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争风吃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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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含的相貌是顶好的,莫说男子,就连女子都不一定能比得上。

结合这个男人对他的敌意,那么现在这个男人对主子……

前有帝王情愫不明,后有此人对他敌意满满。

帝王原是他的主子时他是不便妄议的。

可现在姜含是他的主子,这男人若是真的对姜含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怎么着,也得将其扒下一层皮来。

暗一的心思活络,但在旁人看来,却只是立在一旁垂眸不语。

魏叶安见此也不说话,心里头的思绪纠缠不清。

他原本以为只要进了丞相府,拐了姜含是早晚的事,反正府里头丫鬟又少,姜含这么些年也没见得对哪个女子上心。

可忽然来了这么一个叫暗一的人,上一个主子是那皇帝不说,在丞相府还与他享有同等的权利地位。

尽管这人跟个木头似的,但还是莫名地,就让他有些吃味了。

至于姜含,他现在可不觉得暗一是个木头,他甚至看得出此时暗一对魏叶安有了敌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是这敌意被暗一很好的隐藏了起来,不仔细看怕是很难看出来。

但是啊,却是瞒不过他的眼睛。

姜含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按理说这两人第一次进面不该是如此才对。

怎偏偏都如此不容对方?

没错,不仅暗一,就连魏叶安的心思变化姜含自然也是有所察觉。

不然这么多年朝堂上的波涛暗涌岂能让他完好无损至今?

帝王的维护不假,可他若没有点真本事,如今的位置又岂能坐的那么安稳?

只是此时场面一度有些过分的安静,房里这一个两个此时竟然都有些不管不顾地,任由这种气氛发酵下去。

姜含的眉心有些疼,于是抬手捏了捏。

暗一在那些影卫中大约是最得陛下器重的一个了,可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给了自己,还是在与他那二哥瞒着他换了他的海棠树后。

对于顾流笙将暗一给了他的缘由,姜含心中是透亮的。

一方面是这么些年陛下身边的人也只有暗一在他面前混了个眼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另一方面是那个年轻的帝王还将他当做年少的孩子在变相地哄他消气,死物不能劝慰,便送了个活人来替他道歉。

那被他与姜华云联合毁掉的海棠于姜含而言意义深重,由此生的气哪里会是那么好消的。

只是对于一个活生生的人,姜含却是下不了狠心怎么着的。

一来二去,由于暗一这个死心眼护主的在他遇到什么危险救他几次,姜含对他的怨怼说不定也就连带着渐渐消了。

真不愧是能当得帝王的人,一方面拖姜华云下水,一方面又只洗白自己。

且不说往后暗一会如何影响他,就单论眼下,这死心眼护主的人就已经让他下不了什么狠心了。

再说魏叶安,早些年对他可是有着救命的恩情。

虽然他对这人之后死赖着他的目的,以及怎么也查不到的身份来历有所顾忌。

但这人这几年却也是没做过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相反,这魏叶安事事以他为先的做事原则,让他也不好说什么赶人走的话来。

因而这么些年这丞相府除了他便是这魏叶安支配人的。

莫不是魏叶安独一无二的独惯了,一时间接受不了有个人跟他一样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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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相府自始至终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相府,魏叶安即便对他有恩,也不能干出越俎代庖的事不是?

“阿叶”

姜含示意魏叶安坐下,抬手给他也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

“暗一是陛下送给我的,我不能亏待他,再说你这三年来进出相府都来去自如的待遇可都是旁人没有的,眼下再插手我的事,是不是不太好?”

魏叶安抬手喝下姜含给倒的那杯茶,微微垂眸:“我知道了。”

姜含给底下的人立的规矩其实并不多,但是却很死,容不得手里的人坏了半点。

忠且忠于他一人是一条,另外一点就是容不得这些人窝里斗。

会窝里斗的人身上最容易带的东西就是不确定性,这些不确定因素最终还极有可能会影响他对事物的判断和事情的走向。

魏叶安对暗一如此外露的这种不容他的情绪,让姜含觉得受到了挑衅。

魏叶安是自愿留在相府的,虽然不是姜含手底下那些使唤的人,但多少也会顺着姜含的意。

相府的人都当他是姜含的半个朋友,可也就他自己知道,姜含对他的态度不过是念着之前的恩情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算了,他何必为了这个人平白惹了姜含恼他。

“抱歉,是我失礼了。”

魏叶安抬手向暗一作了个揖,态度与之前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魏叶安能做到这份上,是让暗一没料到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姜含似乎并不喜欢下面人闹出些麻烦事,念及此,暗一也就平平淡淡应了一声。

暗一在外人面前永远都不是个多话的,能应一声已是不易。

魏叶安瞧见这么个寡言的人出声应和诧异了一瞬,下一秒视线却胶在他手中拎着的东西上。

半晌-

“我去差人收拾厢房,”魏叶安走近暗一,伸手在他面前:“顺便将药给阿含煎了送来。”

暗一下意识看了一眼姜含,见他并没什么异议,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的药。

这种东西哪里是能随便经人手的,可主子对于这人将药拿去煎竟半点异议都没有。

暗一瞥了一眼伸在面前的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手型也好看得很,连茧子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个娇生惯养的世家公子般的人,亲自为主子做这种伙计?

暗一的视线忽而一凛,却是将手中的药递了过去。

人已经推门而出,还贴心地顺道替他们关上了房门。

当真是贴心的很。

暗一的眸子微缩,这魏叶安连问都不问一声就知道这药是给主子的。

而且那手乍一看掌心指腹均无半点茧子,但细看之下食指与中指之间的却是有些薄茧的。

这茧子的长处有些不同寻常,但思考一番不难得知,那些惯用暗器的杀手,手上茧子的长处,也正好是这般不同寻常。

暗一直觉魏叶安并不简单,留在姜含身边的目的也并不单纯。

“阿叶前几年从宫中刺客手底下救过我,后来他就留在了相府。”

姜含眉心微蹙,看见暗一眼中的疑惑叹了口气:“阿叶对我很好,尽管说起来他还是我的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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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什么东西,但这些年阴差阳错欠下的救命之恩却是不少。”

“我猜不透阿叶为何要留在相府,可恩情是要还的,虽说这几年是他在照顾我的生活。”

“他又没做什么不利于我的事,且平日里衣食住行往往都安排的毫无差错,往日恩情无以为报,我现在哪有赶他走的道理。”

姜含觉得自己说着说着便有些为魏叶安开脱的嫌疑了,不经意间抬眸看了暗一一眼,瞧见他面具后的眼睛所露出的神情时顿了顿。

“暗一”姜含挑眉:“你很不喜欢魏叶安?”

原来那个男人叫魏叶安。

暗一毫不掩饰,颔首承认。

对主子坦诚也归属于忠诚的一种,况且对于这个事实他并不想隐瞒。

若不是三年前他并不在宫中,救了主子的事恐怕也轮不到魏叶安。

这魏叶安对主子的心思太过于复杂,恋慕与独占欲就已经不得不防,更何况其他一些未知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其实你不喜欢魏叶安也没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含抿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的杯子时胳膊却忽而顿了一下。

似是想到了什么,起身自顾朝着一旁的屏风后面走去。

“阿叶他一直都待在相府里,而你要护卫我的安全,自是要随扈在身边的,我又不常回相府,所以说实话你们能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姜含的话从屏风后面传来,暗一暗自思量,心里便有了计较。

确实如此,与其说相府是主子的府邸,倒不如说主子在侯爷定国公府的院子,更像是他的府邸。

他与魏叶安那人见面的机会不多,也就意味着主子与魏叶安见面的机会其实也屈指可数。

暗一原本是松了口气的,但方才魏叶安伸手朝他拿药时理所应当的表情,此时却倏然闯入脑海。

暗一面具下的表情有些古怪,继而扭头看向姜含的方向。

硕大的屏风遮挡了视线,完全见不到它后面那个位高权重的少年的身影。

可暗一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他忽然记起与这主子初次相遇时的情景来了,那时主子也是像这魏叶安一般理所应当。

理所应当指使初次见面的他端茶倒水,面无异色。

这是主子的本性,陌生与熟稔之间的界限不是取决于相识时间的长短,而是取决于这人是否入了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明明见不着多少面,偏还这般熟稔。

他可不信那魏叶安本性也是如此。

由此可见这魏叶安,真真是个会投其所好的。

可魏叶安是否投了主子所好,暗一现在却是不好妄下定论。

主子在某些极为重要的方面信任这魏叶安,却并不代表魏叶安这个人就能得了主子信任。

就连他这个贴身随扈,他觉着主子都不是完全信任着的。

一人于另一人而言,不是越忠诚所能得到的信任就越多。

信任与这其中的忠诚有关,但更大的决定因素,取决于另一人的性子是不是个能轻易相信别人的人。

姜含不是个会轻信别人的人。

“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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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屏风后面传来衣料撕扯的声音,暗一怔了一下。

这整个房间也不过他与主子二人而已,难不成有人能隐匿气息悄无声息地避过众人潜进这房间!

“主子!”

行动快过思维,暗一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屏风后面,手中的剑已半出鞘,气势凌人。

“……”

“……主……主子,属下听见声音,以为有人……行刺。”

暗一收了剑入鞘,垂眸不敢看面前的景象,耳根微红。

姜含将手中被扯成两绺的白布扔在软榻上,松了紧皱的眉,起身从榻上下来,甚至懒得拢一拢凌乱的衣衫。

哪怕一侧肩上衣领滑落臂弯,以至于露出大半个肩膀

“抬起头来,看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见那人就在屏风边直直的站着,低着头就是不出声,姜含气笑了:

“方才那般慌乱地闯进来,现在却如此待我,难不成我这躯体丑陋至极,让你这般难以入眼?”

暗一的脖子红了一片,别过头不看他:“不是。”

“哦?”

姜含扯了扯嘴角,打趣道:“你这明显是嘴不对心呐。”

姜含知道面前这耿直又有趣的男子没有撒谎,可他不大喜欢这人动不动就敛眸沉默的寡言模样。

方才入了这屏风后头,褪了衣衫便瞧见后肩上那些个红紫指痕。

他原是不打算让这个人知道,他自己上任第一天对自己主子干的那些“好事”的。

但偏偏天不遂人愿,这人就这么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是。”

暗一眼中情绪几经翻涌,突然砰地一声膝盖落地:

“请主子责罚!”

姜含听着骨头与地面相碰的声音牙都是疼的,半晌才反应过来,眉心一蹙:

“你这是做什么?不知道疼?”

暗一低着头沉默不语。

暗一之前做的影卫那一行当,过得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与那些比起来,现在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同样的道理,暗一之前打得上交道的,与他差不多都是一类人,不说皮糙肉厚又抗揍。

但最起码也不至于像姜含这般,从小便是锦衣玉食的贵侯公子,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

稍大些偏还是个谋略过人的少年奇才,一朝入朝便立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暗一当时扣住姜含肩头时力气不大,但也绝不算得上小。

姜含这个人没把心性养的不可一世,但那身体却是真的没受过丁点疼苦的。

暗一知晓这些,方才又瞧见姜含肩上留下来的那些青紫,这才察觉之前扣住姜含的力气对于姜含本人来说确实是大了。

第一天上任,就把自己主子伤了,这让暗一心里的愧疚跟自责更甚。

其实姜含当时没察觉,回了府进了门,使上胳膊时才发觉隐隐有些不适。

不过好在只皮肉青紫,根本碍不着骨头,所以只是看着吓人了些,其实也并无大碍。

扫了一眼态度极其诚恳又端正地单膝跪地请罪的人,姜含无奈地以手盖眼:

“上个药不出三天便消了,我责罚你做什么?”

“……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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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含皱眉,暗一虽然不完全是个木头,但这性子还是得给他改改。

要不然他以后使唤起暗一来,肯定使唤的不顺手,还平白让自己招不必要的气受。

姜含搓了搓指尖道:

“你之前便总是这般,不是我的人我说话你不听也就算了,现在成了我的人怎么还这样气我?”

对暗一这样的人,还是得多费些口舌循循善诱才好,若以后还是这般,那他还不如不接收这所谓的随扈。

见暗一听了他的话有所松动,姜含长轻快道:

“若是真觉着这是你的罪过,便起来帮我将这纱布缠上,省的一会儿这药膏蹭的衣服上到处都是。”

也许是姜含的话起了作用,暗一抬头看着姜含微皱的眉,从地上起身:

“谢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用谢我,你少用沉默寡言当盾牌来气我就好。”

姜含轻哼了一声,像只高贵又傲娇的猫主子。

暗一瞳孔猛缩,不再看姜含,心里却在暗暗思量。

“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

“嗯”

言语至此,通过之前话里行间的意思,暗一多少也知道姜含不喜欢他用沉默来当做应答。

此下话虽少,却是给了姜含一个实实在在的回应。

早膳没用,一会午膳该吃什么,就该着重思考了。

姜含是个极其注重口腹之欲的人。

也是个极会享乐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瞧见暗一俯身拿了那纱布过来,姜含索性转身又坐回了榻上,垂眸伸手,俨然是等着人服侍的姿态。

暗一站在榻前,也站在姜含面前,因姜含伤在肩侧,两人一坐一站,倒也是方便了暗一手上的动作。

暗一伸手将柔软的纱布敷在少年右肩肩侧那些抹了药膏的青紫指痕上。

俯身垂眸,一手扯着纱布一头从少年胸前斜穿而过,竟是探入了左边整个未落的衣衫内。

暗一原本心思很是正常,却不想怎的忽然就想起了魏叶安来。

更是想起了这些年那些零零散散的,别人不敢传开的,关于面前他这少年主子的传言。

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手背蹭到一片滑腻肌肤的同时,鬼使神差地僵住了。

本来若是被碰的人和碰的人都不甚在意,这也没什么。

可偏偏暗一心思跑偏的同时还感觉到手底下的人在那一刻突然颤了一下。

暗一的手臂僵硬至极,他手底下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下一刻衣袖突然被人抓住,却是虚弱无力至极。

此时的暗一觉着他还不如跪着请来一通责罚。

像以前一样,任务不利便自己去领了罚,一切公事公办倒也来的轻松些。

哪里像现在。

暗一突然觉着自己现在这主子有些棘手,而且颇像是个烫手山芋。

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暗一让自己尽量忽略那只抓着他衣袖的手,垂眸一手将纱布从面前少年的左腋下穿过。

另一只手从肩上扯了另一头,两头交叉来回缠绕了几圈才打了个结系上。

暗一在这期间没敢抬眼,因此自然也就错过了他少年主子此时不太正常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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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一以前从来没觉得给人包扎伤口缠纱布是一件难事。

但今天他突然就觉得脸有点疼,像是被人啪啪打了两巴掌。

相比于少年模样的姜含来说,暗一身量要显得修长高大许多,他一俯身就把能少年模样的姜含挡了个结实。

整个人被罩在怀里的姜含抓住暗一衣袖的手又紧了紧,指节用力到泛起惨白。

因着暗一的不自在,这期间又难免碰到过姜含好几次。

在这触碰的期间暗一能感觉到自己这少年主子身体颤的厉害,联合那些传言,暗一更觉脸色发烫。

场面一度有些暧昧不清,待暗一包扎好直起身时,不仅耳根脖子红了个通透,就连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主……”

暗一站在床榻前不敢抬眼看姜含的脸,低着头盯着姜含仍旧抓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张了张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是一声“主子”还没唤出来,原本抓着他衣袖的那只手忽而就松开了。

暗一下意识抬起头,就见姜含垂眸低头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虽然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可以看出他并不高兴。

还不待暗一再想说什么,就听见姜含薄唇轻启,冷声到:“出去!”

从之前的小丞相,到现在的主子,暗一见过面前这少年巧舌如簧,见过这少年怒目而视,也见过这少年言笑晏晏……

可他从来没见过少年这么生气的样子。

没有摔杯掼盏,也没有声言厉疾,更没有看他一眼。

只是冷声让他:出去。

暗一没说话,耳根脖子上泛起的红已经退的干干净净,面具下的眼睛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疼痛,转身出了房门。

确定人已经出去了,姜含抬起一只手去按另一只手,但似乎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整个人颤抖着身子从榻上滑坐到榻下的时候,姜含咬破了嘴角,红艳艳的血珠冒了出来,散发出难闻的血腥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三年了,他这蛊毒到底是又发作了。

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心脏处一阵一阵尖锐的疼痛感袭来,可他却连抬手去按的简单动作都做不到。

更可怕的是从身体更深处漫上来的那种奇怪感觉,不疼,却像是被羽毛不停撩拨一般的难受。

姜含从小到大都没受过什么苦,唯一受的一次皮肉伤还是跟三年前的那一场宫中行刺有关。

除此之外事事顺心,处处得意。

但只有姜含自己知道,他身体里还埋藏着一只不知道什么作用的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毒发了。

之前这只蛊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自己也就没怎么当回事,可他没想到今天,这蛊毒发作了。

不,不止今天,三年前他刚拜相的时候,这蛊毒也发作过一回,只是症状不尽相同,也没有这么强烈罢了。

那个时候魏叶安就在他身边,也是那次通过魏叶安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身体里面还藏有一只蛊。

下蛊的时间几乎可以追溯到十年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些是魏叶安把了他的脉告诉他的,在此之前有不少御医都为他把过脉,但没有一个人能把出来他身体里被人下了蛊这一事。

魏叶安懂医,也懂蛊,这是为什么姜含让魏叶安这几年在相府随意进出的缘由。

魏叶安对他的救命之恩,不止在一件事上。

魏叶安告诉过他,在真正找到解毒的方法前,蛊毒发作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

忍。

每次发作症状会有所不同,但随着发作次数的增加,他会越来越畏寒,身体也会越来越差,但不能妄图用真正解药之外的东西来压制毒发。

否则,适得其反。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魏叶安跟姜含,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姜含没有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方才将暗一赶出去,也正是因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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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只是单纯的蛊毒,毒发时疼就疼了,他也能受得住,说不定也不会瞒着他二哥他们。

但但坏就坏在这蛊毒不止是让他疼。

这些年不是没有心怀不轨的人给他下过类似合欢的药,可没有哪次比这次因着他身体自身毒发的原因,来的更让人难以忍受。

姜含生平第一次对给他下这蛊毒的人动了怒,这是他第一次控制不了一件他想控制的事。

偏偏这事还让他觉得难以启齿。

少年的黑眸因为难耐充溢着水光,可那水光之下却是想将幕后黑手撕个粉碎,扯个稀烂的凶狠和怨恨。

许是因为怒火压抑了部分燥热,四肢百骸涌上的难耐竟稍稍退散了些,只剩下浑身无力跟心脏处尖锐的疼痛还在作怪。

坐在榻下,上身无力地伏在榻上,姜含偏头眯眼试图透过屏风看向外面,想知道被他喝着“出去”的暗一还在不在。

肯定是不在了吧,毕竟暗一对自己的主子唯命是从的紧。

让他出去,他肯定是听话地真的出去了的。

动了动手指,姜含突然扯了一下嘴角,轻嘲出声。

现在的他可真的是有够狼狈的,连动动手指都觉得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早膳未用,这午膳的时间也快到了,小厨房那边也快来人了。

哦,隔壁厢房怕是也收拾的差不多了,难免会有人来禀报一声。

到时候若是被府里的人瞧见他这个样子,可真的不会是什么好事。

姜含觉着自己有些魔怔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想这些有的没的东西。

身上燥热难耐跟心脏锐痛尽退时,姜含怔了一下,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忽然松了一口气。

可房里除他之外空无一人,安静的有些可怕,垂眸拉上垂落臂弯的衣领,目光扫过缠绕在自己身上的纱布,眼神复杂。

当时他就不该涂什么膏药,管他多少时日消散,也不会有现在这种麻烦事。

呵,真是有意思得很。

整好衣袍,理好情绪的少年推开房门,依旧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南国小丞相。

没有不可控制,没有狼狈不堪,也没有什么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姜含以为是这样没错,可是站定后,瞧见门前直直的跪着的人时。

他还是没能忍住崩了所有的表情,伸手弯腰去拽这人起身。

“你这是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请主子责罚。”

“你先起来。”

“属下不敢,属下惹了主子不快。”

姜含默然,松了拽暗一起来的手,直起身,垂下眼帘看他: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今日是我身体出了问题,不想让旁人看见,一时情急才让你出来罢了。”

暗一却误解了姜含那一句“身体出了问题”,眼神有些微妙。

只听他道:“南国虽不盛行男风,但喜欢男子也不能算是身体出了问题,这是自然……”

“暗一”姜含打断了暗一的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方才只是毒发了。”

姜含没想到暗一会想到这个层面上,眼神有些暗,但他话也止步于此,不会告诉暗一他究竟中了什么毒。

暗一果然问他中了什么毒,姜含没说,只是告诉他已经在解了,不必过于担心。

暗一这才放下心来,只是目光依旧有些复杂地看着姜含:

“其实喜欢主子的世家公子有很多,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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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含抬手扶额,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将暗一拽了起来:“你倒是说说,如果什么?”

