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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琼花傻傻的望着船影。
“雪尊使……”凝雨一脸不可思议。
“居然真的……”银粟拧着衣服,咋舌摇头。
“变了。”瑞叶吐了一口水,说出四人共同的心声。
沈云扬还在一旁狂笑,听起来甚为刺耳,四人对视一眼,俱是阴恻恻的一笑。
扑嗵!
美景如诗的湖中又多了一个载沉载浮的人。
唯一不合衬的,是间歇传出的叫喊。
“救命……我不会游泳……咕噜噜噜……”
◇ 第七十九章 前路
“太过份了。”沈云扬攀在刚进门的凌苍肩上哀怨的控诉:“你居然放任那他们四个把我丢进湖里,明知我不谙水性,差点害我丢了性命。”
“我看你跟他们混得不错。”凌苍用一根手指推开对方的额,避免口水喷到自己脸上。
说起来沈云扬颇有些愤愤:“那几个家伙年纪不大鬼点子倒多,都不是相与之辈,真是你教出来的?”
“我只负责督导任务,其余的很少管束。”凌苍忍笑忍得神情古怪:“或者我去令他们让着你一点?”
沈云扬很想点头,终拉不下老脸,咬牙切齿了半晌:“算了,我就不信还治不了几个小鬼。”
凌苍不甚看好的提醒:“厉锋出来的没一个好惹,你自己小心。”
沈云扬暂时把麻烦甩到脑后,四顾无人,贼兮兮的开始八另一件事。
“不说这个,你真打算和穆公子在一起?”
凌苍愣了一下:“现在说这些太早。”
“你不正在朝这个目标努力?”看对方回避的脸,沈云扬很不满意:“少装了,你看他的眼神足以溺死人了,傻子才瞧不出来。”
“你想说什么。”
“你不在乎他永远这副模样?你们站一起虽然好看,可确实差别太大。”
调笑的话里有几分正经,凌苍沉默不语。
“再说他的出身来历肯定过不了世伯那一关,不然也不会请姜家小姐来姑苏,虽说妾有意郎无情吧……况且世伯到此刻都没见穆公子的意思,你不会不明白吧。”
“你还想了些什么?”
“还有?”沈云扬没听出冷意,真个又想了想:“你治不住他,他性子太刚性情又冷,不喜与人接近,极易得罪人。这么说有些失礼,但兄弟一场我不想你日后难受,趁来得及你赶紧放弃,不然麻烦会……”
“来不及了。”
轻而冷的话打断了沈云扬的滔滔不绝,一时错愕:“你说什么?”
“来不及了,我想要的人只有他。”凌苍回眸望了一眼,平静如水:“你说的我都想过,也知道将来有多麻烦,但我控制不了,没办法放手。”
“你说的对,他的性子刚硬执拗,从来不顾惜自己。又骄傲得要命,绝对不会踏进一个不欢迎他的地方,他不屑于进玉家的门,更不会委屈自己讨好别人,若真逼到极处,他宁可狠心割舍。”说着凌苍笑了笑,叹息又无奈,眼神却带着疼爱。“像他那样的人,再不会有第二个。”
“听起来一点也不值得你倾心。”沈云扬看他的表情,心知说服不了,不甘心的嘀咕。
“你不会懂。”提起那个人,凌苍的神色极温柔:“不是这样的性情,他不可能在厉锋活下来,更不可能护佑我让我活着回江南,那些骄傲坚定是支持他撑下来的根本。到了这里却……”
“就像一柄绝世神兵,作战的时候爱其锋利,日常又嫌太过刺手,你们只看见他不合时宜的格格不入,却不懂他是在何种环境下生存至今。”
“你怎么把他说得这么好,简直像被蛊惑了一般。”听着朋友袒露心曲,沈云扬微微动容。
“听说他出身邪教,你们就认定他是用了什么秘术邪法迷惑了我。”凌苍苦笑了一下:“我倒真希望是这样,至少还表示他对我存了心思……”
“你说他对你无意?怎么可能,四英说你们在天山就有情份了,而且他只在你面前才会笑,也不是说他平时不笑,而是……”沈云扬抓了抓头,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
