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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并未留意,对宋鸣恭敬的行礼,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话。

“尼亚,你可认得那位公子。”

少年这才抬头看过来,明亮的眼睛愣了半晌,猝然激动起来。

不管云沐设想过什么样的局面,都不曾料到眼前的情形。少年忽然双膝落地,眼里涌出大滴的泪,满怀真诚的感激,毫不掩饰倾慕之意。

“我以为今生再见不着公子了,请容尼亚致谢。”少年嘴里的于阗语提醒了某个被遗忘的记忆,凌苍迅速想起了一张血泪狼籍的孩子面孔。

云沐退了一步,怔怔的僵了一瞬。

“我不记得……”

少年绽出带泪的笑:“于阗边境的村子,多亏了公子的歌声救了我,我一直记得公子的脸。”

少年的眼诚实而真挚,盈满了玉意,凌苍却开始头疼。

宋鸣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幕,显是相当满意。

云沐深吸一口气,垂下长睫细细的看自己的掌心。

“果然是一场惊喜,除了他应该还有一位故人吧,何不一起请出来?”

静了片刻,宋鸣朗笑扬声。

“公子真是冰雪聪明,请艾尔肯王子。”

随着话声踏出来的人高大而英挺,换了汉地衣着仍有种藏不住的英悍之气,正是当年结怨颇深的于阗大王子。

云沐微微抬起了头,一想到身畔的人就更添了一层烦忧。

艾尔肯先开口了,深目闪亮。

“想不到能和厉锋的雪尊使在江南相见,实在是有缘。”

“殿下何时来了中原?”云沐实在懒得扯出笑容。

“全是拜雪尊使所赐。”艾尔肯一笑,雪白的牙齿如狼。“当日雪尊使的妙计令父王震愤,一怒之下将我送入中原作了质子,才有今日之会。”

从一国储君转为质子,心气高傲的艾尔肯恨怨可想而知。他双手笼在袖中,话语仍是淡淡:“你何时见到我?”

“世子来扬州的楼船上,我恰巧也在。”艾尔肯配合的回答,仿佛甚是愉快。“雪尊使容颜数年未改,莫非真是传闻所言的精怪?”

少年已经在艾尔肯的命令下退至远处,云沐瞥了一眼。

“没想到你真收养了他。”

“毕竟是我的同族。”

“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云沐厌恶这种感激,宁愿面对仇恨。

“何必打破他的美梦。”艾尔肯意味深长的笑笑,眼神微妙:“再说,那时候的你,确实是他的救星。”

云沐叹了口气,转向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宋鸣。

“人我都见过了,世子意欲何为。”

◇ 第七十七章 要挟

“宋某并无恶意,只是想请雪尊使留在离郡王府作客,必然以上宾之礼厚待。”

“这是要挟?”

“是邀请。”宋鸣含笑以对,有一抹志在必得。

“若我拒绝?”

“厉锋在中原的名声雪尊使不会不知,届时中原武林道上的同源或许败了雪尊使的游兴,岂不大煞风景。”

“你以为这能奈何我?”云沐语气嘲讽,黑眸静若幽潭。

“纵然雪尊使身手超凡无惧风浪,玉三公子却大不相同。”宋鸣背负双手相当自信,抛出了另一张牌:“玉家公子曾沦为厉锋四尊使之影卫,此事非同小可,足以轰动武林。尤其是——”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暧昧一笑。“离了西域仍与一邪教牵扯不清,甚至将雪尊使请到了家里,一旦传扬出去,执白道牛耳的玉家必将声名扫地。雪尊使为救玉明成不惜舍身相护,又怎忍心坐视事情嬗变至此。”

凌苍没表情,云沐却笑了。

“世子既知我的来历还这般苦心延揽,实在让云沐愧煞。”他一根根瞧过手指,仿佛在研究隐藏的脉络:“想驭使我,该付出怎样的代价,不是试过了?”

“自然不是容易的事。”宋鸣的笑容收了收,身边的侍卫警惕起来。

“放心,我不会对你动手。”云沐的笑冷若玄冰,带着三分煞气:“杀宋长清会更有用,他一死,你的权势还剩下几成?”