暗一道:“如果有一天主子有了这方面的心思,请务必告知属下。”

姜含一愣:“怎么?怕有那么一天我吃窝边草,祸害了你?”

“属下……不怕。”

暗一吞吞吐吐半晌总算是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话音未落,不知是又想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耳根脖子又一次红了个通透。

之前暗一还是帝王影卫时,姜含第一次见这人便觉着这人是个死板忠诚得极有趣的属下。

他看人的眼光几乎没有出过差错,但对于这暗一,由着之前的相处可见除了偶尔话多,某些方面死板又执拗这些是没什么猜错的。

只这容易瞎想,瞎想时还容易害羞,害羞时耳根脖子还通红是个什么意思?

暗一见姜含垂着眼帘半晌,也不说一句话,心里以为他不相信。

“真的,属下不怕,就算,就算……主子真的想要属下……也不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含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人……没被掉包吧。

姜含抬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身强体壮,武艺高强的男人扭捏地说着小姑娘才会说的话。

“以身相许?”

姜含觉着他自己的脑子也跟着抽了,嘴一秃噜这风流话就出了口。

“嗯”暗一偏过头不敢看他眼神微闪,耳朵脖子红得更甚:

“属下到底比那些世家公子忠心,不会惹主子伤心。”

“得得得,你是随扈,随扈懂吗?”

姜含摆手,扭头往房里走,世家公子好男风,但都是风流的人,忠心什么的想都不用想。

但暗一这自荐枕席的态度倒是让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来来回回,进进出出,姜含觉着自己就像这进出房间一样,是个来回折腾的命。

看着跟着进来的暗一,姜含搓了搓手指:

“之前突然毒发我也有些慌,语气重了点,你别多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主子……”

“你若怨我,我自是认了的,”姜含打断暗一的话,拉他坐下。

暗一下意识又要说“不敢”,却忽而想起方才拉他他却不起时,面前这人松手垂下眼帘的模样。

真正跟着面前这人到现在为止不过几个时辰而已。

可他现在最怕姜含的,除了在屏风后面那种不气不恼却冷漠无温的模样外,就是他松手垂眸敛笑的模样。

暗一乖乖地坐下,乖乖地接过姜含递来的茶。

姜含这才坐下,对着暗一道:

“我这个丞相当得有些太过如意舒适,话有时虽说不留情面了些,但好歹存于太平盛世,同僚又难得都是些公私分明的人,所以得罪不来人,也结不来什么仇。”

“因而在你之前我身边并没有什么贴身侍卫,暗卫随扈这类的人跟着。我知道如何御下,可却不知该以什么方式与亲近些的属下相处。”

“虽说你是我的随扈,但更多的时候,我更希望尽可能拿你当成朋友来待。”

“我需要一个随扈的绝对忠诚,可我不需要这样一个绝对忠诚的随扈敛了本性,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也顺便提醒我,他只是一个不会逾矩的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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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含知道暗一其实是个聪明的,见人盯着他看,也不说话,挑眉:

“我说的你可听懂了?”

暗一点头:“属下明白。”

“明白就好。”

“若是主子哪一日需要的话,务必告诉属下,”

暗一目光紧紧地盯着姜含,耳根红了又红:“属下定不负主子所托。”

姜含看着暗一红着的耳朵,嘴角抽了抽,得,他这半天纯属浪费口水了。

收了心思,姜含也懒得再去想这些不着边际,又没什么根据的事。

姜含收了玩笑的心思,面色显得有些严肃:“暗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暗一不明所以,却是放下手中的杯子起了身:“主子有何吩咐?”

“我饿了,你去厨房传个话吧。”

“……”

暗一出门的时候还是一脸懵逼的表情,从他还是影卫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位小丞相的脑子与旁人的不太一样。

旁人觉着重要的事这位从来都是笑笑就过了,旁人觉着小事一桩的事这位偏偏就还喜欢一脸严肃的吊人胃口。

临出门一脚,人家还乐呵呵来了句:“找不到地的话随便差个府仆去也行”。

那让他出来的意义是什么???

暗一本想回头看一眼姜含此时紧闭的房门,但忽然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意迎面扑来。

脚下一顿,暗一猛然抬起头,看见来人时皱紧了眉头。

“啧,看来你跟我讨厌你一样讨厌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面色温润的男子脸上的笑容亲和,说出来的话却是一顶一的恶劣:“阿含可不喜欢你这样的属下。”

暗一眯了眯眼睛,他并不想跟这个人有任何的交流。

魏叶安却显然不是这样想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暗一直窝火,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

果然,下面的话可就不止不是好话那么简单了。

“让我想想看,阿含方才撵你出门是因为他毒发了吧?真是可惜,第一次毒发的时候我在阿含身边,这第二次让你撞见,却被阿含赶了出来,真是……”

眼见人周身气势都变得凌厉起来,魏叶安嗤笑一声:

“哦,对了,你原来是宫里的影卫,所以不得不告诉你一件事,阿含他啊,不喜欢血腥味。”

见暗一一愣,魏叶安极尽讽刺:“不好意思啊,我忘了你今日才来,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魏叶安对暗一的敌意很大,暗一对魏叶安影响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暗一此时却没心思跟他计较这些事,他只关心一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主子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

主子明明说毒已经在解了,但结合魏叶安的话,今日是主子第二次毒发。

有什么毒是一次不能解完的,又有什么毒在解毒期间还能第二次毒发?

暗一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是他知道的那么简单。

魏叶安没料到暗一的关注点在这,听他一问,脸上的笑意却是猛的消失了个干净:

“这件事我劝你最好不要声张,以后可别说我没告诉你。”

“为什么?”暗一沉声道。

“为什么?”

魏叶安冷笑一声:“阿含中了毒这件事除了阿含本人跟下毒的人,只有你我知道,若不是你今日正好撞见了,阿含肯定不会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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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叶安又道:

“我会告诫你不要声张当然也不是处于好心,我只是知道阿含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暗一陡然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薄唇紧抿。

魏叶安看着觉得有趣,压低声凑近了他:“而且你主子身上的毒,可能也就我有办法解了,你要是惹我不高兴……”

魏叶安话没说完,但话里边的意思不言而喻。

魏叶安虽然生的眉目清朗,给人的感觉也温温润润的,但暗一知道这不过是他放在人前的假面罢了,拿他主子身上的毒来威胁他的话,哪里是一个真正温润性情的人能说得出来的。

魏叶安这人城府极深,而且深藏不露。

眼下说这种话,也不见得对主子有多真心实意。

一念及此,忽然听魏叶安道:

“叫暗一是吧?”

魏叶安朝暗一笑了笑,眼角瞥过他手中紧握的长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暗一啊,且不说你能不能胜过我,就单看在这相府院子这一层顾忌上,你这剑,可就拔不得。”

魏叶安诚是个会算计的,若是叫这府里的旁人看见他们这般,一个冷着脸一个笑着脸对峙而立,任谁也不会说那个笑着脸的是挑事的人。

但暗一也不是一般人,除了在姜含面前,跟旁人说的话最多也超不过三句,面对魏叶安故意找事的做法,干脆不搭理。

“啧,不愧是阿含看上的。”

魏叶安撇了撇嘴,一句话说的满是深意。

暗一听着他笑里藏刀的话也没见得有太大反应,他不想再与这人费什么话了,有件事远比这魏叶安重要的多。

“厨房那边我已经交代过了,你可以不用去了。”

擦肩而过之时,魏叶安突然出声,看与自己比肩而立却又背道而驰的面具男子僵住脚步,笑得有些没心没肺。

“先来后到,先来后到,暗一啊,你总该明白先来的总会比后到的多得到点东西。”

暗一下意识地又握了握手中的剑,忍住了一剑捅了这人的冲动,回头看他。

他原以为魏叶安说这话时,面上多少会带着些得意的笑,可让暗一诧异的是魏叶安笑依旧是笑,但面上的表情却与得意沾不上一丝丝的边。

反而是那种让人看不透的,掺杂了各种情绪的复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暗一拧眉盯着魏叶安,他猜不透魏叶安对主子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但横竖这人都该防着的。

但最重要的还是主子,况且他也并不想再与这口腹蜜剑的人浪费口舌。

心里怎么想的,暗一也就怎么做了。

转身,再次与魏叶安擦肩,朝着这相府主人的厢房走去。

“你对阿含可真好。”

身后传来魏叶安温温润润的低笑,只听他道:“只是可惜阿含的心太小了……”。

暗一眉头紧促,却是没停下脚步。

魏叶安这话说的不明不白,而且话里有话,目的是什么他不想去猜,但这人总归不会对他说出什么好话来。

不去管魏叶安,暗一伸手推门,却不想手刚碰到门上,便从里边被人打开了。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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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含的目光扫过面前保持着推门动作的暗一,又扫过后面准备跟着暗一进门的魏叶安:

“没打起来吧?”

暗一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的魏叶安就上前一步,笑着道:

“怎么可能,我们就是随便聊了聊,再说了,我可不敢欺负你手里的人。”

“哦?”

姜含眯了眯眼睛,视线落在暗一身上:“阿叶说的是真的?”

暗一看了魏叶安一眼,沉声道:“真的。”

“我就说嘛,”

魏叶安摸了摸鼻子,对姜含道:

“虽然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但有阿含在,我不会跟他动手的,放心吧。”

姜含嗯了一声没说话,只听魏叶安又道:

“阿含啊,午膳的事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能不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含伸手将房门全部打开来,把路让了出来:“进来吧。”

魏叶安蹭饭已经蹭出了习惯,他一开口,姜含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魏叶安进门的动作一愣,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不安。

他差点忘了三年前的约定。

今日姜含毒发了,那么三年前的约定……

魏叶安进门后,姜含让暗一也进了房门。

魏叶安心里想着事,进门后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暗一本身不是个话多的,就更不能指望了。

至于姜含,心里也有事。

看了一眼自进门后就一言不发的魏叶安,姜含心里有些复杂。

魏叶安从没害过他,可这人三年来温润的表面下,藏着的一直都是令人胆颤心惊的不可控制。

这种人不是敌人便罢,若是敌人怕绝对是个令人头疼的对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想了想,姜含还是决定将自己的决定告诉魏叶安。

“阿叶,我有话要跟你说。”

正担心三年前那个约定的魏叶安一听这话,就知道要坏事。

瞥了一眼在一旁当木头人的暗一,他知道姜含把这人叫进来就没想着避开这人,但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咬了咬牙道:“我不想听。”

姜含没想到魏叶安是这个反应,一时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阿叶……”

“我说了,我不想听!”

魏叶安觉得自己这三年来的付出简直就是个笑话。

三年前,自己好不容易找到这人,在他身边守了这整整三年,就是块石头也该捂得热乎点儿了吧。

可是结果呢,这没良心的石头刚毒发就想起来那个狗屁约定。

迫不及待地就想开口赶他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偏不!

不是还有救命之恩吗?他就是舔着脸用这救命之恩,他也要留下来!

赶他走?门都没有!

这是除了三年前初次见面的时候,姜含第一次见魏叶安发脾气。

“阿叶,我是为了你好,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我在意这个?”

魏叶安控制不住自己,看着对面的少年冷笑:

“姜含,你究竟知道什么?是!第二次毒发后我对你来说是没有用了,但你不能用完我就扔吧?”

“魏叶安!”

姜含眉心紧蹙: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让我承你的情可以,但我做不到让你因为我而毁了你自己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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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含想说的话,想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

魏叶安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只是正是因为知道,他才想极力逃避。

哪怕是只能逃避一盏茶的功夫也是极好的。

衣袍翻飞,下一刻魏叶安已经坐到房中的梨木桌旁。

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也不应姜含的话。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的有些过头。

姜含的视线落在一旁的暗一身上,对上他的目光,顿了顿:“以后再跟你说。”

这看的魏叶安心里极不是滋味,可还在逃避事情的人又哪敢在此时蹦出来找姜含的关注。

魏叶安敛下眼睑,看着手中白玉杯里的茶叶沉浮,瞳孔微缩。

不一样了,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对他做错事的报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门被扣响,送膳的仆役鱼贯而入。

菜的样式不少,但量少适中,多以清淡为主,辅以荤食。

正中姜含的喜好,可见吩咐之人的用心了。

魏叶安却是嗤笑一声,再用心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要被人赶走。

抬眸扫了一眼暗一,魏叶安心里更不是滋味,他还跟这人说先来后到,可他又哪有资格说这话。

更何况,即使他早来了三年,熟悉一切,不也抵不过这么一个刚来的随扈吗?

随扈?

也对,毕竟是从帝王身边出来的人,随扈,也自是他这种厚着脸皮赖上的闲杂人等所不能比拟的。

菜已陆续上桌,魏叶安心里千回百转,没抬一下眼皮,他马上就要被赶走了,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而一旁的姜含伸手抵住下巴,视线落在房里的屏风上,思绪也不知放空到了何处。

布菜的人手脚又快又轻,房里一时间只剩下仆役忙碌的窸窣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剩暗一,视线从姜含身上移到魏叶安拿着白玉杯的手指上,想到了他手上那些不同寻常的茧子,皱起了眉头。

窄袖中的银针入手,身为随扈的他有责任为自己主子避免一切不可知的伤害。

说到底暗一还是不信魏叶安,不是不信他对姜含可能有的那些情意,只是不信惯用暗器的人,心思能这般安分守己,能只等着不有所作为。

“呵”

伴随着一声冷嘲的是金属撞击的清脆声。

银针打落了银针,一针落地,一针没入暗一身后的墙上。

“你怀疑我下毒?”

原本心情就不好的魏叶安被暗用银针试毒这一做法彻底激怒了。

饭菜是他让人去做的。

银针是做什么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此时此刻可不就是试这饭菜是否有毒吗?

可他偏不。

偏不让这新来的东西如愿以偿!

魏叶安面上还不太显,但眼底闪过的厉色却是实实在在:

“暗一,你主子他现在还没赶我走!”

布菜的仆役没人敢出声,谁都没见过魏叶安眼中戾气升腾的样子,难免害怕,但一时间还是抖着手将一桌子菜布完。

暗一没说话,他早就知道魏叶安温润面皮下的这真正样子。

倒是姜含,轻笑一声,道:

“魏叶安,差不多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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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叶安没说话。

布菜的下人不一会便悉数退下,房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魏叶安突然道:“阿含,你是不是不信我。”

姜含皱了眉,半晌才道: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但这三年来我从来没怀疑过你什么。我信你,所以才希望你遵守约定尽早离开。”

魏叶安半合着眼帘,轻笑:

“我往自己身体里放蛊,待在相府三年,就是为了压制你体内的蛊毒,现在我体内的蛊压不住你体内的蛊毒了,你就让我离开?”

姜含长吸一口气,不忍道:

“是不是你跟我说的,一旦压制不住,你就会离开,不然你体内的蛊跟我体内的蛊毒离得近了,你早晚会死!这些是不是你说的?”

“是,是我说的”

魏叶安皱眉:“压制不住的情况下,只要我离开你,我就不会有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含松了一口气:“所以我才说按照约定让你尽早离开,阿叶,我当初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承了你的情,但我现在不能要你的命,更何况只是离开……”

“我不怕死,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喜欢你,哪怕是为了你去死都可以。你说你信,可你根本就不信。”

魏叶安打断了姜含的话,颇有些不管不顾的意思。

姜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半晌才道:“不是,你的喜欢是哪个喜欢?”

魏叶安见姜含这反应,心里明了。

伸手捞过饭桌子上的酒壶灌了几口,嘲弄道:

“阿含,从见你第一面我就说了,为了你,我可以豁出自己的命。”

“你不喜欢血腥味,我从那日开始手上就再也没沾过别人的血了,我见你平日里喜欢温润性子的男子,那我就变成这样的,因为我觉得说不定我也可以拿这幅面具来博你的偏爱。”

“阿含,我喜欢你,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喜欢,而是像男人喜欢女人那样喜欢你!”

姜含浑身一僵,死盯着不管不顾的魏叶安,一声不坑的等他发泄完。

“你为什么不说话?”魏叶安皱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含顿了顿,道:“你醉了。”

“醉了?”

魏叶安起身朝姜含走来,在他面前站定倾身,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撑在姜含椅子扶手一侧,眼里邪佞渐蔓。

“姜含,我从你十六岁初任南国丞相时就跟着你,在这相府一呆就是三年,你见我魏叶安什么时候醉过?”

这样的与以往完全不同的魏叶安无疑是极其危险的,就像是一个完全脱掉伪装,露出利爪的狼,仿佛下一刻就会被他咬断脖子。

站在姜含身后的暗一剑已经出鞘,剑尖直抵在将姜含几乎圈在怀里的魏叶安的眉心处。

魏叶安抬头瞥了一眼暗一,眼神邪佞,他知道若是自己再离姜含近一点,这人便丝毫不会犹豫,就将手中的剑直接穿过他的脑袋。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姜含要赶他走,反正姜含心里的那个人从头到尾都不是他,甚至连一点位置都没给他留。

他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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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叶安是个疯子,强大而危险至极的疯子。

只是往日里的温润面具带的太好,让人看不清他真正的模样。

魏叶安顶着剑尖俯身,在长剑刺入眉心前的一瞬,随着这男人的一声嗤笑,那剑整个剑身被他挥手断成数截。

随后一吻落于少年眉心,满脸餍足,却是满目苍夷。

“阿含,你说你信我,可为什么不相信我喜欢你?”

