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龙崽崽找上门(8)(2 / 2)
难道是阿吼察觉到了他想要逃跑的意图?
不对,这家伙哪有那么高的智商。
阿吼对他既有很强的占有欲,又不愿同他交流。
哪怕是把他当成宠物,和宠物对话不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吗?就算是话不多的他,小时候也能同小猫咪叽里咕噜各说各话。
它到底在想什么?
它想做的,又是什么?
联想阿吼说过的那句话,郁延皱起眉。
或许,他不应当单单以动物的思维和逻辑,去衡量阿吼的一切。
*
第二天,阿吼回来时带了一种对神经有轻微蔴痹作用的果子。
郁延刚来那几天,成夜成夜做噩梦,直到吃了这个果子以后,睡得很沉。
从那以后,阿吼时不时会带点儿它回来,有需要自取,这种果子便成了郁延的天然安眠药。
对人类来说,果子中蔴痹成分的剂量正好,足以安神。
但对于雪团子来说,那可太多了。
郁延看着怀里呼呼大睡、仿佛个假毛球的宁宁,有些担心:它这样真的没事吗?
阿吼行动代替回答,用尾巴尖一扫,毛团就被这么随意地扔到干草堆上。
郁延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像个等待被大人抱着的孩子那样主动张开双臂。
和往常一样,巨兽把人类卷到自己身边。
不同寻常的是,这一次不再是让郁延靠在自己腹部附近,而是放在了面前。
面前的意思是,郁延能感觉到阿吼的鼻音。
像个大功率风扇。
印象中野兽总是充满腐烂肉糜的腥臭,但阿吼不是,它闻起来是由草垛和野果组成的干燥气味,带一点点自然的清新。
郁延这段时间日夜与干草和果子为伴,反倒觉得这气味很叫人安心。
阿吼低下头(郁延大致能描摹出,它光头颅就有两米),用鼻子轻轻碰了下郁延。
对于巨兽来说是轻轻,但人类得竭尽全力稳住重心,才没被撞得向后踉跄。
阿吼的鼻头有一点湿润,又让郁延想起以前饲养过的小奶猫。
超巨型小奶猫。
郁延还是没动,像个洋娃娃似的随野兽心意摆弄。
阿吼没有松开尾巴,依旧缠在他的腰上,把他又往前带了带。
垂下大脑袋,像学着宁宁的样子蹭一蹭人类,可又怕把这个(在它眼里)比雪团子大不了多少的小东西弄坏。
万一不小心吃进嘴里,挺尴尬的。
它放开他,有些焦躁地甩了甩尾巴。
七八米高的巨兽甩尾巴,跟一场小型地震差不多了。
阿吼发出了一声烦恼的呜咽。
郁延好像明白了它在做什么。
它想抱抱他。像宁宁那样,通过亲密无间的接触来表达喜爱。
可惜身型的差距过于巨大,让拥抱显得很无奈。
等地震停息,郁延凭借着刚才停留的方位记忆,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
阿吼一动不动盯着人类的所作所为。
郁延摸到了它的鼻子,然后是下颌的位置。
他尽量地张开手,主动抱住对方。
阿吼因他的动作,完全睁开了金色的瞳。
郁延在沉闷的黑暗中,竟然感到一丝幽微的光。
他不确定这是什么,以为还是宁宁的精神投射的残像,没多想。
阿吼在这个拥抱中慢慢放松下来,垂着脑袋,贴着人类,慢吞吞地用鼻子拱了拱他,在郁延差点跌倒时准确无误地用尾尖接住他。
它先是吭哧吭哧了一阵儿,又哼哼唧唧,好像在撒娇。
郁延被它顶得东倒西歪,无奈地想,这么大的块头像只小狗狗一样对着自己撒娇,还真是有些承受不住啊。
一直到他们语。盐准备入睡,宁宁依旧没有醒。
阿吼应当不会害自己朋友的想法,况且,他自身都难保,也没法去探查宁宁的状况。
只能祈祷吉球自有天相了。
有了新的关于抱抱的摸索和进展,今日入睡时,阿吼也没再将郁延放在腹部附近,而是卷到面前来。
郁延清楚自己必须习惯这种背后有个吹风机的新睡眠模。
阿吼,他唤它的名字,你为什么不想跟我说话?
他忍了两天,还是没忍住。
哪怕得不到结果,起码问出来再说,别憋着自己。
有宁宁这个媒介,不是很好吗?你也在通过它来听我的话吧。
他的嗓音染上了一丝困顿。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阿吼的鼻息均匀,并不打算回答。
郁延等了一会儿,什么也没等到,困倦一阵阵来袭,意识渐渐沉没。
直到人类睡着,昏暗中缓缓响起一个声音。
「别走。」
那个声音低沉喑哑,似乎还不习惯用人类的语言开口。
本想用尾巴把人类卷得紧一些,又怕惊扰到他的睡眠,只得作罢。
人类的体温好温暖。
它挨着他,金瞳中掺杂着一些绝不属于单纯兽类的情绪。
它想就这么一直
野兽阖上眼。
没有边界的黏稠黑暗中,本该熟睡的人类却睁开眼。
抱歉。
他在心里说。
第12章 它把他卷到身边,按倒在草垛上
我想去看看。
郁延说。
他让自己的表情更加诚恳一些。
只是看看,什么都不会做的。
郁延盘着腿坐在草堆上,雪团子躺在他的膝盖上摊着肚皮,被他挠得正舒服,防御力大幅下跌。
但不怎么大的大脑还是谨记着好朋友叮嘱的底线。
「嗷呜,不行。」
郁延把它调转方向,手法更加轻柔,循循善诱:不让它知道。
雪团子半眯着眼,很享受的样子。
「怕。」
郁延柔声道:我不会告诉它的。我们都不说,好不好?
宁宁睁开眼,懵懵懂懂望着他。
郁延觉得自己很像幼儿园老师,也像不怀好意的人拐子。
带坏小朋友的罪恶感很快被对自由的向往压了下去,郁延继续道:我在这里很久了,我想看一看外面。我不会走的,我就是看看。
宁宁重复他的最后一个字:「看?」
对,只是看一看。我保证,不会走的。他拿出前所未有的耐心,轻声细语,如果看不到,我会很难过的哦。
说完,还做了个悲伤的表情。
雪团子犹豫了。
它是真的很喜欢两脚兽,一点儿不比嗷呜喜欢的少,不想在两脚兽的脸上看见伤心。
可嗷呜也反复说过好多次,不可以让两脚兽离开这里的。
嗷呜让它在这儿,不仅是对两脚兽的陪伴,也同样是监视。
到底是让两脚兽开心比较重要,还是信守承诺比较重要呢?
问题再简化一点它需要在老朋友和新朋友中选择一个。
怎么办?宁宁好纠结QmQ
不过它的纠结没持续多久。
两脚兽也说啦,就是看看,不会走的。他都保证过了哦。
想到这儿,宁宁放松了警惕。
小团子脑容量有限,每天考虑吃什么玩什么已经够累了,还让它思索如此深奥的问题,简直过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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