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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二去,倒也真的发展出一些师兄弟的情谊。

再后来,两人的命运交缠在一起,彼此相依——因为他们共同的师傅封阳。

虽然砚九和顾七舟都不是热络的性子,但是他们对封阳是真心实意的尊重。

也是真的听封阳的话。

封阳离世之前,要顾七舟继承招摇山主之位,让他保招摇山百年声望。

还要砚九下山入晏阳,成为香招先生,保晏阳生生不息。

招摇与晏阳,本来就是相辅相成。

自此,伪善的人有了真正需要守护的东西,也就是招摇。

而那个对自己死活淡漠的人步入人世间,也有了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封阳一生风轻云淡,唯独为了徒弟们操碎了心。

而此时,顾七舟拽着徒弟跑路,只是因为他不想“多管闲事”。

虽然今天是招摇攒起来的局,但这山下,一直都是砚九负责,他还是回到山上给小徒弟讲鬼故事吧。

……

此时四楼,只剩砚九一个人,他也是一脸的凄风苦雨。

虽然他想在四楼躲清静,虽然他一向奉行不管闲事的理念。

但是实则砚九却一次又一次将自己卷入乱局之中,正如封阳所说,砚九心其实是软的。

砚九那卦算了一遍又一遍,除非自己掺和进去,否则那卦象都是无解。

叹了口气,砚九朝窗外看了一眼,苦行僧眉目低垂,满身风霜,依旧悲天悯人。

砚九敬重那僧人,却也觉得那僧人在做无用功,何必为了世人入世呢?吃力不讨好。

这时,楼下传来异响,轰隆隆的还伴随着鬼哭狼嚎。

砚九瞳孔蓦然缩紧,不再想些别的,他抬腿就往楼下走去。

恰在此时,栾丘带着他那些不中用的弟子正往4楼跑。

楼下的鬼怪已经开始泛滥了,不知何人召唤,楼下聚拢了好多鬼魂,万分凶险。

栾丘向上逃离,逃往安稳之处。

砚九逆行而下,步入一片凶险。

两相交错时,砚九淡淡的瞥了栾丘一眼。

那一眼让栾丘万分的恼怒,一瞬间他无端觉得自己被砚九比了下去。

到达四楼楼梯口,栾丘一行人却被一股强大的结界拦了住。

砚九也察觉到了,他惊异的回头,忽然想到刚刚尚京离开的时候,布了一个阵法,没想到竟然是守护的结界。

那结界只能出、不能进,从而阻断鬼怪进入四楼。

砚九:“……”尚京是在保护4楼的自己?

来不及去想更多,砚九暗中抬手解了那结界。

并且他回头冷冰冰的看了栾丘一眼,毫无表情对栾丘道:

“栾丘,你既然是招摇的弟子,就负起责任来,保护好今天参加试炼的学生。”

起初,栾丘没有反应过来砚九什么意思,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暴跳如雷:

“你算老几,也敢教我做事?”

然而砚九并没有理会栾丘,他已经匆匆下楼。

楼下有点不像人间了,反倒像是众鬼狂欢,如此数量的鬼,看来背后那人真的不简单。

砚九现在已经开始感到身体不适,他就不喜欢阴气这么重的地方,八字轻,难受。

更让他心塞的是,楼下都已经这么乱了,尚京竟然依旧不为所动。

现在尚京貌似只对那个鬼将军有兴趣。

将鬼将军封在原地,尚京摊开将军的手掌,似乎想从掌纹上窥探将军生前死后之事,但是显然尚京对手相只是懂点皮毛。

砚九皱了皱眉头,不耐上前,一把拍开尚京抓着将军的那只手:

“卦有三不算,不算生死,他已经死了,你不能看他的手相。”

说着,砚九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态度还不好。

他补救般的笑了笑,问尚京道:“老板有糖吗?这里鬼太多,我有点低血糖。”

尚京下意识摸了下口袋,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从来不吃糖的。

凉飕飕看了砚九一眼,尚京责问道:

“你不在楼上躲着,下来干嘛?”