“是不是因为,曾经那个人,那个让你相信他的人,根本就没做到他的承诺?”

男人垂眸看着他,眼神痛苦,一字一句,句句诛心。

使得一向理性,仿佛什么事都把握在手的少年也难免睁大了眼睛,满目的不可置信:“你究竟是谁?”。

魏叶安一怔,抬手抚上了姜含的眼睛,目光流连所致,温柔至极:“真好看。”

魏叶安以往从不逾矩,今日的行为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出乎姜含的意料。

姜含下意识地唤道:“阿叶?”

“我在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叶安低低地笑出声:

“姜含你知道吗?我喜欢听你唤我阿叶,从第一次开始便极喜欢。”

暗一目光从一地断剑上移到魏叶安身上,自这剑断的一瞬,他便知道自己与这魏叶安的差距究竟有多大了。

这剑从他成为影卫那一天便一直跟着他,这么多年剑下亡魂不知几何,却从未有一个人能让这剑顿上一顿。

可今日剑断了不说,他偏还被这魏叶安故意点了穴道,看着这人对自己的主子为所欲为,却无可奈何。

无论怎么尝试,都冲不开这该死的穴道!

“别试了,试也没用,我不会对你主子怎么样的”

魏叶安扫过姜含身后立在原地动弹不得的暗一,叹了口气:

“我不会强迫阿含做他不喜欢的任何事。”

垂眸掩下眼底的苦涩,魏叶安没再管暗一如何,只对着姜含缓声道:

“阿含,我听你的话,你让我走那我就走,但是等我解了身上的蛊,我还会回来找你的。在这期间,我会替你找解药,你等着我好不好。”

魏叶安将下巴抵在面前少年的肩窝里,眉眼温柔:

“我也会替你保密你所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不论你最后想是谁,不论你究竟想做什么,我都帮你,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含身子猛的一僵,看着面前温柔至极的魏叶安,姜含只觉背后一阵寒意。

魏叶安知道很多事情。

姜含袖中的手紧握,指节泛白,他从来没见过魏叶安这般模样,他仿佛从魏叶安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另外一个,那个根本不会出现在这个世上的人。

魏叶安将手伸入姜含的袖中,寻到那微颤的手,将他紧握的拳头包裹在宽大的手心里:

“阿含,你还记得我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多年,直到三年前才见到你,你当时竟然都没发现是我……”

姜含猛地睁大了眼睛,袖中的手指颤地厉害。

魏叶安抬手盖住姜含的眼睛:

“对不起,吓到你了,是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阿含你现在心里是不是装了别人了?”

“我不怪你,是我没护好你,以后不会了。”

“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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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叶安走了,这个在南国相府呆了三年的人留下这些话便走了。

仿佛人间蒸发一样,哪里都寻不到他的踪迹。

南国小丞相一连几日都不曾上朝,旁人都道许是小丞相身子骨不好,之前风寒入体伤了身,只纷纷叹一声天嫉。

只有暗一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忽然消失的魏叶安。

还有他走之前对主子说的那些奇怪的话,主子很显然是因为那些话,才连早朝都不去上了。

虽然身为随扈,但他自那日起,已经好几日没有见过姜含了。

天色沉暗,夜色微凉。

暗一猛然睁眼,扭头瞧见房外的天色时愣了一愣。

主子自他的剑断后,便专门请有名的铸剑大师又为他铸了把长剑。

可长剑入手的今日,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个又一个与现实完全相反的场景一帧又一帧,一幕又一幕地轮番上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看得他胆战心惊,也看得他心绪不宁。

这梦里仿若前世,不入今生。

这梦里长剑不祥,情爱莫测。

这梦里人心难测,生死有命。

男人无情至极,于万人围堵之时,将身边的少年推了出去,拔出长剑自身后刺入,一剑贯心,不留余地。

少年回头看他,利器入心,一寸一动便是生不如死,终是疼的泪眼朦胧,也不得持剑之人一眼侧目。

自嘲离世间。

情爱终成怨。

若有来世。

宁愿一生不相见。

然则。

饮血拆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释其恨。

所有的恨意不是爱而不得,是爱了,得了,最后却发现不过终是一场痴妄的梦。

梦是真的,却也是假的。

柔软的唇试探亲吻,得了心心念念的回应后......

少年手指描募着男人的眉眼,一字一句呢喃,情深似海一般,恨不得与这人融入骨血。

殊不知得而不幸,殊不知情深不寿。

殊不知此番悱恻缠绵,也终究敌不过日后那一剑贯心的锥心之痛,也敌不过,不得侧目的心灰意冷,恨意连绵。

暗一坐起身,抬手捂住胸口的位置,眉头紧皱,呼吸急促而杂乱。

一个梦不至于让他失了一贯的冷静,也不该让他心绪不宁到如此地步。

可不祥长剑,长剑不祥,斩情绝爱决绝至此,却是让他不得不在意起来。

长剑不祥。

暗一目光落在倚放在床榻边的长剑,神情恍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剑自然不会是同一把剑,但那被一剑贯心的少年,暗一却是认识的。

南国小丞相姜含,他的主子。

不,也许不是。

但那少年的脸确实与主子长的一般无二。

所以如何能让他不在意?

梦里男人的脸模糊不清,可暗一觉得那张模糊不清的男人脸,却是似曾相识的紧。

这梦来的奇怪,梦里发生的事也奇怪,搅得暗一再无睡意。

暗一为梦中少年被一剑贯心后的心灰意冷而拧眉。

但许是男人本性,更多的时候,他脑子里不断回放的,却是那与姜含生的一模一样的少年情动的模样。

暗一觉着,这几日见不着主子,也许也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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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丞相厢房所在的院子里,一夜之间被人种上了好几棵盛放的秋海棠。

姜华云一清早入了丞相府的大门前,便听得手下的人来报了这件事。

他之前想过这秋海棠出自谁手,可因着某些原由却是没百分之百地就肯定这人是谁。

自己的胞弟自己知道的最清楚,丢了什么东西,没了什么东西,即使再重要,找不回了便就不会再要了。

旁的相关的东西,甚至也会在这之后,能丢的一概都丢个彻底才好,省的睹一物思一物。

所以,南国小丞相可不会拿什么替代品做个念想。

那么眼下,倒真是有趣极了。

姜华云是知道暗一这个人的,毕竟暗一之前是顾流笙的得力影卫。

这人到了自己胞弟手里,他当时可也是吃了一惊的。

阿含之前对这暗一有些好感不假,顾流笙自然也是知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他没想到顾流笙为了安抚炸毛炸成刺猬的阿含,竟然肯如此割爱。

阿含喜欢他手里的什么,便在不久后都顺势送给他。

然而让他更没想到的是,暗一这个人。

这人虽然对自己主子忠心,但可不是个会主动讨好主子的人。

阿含不会吩咐他种这一院子的海棠,那么便是这暗一自己费尽心思想讨好阿含喽?

有趣,果然真的是有趣极了。

姜华云入了姜含的院子时便如愿的见着了这个让他觉着有趣的人。

黑发玄衣,长剑随身,面具覆脸,沉默寡言。

身为随扈,不呆在阿含身边,却待在这入院的地方当个木头人?

“阿含不想见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仅一瞬姜华云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原由,停下脚步,瞅着将要与之擦肩而过的男子,拧眉。

暗一自是认得姜华云的,躬身退后一步,应道:“主子这两日心情不好。”

姜华云眼见暗一平白无故退后一步,眯了眯眼睛,环视一周,最后视线落在暗一之前站的地方,现在站的地方,以及他自己的脚下。

“开生门?”

姜华云意味深长地看了暗一一眼,笑道:

“懂这些五行八卦阵之人可不算多,你竟然拿这东西来给阿含护院。”

“我原以为陛下对阿含倒是上心的很,不想你也是。”

暗一没说话,没承认也没否认,立于原地,一贯的寡言少语。

然而态度却是已经表明了一切。

这样的随扈阿含若是随随便便就丢了,可不太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华云抚了抚衣袖,朝姜含厢房的方向径直走去。

姜华云是直接推了房门进去的,原本以为要挨了姜含一顿说教,却不想人瞧见他只淡淡瞥了一眼,便又忙于手中的事。

阿含这对他爱答不理的态度估计有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怨他趁他昏睡,毁了那棵十年的海棠树。

姜华云心有所顾,便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只放轻了步伐,踱步至姜含身后。

瞧着那一双修长素手执笔勾画:

青墙绿瓦正相掩。

花摇叶旋风起时。

断琴休殇美人寐。

道是醉人旧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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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陛下会选出一位钦差,负责押运粮草至极北驻军之地。”

姜华云看着姜含将那一副海棠美人图画完,在他收笔的那一刻出声:

“你可有什么推荐人选?”

姜含手腕一顿,盯着手下宣纸上晕开的朱红墨迹沉默良久:

“逍遥城?”

“对,逍遥城。”

姜华云盯着姜含的眼睛看,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种一闪而过的情绪。

“兵部那位新上任的侍郎,听说心气儿有些高,连朝里的老臣都不放在眼里。”

姜含松了执笔的手,任由它掉落在那一幅海棠美人图上。

为海棠着色的朱红晕在美人脸上,这一幅图便算是真正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姜含却是勾了唇角:“不如送去逍遥城,让镇南将军代为管教?”

姜华云看了一眼姜含桌面上已经毁了的画,姜含笑看他一眼将画收起,迎上他的目光:

“二哥,我身体不适,怕是很长时间不能去上朝了。”

“知道了。”

自己胞弟终于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傻孩子了。

兵部侍郎心气儿有些高,前段时间惹出不少事了。

再者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三火未尽便让他顶着钦差的名号去极北押运粮草。

对上傅钧恪那个极北煞神,不出事才怪。

钦差在傅钧恪的地盘上出事,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傅钧恪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根本就不配阿含当年喊他一声哥。

阿含如今想要借人顺便小小报复一下,他跟顾流笙两个人都会举双手双脚赞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视线从半开半掩着的云窗穿出去,落在那个依旧站在院落里戴着面具的男子身上。

“不是说这人是你的随扈?”

姜华云冲姜含挑了眉:“怎么这才几日,因为一个魏叶安,连自己的随扈都不要了?”

姜含起身走到姜华云身侧,看见远处窗外一身玄衣,手握长剑的面具男子半晌,半敛了眼眸。

“我身边还是不要留人的好。况且有没有随扈在身旁跟着都无所谓。”

姜华云一怔:“你以前不是对他挺感兴趣的吗,怎么人到手了就腻了?”

“我以前是对暗一感兴趣,但以后注定会遇到一些麻烦事,我不想牵连身边的人。”

姜华云面上的笑意僵住,伸手扣上姜含的肩膀,迫使他转身面对着他。

“阿含,你告诉二哥,”

姜华云皱眉看着面前的少年: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或者要做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华云直觉姜含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在魏叶安走了之后。

“做什么事?。”

姜含弯起眼睛仰头看他:“二哥,不管我做什么事,你都会帮我对不对?”

姜华云沉默半晌,在少年眼底的笑意一点一点散开消失时点头:“对。”

即使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做个手起刀落的刽子手。

真是奇了怪了。

姜华云抬手扶额,面上满满的全是无奈。

再这么下去,他哪里还是阿含的兄长,简直就是唯命是从的手下以及免费的劳力。

可他偏偏就对阿含下不了狠心,跟着了魔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了他不快。

“既然二哥这么说了,那之前毁我海棠树的事,就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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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含知道姜华云的软肋在何处,姜华云又何尝不知道姜含的心思。

利用他不敢真正惹恼了他这一点,让他帮忙办的事难道还少吗?

打一巴掌捅个心窝子,然后再笑眯眯地给颗糖,还顺道喂进嘴里。

这力度,这心思把握的甚是好。

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不多不少,拿捏的刚刚好。

真是一点都不顾忌他们两人之间的兄弟情义啊。

姜华云正感叹,忽然觉得被一道目光盯上,朝着那方向看去,竟然是仍站在原地的暗一。

距离有些远,姜华云并不能看清楚他的表情,但他知道暗一控制不住自己与往常一般。

与往常一般:旁事不予理会,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即使是关于他的生死,也不过是全交由主子决论。

这暗一,不知为何,多少是有些在乎阿含对他的看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含大致知道姜华云在看什么,垂眸摆弄自己的衣袖:

“二哥,你可查到关于魏叶安的消息了?”

“不曾,仿佛真的消失了一般。”

“但南国这么些年没什么王公贵族子孙流落在外,也没什么朝廷官员抄家流放,可以排除魏叶安因为这些接近你,然而排除了这些身份……”

姜华云笑意凝重:“那么便只剩下江湖上的人了。朝廷与江湖历来井水不犯河水,魏叶安武功内力深不可测。若他真是江湖上的人,一则身份地位不可小觑,二则消息灵通,不该不知你的身份才是。”

“那么三年前对你的出手相救,可就得好好揣摩一番这其中于他来说的原由利弊了。”

姜含让姜华云去查魏叶安的身份,但没告诉他魏叶安对他的那些心思。

听姜华云一说,姜含脑海里忽而想起那个撕掉温润面具,疯魔似的鲜活而真实的魏叶安。

“二哥,你相信男子之间存在的情爱吗?”

姜华云觉得自己胞弟今日的话越来越超乎他的的想象。

越来越不可思议,越来越让他觉得他这个兄长任重道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阿含,虽说京中圈养小倌儿的王公贵族不在少数,可那毕竟只是那些王公贵族在病态地互相攀比,就算是争得头破血流,也不过是在挣个虚假的面子。“

“小倌儿成不了爱人”

姜华云难得脸色严肃,抿唇叹息:

“王公贵族的公子不屑爱上一个被圈养的小倌儿,而那些雌伏于王公贵族公子身下的小倌儿更不会爱上一个剥夺了他尊严的男子。”

“阿含,男子与男子之间不说没有情爱,但需要放弃的东西太多。”

“是个男人都有野心,是个男人都喜欢争强好胜,又有几个男人能放下这些,又或者有几个男子会喜欢上与自己一般无二的竞争者。”

“但若是装柔弱扮可怜去引得另一个男人交付情爱。如此这般,与男女之情又有何异?”

“二哥见解倒是独特。”

姜含双手拢于袖中,抬眸看了姜华云一眼,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姜华云险些咬了舌头。

“不过二哥放心,我不相信男子之间的情爱了。”姜含又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华云原本是想放心的,只是一听姜含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什么叫不相信了?

那就是以前相信过?

相信谁?

魏叶安刚走,自己胞弟就问自己相不相信男子之间的情爱,还让他去查魏叶安的身份?

难不成……

“阿含,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魏叶安做了对不起你的事然后跑了?”

姜华云觉得自己脑门上快着了:

“三年前我就在想,他怎么赖上你了,怪不得,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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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的姜含还不曾入朝,不曾当得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南国丞相。

三年前的姜含只不过是定国公侯府最疼爱的小公子。

是一个明眸善睐,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只是这少年郎长得漂亮了些,第一次见面就引得某国小郡主伸手往他脸上招呼。

“啪”的一声,姜含挨了人生当中的第一个巴掌。

彼时的姜含根本就不知道好男不跟恶女斗是什么,扯了扯嘴角,无比迅速地抬手打了回去。

打完姜含就堵了耳朵,以防这第一次见面就发神经病的某友国小郡主哭声震耳。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哭声没听见,倒是瞧见一条杀气腾腾的皮鞭子朝着着那小郡主的身上就抽了过去。

乖乖!

姜含来不及反应,下意识伸手将那小郡主拽进怀里,转身用背去挡。

皮鞭与皮肉相亲相爱的声音,听得姜含头皮发麻不说,背后瞬间升起的刺痛更是让姜含的面色苍白了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下一刻,面色苍白的少年竟是忽然就吐了一口温热的鲜血出来。

被姜含护在怀里的小郡主已经吓懵了,抬头看着将自己护在怀里的人的下巴愣愣地出神。

姜含无暇顾忌其他,但他知道友国的这个小郡主绝对不能在南国,而且还在他这个南国侯府小公子在场的情况下出事。

真是……

魏叶安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不同于日后的温润白衣,此时的他一身红衣,眼神邪肆。

一把软剑使得游刃有余,直把那之前一鞭子抽的姜含后背皮开肉绽的人,浑身上下削的没一处完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身红衣的魏叶安就在这极其血腥的场景下朝姜含笑了笑,第一次见面,却仿佛故人相见。

将自己最血腥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可他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嗯,刁蛮任性的小郡主。

“你别碰他!”

在魏叶安的手指快碰到姜含时,被姜含护在怀里的小郡主忽然出声喝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叶安被一个不相关的人挑衅有些不悦,手中带血的软剑微动:“想死?”

恰巧这时大批的护卫已到,瞧见一地血腥,以及姜含血淋淋的后背,霎时刀剑一律指向了在场唯一的一个“外人”。

小郡主瞧着有人来撑腰,抬手指着魏叶安,眼中闪烁不定:“这个人方才想对本郡主……哎呀……。”

小郡主扭头看着将自己推出怀抱的姜含,面色虽不好,但眼角眉梢却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神色,娇嗔一般。

“你……你做什么?!”

姜含对她实在是没有好印象,背上火辣辣的疼痛更是提醒着他,他这伤到底是为谁受的。

看了一眼对面剑尖滴着血还对他笑的红衣男子,心中更是烦躁。

因着姜含的动作,随后赶来的护卫跟禁军也不敢随便出手,以至于场面一时有些诡异的寂静。

小郡主张了嘴似乎还要说什么,姜含却是忍不住皱眉,低喝一声:“滚!”

