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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鬼……有鬼……”

小兔子与两人同窗十二载,情谊深厚,拿了些吃食和干净的衣裳,一路打点,下狱去看鹿邑,

“阿邑!”

鹿邑早已没了往昔豪气冲天的贵公子模样,蓬头垢面,蹲在墙角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别过来……”

小兔子抓着牢门,心痛的喊,

“阿邑是我,阿灵!”

鹿邑眼睛清明,像是记起了他,一路连滚带爬到他面前,嘴唇颤微微,正要说话,又像是见到鬼似的,大声尖叫,“啊!!!”躲回了到了狭小的角落里。

“阿灵……”

贺之涧提着食盒到他旁边。

轩辕溟总觉得事有蹊跷一把把小兔子拉到怀里,警觉的看着贺之涧,小兔子沉浸在悲伤里,“还说要喝我喜酒的……”

牢狱提醒三人探访的时辰到了。

小兔子抓着牢门叮嘱,

“阿邑,你要好好吃饭,你爹爹在想办法了,你别怕啊,我留拨浪鼓陪你。你要怕了你就摇一摇什么都不怕了~”

鹿邑抓起地上的稻草往身上盖,等三人走远了,他才慢慢剥掉身上的稻草——眼里是无尽的苦楚,仇恨。

青州城笼罩在一片阴雨之中,小兔子在男人陪同下去了闵行之的墓,两人老远就看到有只狐狸站在墓前,那狐狸机敏的厉害,耳朵动了动,眨眼之间跑没影了。

“唔~狐狸!白色的!溟哥哥你看见了吗?”小兔子提着篮子问。

轩辕溟搂紧萧灵目光沉得像古井,

“夫子院里也有一只!它掌心是红色的。我之前被猴子压在雪地里,是它帮我把猴子赶走的,别的同窗他都不亲近,就亲近我,它最喜欢娘亲做的荷花酥了!行之还抱过它呢……”

男人越听眉头越深,新坟前,还没烧完的纸钱被冷风吹打得了转,小兔子摆上了闵行之最爱吃的酒菜,贴着冰冰凉凉的墓碑,小声抽泣,“他就比我大了一岁,总揪我的耳朵让我叫他行之哥哥……他说,他以后要当大将军的……”

男人扶起小兔子,滚滚的黑云压了下来,细雨如针,扎得人一阵刺痛,男人撑起伞,揽着小兔子的肩,“回去吧……”

萧灵趴在他怀里哭了又哭,雨打在油纸伞上。把他哭的声音都隐匿了起来。

轩辕溟没说话,亲拍着背,陪着他。

两人消失在了浓稠的阴雨里,茂盛的灌木丛里钻出一只小狐狸,小狐狸踌躇的站在新坟前,发出哀伤的叫声。

——

小兔子夜里时常睡不好,梦里鹿邑抓着他,像是想要告诉他什么——瞪着大大的眼睛,流出来的眼泪是血——

“阿邑!”他吓得坐了起来,轩辕溟点亮榻前的长灯,捧着小兔子亲了一下又一下,“乖,不怕,那是梦……”

小兔子抓着男人的手,“不是的!阿邑有危险!”从小他的梦就很准!

“好,你先听我说,现在很晚了,明日我陪你去,好吗?”小兔子情绪平复下来靠着男人的臂弯怎么都睡不着了。

“还有多久天才亮啊?”

屋外,月牙初上,星星点点,枯老的树杈上杜鹃凄凄惨惨的叫着——

“摸约还有两个时辰……”

“那么久……”

“再睡一会儿好不好?破晓我就叫你……”

“不要!”

轩辕溟只能依他,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都这么久了还没抓到凶手什么狗屁的父母官,是吃干饭的吗?”小兔子气愤的骂。

“怕是不敢抓吧……”轩辕溟一语道破。

“啊,为什么不敢抓呀?是妖怪对不对?是那只九尾狐妖!”

轩辕溟眼下没有确凿的证据,冷硬的下颚抵着小兔子的脑袋,“嗯……”

“臭狐妖!抓着了,得把他皮扒了!”

