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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给龙虎山那个小道士气的!”

宋濂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刘基哑然失笑。

他们这些人都和张异有过交集,除了许存仁,大家伙跟张异的交情不好不坏。

但对于张异的能力,他们还是认可的。

宋濂将今日的事情再说一遍,刘伯温也没想到那本风靡应天的画册居然是出自张异之手。

这小子的本事不说,手段倒是层出不穷。

不过当说到僧道免税的事情,刘基也笑不出来了。

僧道税收的许多问题,放在以前的时候,他们早就习惯了,也不觉得是什么问题。

可问题就在于,在他们求不得的时候,那小子的话扎心呀……

宋濂的意难平,就在于他认为读书人应该凌驾于其他阶层之上,但张异却告诉他,

其实并不是。

“所以,这就是送老夫子的心魔?”

“心魔谈不上,不过老夫倒是可以以此跟陛下说道说道!”

想通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宋濂起身就走。

他回到朝天宫,却正好看到张异准备回去。

“宋先生……”

张异远远朝着宋濂打招呼,宋濂只当看不见。

他的动作,落在张异眼中,他一愣,旋即笑起来。

“真生气了呀!”

张异也不以为意,转身就走。

而进入小院的宋濂,径自走向自己的桌子。

他让人研磨之后,开始给皇帝写奏疏。

“以史为鉴,前朝实亡于僧道……”

第四十二章 不患寡而患不均,道贼张异

“前朝,亡于僧道二门!”

皇宫,御书房。

朱元璋已经收到了宋濂送来来的奏疏。

奏疏的内容十分有趣,大体是送老夫子修元史的时候心生感慨,所以有了此文。

文章从蒙古人纵容各种宗教,导致天下大乱说起。

从当街扒裤蒙干强暴男人的西方某地的老爷,说到全真教的腐败,说起张家在江西的为所欲为,再说到元末佛门的黑料……

宋濂不愧是大明文臣之首,文笔大明第一。

随着他的论点一一展开,这仿佛是一篇杀向佛道的檄文。

老朱自己都被宋濂的文章看得热血沸腾,差点就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只是写到最后,宋濂的鸡脚露出来了。

这矛头直指僧道纳税的问题,从三武一宗开始,宋夫子再次火力全开……

不过皇帝看着,却仿佛是夫子一脸委屈的脸。

朱元璋将这篇奏疏的内容翻译下,大概就是一句话。

读书人没有的特权,凭什么僧人道士有?

“不患寡而患不均!”

老朱放下这篇奏疏,不怒反喜。

他回头对朱标说:

“你那张家弟弟,让你老师背锅了……”

朱元璋将奏疏递给朱标,朱标读之,拍案叫好……

也不知道他是给张异叫好,还是给宋濂鼓掌。

看完宋濂的奏疏,朱标吁了一口气:

“宋老还是着了张家弟弟的道,他自己要动僧道的特权,却要宋老去背锅!

不过这口锅,宋老却是心甘情愿接下来,也是难得!”

“免税这件事,不能轻易开了口子……张异想要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宋濂也好,李善长也好,他们想要这个特权,

因为要不到,所以恼羞成怒,迁怒佛道……

既然他们想要争,想要闹,朕就让他们去闹!

将这篇奏疏发回中书省,让百官们讨论……

他们想争想斗,就斗去!

闹大了最好!

就希望有一天火烧到他们自己的时候,别喊疼!”

朱元璋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状态,轻轻将这篇奏疏的事情放下。

此时,太监来报,杨宪求见……

……

“师弟,你听说了吗?

杨宪请了个年轻道士入京,还见了皇上!

据说,他当场给陛下表演了神通,陛下认可了他的本事,并赐了一处道观!”

清心观。

邓仲修难得从繁忙的杂务中脱身一阵,回清心观“探亲”。

以前只在前院发呆的小邓,此时终于能跟张异在后院聊天。

不过没聊一会,他就被张异拉着去插秧去了。

没错,药园子的稻种开始播种了。

因为人手不够,张异、李氏、离青陌等人,都加入插秧队伍。

不过小邓道长此行,明显又心事重重。

他给张异说了这个故事,张异一愣。

“此人叫什么名字?”

“刘渊然!”

张异猛然抬头,

刘渊然,那不是大哥的老师吗?

或者说,是张正常死后,张宇初拜的老师。

他也提前来应天府了?

张异在邓仲修的解释下,才知道是杨宪将此人请到应天府。

那就难怪了。

“刘道长呀,那可是位高道呀!”

张异随口应了一句,历史上的刘渊然确实是个不错的道士。

长春派的祖师爷,第四十三代张天师张宇初的老师,后因为得罪高官,被皇帝贬到云南……

可他在云南也留下不少痕迹。

这是个没有什么黑点的人物,除了跟大哥张宇初有段因果。

他们师徒二人翻脸,倒是闹得很不愉快。

不过这也不是刘道长的错,还是自家那个大哥不争气。

张异随口问:

“然后呢?师兄提起他,想必是有事……”

邓仲修道:

“听闻,杨大人想推刘道长入主玄教院!”

张异才此时才明白邓仲修的忧虑。

玄教院的主事,本来谁都以为是内定邓仲修。

龙虎山一脉的威望,加上邓仲修最近的表现可圈可点。

他入选玄教院在外人看来本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张正常久居龙虎山,或者游历天下,他本人并不适合接玄教院。

邓仲修入主玄教院,从某种程度上也是帮张正常坐上那个位置。

可如今杀出一个刘渊然,这就让邓仲修紧张了,甚至有点绝望。

刘渊然虽然也年轻,可和邓仲修不同,他少年成名,早就有独当一面的本事。

这种能在历史上开宗立派的人物,哪怕他此时年轻。

也不是此时的邓仲修能比?

“皇上,不会变卦吧?”

邓仲修虽然心知肚明皇帝是谁,他也跟自己详聊过。

可依然免不了担心。

张异耸耸肩,对于他而言,玄教院这个位置,能不坐最好别坐。

这不是一个道观的主持之位,那是一个从二品的官位。

哪怕这个位置一般由道士来坐,依然改变不了这个性质。

更何况,老朱设置这个玄教院出来,不就是针对龙虎山的?

“这玄教院的位置,能不争就不要争,一来咱们争不到,二来争了也未必是好事!

如果是刘渊然来坐这个位置,其实也不是不行……

此人算是有道之人!”

关于朱元璋会如何对付僧道,其实张异自己也没有多少想法。

关于这段未来的轨迹,早就随着他的出现被搅得七零八落。

张异只能根据自己对皇帝和对刘渊然的了解,给出自己的建议。

在他看来,皇帝独宠张家,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有人能分走张家一些力量,还证明老朱对张家放心,如果什么都交给张家,他才会睡不着。

有个人,老朱曾经毫无保留的任他胡闹,甚至坐视他壮大。

这个人,叫做胡惟庸……

他的下场就不用多说了。

不过他看邓仲修的模样,大概这位师兄是看不破的。

人,一旦有了欲望,多少还是会改变。

“师弟既然这么说,我相信师弟不会错!”

邓仲修虽然失落,但他对张异的信任也是盲目的,只经过很短的挣扎,他就放下了。

“不过,另外一件事却闹得很大,师弟你有阵子没去朝天宫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收到消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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