姜含一声“滚”字出口,场面便变得更加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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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论是有什么目的,姜含面上所现的,都是不太喜欢眼前这男子的神情。

纵使朝堂深暗,但手起刀落便结束一条人命的事他还是没怎么见过。

方才那会的血腥残忍与此时的关怀备至对比鲜明,让他不得不对这人升起了难言的戒备。

魏叶安看的出来姜含对他的态度。

疏离,其中的戒备难掩。

心下难免郁闷至极,目光扫过一旁与姜含年龄相仿瘫在地上的某国郡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滚出去。”

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郡主生平两次被人喝了“滚”字,却是连发作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听着男人冰凉的话后,勉力从地上站起来,又抖着身子踉跄而出。

姜含看着这一幕,一双清澈明亮的眼里波澜不惊。

他对那小郡主自是没什么好感,这人撵了她走倒也是合了他的意。

“我叫魏叶安,你可以唤我阿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男人转身,目光却没落在姜含身上,语气之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阿叶”

背上火辣辣的疼并没有因为毒素的清除而消退半分,姜含扯了有些苍白的唇:“多谢了。”

这人看起来不会害他,不过一个称呼而已,若是这人喜欢自己这般唤他,那便依着他唤一句也无妨。

魏叶安听着那一声“阿叶”,眼睛里闪过一抹亮色。

但见姜含接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眼神暗了暗:“不用谢,我喜欢你,便是为你死也是无妨的。”

姜含觉得他这话说的奇怪,但后背上的疼痛让他没心思再想这些:

“能送我去一趟御医苑吗,有些疼。”

魏叶安听见姜含喊疼,愣了一下,然后一把将人从床榻上抱了起来:“忍着点。”

姜含窝在男人胸前,听着男人从胸腔里传到耳边怦怦直跳的声音,面露疑惑。

他确定这个叫魏叶安的,是自己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可瞧着这人从刚开始到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对他的在乎,还有那句话,却是让他有些不好妄断了。

少年身材修长,因着年龄尚小,被那红衣的邪佞男人抱在身前倒也不觉怪异。

只是因着少年身份尊贵,与现任帝王私交甚好,又因着红衣男人进深宫皇墙如入无人之境熟稔至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在到达太医院之前,今日围绕着姜含发生的事到底还是被呈到了这个皇宫主人的面前。

帝王的怒气无人敢于承受,碍于情面那某国郡主到底是幸运,没能挨上帝王护犊子一般的巴掌。

但姜含因着那郡主受了不该受的伤,那小郡主还是得了南国帝王亲口下的旨意。

某郡主,再不得入南国境土。

因着本国的刺杀而致使他国王侯嫡子负伤,这是不争的事实,某国对南国这一做法,也没敢提出什么不满。

至于魏叶安,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倒是没追究什么罪名。

反而还以救护姜含有功,而被南国帝王以及姜含身后的定国公府,送了不少金银珠宝聊以谢意。

毕竟不过萍水相逢,陌路拔刀,因而救人的大侠该是就此别过,再难相见。

但是皇宫不是陌路,魏叶安不是大侠,萍水相逢是假,费尽心机的相遇才是真。

在姜含还不是南国丞相的时候,一个叫做魏叶安的男子就缠上了他,为他痴念,为他狂傲。

南国皆知。

唯独姜含本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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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姜含本人知道了。

但是从此这人却了无音讯。

三年陪伴之人亦如十年离别之人,在人心上留下的痕迹怕是没那么好消除。

姜华云之前对于魏叶安没什么好感,却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偏见。

但现在魏叶安这人做了对不起自家弟弟的事,然后拍拍屁股跑了。

这个认知,让姜华云难免心中火大。

而且撕裂魏叶安这三年在姜含面前温润如玉的形象,那个人无疑是危险至极的。

相比之下,黑发玄衣,面具覆脸,长剑随身,在庭院里忐忑不安的男人,不论私心如何,其实倒也是个不错的。

最起码,比起魏叶安来,更让人放心不少。

姜华云叹了口气,几乎轻不可闻,从那些过往里回过神来的姜含没能注意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只见自己的兄长负手而立,目光复杂地站在身侧:

“二哥还想再说一句,暗一是个不错的随扈,不论你用不用的上,留在身边总是好的,阿含,二哥看得出来……”

姜含还是想说些什么,却在听了姜华云后一句话时,面上的神情怔愣住,良久才缓了神色,轻笑出声:

“是我魔怔了。”

姜华云那句话是——

你是不是怕他重蹈覆辙。

重蹈谁的覆辙?

姜华云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时间久的怕是所有人都忘了。

可唯有姜华云和姜含不会忘。

从心脏里噗咕噗咕流淌出来的鲜血浸透了小奴仆胸口的麻布衣衫,也染红了那个满地白雪的寒冬初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手还带着胖窝窝的白嫩小孩揪着小奴仆的衣角嚎啕大哭。

哭的声音嘶哑。

小孩还不知道死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这个为了他而生,如今又为了他而死的家生小仆哥哥再也醒不过来了。

“阿岩,阿岩哥哥你醒醒啊你起来,起来好不好,我以后不欺负你了……”

小孩哭的几乎喘不上气来,唤着那小仆的名字在这寒冬初夜里体会到初次的、懵懂的生离死别。

如果可以,他以后再不让别人挡在他的面前了,如果可以,以后他的身边再也不要什么亲近的人了。

那么多人想害他,偏偏每每死的又不是他。

如今他亲眼看着亲近的人为自己而死,迷茫无措,揪心悲戚,这种感觉,他再也不想有了。

“是我魔怔了。”

姜含抬起头,对上面前兄长讶异又欣然的神情,释然一笑,偏头向院里看去,目光落在暗一身上,语气是说不出来的轻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二哥,这么多年,好像确实是我魔怔了。”

“我确实,挺喜欢这个木头疙瘩的。”

姜华云不知道姜含突然怎么的就突然开了窍,钻了十几年的牛角尖突然就释怀了,但倒是也乐见其成。

“那以后便带在身边了?”

“嗯,带在身边,做个贴身的随扈也是不错的。”

姜含转身抽出之前收好的海棠画:

“二哥,你说我将这个送他做见面礼如何?”

海棠落,美人销,自此不弄前人笑,

自此,也不负后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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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一收到东西后,脸上有面具挡着,究竟是什么表情,没人看的出来。

然而姜含却觉着暗一自此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可具体哪不一样,他却也说不上来。

不过姜含倒是没将这些放在心上,毕竟这段时间接连发生了太多事情,相比较于这些让他措手不及的事。

暗一这里,倒是也没什么了。

而另一边,姜华云依旧认为魏叶安的突然不告而别是因为做了对不起姜含的事跑了,以至于还没放弃查魏叶安的真实身份。

姜含也没解释。

魏叶安现在的身份,他的底细,他的感情,他所知的秘密。

让姜含觉得不安,所以尽快查到魏叶安的身份对他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只是此下,人不知去向,却也让他是无可奈何。

姜含几天没上朝,却是履了之前的约,向顾流笙请了旨意,陪同楚弦歌以及苏戈一行赏景游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楚弦歌知道这个消息时有些意外,他到不是意外南国这个狡黠的小丞相真的去请了旨。

他是意外,那个巴不得他离那小丞相远些的南国皇帝,竟然会欣然应允。

楚弦歌自然如约而至,却不知道他讶异应允的南国皇帝,此时此刻面色却谈不上怎么欣然。

姜含将将放下船坊的帘子,便对上顾流笙一双沉不见底的眼睛,心下一骇:

“陛下?”

少年面上虽已然不显丝毫病态,但却不足以让顾流笙忘记少年半月前在他面前烧晕过去的事实。

原来相府好歹有那个叫魏叶安的缠着姜含,现在魏叶安消失了,他就又要但心姜含再想起傅钧恪来。

纵然没有直接插手,可姜含生病的事追根究底,傅钧恪也难逃干系。

所以对于跟傅钧恪有关系的楚弦歌与苏戈一行人,顾流笙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好感:

“你对那世子倒是上心。”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话在姜含听来有些莫名其妙,他不过是去船舱外看了看那人来没来……

“朕会看着你的。”

“……”

姜含盯着主位上某人的脸看了半晌,而后果断地摔了帘子,扭头出了船舱,皇帝了不起啊?皇帝当我好欺负的哦!

顾流笙出宫身边自然少不得人,除了船舱外的侍卫,舱里边伺候的人不在少数,眼见当朝小丞相摔了帘子扭头就走,当时个个都吓的冷汗湿了后背。

“陛下息怒!”

南国小丞相受皇帝喜爱是事实不错,可当面甩了当朝帝王的面子,那是会要命的事啊。

李公公眼瞅着一群人哗啦啦地就往地上跪,闭了闭眼,心想:

那幸亏你们是没看见之前小丞相拿拳头往陛下脸上招呼的场面。

啧啧啧,那才是真要人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公公立在顾流笙身边没吭声,直到听见一声不明情绪喜怒的话。

“朕养的崽子长大了,总跟着别人身边转怎么办?”

崽子?

南国帝王年仅二十有五,与当朝定国公侯姜华云同岁,当人家侯爷胞弟的父亲有些不能让人信服。

李公公有些焦灼,他该如何纠正自家陛下的认知?

“李公公?”

“陛下,这孩子大了总是难免喜欢向往外面的世界,但若是让他知道外面的人总是比不过家里人待他好,这孩子不就会回来家中了,自然也不会围着别的旁人转了。”

我这是在说什么!

李公公对于自己一紧张就一本正经胡诌的毛病有些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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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这一个嗯,嗯的李公公从焦灼到恍惚。

自家陛下难道年纪轻轻地,就想玩舐犊情深的戏码?

定国公府老侯爷可是还在人世啊!

另一面,楚弦歌与苏戈离老远就觉得今日的邀游不简单。

能让大批御林军亲护的游船,那上面可不会只有一个南国小丞相等着他们。

南国正主怕是也在上面。

这一趟南国之行真的是让他们觉得荣幸得很啊。

登船时,最先入眼的便是一身白衣金绣的少年郎,眉目清俊,眉眼如画,单是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这少年非池中之物。

“世子,别来无恙啊。”

少年郎瞧见二人,先是愣了一下,似是从方才的思绪里回过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视线依次扫过,略过苏戈,落在楚弦歌身上。

苏戈还是没能忘记前些日子在南国宫墙下的事情,有些不自在。

见着姜含的目光直直地掠过他不禁松了口气,可不知怎么回事,松口气的同时,却还有些难以言说的情绪涌了上来。

而楚弦歌相对于苏戈,自然就是个老油条一般的存在。

寒暄两句后,便是唇舌上一番明枪暗箭的较量。

期间楚弦歌没能说服自己的眼睛忽视姜含白袍袍角上金线绣成的蛟蟒。

没能忍住多看了两眼,随后脸上情绪不可谓不复杂。

船舫里的顾流笙正好能瞧见二人的互动,看见楚弦歌的视线频频落在少年一片金色的袍角,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李公公,小崽子衣袍上的蛟蟒是哪个绣娘绣上的?”

非天子不可称龙携龙,天子之外的人衣服上绣龙样,乃是大不敬的罪责。

即便是蛟蟒,那也是只有太子或者皇子才能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往日那些绣娘可不会犯这样的错,还不是最近宫里边新来了批绣娘。

以为上乘的料子只做的皇帝一人的衣袍,便自作主张都绣了龙样,哪会想这宫里老绣娘手底下出来的衣袍,只有一半会送去帝王宫殿。

另一半,不做龙样,不出意外全部送给了皇帝宠臣。

小丞相姜含。

只能说,这新进宫的绣娘还是缺了些眼力劲。

不过幸好最后送出宫前发现了,得了陛下旨意后将龙改成了蛟蟒,虽是不和规制,还是送去了相府。

陛下跟小丞相两个人也真是,一个人敢送,一个人敢穿。

而现在听着陛下那声“小崽子”,李公公却是不禁佩服起这些个新来绣娘的运气来了。

“回陛下,前些日子进宫的绣娘应是都过了手的。”

“如此便都赏些东西。”

李公公应了声,便没再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赏赐东西对于自家陛下来说不过是随口一提的事情,具体事宜交代给手下的人去办就好。

但对于小丞相的一举一动,可就不是这样了。

李公公瞧着自家陛下将注意力都放在船舫外的少年身上时,默默叹了口气。

小崽子?

所有的年轻帝王都是这么唤自家丞相的吗?

姜含与楚弦歌没能在船舫外站太久,毕竟这次南国丞相邀游北国使臣的阵仗有些过大,船舫周边的湖岸上已经有很多不知情的百姓在围观。

以免生出事端,在船往湖中行去的同时,邀人进了船舫。

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还是因为什么,姜含再进船舫里面时,没见着顾流笙。

瞧见欲言又止的李公公,又瞥了一眼里间一扇紧闭的梨花木门,扯了扯嘴角:

“世子不要见外,李公公不是外人,只是,这船舫怕是可能有只大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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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鼠顾流笙:“......”

人精楚弦歌:

“哈……哈,姜相说笑了,这怎么......怎么会有老鼠哈哈哈。”

姜含忽然皱眉,睨了楚弦歌一眼。

与其说他与顾流笙是君臣,还不如说这个从他幼时便一直生活在身边的人是他为数不多亲近的人。

之前没察觉,现在听着别的人在自己面前明里暗里“欺负”南国帝王,突然就觉着不太舒服。

“送些吃食去。”

姜含垂着眸子摆弄手里的杯子,自始至终都没抬过头,他似乎不该开这个头。

南国帝王被人“当面”嘲笑后,没几个人敢就这么不知死活地推开那扇梨花木门,但是姜含的话从某些方面来说也是不可违抗的。

好在从船舱外进来的暗一正好听见姜含的这句话,二话不说端了楚弦歌面前的一碟点心进了梨花木门。

人精楚弦歌:“......”

楚弦歌和苏戈眼睛自然是没什么问题,暗一给他们的印象不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是此时此刻,此番做派,倒真不像是在帝王手底下做事的,更不像之前见到的,那个行事风格。

“暗一现在按本相的喜好来,常没什么规矩。”

姜含抬头对上楚弦歌询问的目光,笑眯眯道。

不知道暗一这些转变其中原由的旁人多了去,也并不差他们这北国来的两个人,但是姜含却觉得有必要做个解释。

不敢得罪暗一的人很多,但并不代表暗一就可以随便地得罪别人,更何况是因为他的意愿而得罪别人。

楚弦歌是个人精,苏戈虽然差些火候,但不至于会拂了姜含的面子,更何况今日重头戏本就在后边。

苏戈代楚弦歌上前给姜含递了一枚玉佩,便退了回来。

楚弦歌的目的他还是不太清楚,但是却知道他的目的不达,是轻易不会作罢的。

玉佩是做什么的,怕是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了。

果然,姜含看到玉佩的时候就狠狠拧起了眉:“你什么意思?”

身边服侍的人不少,姜含此时却一个也没屏退,不是忽视,而是帝王的人,他不好越庖代俎。

避嫌,就不该屏退这些人。

可不避嫌,姜含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不会让他后悔这个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相,”

楚弦歌面上带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本世子觉着有些误会,还是要解开的好。”

低头喝了蛊茶,半晌不得回应,楚弦歌抬头觑了一眼。

见着少年拿那双透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楚弦歌愣了一下,不知怎么的,话就出了口:

“当然,本世子这话只是为了还旁人一个人情……”

暗自懊恼了一瞬,却也没将这些话收回。

姜含闻言沉默半晌:“那世子便同本相好好说一说,这误会该怎么个解开的法子,况且我竟不知这还能算是误会。”

姜含突然就懒得再敷衍这个人了,将十年前的事情拿出来在他面前当谈资?

好哇。

这么说,送个信还往他脸上哗啦一道的人也是这人了呗?

姜含捏紧了手里的半透明玉佩,没有笑,神情漠然地让楚弦歌觉着他像极了那日晚宴高座上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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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含的脾气从来都不算好,也向来不太好掌控。

顾全大局也有,任性妄为也有,就好比如此时此刻,楚弦歌真的是猜不透面前少年的心思。

若说捏着了他把柄,楚弦歌瞥了眼梨花木门,这不知所畏的做派倒不像是怕的。

可对这玉佩背后牵扯出来的事情,显然也是让这小家伙在意的,不,也许已经远远超出了在意。

毕竟这反应,若是再逼急了些,怕是连毛都要炸了。

楚弦歌暗自揣摩了一阵子,里边那位的警告他是要丢在脑后,将人彻彻底底得罪透了。

可他信已经被逼着送了,早晚是要查到他头上的,现在他也不怕多替傅钧恪做一件事,好歹还能落得一头好:

“傅将军说这玉佩他拿了十年,是该交给你了......”

楚弦歌瞧见面前的少年因为他的话,怒极反笑。

脸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最初的诧异过后,心里渐渐有些难以明晰的情绪翻涌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

一个“姜”字没能出口,视线便被人挡了去。

暗一比顾流笙快了一步,半蹲在姜含面前,伸手搭上少年纤细的手腕,查看他身体的情况。

楚弦歌看不见人,挑眉见挡着他的另一个男人,勉强扯了扯嘴角,道:

“本世子可没做什么,陛下可要好些查看姜相的身体,莫不是有什么隐疾......”

“这些就不劳世子费心了,朕的丞相,朕自会费心,世子不如改日再约,朕亲自作陪。”

顾流笙背手而立,面上情绪不显,但眼中情绪翻涌个汹涌不停。

楚弦歌看了个清清楚楚,这南国帝王怕是记恨上他了。

这几个人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闹到这个地步?

被人当歹人似的防着,连那姜含的一片衣角都看不见,楚弦歌面上笑意越发灿烂,心里却难得一次的烦躁要命,说了两句客套话,便出了船舱。

这南国小丞相对他而言有些不一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事情向不受掌控的地方跑偏,对于在场的每一个人,此时此刻心里都不太能轻松的下来。

暗一把完脉正准备收回手,却忽然被人抓住手腕。

接下来落下来的温热,让他的手背有些隐隐作疼。

姜含捏着暗一的手良久,久到在场的人身上冷汗浸透内衫,忽而嗤笑了一声:

“他算个什么东西。”

捏紧了手中的玉佩,少年嘴角扯着恰到好处的弧度。

站起身越过暗一,伸手撩了衣袍单膝跪地:

“臣请旨,请陛下将镇南将军傅钧恪调回皇都。”

九五至尊的男人这次没有闻言软语,也没有眉目温柔,同平日里高坐龙椅时的神情一般无二:

“怎么忽然提这件事?”

“陛下,姜家小公子睚眦必报的性子皇都的人都有所耳闻,可逍遥城离皇都太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意料之中的原由。

顾流笙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没想到来的这么猝不及防。

小崽子不是个狠的,可傅钧恪偏偏上赶着让人在他面前提及旧事。

十年前伤了小崽子,十年后才将这玉佩还了回来,早干嘛去了?

搁这刷存在遛人,当小崽子跟以前一样,脾气还好呢?

兔子被逼急了,也就真的准备要咬人了。

视线扫视了一圈舱内的人,见都是信得过的,帝王眼中的狠厉才稍稍减退。

思及楚弦歌,帝王的眼中一抹暗色闪过。

他倒是小瞧了这人。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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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含身上裹着白狐狸皮做成的狐裘,窝在高大城墙后独一座的太师椅里。

周遭将士森肃,呼啸而过的便只有风声历历。

城墙挡不住初冬里的瑟瑟寒风,有守城的将士忍不住偷偷去看这位自小便锦衣玉食的小丞相。

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太能想的明白为什么堂堂丞相放着城下那顶好好的软轿不坐,偏要待在这四面灌风的城墙上来……神游。

在场离得近且有心的人却不难看出,少年丞相的眼尾处都因为冷风的刮挠而有些泛红了。

一人之下的小丞相此时这个稍显有些脆弱的模样,让人眼前难免恍惚,甚至隐隐觉得有些心疼。

可位高权重的小丞相,帝王面前的大红人,即使有人心疼,可又有几个人敢有这个胆子显出这个心思。

姜含视线从城墙外收回,垂眸将下巴埋在狐裘领子里,显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姜含与顾流笙年岁相差并不算大,以至于自小跟在帝王身边耳濡目染至今,不知不觉至今多少也沾染了些帝王身上的孤傲。

脸上没了笑意,便让人觉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少年冷漠又疏离的模样,让旁的人也不敢随意上前试探。

可偏偏又怕哪一点没能如了这位小丞相的心意,传到帝王耳中,惹得祸从天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暗一感觉到周遭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时,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脸上的面具他一直都带着,自那个玩笑过后,姜含也没有强迫他取下来过。

而他跟在姜含身边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可现在,还是没能怎么适应被那么多人注视的感觉。

“主子。”

“嗯?”

