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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倒一身轻顺着房门那条缝,扒开房门进了厢房之内。
苌舟:“……”
他看了看青毓,又看了看产婆,就是不看手中的孩子,眼神惊恐万分。
不是……这到底是他的孩子还是金掌柜的孩子?
这么小的孩子,要怎么抱?
不会用点力就碎掉吧!
苌舟一时僵住了,连动作都不敢有,产婆实在看不过去,也不好再把金掌柜从厢房里叫出来,只得上前耐心地教苌舟怎么抱孩子。
“托着孩子的后颈,另一只手往下一些,动作轻一些……”
产婆几乎是一步一步地教,苌舟学得也很认真,很快便没那么僵硬了,总算消除了孩子在他手中碎掉的错觉。
孩子起初被苌舟抱着不舒服,一直哭,现下抱得舒服了倒是不哭了,苌舟眼中露出几分安慰,高兴地抱给青毓看,“青毓,你看,他好乖啊。”
苌舟听产婆的话轻轻晃了晃孩子,孩子更舒适了,小手抬起抓了抓苌舟的衣襟,苌舟颇有成就感,甚至还热情地邀请青毓也来抱一抱。
刚出生的婴儿小小的,软软的,将苌舟整颗心都融化成了一汪水。
温柔如斯。
青毓摇了摇头,并没有接过孩子,在苌舟转过身去时,替苌舟理了理散在耳边的碎发。
他沿着眼前青丝望下去,那小娃娃冲他懵懂地吐了吐舌头。
耳畔是苌舟被逗笑的声音。
数千年来,冥王眼中第一次有了真正的笑意。
-
苌舟在厢房外待了一段时间,等到金掌柜出来道谢,将孩子还给金掌柜时,苌舟还有些舍不得。
他挺喜欢这个小娃娃的,也不知道他的孩子出生后有没有这小娃娃那么听话。
沾了孩子的光,苌舟原本打算金掌柜这件事帮至孩子出生便算是了结,但现下,苌舟决定帮到底。
不管金掌柜和周嶂有没有涉及通敌,苌舟都下定决心要将这件事查清楚。
当然,决心是决心,如今天色不早了,官差那处也说了明日再来,总归不着急,明日清晨再帮也是一样的。
“那,回客栈?”青毓道。
正好苌舟也累了,对青毓这个建议很认同,主动伸出手,眼神奕奕。
走不动了。
需要被抱一抱才能恢复元气。
冥王自然是愿意的。
一路抱着苌舟,也没施术,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走出食客楼。
苌舟在冥王怀中,惬意地玩起了冥王的头发,搅着一缕青丝缠在指尖,绕啊绕的,心中无由来地安稳,“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就好了。”
“你喜欢人间?”青毓淡淡地问。
“也不是。”苌舟将那缕青丝举着,对着天光垂暮,投下缝隙间的阴影,“准确来说,我是喜欢凡人的心性,喜欢他们的自由,与快乐。”
“你看金掌柜,虽然身陷通敌风波,但他有自己的孩子,今日孩子出生,母子平安,这样的快乐,他就能满足很久,日后食客楼生意越来越好,他会像王老爷那样,有自己的府邸,到时候膝下承欢,夫人在旁,多自由啊。”
“可惜,我是仙尊,你是冥王,我们都有自己的责任,永远不可能像凡人一样自由快乐,兴许以后,三界不再安稳,大战一触即发,你我都将为了苍生,湮灭在大战之中……”
苌舟意识到这话说得有些丧气,转而又道:“不过,有责任也挺好的,凡人何尝不羡慕我们?他们羡慕我们有灵力修为,岁月无尽,还羡慕我们会飞呢。”
“嗯。”青毓低低应了声,低下头吻在苌舟眉心,嗓音自眉心那处荡开,酥酥麻麻的,“会飞的尊神大人。”
冥王第一次这么唤他。
苌舟听着心痒,总觉着冥王这声像是在引诱,尽管冥王本人或许并没有这个想法。
他脸红了一瞬,从青毓怀里挣扎着下来,“又占我便宜!”
羞赧之余,苌舟有些不服气,凭什么冥王随意的动作就能让他心浮气躁,还这么蛊惑?
