问着。

无可奈何,令歌只好岔开话题,转言反问道:“此事待会再说,盛楠师姐你的礼物呢?”

“我的……”盛楠一时语塞,“待会再给你。”

日复一日,奔赴中原四处的遇仙最终都相聚在洛阳,如此一来,书局的帮手也多了起来。

洛疏风看着每日的打扫成果都很满意,所以后来的大部分时间,他都跑去后院的阁楼里,躺在摇椅上,享受着悠闲的老年生活去了。

“令歌。”梦珏悄在令歌的身旁悄声说道,“你有没有觉得书局最近甚是古怪?”

令歌正在擦拭着茶杯,听梦珏这么一说,不免疑惑地问道:“什么?有何古怪之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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