姜含抬眸看向身侧忽然出声的男人,眼神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若不是姜含在朝堂上早就施有威摄,只看他那张不足弱冠的俊俏脸蛋和乖顺皮囊,怕是大多数朝臣都会觉得姜家小公子是个可以任人揉捏的乖小孩。

“城墙风大,属下担心您的身体。”

暗一垂眸迎上姜含的视线,他也曾这样觉得。

姜含这会子心情不太好,可听了暗一的话硬是压下了心底的烦躁,偏头向着城墙外的方向又看了一会。

初冬寂凉,百兽无影。

城墙上一时间除了寒风略过的呼啸声,便是静默,再静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暗一没有再追问什么,也没再劝慰,直到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他看见那个窝在太师椅里两个时辰,也盯着城外空旷处两个时辰的少年丞相拍了拍没有一丝尘埃的衣袖。

又抖了抖身上的雪白狐裘,面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失落还是释然,然后起身朝着城墙边走去。

“嘶!”

“姜相!姜相你要做什么?!”

“姜相你快下来!”

“哎呦,这是要老命喽!”

暗一看见少年在众将士惊恐的目光下越上城墙,也不顾众人反应,指着城下,回身朗声朝他道:

“你说我要不要试试?”

无视周遭将士或惊恐或震惊的目光,暗一越上城墙,上前一步握住少年的一只手腕。

对上少年星星点点的一双眸子,沉声道了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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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心上高悬的是因从高处向下坠落的恐惧。

姜含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忘记自己身处何地,忘记自己是谁,忘记那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人。

只感觉腰上圈的那双手臂有力的很,勒的他有些泛疼。

姜含鼻尖贴在男人的胸口处,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再想起某个人,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

南国小丞相的随扈是个厉害的,带着小丞相从城墙上一跃而下,也能护得他不伤分毫。

待落地后暗一松开手,姜含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直盯得他受不住偏头而过时,出声道:“暗一,你……”

城墙外铁蹄声由远及近踏踏而来,打断了姜含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城外的方向。

大军将至,气势逼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知是谁突然高喊了一声:“镇南将军回京了!”。

原本寂静的城墙上下周边瞬间热闹起来。

说实话,没有人看得到镇南将军此刻究竟是高坐在哪一匹大马上。

十年的时间足以将十年前那个名动皇都的傅家公子面容在皇都人记忆中抹了个干净。

小儿已成少年,幼女早做人妇。

幼童不识昔日少年,豆蔻不认心上情郎。

黑压压的铁甲军踏蹄而至,看得姜含怔愣不已。

暗一察觉到姜含情绪不对时,理智告诉他安心待命便可。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少年愣愣地朝那城外铁甲军方向看过去的时候,他心里竟有些吃味。

傅钧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暗一垂眼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瞬沉黯之色。

若说故人,合该他才是名副其实的故人。

就按那之前魏叶安所说的“先来后到”的道理,不管是十年前的傅家公子,还是这十年后的镇南将军,哪一个都轮不上这个“故人”。

姜含八岁认识傅钧恪,可他早在那之前就已经认识了姜含。

暗一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主子,先避避风,莫要沾了寒气。”

姜含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暗一,垂眸应了一声,向一旁的软轿走去。

暗一跟在姜含身后,他早就察觉出自己的异常了,只是好在他能忍,也能藏,就像藏在面具后一样,也许是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他无时无刻不在庆幸着自己这种超乎寻常的忍耐力,若不然帝王那一关他都过不去。

“吁!”

身后勒紧战马而来的嘶鸣声让暗一下意识转身成防卫姿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手中的长剑已呈半出鞘的状态,却在看见那个高头大马上的男人时,只是捏紧了攥住剑鞘的手。

男人长袍铠甲加身,玄铁钗作冠挽发,身量修长目光坚毅。

手中有权利,眼中也有……

野心。

镇南将军长驻边关十余载,从傅公子变成傅将军,谁也不知道在边关呆了十年的人究竟还是不是十年前那个皇都公子。

不是。

暗一明显感觉到马上那个男人身上的气势不同于平常氏族公子给人的感觉。

凌厉!冷血!强势!

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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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胶着在姜含身上的那种像野狼一般的目光。

暗一下意识地就上前挡住了傅钧恪看向姜含的视线。

而被人阻挡视线的傅钧恪拧了眉,原本还不算凶残的目光瞬间就凛冽异常。

看着傅钧恪勒紧缰绳,驱马迫近,暗一出了一半的剑鞘紧握在手中,面具后的嘴角抿起了一个僵直的弧度。

直到身后缓缓伸来一只手,那双手白皙修长,指盖圆润,却不似一个少年人的手那般鲜活温热。

有些凉。

姜含抬手拍了拍暗一的背,示意他后退,两人调换了位置。

不过那一瞬而已,之前让人觉得压迫的场面瞬间就嘣了个彻底。

“十年未见,别来无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少年人的声线不似孩童稚嫩,也没有成年人的低沉,介于两者之间。

那种暗哑中带着丝丝缕缕的清冷疏离,能扯得高坐在大马上的镇南将军心头莫名慌张。

“阿……”

傅钧恪脱口而出便是幼时亲昵的称呼,可刚吐出一字,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幼时的“阿含”二字,到底是没能喊出来。

在极北呆了十年的傅公子早就没了当初少年人的青雉,极北的严寒与荒芜将他塑成了一个冷血得几乎没了情绪起伏的……怪物。

傅钧恪翻身下马,大步朝着城下软轿前仰头看他的少年丞相走去。

在皇都有多少傅钧恪的盛名流转,在极北他就有多么狠辣无情。

“怪物”一词于傅钧恪而言不痛不痒,但他在乎在这个少年眼里,现在的他究竟算是个什么东西。

傅钧恪看见少年垂眸抚了袖摆,视线不知瞅见了衣袖上的什么东西,怔愣的下一秒便扯了衣袖轻笑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傅钧恪愣了一瞬,下一刻便听到少年开口道:

“将军止步。”

傅钧恪应声却没有止步,周遭百姓越来越多,虽未近得身旁,却能听见嘈杂不绝于耳。

他想离少年近些,便忍不住又上前几步。

以至于姜含身后暗一手中已经出鞘的长剑,都被他忽视了个干净彻底。

姜含看着将自己的话当做耳旁风,大步朝自己走来的俊郎异常又威风凛凛的男人,缓缓道。

“傅将军,十年了,我都快认不得你了。”

傅钧恪闻言停下脚步,姜含称他,傅将军?

瞧见傅钧恪停下脚步,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自己,然后捏紧拳头的模样,姜含的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了一丝诡异的愉悦感。

这种表情,真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跟当初自己脸上的表情一模一样。

想起十年前的事,姜含心里那一丝因为在言语上报复了傅钧恪而得到的诡异愉悦感,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姜含收回落在傅钧恪脸上的目光,扭头对暗一道:

“既然将军平安还朝,就没我们什么事了,走吧,回府。”

姜含转身伸手掀开软轿钻了进去,没再看身后眼睛直直盯着他的男人一眼。

暗一见此没说话,只应了声,吩咐守在一旁的轿夫抬了轿子打道回府。

临走前暗一回头看了一眼立在城门下仿佛半步也挪不动的男人,正巧撞上他危险而审视的目光,怔了怔。

然后这个本该清心寡欲的随扈,不知揣摩了什么东西,面具下的嘴角掀起了不小的弧度。

将军归来,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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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姜含话的话,傅钧恪便停住了,看着姜含的目光里情绪几经翻涌,最终渐渐平息,沉得像一摊死水。

姜含倚着门框没动,视线在房内扫了一圈,然后落在傅钧恪脸上:“不愧是傅将军啊,本相佩服。”

没在少年脸上找到一点生气的影子,傅钧恪心里有些慌,声音也不自觉带了彻骨的冷意。

“都出去!”

姜含倚在门框旁的动作没变,春坊里几位有名的舞姬踩着脚上的铃铛声,从房里出来,然后从姜含身边擦肩而过。

身形妙曼,香气撩人。

姜含眉头一皱,下意识抬手遮掩了口鼻,嘴上却忍不住打趣:

“将军好雅兴,这刚回皇都便寻了温柔乡快活。”

话虽是调笑的话,但傅钧恪却没能在这话里边听出少年有半分调笑的意思,只有十足的讽刺。

眼神描募着少年的轮廓,傅钧恪的眼神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姜含毫不怯懦地对上他的目光

注意到面前少年一直掩着口鼻,傅钧恪还是先败下阵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从来不会有一个人会像面前这少年一样,辗转反侧数十年,还能让他念念不忘,拿不起放不下。

终于率先开了口:“那玉佩你可收好了?”

姜含闻言先是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傅钧恪,像是确定了什么似的,扯了一下嘴角:

“我自己的东西自然收的好好的,不劳将军费心。”

傅钧恪被姜含这种一而再,再而三地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弄得的有些失了耐心。

面上带了些烦躁神态:“不劳费心?”

“哟,不好意思啊,瞧本相这不招人待见的,又惹了将军不快了,本相就不在这里惹将军心烦了。”

姜含见此嗤笑了声,转身便走。

姜含生气了。

熨帖是傅钧恪几次三番送到相府的,说有事要商谈的话也是傅钧恪说的,谈话选这种莺歌燕舞的地方也是傅钧恪选的,他同意了,来了,合着就是来看傅钧恪给他摆臭脸的?

还真以为跟十年前一样呢?

可真是好大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是!”傅钧恪快步上前,拦住了姜含去路。

“不是?不是什么?”

姜含抬头仰视着傅钧恪扯出个又冷又嘲讽的笑容来,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抖,在眼睑处投下浅色的阴影。

看着这个模样的姜含,傅钧恪突然想起了少年时,那只经常被他们投喂的狸花小猫仰着脖子看人时的样子。

心一下就软了。

“你不惹我心烦。”

姜含皱眉:“什么?”

“你不惹我心烦。”

傅钧恪说的极其认真,生怕哪个字说错,再惹得姜含竖起浑身的刺来扎他。

可你惹我心烦。

姜含试了几试却是放弃了这句话,垂眸侧身进了门,寻得一处坐了下。

他与傅钧恪之间的事情,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得清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等了十年,拿的起便也就能放的下。

又怎会因贪这一时的嘴快而放弃更多的东西呢?

今日姜含答应傅钧恪的邀约,不是打嘴仗的,而是他想听听这人究竟是怎么看待当年那件事的。

房里并没有上茶水,姜含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舌,窝在美人榻上,反客为主。

“傅将军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姜含看了看暗一一眼,抬手撑了下巴,朝傅钧恪道:“这里没有外人。”

“当年那件事是我错怪你了,冤枉你了。”

傅钧恪对于暗一在场有些不满,但他知道如果顾及这些,有些话今日不说个明白的话,以后他只能见到这人对他亮出浑身的刺。

“嗯”姜含颔首应了声,却不置可否。

他想知道的,自始至终都不是这些。

而且当年他想要的道歉跟信任没有得到,现在也不怎么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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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含,你变了很多。”

傅钧恪拧眉,当年那个怯懦地藏在姜华云身后的孩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面前这个浑身对他竖起尖刺的少年丞相。

“本相毕竟都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孩子了,怎么还能将年少无知当成宝贝,会招某些老家伙笑话的。”

姜含听见这话眼角带笑,只道:“傅将军不也变了吗,都变老了。”

傅钧恪今年二十有六,要是搁在平常人家早都是几个孩子的爹了,但可能是因为逍遥城身处边塞,大多都是老兵油子,这一耽误就耽误到现在,连家都还没成。

姜含讨厌傅钧恪这种先发制人的作风,丝毫不觉得自己拿傅钧恪的年龄来戳他痛处,拐着弯地骂他老东西是什么丧良心的事。

姜含说完这话,对面话本来就不多的傅钧恪脸上黑的像锅底一样。

场面一时间安静的有些过分,房里薰炉里的香料燃得正浓。

丝丝缕缕缭绕在房里,沁入骨髓,让人容易松了戒备。

在这春坊之中,销得万金,便可抱得美人酥胸柳腰,尝得美人点绛红唇。

可一个不留神,便也会就此沉沦在这温柔乡里万劫不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柳沁死了,在陛下面前服毒而亡。”

姜含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没用的沉默上,率先开了口。

他的目光直白地毫不掩饰,灼在傅钧恪脸上,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可到底,心沉的人,心里装的都沉在下面,面上丝毫也不显。

傅钧恪虽然面上不显,但自知心里却不似面上一般平静。

他极意外于今日从姜含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傅钧恪生平第一次觉得头皮发麻,也有些忐忑道:

“那你,还生气吗?”

对于傅钧恪没问自己怎么知道的,转而问自己生气与否,姜含一时间觉得好笑。

楚弦歌说,当年柳沁的丑恶面目其实很快就暴露了,而这些年她一直都只不过是傅钧恪手里的一枚棋子。

这次傅钧恪送柳沁回皇都,应该是有事让她去办,只是刚好被顾流笙抓着了,这才有了后来水牢里的事。

楚弦歌只告诉了姜含这些,至于傅钧恪利用完柳沁这最后一次就让她死的决定,楚弦歌没跟姜含说。

自然也不会告诉姜含,傅钧恪这次是要让柳沁以死来跟姜含谢罪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楚弦歌不知道,即便是姜含说了,依照姜含的性子,也不会轻易地就原谅傅钧恪。

因为即便当年那个误会很快就解开了,傅钧恪也是在十年后的今天才选择跟姜含道歉。

他傅钧恪在知道真相的前提下,还能等十年后再来道歉,当他姜含是面团捏的?

啧,说不定只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毕竟当年是自己上赶着巴巴地喊人家哥,人家从始至终也没表现得对自己有多好。

“啧啧。”

姜含单手撑着下巴,望进傅钧恪深不见底的眼睛,轻笑:

“将军这反应,显得未免有些薄情了吧?”

傅钧恪皱眉,没说话。

姜含简直要被被他这反应给气笑了,抬手啪的一声拍在木榻上,掌心泛红。

“傅将军,你要是真的对柳沁情深义重,十年前你那么对本相,本相倒也认了,可你这个态度,算什么?”

傅钧恪看着美人榻上的少年对他怒目而视,想着自己到底是欠了这小孩的,沉声道:“对不起”。

“傅将军这话说的倒是有意思得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含冷笑,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傅钧恪的敌意和仇视:

“本相可担不起你一句对不起,到底是本相自己年少无知看走了眼,忘了再怎么喜欢,别人家的哥哥到底是别人家的,比不上自己家的亲哥哥对自己好。”

傅钧恪被姜含眼中的敌意和仇视刺痛了眼,只一味道:“……对不起”

姜含被他一句接一句的对不起弄到烦躁不已。

当年自己最喜欢最信任的钧恪哥哥为了一个从春坊里出来的女人,为了她手段拙劣的栽赃陷害,对自己冷脸相待不说,甚至连看他的眼神都因为那个女人而变得厌恶冰冷起来。

他当时不过就是个八九岁的孩子,伤心了自然要去找当事人找个说法,可他的钧恪哥哥当着那个女人的面对自己说了什么?

哦,他说自己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说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姜含手支着下巴盯着傅钧恪,从十年前他二哥带他认识傅家公子开始,他就喜欢上了那个长得好看,笑起来更好看的冷冰冰的钧恪哥哥。

他那个时候在他钧恪哥哥面前可乖了,比在他二哥面前乖多了。

可事实证明,没有血缘关系的钧恪哥哥到底是比不上把自己往天上宠的亲二哥。

所以说,哥哥,还是亲的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更何况,傅钧恪这人一点都不简单。

比如离京十年,他名下的春坊即便是他离开也能够紧紧扎根皇都,枝繁叶茂十年。

其所为何,有人猜测是为了野心。

身为南国如今的丞相,姜含觉得自己有义务为当今陛下铲除一切威胁。

姜含道:“我想要将军这春坊。”

傅钧恪皱眉,良久道:“好。”

姜含没想到傅钧恪答应的这么容易,也没想到他就这么承认了春坊是他手底下的产业。

更让姜含没想到的是,傅钧恪提出可以马上易主。

只是愣了一下,姜含就笑了,然后让暗一带人去接手。

既然傅钧恪要以这种形式道歉,那他何乐而不为呢?

春坊,是傅钧恪留在皇都的耳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柳沁,是水牢里死去的女人。

十年前傅家公子离京时从春坊带走的头牌姑娘,名唤柳沁。

据说是傅家公子的真爱。

那一年傅家公子对姜家小公子避如蛇蝎,那一年傅家公子对柳姓沁娘宠爱有加。

那一年海棠种,入土生芽。

那一年,年仅八岁的姜家小公子哭着说:

哥哥,还是亲的好。

从那以后,曾经喊傅家公子钧恪哥哥的姜家小公子,再也不乱喊别人哥哥了。

也是从那一年开始,姜含不仅打从心底里恨上了傅家公子,也顺便讨厌上了所有女人。

嗯,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已改如今海棠叶落花残,连根枝丫怕是都难寻踪迹。

当年的傅公子跟他的真爱柳氏沁娘如今这结局看的姜含觉得好笑。

柳沁。

不论宠爱有加与否,当年都是跟着傅家公子走的。

不论真爱与否,姜含当年受得无端祸患,也是因此而来。

姜含哼笑,满腔少年人的孤傲。

另一颗种子终是入土为芽,却再不是海棠种。

春坊在皇都的名气不算太大,但坊中往来的权贵却算不得少,说得上名的歌舞妓与这些人都难免会有牵扯,清算时如果牵扯了这些,闹些波折也是应该。

但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春坊今日的该有的大清洗。

门外开始不时窜来争吵声,可不消片刻,这些声音便消失的干干净净。

姜含往傅钧恪的方向瞄了一眼,不想正对上他饱含深意的目光:“你这随扈有些能耐。”

姜含没有接话,清算出来的人都是傅钧恪当年走的时候,又或者是这十年间安插的探子,他却夸奖清算的人有能耐。

姜含不知道傅钧恪会不会将这笔账算在暗一身上,但这件事他却是在心里记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至于楚弦歌那边,出卖这个消息给他会不会遭傅钧恪记恨,就不是他姜含会考虑的问题了。

都是各有所需,又各有所失罢了,他犯不着多虑这些没用的东西。

“啪——放开我!”

