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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边全是方才在高璋那里的所见所闻。

心中不禁有些怨恨那远在东京汴梁宫中的老大梁师成。

你只是说官家对那状元公十分优容,这何止是优容?

这踏马你说是私生子咱家都信好不好?

幸好自己此去,并没有冒犯到这位状元公,不然,谭稹真担心,自己要是做了什么对状元公不利之事。

那杨都知把消息往官家那里一捅。能够派人八百里加急给状元公送画的官家。

指不定也能八百里加急派人过来把自己脑袋给摘了去。

不行,等回去了,自己再写封信回去,旁敲侧击一下,看看梁大那里,到底能不能有什么消息。

……

坐在马车里边,仔细回想起自己从内舱出来之后,这位状元公跟自己又着重聊了那市舶司的事情。

看来这位状元公,真的要借着这杭州市舶司做些大生意。

所以这才会提前敲打自己,这让谭稹忍不住又再次一声长叹。

老子就是到这边来想要大展拳脚捞上一些油水,结果,居然遇上了这么一位小祖宗。

就在谭稹在马车里边胡思乱想的当口,突然听到了由远及迫的疾蹄之声。

还有那一声声高亢而又兴奋的吆喝声。

“秀州捷报,朱勔已然授首……秀州捷报……”

谭稹赶紧撩开车帘,只是此刻,那快马早就已经错肩而过,正朝着高璋府邸所在狂奔而去……

愣愣地看着那个方向好半天,这才当上宣抚制置副使没有多久的谭中官,忍不住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这么快?……朱氏江南之乱,莫非就要这样结束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可有想过你们父子会有今日?

而此刻,方腊正在打马朝着那苏州赶去,那朱勔的脑袋,已经被装进了木匣子里,就挂在他座骑上。

身后边的方七佛,也显得精神抖擞,弟兄二人,虽然已经派了人前往苏州送信。

但是朱勔的人头,又怎么可能假手于人,这玩意,可就相当于是大功一件,不亲手送过去,又怎么能放心?

朱冲早在朱氏还没有谋反之前,就已经被高璋给关押了起来。

而随着其子朱勔授首,朱氏叛乱的两个首脑,等于是全部完蛋。

再加上那什么宰相、大将军一干人等,不是在追捕过程中被斩杀当场,就是已经被拉到了苏州城外剁了脑袋。

剩下的那些游兵散勇,再也没办法掀起什么惊涛骇浪。

方腊与那方七佛亲自将朱勔的人头送抵之后,高璋自然是大大的嘉许了这对堂兄弟一番。

让方百花带他大哥方腊堂兄方七佛去安顿,高璋打量着那个已经重新盖上了盖子的木盒子,也是满脸难掩的笑容。

此刻,收到了消息纷纷从四面八方赶到了高璋座船之上的一干官吏们,此刻都显得十分的激动。

而方才半道而返的谭中官亦在其中,一干官员纷纷向高璋这位奉旨平贼的负责人道贺不已。

至于那帮子武将们一个二个兴奋地围着那个装着朱勔脑袋的木匣子挤作一团。

一个二个甚至指手指头都戳到了那颗人头上去。

似乎恨不得把那朱勔的脑袋抄起来亲一口,又或者是剁上几刀。仿佛唯有如此,才能够表达他们此刻过于激动的心情。

朱勔这么一死,江南朱氏之乱,等于已经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只要把这颗脑袋往那东京汴梁一送,接下来,就是大伙升官兼发财的开心日子即将到来。

面对着这些迫不及待就想要把这颗脑袋给送往东京的人们。

高璋借口已然入夜,等到明天一早再送不迟。

今日正好犒赏三军,以示祝贺。

……

高璋站到了甲板上,看着那些文武兴奋地登上了码头之后四散而去。

这才转过了身来,看向那已经合上了盖子的木匣子。

高璋缓步来到了木匣子跟前,想了想,这才朝着身边那眉开眼笑的杨都知低声吩咐了句。

“杨都知,有劳你去一趟底仓,把那朱冲给带上来一趟。”

