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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人推开,不远处冥王的声音冷若冰霜。
“何事不能让本王知道?”
哎呀!苌舟差点咬到自己,先前一时心急,忘了用妖界结界将房门锁起来。
“没……”苌舟看着逐渐逼近的青毓,有些心虚。
青毓视线很冷,刺得苌舟心下一沉,“苌舟,我不喜被人欺骗。”
“我……”苌舟平素能言善辩的,可不知为何,他现下面对青毓的质问,第一反应不是辩驳,而是委屈。
他支吾了一会,眼眶有些红。
“那个,君上。”一旁梓狐的声音弱弱地插了进来,“是这样的,属下适才与仙尊说起在人间的过往,人间皇城,曾有芳菲十里,仙尊想去看看。”
“可仙尊又想着,近日妖界内乱方才平息,君上大约不曾有闲暇,便作罢了,还说让属下保密,别告诉君上。属下觉着,仙尊只是为君上着想,还请君上不要怪仙尊。”
“是吗?”青毓目光一直锁在苌舟面上。
苌舟低低地“嗯”了一声,不敢和青毓对视,眼泪豆大一颗掉了下来。
青毓皱了皱眉。
苌舟这一哭,青毓忽然就觉着,再重要的事,也变得不再重要了。
梓狐很有眼色,知道二人或许有话要说,便自行退下了。
再一次贴心地带上了门。
苌舟抹了抹眼泪,听见青毓极轻的叹息。
“抱歉,吓到你了。”
青毓抬手,指腹在苌舟眼角按了按,将要落不落的眼泪也拭了去,“你若想去人间,任何地方,我陪着你。”
冥王的指腹很温暖,动作也很轻柔,这让苌舟暂时忘记了冥王冰冷的一面。
到底是自己骗了他。
苌舟在保证不会被青毓发现孩子的距离下,主动抱了抱青毓,就当作奖励了,“我现下没有那么想去人间了,和你一起待在妖界,也挺好的。”
“嗯……”苌舟低着视线,“我也没有被吓到,我就是……”
苌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为什么面对冥王,就……
青毓单手捧着苌舟侧脸,“我知道。”
这就知道了?
苌舟狐疑地抬起视线。
却见青毓越靠越近。
苌舟全身僵了一会,下意识地闭上双眼,没有躲开。
就在青毓的吻即将落下时,房门外传来妖兵的声音。
“仙尊,有少主的传信。”
苌舟如梦初醒地睁开眼,猛然推开了青毓,“什,什么信?你在外面,念给我听就是了。”
入夜来报,妖兵也很无奈,再者说,少主明确表示,是要先将传信交给冥王,再交给仙尊,可惜妖兵压根没找见冥王,只好来找仙尊了。
只不过……那妖兵哆哆嗦嗦地抖开传信,他怎么感觉,好像有杀气?
而且还怪冷的。
“少主传信示下:如今妖界风波暂平,善后只在旦夕,望冥王和仙尊,在十日后,前往少主寝殿,本少主必将据实以告,恭候二位到来。”
“知道了。”苌舟将妖兵打发走。
青毓还停在原地,一直看着苌舟。
苌舟有些头疼,“你也走。”
“苌舟……”
苌舟不由分说,将青毓一路推至门外,而后迅速地关上了门。
还上了结界。
门外,青毓想要推门的手,抬起片刻复又放下,终是没有再进一步。
四周逐渐归于静谧。
唯有苌舟的心不太静。
他听着冥王离去的脚步声,一遍一遍地抚着自己的心口。
羞得脸通红。
-
十日后,苌舟和青毓如约前往少主寝殿。
梓狐自然也跟着一起。
妖界的内乱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情就只需妖王出面,无需玙沬参与了,所以苌舟和青毓一来,便看见玙沬闲暇至极,摆弄着自己的毒药。
妖兵通报后,玙沬停了手中的动作,遣退左右。
苌舟开门见山,“你也知道我们前来的目的,那你就将你所知道的,关于袂怜一毒的所有信息,都告诉我们吧。”
“行。”玙沬果然很配合,“之前呢,你来问我的时候,我也不是刻意要隐瞒你,是因为吧,这个袂怜一毒呢,是我首创的。”
为免三人误会,玙沬毫无停歇地接着道:“但其实这个毒,他并不成功,我研制之后,发现这个毒没有达到我的预期,也就是失败了,所以我觉得有损我英明神武的形象,才没告诉你。”
就这?