随着手掌与皮肉相撞的声音伴随着不辨雌雄的尖细叫嚷声,门外又传来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声。

姜含先是蹙眉,而后却是笑开来:“除了柳沁,傅将军这坊里有意思的人倒是不少。”

傅钧恪张嘴却是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姜含从在城墙下见他的第一面开始,喊他都只是喊傅将军。

现在跟他说话,话里话外,也都离不了柳沁。

傅钧恪眼中闪过一抹暗色,那楚弦歌在姜含面前说话说一半藏一半,早晚他要从楚弦歌那厮身上讨回来。

若不是没料到自己能回皇都,他也不会找楚弦歌那个心思狡诈的狐狸来做这件事。

但眼下——

对上姜含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傅钧恪多年来练就的不动如山丝毫起不了作用。

他这些年看谁都可以视如蝼蚁,唯独对姜含不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傅钧恪不太敢看姜含的眼睛,看着他会心虚。

他谁都不欠,唯独欠姜含太多东西,当年小孩捧到他面前的一颗真心,到底是被他践踏了。

这十年里不知道为什么,他经常想起来当年这小孩在自己面前哭的凄惨的可怜模样。

也经常想起来,小孩拽着自己衣角,满眼期待地让自己抱的模样。

更想起来,十年后长成少年模样的小孩,等在城墙下,待他上前时疏离地喊他傅将军的模样。

他知道自己伤了这小孩的心。

迟来的愧疚让他在成长为少年人的小孩面前一字一句说话都得小心翼翼,一字一句都得斟酌苦想半天。

他这个凶名在外的极北煞神,在这个纤弱的少年面前畏缩地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你不高兴。”

傅钧恪斟酌着用词,之前他话太强硬,似乎已经惹了姜含不快,此时他连语气都不自觉放软了许多。

对于傅钧恪突然的变化姜含觉得怪异,从城墙那一面他就已经开始觉得怪异,只是之前他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

现在他忽然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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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钧恪与十年前相比,有些不太一样。

傅钧恪不是个会顾忌别人感受的人,但现在他在顾忌自己的情绪?

当年冷冰冰的傅公子,现在有着煞神之称的傅将军竟然开始在意他高不高兴这种问题。

姜含甚至觉得有些惊悚。

问他高不高兴做什么?

不高兴了,有着煞神之称的堂堂镇南将军还能俯下身段来哄他开心不成?

别搞笑了,当年的傅家公子都不会做这种事。

姜含没了心思在这与傅钧恪打太极,起身便推门而出。

门外动静有些大了。

暗一摆平不了的人,怕是有些难缠,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个人的声音听着有些莫名耳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是,姜含实在是想不起来何时与这么一个难缠的人打过交道。

“暗一,怎么回事?”

傅钧恪这间厢房在春坊中算是隐蔽,出了两旁的侧房,房门外便只有一个栽种了花花草草的小院子。

此时院子里除了被清算出来的探子,便是齐刷刷地几十名禁军。

“这个人,属下不敢擅自处理。”

暗一站在门口的房檐下,唤了姜含一声,手上青筋尽显。

姜含不用猜都知道,暗一面具下的脸色肯定不好。

那人,倒也算是有能耐,能将暗一逼到这个地步。

“无妨。”

姜含偏头看向院中央被两名禁军压制住的粗布少年,好奇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抬起头来让我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将本相的随扈气成这般。”

姜含的语调很是平缓,与其说是问罪,倒不如说是在调笑,让人害怕不起来。

世人都觉得这般温软无害又平易近人的人好拿捏,那些被押在一旁,等候姜含这个正主发落的探子也不过是些俗世众人。

想起自家主子这么多年在春坊安插了他们这么多人,不过就是盯着这个少年,心里自然也就活络起来。

说不定......

“在场的有哪个,若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和嘴,今日本相就让人帮他去了这些累赘。”

同样温软的语调,同样微翘的嘴角,说这些话时目光甚至都没从中间那个粗布少年身上挪开。

可在场的探子挣扎着挪向姜含的身体却陡然一僵,压制的禁军趁此死死按住他们,制止这种不安分。

没人认为姜含在说笑。

苏婠婠被制住双臂,上半身向着地面弯下,听见姜含前后的话,眼珠子滴溜滴溜转了两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之前跟姜含闹得不太愉快,贸然承认自己的身份怕是不妥。

苏婠婠缓缓直起上半身,身后的禁军因着姜含的示意,放松了对她的钳制。

于是就在这个档口,苏婠婠猛地挣脱了身后两名禁军的钳制,朝着姜含扑去。

姜含身边的人自然不会是摆设,且不说这次清剿带来的禁军侍卫,单言暗一,就绝对不会让他置于危险之中。

只是——

僵硬着后退半步的动作,姜含低头看着紧紧抱着自己大腿的粗布少年,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暗一,无碍。”

暗一握剑的手捏的咯吱咯吱直响,手中的长剑差一毫便能刺入这无赖之人的后颈,却碍于姜含的命令终是收了手。

苏婠婠有些得意,她这么些年凭借着厚脸皮没少占便宜,这一招她如今使得已经炉火纯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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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

粗布少年抬起头来,露出他那张相较于男子秀气十分的脸,朝着姜含傻笑。

待看清这“少年”的脸时,姜含眼皮猛地一跳,心里咯噔一声。

“松手。”

姜含是不乐意见着苏婠婠的,如果说他认识傅钧恪是糟心事,那么认识这苏婠婠,就是糟心事变倒霉事。

想起当年那个不知天高地后的某国小郡主,姜含忽然觉得脸有些疼,就连背上几乎已经消失殆尽的那道鞭痕都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侯府小公子生平第一次遭了那样的罪,险些丢了半条小命,多年后对于罪魁祸首,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姜含不追究一件事从来都不是因为大度,只会是因为嫌麻烦。

当年他因为魏叶安的事根本就没心思追究那小郡主,可如今这人自己往他这撞......

“算了,你走吧,就当我们今天没见过。”

姜含将腿从苏婠婠手里解救出来后,往后多退了几步。

这都过去多少年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他懒得再翻出来给自己找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更何况让他跟一个丫头片子斤斤计较,那算什么事。

可苏婠婠显然不是这么想的,眼见姜含与自己划清界限,忙不迭地便追了上去。

眼瞅着袍角又落入苏婠婠手中,被她死死攥着,姜含忽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苏婠婠,你可曾记得南国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记得记得。”苏婠婠拽紧了手中的衣角,狂点头。

她很庆幸这位侯府公子还记得当年的事,也还能记得她,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苏婠婠从地上爬起来,触及到姜含紧盯的视线,丝毫没有自觉地将手中的布料攥得更紧了:“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你是瞎吗?

你的眼睛是拿来当摆设的吗?

你看不出来我不想跟你说话吗?

交易?

交易你个大头鬼哦!

姜含闭眼深吸了口气,压下即将脱口而出的粗口,扯了扯嘴角:“你跟我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嘞!”

苏婠婠转了转眼珠子,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答应的干脆又利落。

姜含忽然顿住脚步,他觉得自己真是被这苏婠婠给弄昏了头,差点被她牵着鼻子跑了。

转身看着投在自己身上齐刷刷地视线,嗤笑了声,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什么。

“其他人押回地牢审问,对于细皮嫩肉的美人,下手都注意着些。”

姜含说完这些,示意暗一覆身过来,对他耳语了一番。

这期间苏婠婠好奇地凑过身来,被姜含瞧见后,抬手示意之前压制苏婠婠的两个禁军,将她强制拖到一边去了。

“你跟着去一趟牢里。”

姜含的声音很低,暗一侧身凝耳去听,却听到了与姜含之前说的完全相反的话。

“这些人知道的我都要知道,对于嘴硬的,只要结果,生死不论。”

高位者的果敢杀伐,不代表他心中向恶,而是他知道什么时候善心无用,知道什么时候该冷血无情。

姜含纵然年轻,可身为一个丞相该有的,他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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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含丢下傅钧恪离开了那个院子,待到刚踏出春坊的门槛,跟在身后的苏婠婠就忍不住开了口。

“喂!”

姜含没有搭理苏婠婠,对于苏婠婠的变脸他没有任何意外。

当年那个嚣张跋扈的郡主放低了姿态,可还是改变不了一些与生俱来的东西,姜含不是太喜欢。

“你站住!”

“你现在以什么身份命令本相?”姜含站住回身望着苏婠婠,目光平静。

苏婠婠一噎,气势顿时矮了一截:“你,你凶我干什么……”

“小郡主,不是人人都欠你的,也不是人人都有时间跟你瞎闹。”

姜含扫了一眼苏婠婠的怂样,转身抬脚便走。

“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婠婠心头一紧,忙追了上去:“不是,是我欠你,我不瞎胡闹。”

“我是要和你做交易的,我不闹。”

“......”

“你知道的,你们皇帝自从那之后都不让我进南国。”

“......”

“所以我得找你,你得帮帮我。”

“......”

“你说句话嘛。”

“......”

“你让我跟你走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苏婠婠追在姜含后边,越说越觉得火大,忍不住叫道:

“我听见了,我听见你跟你那随扈说生死不论,你以前不杀人的!”

“不杀人?”

姜含再次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再多说一句本相就先杀了你。你怎么来南国的本相不知道,但本相知道,反正她苏婉婉进不得南国地界。

所以你就是死了也与我南国无关,更查不到本相的头上。

而且本相若是再心狠手辣点,你怕是连个完整的尸首都留不下。”

“你!”

“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含笑的玩味,他不是当年那个他了,当年他是不会同这苏婉婉争个口舌之快的,可如今。

他喜欢。

比起伤身,他现在更喜欢伤人心。

街市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熙熙攘攘的闹市中姜含的声音算不得大,但苏婉婉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身为一国郡主就算她一辈子都入不得南国又怎样?

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她在自己的郡主府里哪一样得不到?

非要偷偷地,想方设法地潜进这南国皇都,在那春坊那种腌臜的地方,干着伺候人的小厮的活。

她为了什么!

身上的嫩肉被粗布衣裳磨得生疼,说她娇生惯养也好,说她娇柔造作也好,这一刻苏婉婉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委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比那一年面前这个叫做姜含的少年还她的那一巴掌还要委屈。

在那之前都是她打别人,自己从来都不曾挨过打,第一次被人打还是打脸,除了惊愕愤怒还有委屈。

可所有的一切加起来都抵不过她此时的委屈来的汹涌澎湃。

“姜……姜含,你真……真的会……会杀了我吗?”

姜含一怔,转过身瞧见站在身后望着他的苏婉婉面上的神情,忽然觉得头疼。

之前的凶恶消失的干干净净,走过去道:“你别哭,我就吓吓你,你哭个什么……”

此刻的姜含第一次体会到手足无措是个什么滋味。

因为柳沁那件事,他自小身边便很少留什么姑娘。

这嚣张跋扈,现在还有些赖皮的小郡主说到底还是唯一一个与他走的比较亲近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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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含无措得很,看着面前穿着粗布扮作少年模样的苏婉婉眼泪说掉就掉,想安慰又不得其法。

只干巴巴地又道:“你这衣裳有些丑。”

哪晓得这话正戳着苏婉婉的泪点,话音刚落原本只默默掉眼泪的小姑娘忽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街市上往来的人很多,很多人都被吓了一跳,姜含也不意外。

生怕旁人误会,姜含下意识一把拽过苏婉婉的手腕,将她拉倒身前:

“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一点都不丑,真的,真的一点都不丑。”

姑娘哭了该怎么哄,姜含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

正手足无措间,腰上忽然缠上来一双手紧紧将他抱住,胸前紧跟着多了一只脑袋,脑袋下的肩膀还伴随着压抑的呜咽声上下抖动。

姜含彻底放弃了挣扎。

这苏婉婉怕是生来就是为了克他的,他怎么就秃噜了一嘴没憋住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周遭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围观了,姜含没想着阻止,他也阻止不了,他只是不希望明日早朝时御史台那些人参他一本子。

说他在大街上公然与男子搂搂抱抱,不成体统。

苏婉婉是女子没错,但他穿的男装啊。

其实他自己也觉得与其与一国郡主搂搂抱抱,还不如说他公然好男风。

反正之前有个魏叶安在前,他倒也不是不能接受这种传言再来一次。

女子啊,这么多年了,他好像还没想过和一个女子过一辈子。

以前是不会想这种事,现在……

姜含苦笑了声按下不提。

拍了拍怀中人的背,自暴自弃道:“不哭了好不好啊?”

姜含原本只是随口一句,没想到怀里的人突然就止住了声音,一把将他推开:

“谁哭了?你眼睛有问题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含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但见识了苏婉婉身为一个女人的可怕之处,只笑着道:

“是是是,是我眼睛有问题,是我看错了。”

“……”

姜含只得放软了姿态和语气:

“你看,我怎么会杀你,我就是吓吓你,你一国郡主我就算真的想杀你,不是还得掂量掂量你的郡主身份嘛?”

啊呸!

苏婉婉差点就忍不住啐他一口,那些话说出来真的只是为了吓人?

那一会子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是真动了杀心。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他现在竟然看不得姑娘家哭,因为她哭了就破了功。

抬手用袖子抹了眼泪,又看了看面前少年濡湿了一片的衣衫,苏婠婠哼道:

“你要管我吃,管我住,还要解决你们皇帝那边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姜含眯眼。

苏婉婉作势就瘪了嘴:

“我就是因为要来找你,我才成这个样子的,孤苦无依无依无靠,你怎么……怎么……”

“好好好好好,别哭,只要你别哭了什么都好说。”

姜含颇有些头疼,这人真的是不能沾上,粘上再甩开怕是得揭掉一层皮来。

姜含转身叹了口气,“走吧,跟本相先回相府,管你吃,管你住。”

苏婠婠这才满意,大步跟了上去。

目光偷偷将姜含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她这次的决定果然没有错。

虽然他跟当年有些不一样了,但是这个样子的他似乎更加让她难以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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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含将苏婠婠带进了相府,府里边围观的人不少,原因再简单不过。

这么多年相府除了官僚朝臣往来,帝王将相走动,几乎就没有什么人进出。

除了之前不明来历的魏叶安,还有从帝王手下过来的暗一。

苏婠婠可以说是唯一一个姜含主动带回相府的存在。

姜含回相府身边没了随扈暗一,只跟了个粗布少年。

原本府中的人都以为苏婠婠是自家主子不知道从哪弄回来的又一个随扈。

直到苏婠婠被姜含亲自带到客房安顿下来,又吩咐下边的人准备女子的衣着用度,众人这才惊掉了下巴。

丞相带进相府的是个姑娘?!

是个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姑娘?!

丞相开窍了?终于不喜欢男人了?

姜含在外的性取向虽然没有明言,但不能否认的是自魏叶安以来,大多数人都觉着南国小丞相有断背那么一种倾向。

然而今日不论苏婠婠进入相府给下边的人带来多大的冲击,随后相府又有多么的热闹,姜含都会暂且压下不提。

谣言止于智者,当谣言与真相参半时,不理会也许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对于顾流笙那边,姜含心中自然是有把握将苏婠婠的事情解决,也正因为如此,姜含将苏婠婠带进相府时丝毫没有避开这府中的“皇家探子”。

姜含算是有史以来在皇帝眼中最没有秘密与威胁的臣子,他对这些皇帝手里的人充斥着整个相府丝毫不在意,放眼满朝文武百官又有谁能做得到。

所以顾流笙宠他,所以帝王信他。

府中人与姜含的关注点自然是不一样的,但不管怎样,苏婠婠这边都会被暂且放置一边。

因为对于姜含来说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人需要他去关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相府正厅。

姜含斜倚在红木椅里,挑眉看着立在面前的男人:“将军,本相这厅里凳椅多得是,站着作甚?”

十年前傅钧恪离开时他还是个孩子,三年前的相府建在哪处傅钧恪自是不知道的。

可他这前脚回府,后脚傅钧恪就摸上门来,可见是上了心。

傅钧恪对他上心?

姜含蹙眉,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

十年前傅钧恪就不爱搭理他,难不成因为那个误会解开,十年后的傅钧恪还真因为那点对他不住的愧疚转性了?

当他还傻呢?

愧疚说不定是有,更多的怕是野心吧?

见他落座,姜含想了想,道:“见过陛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见过了”傅钧恪答。

“嗯”

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

姜含不太在意这些,如今的他能心平气和地与傅钧恪说话都已经出乎自己预料了,相谈甚欢之类的,不敢求。

傅钧恪的视线一刻也没能从姜含身上挪开,他到现在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就这么回了皇都,不太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见到了姜含。

十年真的能改变太多东西。

他避之不及的东西成了求之不得的,自以为是的成了悔之不及的,真是有些造化弄人了。

姜含一早就察觉到傅钧恪的视线一直胶在他身上,探究,试探,还有一种他说不出是什么的复杂情绪,姜含有些不太敢扭头对上傅钧恪的视线。

雪仍下,风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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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厅里烧了炭火,但姜含却仍觉着不够暖和,他倒不是受不得冻。

只是觉得奇怪,今年的冬天仿佛格外的冷。

前几日傅钧恪回城那日的初雪过后,皇都虽然积了一层不算薄的雪来,但好在暖阳出云天色晴朗,根本算不得天寒地冻。

但怪就怪在今年的他格外畏寒。

姜含想起苏婠婠,又看了看傅钧恪,裹紧了身上的狐裘,将脸埋在狐裘领子里,他今年是造了什么孽,碰上这两个人齐聚相府。

倒霉又糟心。

傅钧恪知道姜含在等苏婠婠,只是他没想到一个小国的郡主,怎么就让姜含上了心。

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阿含与那郡主怎如此要好?”

姜含意外地看了傅钧恪一眼,道:

“将军在极北数十年都能对皇都了如指掌,怎么就不知道当年那件事呢?还是将军在明知故问?”

傅钧恪自回皇都起,次次与姜含搭话都会被噎着那么一两次,几天而已但胜在次数够多,适应适应也就习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知道,但是觉得让你上了心的却没有几个,我以为......”