杨都知点了点头,满心欢喜地撩起前襟快步而去。

高璋就站在原地,打量着那个摆放在脚边的木匣子。

是时候该见一见那朱氏父子中还活着的朱冲了。

……

朱冲被囚禁在这底船中那暗无天日的牢房里边,根本就不知道外面过去了多少的时间。

最开始他一直在底舱大叫大嚷,很快,就被那些手段无比残忍的贼子割掉了一截舌头。

打那以后,朱冲就识趣地没有继续闹腾,他还想活下去,看到亲儿子朱勔来搭救自己。

他只能通过那牢丁送饭的次数,来计算自己到底在这里呆了多少日子。

借着那底舱中昏暗的油灯,脸色因为许久不见阳光而显得惨白了不少的朱冲。

目光落在了自己用手指甲刻在那木板上的一道道刻痕,每一道,就代表着一天的时间。

被关押于此的自己,每天都会从那送饭而又絮叨的牢丁口中知晓一些消息。

自己这才刚关进来没几天,爱子朱勔已经扯旗子造反,自称大吴王这个消息,牢丁就很迫不及待地告诉了自己。

可是朱冲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造反,那可是要诛九州的大罪。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他都会期盼着这位牢丁带来新的消息。

结果牢丁带来的,都是关于大吴国的坏消息。

不是秀州大败,就是吴江被夺,要么就是亲儿子亲率三万大军,结果被那高璋领军大败。

更离谱的是,没两天,牢丁告诉自己,苏州城破,船也开到苏州来了。

这么离谱的消息,让朱冲都乐了,觉得要不是自己因为舌头被割了一截,说话已然不利索,说不定就当场嘲笑这位牢丁胡说八道吹牛逼。

可是这又过去了好些日子,牢丁再没有给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这让朱冲在这该死的底舱牢中,可谓是度日如年。

就在此时,朱冲就听到了楼梯方向传来的动静,赶紧转过了身,朝着那边看去。

很快,就看到了牢丁顺着楼梯走了下来,但很快,自己很久之前见过的那个模样阴柔的男子,还领着两名壮汉也跟着走了下来。

杨都知看到这位发如乱草,整个人显得颓废而又有些神经质的朱冲,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朱冲,咱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们父子,终于可以团聚了。”

朱冲站在那牢门跟前,用力地晃着门,口中嗬嗬有声,仿佛像是在喝问原因。

“一会你就知道了,去吧,把他带上去。”

……

当朱冲被拖上了甲板,天际余晖犹在,将那晴朗的天空渲染成了由深到浅的美丽色彩。

已经许久未曾见到天空的朱冲,紧眯着的双眼,缓缓地睁开之后,贪婪地呼吸着舱外那清新的空气。

好半天,这才听到了那个清脆而又犹如恶魔般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朱冲,咱们又见面了……”

朱冲看向笑眯眯的高璋,生生从牙缝里边挤出了刻骨的恨意,发出了十分含糊的声音。

……

在高璋的示意之下,带着重枷的朱冲,被那两名壮汉给拖到了近前来,跪倒在地上。

其中一人,打开了那个木匣子,另外一人则将火把凑到了近前。

朱冲呆愣愣地看着那盒子里边的人头,整个人犹如石化了一般,愣在原地。

之后,就像是发疯一般,似乎想要奋力地挣扎起来,想要跟人拼个你死我活。

只是那沉重无比的木枷,还有那手上与脚上沉重的铁链,让他连站直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高璋抬起了手摆了摆,示意那两名壮汉退后,这才打量着那此刻只能伏在甲板上继续无意义嘶吼的朱冲。

“朱冲,这些年来,在苏州,在江南作威作福的你可有想过,你们父子,也会有这样一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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