砚九又想起四楼的那个结界,一时竟然有点心虚。

这时一道短促、沉闷的闷哼声传来,是属于白行鸢的声音。

砚九猛然回头,匆忙顺着声音跑了过去。

尚京:“……”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砚九跑……

转过一条长廊,砚九看到了白行鸢。

白行鸢那张总是明媚笑着的脸庞此时阴森瘆人,眼神木然,笑容邪恶。

砚九:“……”

第60章 蝴蝶结

白行鸢被鬼……附身了吗?不应该的。

白家年轻一代中,白行鸢与白行简应该算是最强的存在了。

怎么会轻易被鬼怪控制住呢?

砚九来不及多想,因为那鬼怪控制白行鸢拿起匕首,直直对准她的心脏处。

这是想杀了白行鸢?

匕首落下去之时,砚九下意识伸手去挡。

顷刻,匕首扎入砚九的手掌,但却没有完全扎透。

因为紧随其后的尚京一把推开白行鸢,将人摔到了墙上。

砚九不顾自己受伤的手掌,想去看白行鸢。

尚京拧眉,他两步上前,赶在砚九之前,毫不留情面的拧断白行鸢的手脚。

随即,他侧头去看砚九:“好了,她动不了了,你不用担心那鬼控制她的身体了。”

砚九讶然,他这会有点生气:

“你怎么能拧断姑娘家的手?”

尚京不以为然:“我是在救她。”

砚九生平第一次与人争吵,他语气起伏都大了些:“明明有更好的方式。”

尚京看着砚九流血的手掌,态度也开始不好:

“更好的方式?呵?用手挡刀子吗?

砚九,我发现你这人真是言不由衷,之前不还说白行鸢与你无关吗?

这一会你倒是跑得比谁都快。”

砚九被尚京说的一愣,随即他别开眼睛,空气陷入诡异的安静。

四下无人,但是有鬼,砚九全然将这些鬼当成未开化的东西。

为了打破沉静,砚九脑子抽了一般,他将手掌递到尚京面前,淡淡道:

“流血了,要喝吗?不然浪费。”

尚京:“……”他想捏死砚九怎么办?

砚九见尚京不说话,于是又换了个话题,他张开双臂,向尚京发出拥抱邀请:

“尚总,那抱一下吧,抱一下泯而愁。”

此时,尚京也终于发现砚九脸色不好,他伸手探了探砚九的额头,并不烧:

“你怎么了?”

砚九环顾四周:“鬼多,有点难受。”

闻言,尚京也张开双臂,将砚九纳入怀中,渐渐,他身上的气运萦绕在两人周边。

竟然成了这白氏大厦唯一平和之处。

砚九单薄、瘦弱,身上有淡淡的香气,尚京垂眸,看见砚九细腻的后颈。

声音有些发紧,尚京询问:“你每次见鬼都这样吗?”

砚九苦笑:“所以见鬼我都绕着走,这次是真的没办法了。”因为顾七舟那孙子跑了。

两人抱了也就两分钟,白家一些长辈、武侍,以及招摇山派来的一些精锐弟子终于赶到。

是的,顾七舟还没有完全的丧心病狂,他还是知道要派些弟子帮一帮自己最小的师弟。

另一边,白家那些长辈先是围着白行鸢查看状况,又去看白行简有没有受伤。

没有一个人关心手掌正在流血的砚九。

此时,尚京切实体会到了砚九所说的,人与人境遇不一样是什么意思了。

他也切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弃子,果真砚九确实应当对白家没有一丝幻想。

尚京扯下一块衬衫的衣摆,旁若无人的牵起砚九受伤的那只手,扎了一个特别丑陋的蝴蝶结。

周边很安静,就连白家的长辈都齐齐看向砚九与尚京这边。

只有砚九看着蝴蝶结笑了笑,兀自嘀咕着:“真丑。”

这一刻,砚九忽然意识到,自己虽然被白家所抛弃,但并不是被所有人所抛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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