“你不敢这么做。”宋鸣脸一青,也透出狠意:“刺杀一方王候,即使是你也休想善了,必成公敌。”

云沐冷冷一晒,透出睥睨天下的倨傲:“世子大概不知,在西域能让我亲自出手的必是一国至尊权臣。我舍了半边肩臂即可杀你,就算有那微生潮护法,我想取宋长清的性命又有何难。”

“你以为我在乎中原人的围攻?还记得我对缘观说过的话?我本无心江湖事,但若有人执意不肯放,就别怪我辣手无情。”桀骜凌厉的气势逼人而来,场中无不变色。

“你所仗的权势熏天,我所恃的性命一条,不妨试试谁输不起。”

说的是极狠的话,语音却平静逾恒。

宋鸣的目光闪烁不定,静寂的一角与宫苑的热闹成了鲜明的对比。

风,送来了琼花的清香。

对峙良久,宋鸣突然一笑,又恢复了彬彬有礼的世子形象:“如此良夜,尽说些煞风景的话,确是我的不是,请穆公子勿怪。”

“哪里的话。”云沐也笑了,杀气褪得分毫不剩。宛若一片随风飘落的雪羽点尘不惊:“我来江南但求平静渡日,还望世子成全。”

望着两人的背影,宋鸣长叹了一口气。

“你说对了,他果然不可收服。”

艾尔肯也在目送,神色有些复杂:“离了厉锋,他仍是雪尊使。”

“他真这么厉害?”宋鸣不甘心的自语,对答案一早是心知肚明。

“世子也见识过了。”想了想,艾尔肯不无自嘲:“当年他身中密毒仍从密室逃了出去,还杀了我六名亲随,至今仍想不出他是怎样做到。”

“真是可惜。”

“井水不犯河水或许是件好事,他承诺不会再插手玉家的事。”

“那是因为我不可能再有机会。”宋鸣冷道:“要恢复离郡王府的势力起码五年,父亲为此劳心劳神,。”

“此番失手纯属造化弄人。”原本在西域的魔星居然牵扯进来,巧合得令人叹息。

“玉净尘!算他好运。”

“世子不打算宣扬?”

“他说的对,我赌不起。”宋鸣浮出一丝绝不会在人前显露的无奈:“再说彻底激怒了玉家只会更糟,眼下还不是时候。”

“世子英明。”不知为何,艾尔肯暗里松了一口气。

宋鸣默然片刻:“他和玉净尘究竟是什么关系,不像单纯的主奴。”

身边的人没有回答,他也不期待有答案,自顾自的寻思:“以玉净尘的身份自甘居于人下一言不发,也算异事。”

云沐在侍女的指引下步出宫苑,彩绘富丽的回廊侧面来了一位紫衣丽人,发上金饰琳琅,步摇颤颤轻晃,行过处处生香,身后跟着低眉顺眼的侍奴。

双方错身而过,未出几步丽人蓦然回首,直直的盯着已出月门的人。

呆愣了片刻,拔足飞快的穿越回廊,匆匆奔上了临近的角楼,气喘吁吁的望着踏上山道的身影。

一身黑衣的男子几乎融入了夜色,与一少年并肩而行,高挑的宫灯下,少年仰起脸说了句什么,男子面上闪过微笑,冷峻的气质瞬时柔下来。

丽人久久的凝望,直到夜色完全吞噬了两人的踪迹,玉手紧紧捏住了罗帕,压住了心底的一声惊喊,无法抑制的爱恨呼啸而来,清泪如珠滑落了粉颊。

“公主,公主!”身后的侍奴赶了上来,不知所措的看主人痛哭,晕花了浓浓的眼妆:“怎么了,王爷还等着公主过去,再晚怕要发火了。”

哽咽了半晌,重新理好了妆容,顺着被意外中断的路来到宫苑深处,堂皇奢华的寝殿正中置着一张大床,点着西域秘制的合欢香,几具雪白的女体如蛇纠缠不休,欲望的气息充斥满室。

床上肥胖的中年男子不耐的用力一拉,她软软的跌倒在床边,戴着玉扳指的粗手毫不留情的撕掉了半边衣裙,按上了雪白的肌肤。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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