小兔子一激动抬手打在了男人脸上。

“呜……我……不小心的,我给你吹吹。”小兔子鼓着腮帮子对着男人打红的脸吹。

男人亲昵的抹掉小兔子眼角的泪,

“没事……娘子以前打的比这还凶,还狠,我都没喊一声呢~”

“啊……你提那些臊人的事儿干嘛……”

轩辕溟笑的浪荡,“娘子这就羞了?也不知道是谁在榻上可主动了呢……”

小兔子羞急了,张嘴咬在他胸口上。

“嘶~”

“有那么疼吗?”

“你没发觉咬的地方不太对吗?就那么一丁点肉,娘子还咬的那么用力,肯定疼啊~”

小兔子给了他一脚,抱着大红被子往里面滚。

贴了墙才停下,轩辕溟满意的笑了,逗逗他总比看着他哭哭唧唧的好。

没过多久,小兔子把头转了过来。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你还不过来哄我啊!”

轩辕溟谄媚一笑。“娘子,为夫错了~”

“那你知道你错在哪儿了吗?”

“不该跟娘子说荤话……”

小兔子严肃的纠正他,“不是不能说,是不能不分时候!”

男人抓着时机,“那现在可以说吗?”

“啊?”小兔子懵了。

“什么?娘子说要用做的!那为夫就勉为其难吧!”

轩辕溟捞起大红色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被子里隐隐约约传来声音,

“不对……”

“对的!”

“不……”

天边吐白,轩辕溟看着累得呼呼大睡的小兔子,没忍心叫醒,套上玄色短袍,给小兔子掖好被,化作一团黑风,吹灭了榻前的长灯。

阴冷潮湿的牢狱里,

鹿邑僵硬的倒在满是粪便稻草上,双目含着恨,满是血丝——手里紧紧的握着拨浪鼓……

牢房外,传来凄厉的怪鸣声,像是黑狸子在哀叫中死去。

第44章 认清面孔

晓星渐沉, 本应该是天光大亮东方却浑浊不堪,乌云逼近,飓风吹的天昏地暗,增添几分诡秘。

急骤的大雨吵醒了萧灵,门窗大开,一阵阵的妖风刮进刮出,红帐剧烈的摇曳,像一个个的红鬼。

胸口闷的像有千斤重石压着,他急急忙忙的下榻,轩辕溟大步走了进来,“溟哥哥你去哪了呀……”小兔子鞋也不穿了,蹦蹦跳跳往男人身上扑。

轩辕溟抱着小兔子到榻上坐下,大手握着冷冰冰的白嫩小脚,嗓音沙哑,

“不去了……”

“啊!什么不去了?你是说不去看阿邑吗?下雨了没关系的我们坐马车去……”

小兔子着急的抓着男人的手,音儿颤颤的。

屋外的暴雨掺杂着雷电声,埋葬了他的声儿

——

男人清列的眸子里有道不尽苦的话,萧灵预感到了——

鹿邑,供认不讳,畏罪自戕,其父,鹿城北,豢养妖道操纵狐妖,暗杀朝廷重臣,其罪当诛九族——赐剥皮之刑,悬挂于衙门高堂之上……

东市上,一个个人头落地,残破的尸块堆积如山,除了野狗无人敢上前收尸——

青州城里往日最为荣耀的镇南王府销声匿迹,无人再敢提起,仅仅在史书上留了几笔,却是乱臣贼子一族!

萧灵用重金贿赂了衙役,鹿邑的白骨得以入土为安。

孤山上多了一排排的新坟,萧瑟的冷雨中,墓前的漆灯早已燃尽——

一夕之间,两位挚友接连离去,萧灵像打蔫了的花骨朵,时常坐在夫子山的山口发呆。

他因断袖之癖被不少同窗嘲讽,是鹿邑和闵行之把他们暴打了一顿,逼着他们到萧灵面前道歉。

是他的板栗被猴子抢走了,两人逃课给他买板栗,只是为了让他别哭了——

是他爬不上夫子山,两人轮流背着他,说他胖,还给他买最喜欢的桂花冻——

是私下里警告轩辕溟要是敢对萧灵不好,两人就将他吊起来打,绝不饶恕——

“阿灵——”贺之涧站在他身后好一会儿了。

萧灵失魂落魄的“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贺之涧从袖口里拿出皱巴巴的喜帖递上,小兔子冷漠的瞥了瞥,没接,贺之涧眼神受伤的看着他,焦灼片刻后,他还是接下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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