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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黛想,或许不是他不想再继续,而是失去那么多修为,无法再继续了。

她口中道:纠缠了这么多年,也许白老板也累了。

江屏点点头,道:看他的样子,想必和表妹的前世闹得很不愉快。这也在所难免,毕竟每一世她都不记得他,哪能总是欢欢喜喜呢。

他握住吕黛一只手,贴在脸上,一双乌眸注视着她,道:即便如此,若我是妖,还是会忍不住去寻娘子的转世。

他说得好认真,吕黛心中一甜,笑道:倘若我是妖,我也会去寻郎君的转世。

江屏道:我却不想你来寻我,来世的命运我无法选择,也许很丑,很穷,让你嫌弃,倒不如就停在这一世了。

吕黛怔怔地看着他,胸腔里一股暖流往上涌,滑过咽喉,她情不自禁地开口,柔声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嫌弃的。

虽然这话将来不能作数,但此时此刻,面对着英俊的他,是发自肺腑的。

情话岂非大多如此?说出口时,没有几个不是情真意切,再回首便是隔年黄历了。

江屏亲了亲她刚擦去胭脂,有些泛白的唇瓣,笑得温柔,道:可我舍不得你受委屈。

吕黛眼波流动,勾住他的颈子,被他抱上床,极尽鱼水之欢。

次日一早,江屏便写好信,让小厮送去杭州严家。信上只说他有一位朋友,常年在江湖上走动,认识开封府的一位名医,能治桂娘的病。

吕黛等他出门,便留下草人,自己去了鸡鸣寺。

古刹晨钟回荡在风中,庄严肃穆。

争着烧头香的人群已经来了,山门外停着一排排轿子,卖早点的摊主们忙得热火朝天,乘轿的贵人们自然不吃这粗食,生意来自他们的仆人和轿夫。

小喜鹊穿过一片烟火气,飞入凭虚阁,木板铺就的长廊一尘不染,两只肚皮圆滚滚的白猫懒洋洋地躺在那里。

四面窗户都开着,吕明湖在房里榻上闭目打坐,身侧放着一柄拂尘,一只花猫在地上挥舞着爪子,拨弄垂落的长须。

寿山方炉喷出细细的烟,烟雾中的人看起来似真亦幻。小喜鹊在窗台上望着他出神,吕明湖忽然睁开眼,却没有看她,而是拿起拂尘,逗弄那只花猫。

花猫见他与自己玩耍,十分欢喜,纵身跃上他膝头,谄媚地喵了一声。

吕明湖抚摸着它的背,它惬意地摇晃着尾巴,发出咕噜咕噜念经似的声音。

小喜鹊醋意大作,冲上前去,变成人形,夺过他手中的花猫,走到门外放下,恶狠狠道:不许再进来!

猫原本是鸟的天敌,无奈这只花猫还没有成精,被她吓得钻进树丛,没影儿了。

小喜鹊面带得色,回到房里,吕明湖又把眼睛闭上了,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他似乎有些不高兴,也许是因为她昨晚没来找他。吕黛想了想,眼珠一转,手中多出三炷香,点着了,把他当神像似的拜了三拜,插在他面前的香炉上,笑吟吟道:我来给仙君烧头香。

吕明湖睁开眼,看了看她,道:你倒是心诚。

这话中的讽刺之意细微如针尖儿,吕黛却听出来了,厚着脸皮道:这是自然,放眼九州四海,八荒六合,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走的,再没有谁比我对明湖心更诚了。

吕明湖没有说话,想冷笑又忍住了。

吕黛倒了杯茶,双手奉给他,在他身旁坐下,道:明湖来鸡鸣寺做什么呢?

吕明湖啜了口茶,道:日前我在鹤池山捉住一条吃人的巨蟒,它有一根降魔杵,师父认得是鸡鸣寺的东西。拷问之下,那巨蟒坦白,降魔杵是它杀了玄相大师的弟子得来的。师父便让我押送它来鸡鸣寺,交给玄相大师处置。

吕黛道:那邹依仁会怎么样?

吕明湖道:他滞留阳间,为非作歹,自然要去地府受惩罚。

吕黛叹了口气,道:过几日,我要去天山了。

吕明湖意外地看她,道:去天山做什么?

吕黛将白亦难和桂娘的事说给他听,他摩挲着茶盏,眼中毫无波澜。这样的故事在他听来,都只是庸人自扰罢。

吕黛低下身子,伏在他膝头,神情有些感伤,道:桂娘虽然是那女子的转世,其实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他却愿意用自己的修为去救她。我想劝他莫要如此,又知道劝不住。

吕明湖道:倘若江屏的转世也有不治之症,你可愿意舍弃修为去救他?

吕黛认真地想了想,道:我不知道,但若是明湖的转世,哪怕要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

吕明湖不是她的情郎,所以这不是情话,而是实话,永不失效的实话。

她能活这么久,从一只懵懂无知的小喜鹊,变成有喜怒哀乐,爱恨欲求的妖,都是因为他。对他,哪怕是只有他一缕神魂的转世,她也愿意倾尽所有。

红日高升,积蓄一夜的阴郁雾气在日光中散尽,山林葱翠,鲜花绽放。

吕明湖抚着她的脑袋,眼神柔和,道:谁要你这条小命。

第四十三章 水德星君

却说严鹏和桂娘回到家,严老爷和夫人避开女儿,问儿子:鹏儿,那齐大夫怎么说?

严鹏委婉地告诉他们,桂娘恐怕撑不到明年秋天。

夫人妇人家心肠,哪禁得住这话,登时泪如雨下。严老爷也唉声叹气,见了桂娘,夫妻两个却又强颜欢笑。桂娘心里更不是滋味,暗地里又哭了几场。

一家子正愁云惨淡,小厮送来江屏的信,严老爷和夫人见信上说开封府有位名医能治女儿的病,又生出一线希望,因着严鹏要准备明年的乡试,便让二儿子严驹送桂娘去开封府。

严驹和桂娘先来到金陵,江屏业已赁下船,一切准备妥当,和白亦难说了一声,便带着他们和吕黛,还有几个仆人乘船往开封府去了。

桂娘道:为了我的病,家里已是不得安宁,表哥表嫂也跟着操心受累,我真成了罪人了。

江屏道:表妹千万莫要这般想,此去开封,也不全是为了给你治病,阿鸾在金陵久了,早就想出去玩玩呢。

吕黛在一旁点头,心想我们做的这点事算什么,她若知道白亦难的付出,怕是病都不肯治了。

江屏心里也是这话,暗自叹了口气。

船行数日,停靠在崇安镇的码头,正是午牌时分,江屏带着众人上岸,到镇上最大的酒楼吃饭。今年北方大旱,赤地千里,颗粒无收,朝廷拨下的赈灾银粮经过层层剥削,到了百姓手里已是寥寥无几,因此到处都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卖儿卖女的流民。

奇怪的是,这崇安镇并不算富庶,街上却一个流民都看不见。

江屏问上菜的伙计:小哥,今年旱情如此严重,你们镇上没有流民么?

伙计道:哪能没有,好几百人都被叶员外收留住了,听说一日三餐,还给衣服穿,比在自家强呢。

江屏道:存留这么多流民,这位叶员外想必是大富之家了。

伙计道:那当然,叶家金银满箧,米谷成仓,是方圆百里第一等的大财主。叶员外乐善好施,这镇上受过他恩惠的人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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