苌舟深感无奈,“那你的毒既然失败了,为何会出现在地府的医书记载上?”
其实这个玙沬也不知道,他大概一猜,道:“可能是,我每制作一种毒,就会写下这□□过程,袂怜一毒自然也是有的。研制失败之后,我就将这毒药的制作过程扔在了妖界边界,具体地点我也忘了,但是那个扔的地方或许靠近地府,就被地府的人捡去记载了吧。”
苌舟忍不住道:“那毒都研制失败了,你就不能把制作方法毁了?让有心人拿去,这不就成了杀人的工具?你心可真大!”
“那……”玙沬习惯性反驳,“我都研制了毒药,管他失不失败,也不能就此毁掉制作过程,抹去它的存在吧。”玙沬越说越没有底气。
苌舟被玙沬的思路清奇打败了。
“不过!”玙沬想起来一事,“你之前说施詹死于袂怜一毒,我那时没有细想,如今仔细想想,施詹不可能被袂怜毒死啊!我跟施詹打过一架,以施詹的修为,袂怜那点毒性根本毒不死他!”
苌舟:“可地府众人都看见了,施大人就是被袂怜所毒,而且除了袂怜反噬之外,施大人的死因根本无解。”
“那……”玙沬语塞。
青毓思量了一瞬,道:“一时不致死,那毒蓄积呢?”
“蓄积?哦对!”玙沬灵光一闪,“蓄积是有可能的。如果连续下毒一个月,等到毒药反噬,确实可以毒死施詹这样修为的人。不过那个毒药虽然无色,但并非无味啊,谁被连续下了一个月的毒,还察觉不了?施詹没那么蠢吧?”
无色但有味……
味!
苌舟激动地看向青毓,“茶!那个,那个……”他想不起来叫什么名了。
“亭中雪。”青毓道。
“对,亭中雪!”还是青毓懂他,“我在地府问过,说是施大人死之前有一段时间特别爱喝亭中雪。如果一开始,施大人喝的亭中雪就是掺有袂怜之毒的,那他就尝不出来,根本毫无察觉。”
“整整一个月……”青毓沉下视线。
苌舟明白青毓的考虑,“能接触施大人长达一个月的时间,且在茶中下毒,地府之中,没有几个人。”
要么就是与施大人关系亲近的几位大臣,要么就是……罗酉和林稚。
“可是为什么呢?”苌舟又开始头疼了。不管是大臣,还是罗酉和林稚,他们到底有什么动机?
至于仇恨到要置施大人于死地?
苌舟看了看青毓,后者目光沉沉。
但显然,冥王并不能给他答案。
地府之中,从未有人表露过对施詹的不满。
私心里,苌舟是不愿意怀疑罗酉和林稚的,他记得罗酉和林稚担心施詹的模样,也记得林稚为了施詹受伤一事哭得不能自已。
应该不会是他们吧。
殿内陷入寂静,沉默了片刻,玙沬率先开口:“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都问完了,没有别的事了吧?”
“没有了。”苌舟瞥了一眼青毓,冥王应当也没什么事了。
苌舟一行人转身欲走,玙沬却叫住了他们,别别扭扭地道:“那个……父王跟我说,要我感谢你们,带你们去山映泉。”
苌舟头也不回,拒绝道:“不去。”
玙沬一脸愁苦,“可是,我父王说,你们要是不去的话,就让我劝到你们去为止……”
苌舟不耐烦地偏了视线,看着青毓:这妖王怎么这么执着于山映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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