“将军哪都好,可是有个毛病得改改了。”姜含怔了一下忽然笑道。

“什么毛病?”傅钧恪不明所以。

“自以为是。”

姜含毫不意外地在傅钧恪,这个南国最年轻的也是最有野心谋虑的将军脸上看到了类似惊诧的表情。

不出所料,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讨喜。

“君臣之间最忌讳的便是臣子不忠,你我身为人臣,举止不谈,最起码言谈上该有的忌讳得有。”

姜含将半张脸都埋进了狐裘领子里,声音有些瓮声瓮气:

“本相说你在极北数十年都对皇都了如指掌,这么明显的陷阱你都要往里边钻,本相是该荣幸你如今对本相的信任深厚,还是该说你自以为是到连死都不怕?“

“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将军都让本相觉着有些可怕。”

傅钧恪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知道姜含一直都很聪明,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很喜欢姜含的聪明,可现在他突然希望这个少年哪怕愚笨一些也好,好过聪明地逼得他退无可退,逃不可逃。

天色渐渐暗沉,直到厅里点上闪烁跳动着火焰的蜡烛,昏黄中带着特有的暖意。

厅外有人持了摇曳的灯笼引路而来,隐约可见持灯人身后跟着的是一个身姿妙曼的妙龄女子。

相府不会有什么妙曼身姿的女子,就算有那么几个侍女,也不会有那种,有人在身前持灯引路的待遇,唯一可能的那个人便是:

苏婠婠。

傅钧恪其实在好多年前见过离开南国,途经极北逍遥城的苏婠婠。

除去牵连姜含受伤让他心有不悦外,那时他对苏婠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可今日,此时此刻,他的心底突然对这个普通的姑娘生出了一种极其不好的东西。

嫉妒,敌意,以及被抢夺了本该属于自己东西的愤恨。

姜家小公子最喜欢的人,应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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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他似乎将姜含当成了自己的私有物。

从前不晓得,此刻猛然惊觉才发现那种独占的欲望似乎早已深入骨髓。

他拔除不了。

“你不要怕我。”傅钧恪说。

“谁都可以觉得我可怕,可你不能。”

傅钧恪的身份让他强硬惯了,虽然刻意地放软了语调,可不自觉在话里夹带的施令感还是会让姜含觉得不舒服。

“傅将军”

姜含拧眉道:“虽然本相不知将军出于什么考虑,但将军你大可不必刻意对本相示好。”

“你我之间,顺其自然也好。”

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姜含犹豫了片刻,他在想自己到底……还怨不怨傅钧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将傅钧恪调回皇都的本意始终都不是他口中的顺其自然,他想报复,想出气。

十年足够沉淀一切,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傅钧恪回皇都之前的一系列动作确实有些刺激到他了。

所以才有了傅钧恪回京,所以——

姜含怔了一下,垂眸抬手抵上前额:那兵部侍郎想必快到了逍遥城。

可傅钧恪回京后对他的态度,完完全全出乎他的意料,这是他从来没想到的。

他有些动摇,只是他究竟还怨不怨傅钧恪,却是不能决断。

姜含视线落在傅钧恪身上,有些失神。

两人的视线都落在对方身上,却错开了视线间的交汇。

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对方衣上的褶皱亦或绣纹,安静地落针可闻。

苏婉婉脚刚踏进厅门门槛儿,便见着这么一幕,呆愣之余眼睛眨了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后忽然像看见什么可怕至极的东西,嗷呜一声就跳了起来。

“你你你你你,你……啊啊啊啊啊!”

苏婉婉睁大了眼睛,伸手指着傅钧恪“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最后噌的一下蹿到了姜含身边。

苏婉婉穿的分明是一身温软清雅的裙衫,还系着短兔毛的披风,可这姑娘还是硬生生地将自己活成了上蹿下跳的猴子。

姜含嘴角有些许地抽动,伸手扒拉下抓着自己手臂的爪子:“苏婉婉,你……”

话被动作打断,姜含垂首看着自己再次被爪子霸占的手臂,犹豫了半晌,最终选择了放弃再去扒拉一下。

“你认识他?”

苏婉婉的反应明显是认识傅钧恪的,而且这幅老鼠见着猫的样子,显然傅钧恪留给苏婉婉的,不会是什么太好的印象。

苏婉婉躲在姜含身后畏畏缩缩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样的苏婉婉无疑是让傅钧恪觉得厌烦至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瞧见她紧紧扒着姜含手臂不放,又瞧见姜含面上的疑惑,还是开了口:

“几年前她被遣出南国境内时途径过极北逍遥城,那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姜含是不太相信傅钧恪的话的,毕竟仅凭一面之缘就能将苏婉婉吓成这样,太不可信了些。

持灯引路的人早就在将苏婉婉带到厅门外时就已经自觉退了出去。

厅里也并没有侍女之类立着伺候,秘密没有外人会听见。

可傅钧恪不说。

那姜含便不会再问。

纵风不止,而树静之。

姜含当的,是那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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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相已经差人准备了晚膳,将军要不要留下用膳?”

姜含这次还是伸手扒拉开了苏婉婉的手,假装看不见她眼中的祈求。

有人能治得了苏婉婉,对姜含从某些方面来说还是合了他的心意的。

天色已经黑沉地看不出一丝的光亮,今日的夜晚格外的黑暗。

相府今日还是一如既往,不冷清,却也从未热闹过。

傅钧恪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神色不明,甚至有些闪烁,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将军?”

姜含不是第一次见傅钧恪摆出这种神情恍惚,面容犹豫的模样。

这样的傅钧恪不像那个十年里众人所传的威风凛凛,不近人情的冷血将军。

像……像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含脑子里突然闪出来一个形容词,只是思忖半晌忽然觉得可笑。

他觉得傅钧恪像个隐忍不发,又爱而不得的毛头小子。

让人觉得好笑。

苏婉婉还在身后扯他的衣袖,但姜含这次却不太想搭理她,傅钧恪对苏婉婉谈不上喜欢,虽不厌恶,但他看得出来,苏婉婉在傅钧恪这里不讨喜欢。

“留下吧,相府很久没有这么多人了。”

姜含没有说谎,也没有夸大其词。

相府往来无白丁,留下陪他用一顿膳的,却没有几个人。

姜含没那个闲心宴请宾客,更没什么心思去主动结交朝臣。

相府,除了之前的魏叶安,现在的暗一,确实没什么人敢与他同坐一桌用一顿饭。

也不知这句话戳着傅钧恪心中哪一点了,姜含话音刚落,原本欲推辞的傅钧恪忽然就像静止了一般,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

“怎么了?”姜含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什么,今日本就想邀你去饭庄吃食的,”

傅钧恪抿了薄唇,道:

“却不想惹了你不快,来了这么一出。”

苏婉婉就这样被晾在一旁,看着姜含与傅钧恪你一言我一语,两人你来我往,深情无限……

啊呸呸呸!

苏婉婉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姜含跟傅钧恪怎么能深情无限!绝对不能!

苏婉婉转了转眼珠子,刚想张嘴唤姜含,就被傅钧恪投来的目光给吓得闭上了嘴。

苏婉婉恨不得冲上去戳瞎傅钧恪的眼睛,可是现实是,她不敢!

她倒不是真的怕傅钧恪,她若不是有把柄落在傅钧恪手里,她怎么会这么畏畏缩缩,跟个缩了头的乌龟似的。

虽说千年王八万年龟,王八长寿龟活万年,可怎么着名头也不太好听啊!

苏婉婉自己跟自己怄起了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含注意到时反而勾了勾唇角,苏婉婉太过难缠,只要不粘着他,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乐得其所。

傅钧恪将这些看在眼里,没有说话,但面上表情却是缓和了许多。

不多一会便有侍女敲了门,得了姜含的应允后推门而入:

“主子,晚膳已经备好了,现在可以上了吗?”

“可以。”

在场的苏婉婉,傅钧恪,以及姜含,说到底做主的还是姜含。

虽说有句话叫做客随主便,但怎么着也得看一下客人的意愿。

但姜含并不想问苏婉婉的意愿,至于傅钧恪,姜含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

傅钧恪的喜好,他知道的不能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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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婉今晚一直很安生,以至于姜含对傅钧恪的态度连带着好的不止一点。

虽然姜含还是称傅钧恪一句将军,但傅钧恪却能明显地感觉到,姜含的对他没有那么大的防备和刻意的疏远了。

以至于傅钧恪没有再对苏婉婉释放身上的冷意。

这真是一个让人舒服的良好循环。

个屁哟。

苏婉婉在姜含和傅钧恪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她当这傅钧恪对谁都那么一副冻死人的样子,没想到啊没想到。

啧啧啧。

没想到傅钧恪的克星是姜含。

只是苏婉婉乐着乐着,突然还是有些食不下咽了。

越看越觉得傅钧恪对姜含好的有些过分了,她心里有些隐隐约约地想法在冒头,压都压不住。

当年姜含救了她两命,从那个刺客手里救她一命,又从那个叫做魏叶安的疯子手上救了她一命,她一直记到现在。

之后疯传的那些谣言她也有所耳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南国小丞相确实是个美人,这个从来都没有人否认过,若不然当年她也不会昏了头般嫉妒,还伸手招呼了他那一巴掌。

姜含真的很好看,她挨了一巴掌记着的还是他很好看,还疯了一样非要来南国再见他一面。

所以她信了那些传闻。

南国小丞相喜欢男人。

不,与其说是南国小丞相喜欢男人,倒不如说是有些男人喜欢上了南国小丞相。

初闻时觉着骇人听闻,可她多年后的今天又重新站在这个人身边时,忽然就觉着一切又都是理所当然。

那个疯子魏叶安为姜含痴狂了三年,后来不知所踪,但苏婉婉敢断定,他还喜欢着姜含。

为姜含而疯,为姜含而狂,怕是也因为姜含而不知所踪。

不对不说苏婉婉在某些方面真相了。

而另一方面傅钧恪,不用说,他整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姜含身上,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看够了没有?”姜含从来都不在意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之类的东西。

一顿饭下来,姜含可以说是整个人就是在傅钧恪的目光沐浴下填饱肚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任谁一顿饭被人从头到尾盯着都不会觉得舒服,姜含更不可能做那个意外。

放下碗筷,皱紧了眉毛:“傅将军,本相就真的这么好看,好看到能让你当饭吃饱肚子?嗯?”

他多少有些后悔开口留下傅钧恪在相府用晚膳,他就应该把他赶出去一了百了。

“好看。”

出乎姜含意料地,傅钧恪认真盯着他看了半晌定定的说道:“真的好看,不吃饭也行。”

恍惚间姜含仿佛觉得回到了十年前与傅家公子狼狈为奸的那段日子,仿佛傅家公子还是傅家公子,而不是什么如今的镇南将军。

但,终究还是回不到过去的。

“将军说笑了。”姜含垂眸扯了扯嘴角。

“况且本相不太喜欢旁人夸女子一般夸本相好看,那样的话,本相总会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往事,一个不小心是会伤人的。”

傅钧恪听闻姜含的这些话回了神,面上有些懊恼: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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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婉很想大哭一场。

姜含现在好像看不得姑娘家哭了,但是她不敢。

最初的委屈过后她不敢再随便透支姜含对她的耐心。

她只能默然不语。

傅钧恪吃饭很快。

说来也有些好笑,常年在极北驻扎,若是吃的稍微慢点,饭菜便会凉得透心,傅钧恪自从吃了一次之后便养成了习惯。

每次吃饭都跟秋风扫落叶似的。

姜含在一旁看着看着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对上傅钧恪投来的目光,怔了怔,忍住笑:“你吃,你吃。”

傅钧恪“嗯”了声,没说话继续扒拉着碗中的饭菜。

从没人会置喙他的言行作为,更不用提当面笑话他的,姜含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傅钧恪却觉得姜含笑的他没来由地舒心,最起码证明他在姜含这里,还没有被完全驱逐出他的领地。

待放下碗筷时,时辰却也已经不算早了,姜含命人收拾了碗筷后,先是差人将苏婠婠送回了客房。

原本苏婠婠是不太想回去的,但是看着姜含与傅钧恪两人明显是有些私话要说的样子,哼了一声扭头便走了。

姜含作为主人,自然是要送傅钧恪出府的。

相府里必经之路沿途挂的都有灯笼,虽然夜色黑沉,但也不影响视物。

“你若是不喜她,我差人把她弄走。”

傅钧恪还是开了口,姜含虽然对苏婠婠纵容,但喜与不喜傅钧恪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脚下的鹅卵石小路踩在脚底很是舒服,姜含伸手拨开一侧拦路的梅枝,漫不经心道:

“那倒不用,我与苏婠婠倒是有些缘分,一切随缘吧。”

不知想到了什么,姜含声音沉了些,垂眸道:“而且......我还想从她身上知道些东西。”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傅钧恪没再继续往下问,他敏感地察觉到姜含跟他说话时的自称变了。

此时的姜含,对他没有戒备。

傅钧恪有些欣喜,却恍惚间在灯笼的掩映下瞧见少年被冻的发红的眼尾,愣了愣。

长大的姜含似乎格外的怕冷。

傅钧恪伸手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姜含身上,对上他疑惑的眼神,强硬道:“披着,暖和些。”

“哦”姜含没有拒绝,应了一声踩着脚下的鹅卵石继续信步前行。

这个样子的姜含乖巧极了,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出之前噎的他无话可说的逼人模样。

傅钧恪忽然想起了十年之前的姜含。

那个时候的姜含,像此时此刻这样的姜含一样。

乖顺,无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什么让他变了?傅钧恪扪心自问,眼中闪过一抹痛色。

都是因为他。

“阿含……”

“傅钧恪,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你当初是不是不喜欢我?”

少年仰头看着他,目光平静,给他一种似乎不论他的答案是什么,对这个少年都将无所谓的错觉。

傅钧恪心中一紧,他有一种直觉,如果回答错了,此时此刻的姜含他将再也无法见到。

“我......”傅钧恪犹豫了一会,咬牙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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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日没有喝醉。”

姜含的脚步顿时僵住,回头看着傅钧恪,睁大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姜含的眼睛很好看,平日里看起来一双慵懒至极的眼睛蓦然睁大后成了圆滚滚的猫眼。

那眼里此时什么都没有,干净清澈。

可里边的不敢相信的震惊充斥了整个眼眸,傅钧恪没来由地觉得愧疚。

在当初那件事上,他就像个卑鄙小人。

“对不起,”

傅钧恪快步走上去,伸手覆上睁大了眼眸的少年双目,眼睫毛扫过掌心带来的一阵痒意更是放大了他心中积日已久的情绪。

“世人都说傅家公子如何如何的好,可那日他就是个卑鄙小人。”

姜含的心里翻起滔天巨浪,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当年那件事……

抬手抓住覆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掌,姜含的嘴唇有些颤抖:“傅钧恪,你在……说什么?”

南国这个冬日的夜晚确实格外地冷,姜含感觉自己四肢百骸的温度都在急剧地流逝,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手脚以一种让他难以想象的速度变得冰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仿佛全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都被凝固了一样。

鹅卵石路边是他这相府初建那年,他亲自下令栽种的一大片梅树。

他讨厌雪,讨厌一切与寒冷沾边的东西,所以他用梅树代替深冬里的一片苍茫白雪。

可此时此刻,暂时失去了视觉的他,嗅觉被无限放大。

鼻尖的梅花香气比平时浓郁了许多,姜含紧抿了双唇,藏在袖中的另一只手紧了又紧,却最终因为冰冷的指尖凉着掌心而被迫松开。

抓紧了覆在双眼上的手,姜含颤声道:“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钧恪不敢让他看他,他又何尝不是呢?

过去了十年的事情还有一种他不知道的说法,信了十年的东西瞬间土崩瓦解,他又怎么敢睁大了双眼去看。

姜含的身体开始颤抖,傅钧恪挣扎了一瞬终于伸出双手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

姜含的眼睛一瞬间睁得更大,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缓了情绪,慢慢闭上眼睛,将整张脸埋进傅钧恪的颈窝里。

傅钧恪可真卑鄙。

自己用十年建起来的防线,这才几日,就被傅钧恪逼得溃不成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还是不够怨,还是不够薄情寡淡。

凡尘俗世,只要是个凡人,不论他多么地清心寡欲,该来的劫都还是会来,谁都逃脱不掉。

“傅钧恪,你说吧,我听着。”

姜含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这是他自己种的因,如今这果他也只能自己尝。

谁让当初是自己先巴巴地凑上去的。

梅花在初冬时便已经泄了梅香,今年的梅树终究还是输给了雪。

一场初冬散落的积雪而已,就能将它的枯枝感动地开出纷扰的花来。

也许也是上辈子欠下的债,来今世一并还了吧。

男人的怀抱干净而温暖,一丝多余的的味道都没有,宽阔的臂膀将他整个人都揽在怀中,那力道是怕怀中人下一瞬就消失不见一般。

勒得他生疼。

十年前,他也被他这样,勒得生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已改

“我都告诉你。”

傅钧恪颤声道:“告诉你,当年你喜欢的钧恪哥哥是个多卑鄙的人。”

“嗯。”

十年前,南国的姜家与傅家关系是极好的,非但如此,就连帝王家的年轻的帝王都与这两大家族的嫡系公子私交甚好。

朝中百官无不羡慕姜家与傅家两家的待遇,但也只是能羡慕一下仅此而已。

姜家是侯门世家,傅家是将军世家,两大世家分庭抗礼,谁也不能撼动分毫。

没人敢奢望自己家族在帝王手中有那样的待遇。

门庭高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便是,谁家也出不了一个能讨得帝王偏宠的孩子,谁家也出不了年少有为不可超越的嫡系公子。

姜家的二公子姜华云是文,傅家的嫡长子是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年轻一辈不可超越是真的不可超越。

这些不谈也罢。

值得一说的,是那姜家的小公子:姜含。

说来也奇怪。

谁也不知道那姜家小公子是怎么入了年轻帝王的眼的,待遇甚至隐隐约约已经超过了帝王那些亲兄弟王爷的待遇。

说一句偏宠都不为过。

而故事的主人公,自然是这位姜家小公子:姜含。

之后所有的一切变故都发生在姜含八岁那年的生辰宴上,而这变故,在之后甚至改变了很多人的人生轨迹。

相府。

花灯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南国街市上人来人往,往来的年轻姑娘顾笑靥靥接过心上人买来的花灯,两人相视而笑,好不羡慕旁人。

只是放眼看向那些贩卖花灯的摊贩,却是瞧不见几个精致的花灯,甚至会看见天色未深,花灯却早已所剩无几的现象,难免会有些奇怪。

今年花灯节的花灯都去哪了?

定国公府姜家。

一中年男子拱手拦住一位年轻男子,脸上带笑,眼中却不似他脸上那般真诚:

“侯爷对你这小公子胞弟可真是疼宠,今日本是花灯节,可这街市上的花灯大半都被侯爷你买进了相府给小公子。”

姜华云这才正眼看了中年男人一眼,笑的像个狐狸:

“李大人想说什么直说便是,说话这般藏着掖着不怕郁结于心,食不下咽,最终郁郁而终?”

李大人咬牙,面上却仍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侯爷说笑了,只是对比街上人烟稀少的萧瑟模样,今日只有侯府才像是花灯节该有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大人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但故意歪曲事实栽赃陷害可就不好了,小心祸从口出。”

姜华云自然不会将这些跳梁小丑放在眼里,他是宠自家胞弟,但坏自己胞弟名声的事他是绝不会去做的。

今年的花灯节街市上人烟稀少?

不是聋了耳,便怕是瞎了眼吧。

故意垄断了花灯市场贼喊捉贼,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李大人蠢笨成这样?

自家小孩生辰赶上了花灯节倒也是巧合,往来宾客一家顺带送一盏挂起来,以至于这侯府倒还真是有花灯节的味道。

啧。

姜华云摸了摸下巴,嘴角翘起来,心道:也不知道阿含会不会喜欢。

反正他觉得阿含应该会喜欢。

正思忖间,边听见原本熙攘吵闹的侯府突然安静了下来,姜华云往府门前望去便看见身着常服的年轻帝王信步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万岁!”

“咦?陛下怎么会来?”

“嗨,你难道不知道如今正得陛下宠信的是谁吗?”

“宠幸?陛下不是还没选秀纳妃吗,宠幸谁?”

“什么宠幸?宠信宠信!”

“哦哦哦,你是说陛下是看在侯爷的面子上?”

“啧,你是不想在朝堂上待了吧?!今日是谁的生辰?自那小公子出生以来,被先陛下召见过多少次?进了多少次皇宫?”