“他是感觉的。”凌苍当然明白朋友在说什么,不禁莞尔:“只是比起和我在一起的种种麻烦,他宁愿舍弃。”
“那就证明他不够喜欢。”沈云扬终于理直气壮。
“他不想我后悔。”凌苍微一迟疑:“或者说,他认为我终有一天会后悔。”
“光想会遇上的难题,我也觉得你肯定后悔。”沈云扬默然片刻,低声劝道。“还是换一个吧。”
“你以为喜欢上他之后还能看得进别人么?”他没生气,平平的反问。
“对,其他都成了凡铁。”沈云扬没好气的伸臂勒紧了他:“算了,我知道是废话,既然执意如此,我祝你好运。”
“多谢,我的确需要这个。”看朋友装模作样的仰天长叹,凌苍好笑的捶了一拳,“走吧,今天晚上我请你喝酒。”
提起酒沈云扬马上来了精神。
“要伯母手酿的醉花荫,至少埋了七年的那种。”玉夫人私酿的春酒是姑苏一绝,可惜因着身骨欠佳,每年所制极少,连玉家自己人都视若珍品,轻易舍不得品尝。
凌苍斜了一眼,“你想得美。”
“五年的也行!”
与此同时,莲居里,云沐种了几株药材,正在打理。
一高台上,林御仁沉默地看着云沐,起皮的嘴唇微微发抖。
“他是我儿。”
“是,殿下。”叶照眠答道。
寻了多年未曾有过消息,看到爽玄的拓印,仅剩那一点虚无缥缈的信念支撑着他来到此处,他不敢举步,不敢相信,甚至不敢去猜测等候着他的是什么。
最大的可能,是什么都没有,一旦见到那人,他便将迎来那彻底的、永恒的孤独命运。
所幸老天待他不薄,仍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前路上,给他留了一盏灯。
在这苍茫的生死之河中,为他留了一条船。
那盏灯虽昏暗飘摇,却照亮了他的整个生命。
看见云沐的那一刻,他终于得到了某种救赎。
他的双目犹如一泓秋水,全身散发出无形的威势,此时双目中却带着温柔之色。
“我儿的眉眼是他娘的眉眼。”林御仁喃喃道:“唇长得像我父皇,是我宁家的唇。”
“是属下无能。”叶照眠道,“一错再错,既没有照看好殿下,亦未能保护王妃……”
“不。”林御仁一字一句道,“叶照眠,这么多年,孤王从未怪过你,许你去离郡王府,不过是想让你好受些,那些过往一笔勾销。”
云沐转了个身,阳光照在他仍充满稚气的脸上,林御仁不禁朝前走了一步,险些掉下高台。
他看着云沐,仿佛烈日万丈下沙漠的旅人筋疲力尽,在那弥留之际发现远方终于出现了一片绿洲,既充满渴望又畏惧不前,生怕他只是咫尺天涯尽头,风烟滚滚的一座海市蜃楼。
“王爷不去看看他?”
“还不是时候,再过几日。”一向雷厉风行的男人,一时间有些近乡情却:“你先去护着他吧。”
叶照眠回去之时,云沐刚打理完花圃,那些草药有些活了,有些没活成。
“回来了。”
“嗯,大人不日便会前来。”
“好。”云沐翻看一卷医书,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不太想应。
叶照眠有点奇怪,问:“不是要走,种这么多药材做什么?”
“好玩。”云沐擦了把汗,答道。
叶照眠说:“你想学医?”
云沐想了又想,人命有穷,每个人都会迎来突如其来的死亡,这幅残躯活不了几年,杀了那么多人,不若救救人。
“权当……赎罪吧。”
◇ 第八十章 琐事
二十天后是玉家龙头玉振义的六十寿辰。
玉振义执江南武林道多年,威名赫赫倍受尊崇,又逢整寿,想从简都不可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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