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心痒!
他视线转了转,最终往下瞟去,伸手力度稍重地捏了一把。
青毓脸色一变。
第一次从冥王脸上看到这么精彩的表情,苌舟心情大好,挺了挺肚子,搬出救兵来,“我还怀着孩子呢,你不能欺负我!你要是敢欺负我,出了亡灵城之后我就回上仙界跟其他八位仙尊哭诉,让他们好好教训你!”
哼!
苌舟满意地转过身,往客栈那处跑。
留下青毓独自一人,眼神中明晃晃的无奈。
却又涌现出一丝柔和。
“慢些跑。”
青毓的话苌舟听到了,心中浮着几分暖意,脚步却没停,客栈就在旁边,他跑了一会眼看着就要踏进客栈,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那马车十分精致,也不知是城内哪位贵人,停下来的那一刻车内跳下来一只狐狸。
与苌舟不过咫尺。
狐狸皮白胜雪,纤尘不染,狭长的眼中满是凶狠,除不尽的兽性。
苌舟来不及转身,只听青毓低喝一声,“小心!”
紧着着,青毓施术而来,挡在了苌舟身后。
苌舟听到衣物被挠碎的声音。
很刺耳。
第44章 ◎冥王挺白的◎
那狐狸被人挡了之后, 没寻见目标,眼中凶狠愈甚,竟想着再次发动袭击。
马车内有人温和地唤了句:“梓狐。”
狐狸立马安静下来, 转身往马车那处跳去。
“梓狐”这两个字如今在苌舟脑海中跟禁区似的,苌舟只要听到, 便忍不住转过身往马车那处看去。
只看清狐狸雪白的身影一晃,轻松跳上马车, 钻入马车内那人怀中。
候在马车旁的太监掀开了车帘,苌舟眼中那人面上浮现出病态,清秀的脸上有些苍白, 轻声咳了咳。
上官榆冲苌舟微微颔首,歉意地道:“它不懂事,吓到了二位, 抱歉。”
之前在记忆球中, 苌舟没看清上官榆的真容, 不过他记得上官榆的声音, 如此时一般温和。
但林稚不是说上官榆魂魄消散了吗?怎么会出现在亡灵城中?
还有梓狐……
苌舟定睛看了看, 才发现上官榆衣袍之上有些透明,居然是幻象。
上官榆连亡魂都不是,梓狐又并未进入亡灵城, 这两人充其量只是梓狐建造亡灵城时为了完整塑造出来的幻象罢了。
既然是幻象,那便不具有攻击性,难怪青毓即使施术, 也没办法阻止狐狸进一步攻击。
毕竟术法对亡魂和鬼魂有用,对幻象, 那可是没有作用的。
不过既然特意塑造了两个幻象……兴许有离开亡灵城的线索也不一定。
那厢马车的车帘已然放下, 约莫是换个方向, 苌舟作势要靠近马车,身前的青毓却皱了皱眉。
苌舟动作一滞,这才发现青毓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他连忙绕到青毓身后查看,触目惊心的几道血痕,自肩膀一直蜿蜒至腰间,还在往下淌着血。
“你……你怎么会受伤?”分明是幻象,为何会伤到青毓?
苌舟抬手想替青毓疗伤,一时忘了自己无法调用灵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伤口继续往外渗着血。
马车的声音渐行渐远,苌舟此刻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去管上官榆和梓狐了,一双眼紧紧盯着青毓的伤口。
他头一次觉着不能调用灵力如此糟心。
青毓转过身来,捂着苌舟的双眼,不让他再看,“没事,只是皮外伤。”
“可是……”苌舟声音有些颤抖,他感受到青毓在施术,再一睁眼,青毓放下了手,他们已然回到了客栈的那间上房。
苌舟还是不放心,想再看看青毓的伤口,被青毓拥了过来,摩梭着后颈,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苌舟鼻尖抵着青毓的胸膛,听着青毓平稳的呼吸,心间的慌乱被驱散了些。
梓狐不过是幻象,即便不是幻象,那个时候的梓狐还未曾幻形为人,如何能伤得到身为冥王的青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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