“你以为是为什么?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极喜欢这姜小公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南国新继位的年轻帝王与姜家傅家那两位公子私交确是不错,但若是说宠信之人,却是另有其人。

那人便是姜家的小公子姜含。

这不是南国帝王第一次在姜家这种宴席上亲自驾临了,姜家小公子自出生起便被皇家的荣宠加身,至今八年长盛不衰。

若不是前几年姜家这小公子生辰从未大办,这些朝臣没在姜家见过帝王祝贺姜家小公子姜含的生辰。

也许今日南国帝王的出现也不至于会引起这么多人议论。

“你看看他们,阿含过个生辰,朕来祝贺有什么错?”

顾流笙落座后扫了一眼周遭,朝着姜华云皱眉冷声道。

“没错,没错。”姜华云呵呵笑了两声应付道。

没错才怪!

自己那些兄弟生辰都见不着人影的一国皇帝,年年往自己臣子胞弟的生辰宴上跑?

还能没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阿含人呢?”

扫了一圈却没见着自己想见的小孩,顾流笙再看周遭的人时,眼中都带了些不耐烦。

“流笙哥哥,我在这呢!”

声音从左侧传来,顾流笙闻声望去,便见一锦衣小孩趴在一棵树的枝干上。

一只手抱着树干,一只手伸出去扯着挡他脸的枝丫:“流笙哥哥!流笙哥哥!我在这呢!”

顾流笙下意识地就站了起来,快步朝着小孩趴的那棵树的方向奔去。

“另一只手也抱着树,不准动!若是摔下来了,今后都不准你再吃花糕了!”

顾流笙生在帝王家,对谁都是一副冷漠又高深莫测的脸,也就对着身边亲近的几个人有些情绪波动。

尤其是在面对姜家小公子的时候。

在场的都是朝堂上的官员以及与姜家侯府走的比较近的人家,审时度势人人都会。

见帝王如此在意姜家小公子,难免动了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有人不许上前!”

顾流笙自然是注意到了在场人的反应,不论出于什么,他都不能冒险。

阿含有时候虽然调皮了些,但胆子却不算大,他怕那么多人上前万一再吓着他。

帝王的命令谁敢不从,不论心里怎么想,行为上却都是唯皇命不敢违的。

只能在原地看着那睥睨天下一切的帝王疾步朝着一个趴在树上的小孩奔去。

帝王面上的表情他们看不见,但这行为俨然是极其在意的。

姜华云说实话,他被顾流笙的行为吓了一跳,自家小孩在府中经常窜上跳下,时间长了他也就习惯了。

虽然方才那样确实危险,但却不至于反应如此之大。

姜华云摸着下巴眯起眼睛,看着自家小孩乖乖趴在树上,一脸懵逼地等着帝王过去,若有所思。

当初他是不是不应该在顾流笙面前炫耀自家小孩?

怎么有种他兄长的位置坐不稳的错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二哥!我高不高!”

小孩很乖,趴在树上歪着头朝他笑。

“高高高。”姜华云嬉笑地回了小孩一个笑脸。

下一刻却心道不好!

果然下一秒帝王责问的目光就追来了,姜华云硬着头皮,冲小孩呲了呲牙:“趴好!”

小孩撇了撇嘴乖乖趴好,活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流笙哥哥,二哥凶我。”

姜华云满头黑线,自家小孩现在会找人告状了?

顾流笙收回在姜华云身上的目光,柔声道:“乖,一会替阿含凶回去。”

陛下,你这话是认真的吗?

姜华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看来自己兄长的位置坐得还是有些不太安稳。

可对方是一国帝王,嗯,有点难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流笙没再理会姜华云,在小孩趴着的树下站定,张开双臂道:“阿含,跳下来。”

“跳下去?”

小孩睁大了眼睛歪头看着年轻的帝王:“屁股会摔疼的。”

顾流笙一时间有些凝语,好半晌才开了口:“流笙哥哥接着你,不会摔着……屁股的。”

姜华云很不给面子得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别人没姜华云这么大的胆子,想笑也只能死死憋着。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憋成了脸红脖子粗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要集体去干架去呢。

顾流笙这会子顾不上去收拾姜华云。

像“屁股”那般的语句,这时从他一个帝王嘴里说出来,虽然有失体统,但是如果能哄着趴在树上的小孩,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

“那……好吧。”小孩犹豫了一会,终于下定了决心,深吸了一口气便松了双手,整个身子便往树下掉了来。

“流笙哥哥快接住我啊啊啊啊啊……额~”

小孩放下捂着眼睛的双手,睁眼看着接住自己的年轻帝王,咯咯的笑出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流笙哥哥好厉害,阿含最喜欢你了!”

“咳咳咳,阿含不是最喜欢二哥的吗?”姜华云手握成拳假咳了几声:“看到陛下,二哥在阿含这是不是就失宠了?”

啧啧啧。

传闻姜华云是个弟控,如今见着了,真真是不忍直视。

跟帝王争一个小孩的宠,脸皮怎么就能这么厚呢!

“哼”╯^╰

姜华云本想着小孩好歹也会哄哄他,却不想着小孩哼地一声就直接钻到年轻帝王怀里,直接就不出来了。

姜华云脸上的笑开始变得扭曲,瞅着小孩留给他的后脑勺牙咬得咯吱咯吱直响。

“阿含!”姜华云咬牙笑道:“你不想要二哥了吗?”

小孩在年轻帝王怀里拱了拱,似乎有些动摇了,探起头来:“阿含要二哥的……唔。”

年轻的帝王伸手小孩的头又按回了怀里,视线落在咬牙切齿的姜华云身上:“阿含喜欢朕,朕就多抱会,华云你吃个什么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吃醋!噗!

皇帝惜字如金,一说话就戳人心窝子。

这次真是扎了姜华云的心了。

姜华云看了看在皇帝怀里扭啊扭的小孩,偏头哼了一声:“我吃个什么醋!”

率先回身落了座:“歌舞起!”

年轻侯爷在年轻帝王这里栽了个跟头,这会子谁都不敢往枪口上撞。

可在场最大的还是帝王,于是便有人往帝王那看,却不想人家帝王心思都放在怀里的小孩身上。

小孩是侯府小公子,侯爷是小公子胞兄,嗯……

还是听侯爷的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姜华云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怔愣了一会,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但碍于自己家胞弟的面子硬生生忍住了,毕竟万一一会儿小孩真恼了,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姜华云不由得想到了那时候宁愿托人将刚出生没几个月的第三子送到他手上都不回侯府的老侯爷和侯爷夫人,忍不住笑骂道:“真是不称职的爹娘!”

他这个兄长这么多年又当爹又当娘的,终于将这小孩养大了,真真是不容易得很。

南国最尊贵的人自然是一国之主,但南国活的最恣意妄为的却是定国公侯府的那位小公子。

姜华云揉了一把怀里胞弟的脑袋有些自暴自弃,他这侯爷当的有些不太划算呐……

挣的名啊誉银子啊,好像大都用来养自己的小胞弟了。

而且今年为阿含大办的生辰宴,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都是些看腻了的东西。

“阿含,别不好意思了。”

姜华云捏了捏姜含的后脖颈,待他抬头后将他整个身子转了过来:“你不觉得这个生辰宴特别没意思吗?”

“嗯?”姜含突然被自家二哥给问懵了,抬手指了指中央正跳的起劲儿的舞姬:“没意思?什么意思?阿含觉得很好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华云顺着姜含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皱了皱眉头。

舞姬的舞跳是跳的不错,只是那眼睛……是往哪看呢?!

姜华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孩,有些哭笑不得,合着这些女人现在目光都这么长远了吗?直接越过他们这些人,盯上了还未成年的小阿含?

一旁的傅钧恪和顾流笙自然也都发现了这点。

前者并没有多大动作,可能是觉得好笑又不切实际,冷哼了一声便不再多做反应。

后者却是不像傅钧恪一般无动于衷,抬了手目光无温。

场面瞬间一片寂静。

年轻的帝王起身,缓缓踱步至那个舞姬身前,漠声道:“喜欢小公子?”

所有人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帝王这是动了怒,不论这舞姬回答喜不喜欢,下场都不会好过。

眼神那般火辣,喜欢,小公子还是一个孩子,舞姬必然会是个媚主的。

可不喜欢,那小公子独得皇帝恩宠,偏这舞姬不喜欢,啧,那是挑衅皇威。

陛下啊,怕是根本就没想让这舞姬好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方才还搔首弄姿的女子,这会儿抖如筛糠一样匍匐在地上,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可见是个聪明的,只是可惜了,今日怕是就这般毁了。

“流笙哥哥!”

现场有些凝滞的氛围被这一声脆生生的孩童声给打破,原本在姜华云怀里坐着的姜含挣脱姜华云的怀抱跑了开,直到近身拽住了帝王的衣袖。

“流笙哥哥,你要是觉得她不好,以后就不让她再进侯府了好不好?不要罚她了。”

“嗯?”顾流笙有些不太高兴,八岁的孩子不知道人心的龌蹉,可不代表他们这些成年的人不知道。

今日若不以儆效尤,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将注意打到面前这小馋猫身上。

“流笙哥哥!”

年轻帝王低头看着拽着自己衣角不放的小孩,皱眉。

一直以来他对小孩都是有求必应,可今天……

顾流笙移开目光不去看站在自己身侧的姜含,眼中凉薄,沉声道:“来人啊!”

随着帝王一声令下,当下从四周涌上来许多劲装便衣的侍卫,将置于席位中央的大片空地上的舞姬们团团围住。

今日请的是皇都最有名的歌舞坊,目光冷逸的侍卫与抖如筛糠的柔弱舞姬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在绝对的强权面前,美貌一点用处都没有。

“陛下!”

姜华云瞧着自家胞弟逐渐变了脸色的模样,叹了口气,忍不住开口道:“陛下息怒,今日阿含生辰,可否缓些时候?”

果然,这些话一出口,就看见自己小孩转头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那眼中的濡慕看的姜华云一阵自豪。

嗯……如果能把抓着陛下衣角的小手松开,过来抱抱他就好了。

“流笙哥哥……”小孩抓着年轻帝王的小手紧了紧,张了张嘴巴却是不敢再往下说了。

虽然自己一直以来都很讨流笙哥哥喜欢,但是这个时候的流笙哥哥却是让他有些害怕的。

他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流笙哥哥。

虽然一直以来都听说南国帝王是个冷漠无温的铁血帝王,但是他从没见过那样的南国帝王。

他只见过凡事都会顺着他的意,无论何时都会朝他笑的流笙哥哥。

全场都在等着帝王的一句话,那舞姬是生是死都不是他们能够置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流笙听闻姜华云的话,低头看了一样垂眸不语的小孩,小孩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抬了头:“流笙哥哥……”

帝王有一瞬间的晃神,“流笙哥哥”这四个字,他之前不知道费了多少的力气才让这小孩这般唤他成了习惯。

“将她带下去,事后发落!”年轻的帝王终是摆了摆手,两个侍卫随机上前将那胆大妄为的舞姬押了下去。

其余的侍卫与此同时散入四周。

一人遇难,但其余的琴师舞姬之类却幸免于难。

众人皆松了口气。

帝王不是个暴君,可帝王也不是个贤君,他是个明君。

他有能力让天下信服,却也有能力因一人牵连数人性命。

居心叵测者,可不留其性命。

同流合污者,可斩尽杀绝。

此事暂且告一段落,毕竟有着帝王庇佑的侯府小公子生辰宴,不可能因为一些小事而扫了众人的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捧场,就应该一捧到底才能让高位者看到自己想表现出的立场和诚意。

在场的人今日都做的很好。

“侯爷,陛下对令弟当真是宠爱有加,我这还是第一次见陛下为了一个人松口啊。”

“陛下这是向天下人宣告小公子身后还有个一国之主靠着,这是意喻为何?”

“陛下对侯府的偏爱越发明显了……”

“这对侯府是好是坏还未可知啊……”

“再看看吧,陛下的心思哪有那么容易猜的,更何况侯爷也不是好相与的。”

“啧,那傅家公子不出头你就以为他是个好说话的?”

在一旁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的傅钧恪:

啧,尾巴露出来了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小家伙”

傅钧恪放下手中的酒杯,擦掉酒渍在人群中寻找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那位侯府小公子。

在他闻声回头看他时,唇角微微向上,缓缓开口道:“过来。”

小孩愣了一下,映像中这个人很少对自己笑,对自己就像对一个可有可无,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样对待,而现在突然的反常让他有些不适应。

“钧恪哥哥?”

傅钧恪皱眉,小孩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他以为这小家伙会像往常一样,欢快地跑来,然后搂着他的脖子咯咯地冲他笑。

小孩的身体软软的,都已经八岁了身上却还带着一股子奶香。

不是他喜欢的,可时间长了却让他有些爱不释手的感觉。

而且小孩长得比他见过的好些人都要好看,尽管还未完全长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就现在来看,再过几年小孩一定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

柔软,奶香,漂亮……

傅钧恪突然一怔,拧眉。

我他妈这是在想什么东西!

傅钧恪回过神来时,小孩已经到了跟前,手里端着一碟子洗的干净,带着水珠的紫皮葡萄。

“钧恪哥哥,有什么事吗?”

一瞬间的诧异闪过,傅钧恪便恢复如初,伸手摊开手掌,在小孩歪着脑袋看他时接过他手里的碟子:

“小家伙不喜欢我了吗?”

“什么?”

小孩像是没听明白他的话一般,眼睛睁的大大的,那里面是傅钧恪不敢直视的清澈见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眼底的疑惑结结实实地打了傅钧恪一个措手不及。

是啊,他跟一个下孩子比什么天真无邪呢?

“我喜欢钧恪哥哥,只是刚才不太敢相信钧恪哥哥也会对着阿含笑......”

小孩伸手拽着他的衣袖,抿了抿嘴唇。

小孩的嘴唇不是那种薄薄的,而是粉嫩嫩又带了些肉感的饱满感,看起来让人觉着很是舒服。

傅钧恪没说话,他知道面前这个小孩还有话说。

方才这小孩拽着帝王的衣角欲言又止时也是这般,手上使劲。

衣角都快给他拽烂了一般,嘴上却抿得紧紧的。

有些搞笑,也有些消耗人的耐心。

傅钧恪本以为他会在小孩这种欲言又止下失去等待的耐心,却不想他对这小孩的容忍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他所想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有些不可置信。

更有些可怕。

“啧”

傅钧恪将手中的小瓷盘随手放在面前的矮桌上,抬手遮了眼睛,轻嗤笑出声。

他今日怎么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呢?

“喂......”

“我特别喜欢钧恪哥哥!”

少年和小孩同时出声,只是前者似乎没后者果断,后者打断了前者的话。

似乎连着心绪也一同打乱了个彻底。

真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傅钧恪这会其实有些恼羞成怒,今日已经出现了太多他原本没有出现过的情绪,重要的是不可控!

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连带着面前的小孩,下意识地就有些排斥。

“你......”

“钧恪哥哥,你可以帮我剥葡萄吗?”

傅钧恪刚张嘴,小孩就已经先于他一步坐在他的身侧,眨着一双想让人犯罪的眼睛看着他。

眼神清澈,嘴角自带梨涡。

不谙世事,懵懂无知。

嗯,小白兔一只。

傅钧恪此时已经有些不太能控制得住自己,面前小孩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能让他想一些有的没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眼下最明智的做法其实就是离这小孩远点,然后再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想象永远都是美好的,现实呢?

瘦骨嶙峋不尽人意。

“就这么喜欢吃这玩意儿?”

话出口的同时,手却已经拿起面前盘子里的一颗大葡萄利落地动作了起来,不见小孩回话,傅钧恪没忍住抬眼看了一下。

只见小孩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手里的葡萄。

这场景是何其相似,如果傅钧恪今日早到一会便会发现,那个九五之尊的年轻帝王之前干的与他是一样的活。

也许他的心里可能会稍微平衡那么一点。

“我说小家伙,你这么喜欢吃,就不怕吃成猪吗?”

傅家公子不太爱说话,一说话都是毒死人不偿命那一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二哥说能吃是福,而且钧恪哥哥你比我大,吃的比我要多,都没有变成猪,我怎么会?”

俗话说,语不惊人死不休。

小孩兀自盯着他手里剥了一半的葡萄,眼睛都没抬便撂出了这么一句话。

如果不是傅钧恪知道这小孩是真的喜欢他,他怕是会以为这小孩变着法地损他。

嗯,跟他那个狐狸二哥一个德行。

但是好像这小孩不太像他二哥那狐狸,像......一只偷食吃的小馋猫。

一只狐狸一只猫,是两兄弟。

啧。

傅钧恪将手里的葡萄剥了个干净,把皮一丢,手一伸就将果肉喂进了小孩嘴里。

不知道是小孩的习惯还是什么,傅钧恪明显感觉到小孩的舌头下意识地一卷,从他的手指上舔干净汁液的同时卷走了果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孩吃的津津有味,没有看到喂他吃葡萄的少年一瞬间浑身僵硬的反应,眯着眼睛砸吧嘴:

“钧恪哥哥,还想吃!”

“嗯“。

傅钧恪应了一声,手上动作完全没有经过脑子,机械地重复之前的行为。

他觉得自己刚才就像个变态,对着一个小孩子下意识地正常行为,竟然生出了那样尴尬又不正常的反应。

如果在这之前有人问:“傅钧恪你是一个变态吗?”

他绝对会折磨地对方哭爹喊娘,悔不当初。

但是如果现在有人过来问他;“傅钧恪,你是变态吗?”

他想,他会直接杀人灭口。

他似乎有那么一点不正常了,但是至于变态这个说法,他却是不认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华云那个狐狸的胞弟与他二哥再不同,那也不能完全等同于普通的孩子。

狐狸狡诈,小猫再普通,那也是狐狸养大的。

异于常人,也是不足为奇的。

就像现在,他给一只猫剥葡萄皮,还亲自喂到嘴里,啧。

他突然想起了最初见着这小孩时的场景:

初春,迎春花,细雨燕子,屋檐回廊。

还有躲在兄长身后怯懦的小孩子。

当时他是怎么打趣的?最初根本就没放在心上的东西,已经记不太清了。

他好像对这小孩的态度不是太友善,可后来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变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记不太清了。

但却可以肯定不是因为姜华云那只狐狸。

傅钧恪叹了口气,在小孩期待的眼神注视下快速又剥了一颗葡萄塞进他的嘴里:“不准舔!”

傅钧恪后知后觉自己的语气有些凶,想开口稍微安抚一下小孩的情绪,却发现得到吃食的小孩根本就没有在意他说了什么话。

一时间竟然有些落差感。

真是不愧跟狐狸一家的。

傅钧恪抬眼朝姜华云那边瞅了一眼,对上他那甚是满意的目光,手抖了抖。

他知道南国年轻帝王与定国公府年轻侯爷之间,关于小家伙有一些“恩怨”。

所以姜华云才更喜欢让对小家伙没有独占欲的自己吸引小家伙的视线。

但是姜华云能不知道顾流笙因为这个,看他的眼神已经变了味道带了嫌弃吗?

甚至已经开始看他不顺眼了。

傅钧恪知道今天自己不正常,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不正常到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是等他在经历过一些列的吐槽后,伸出手准备再投喂某只馋猫时,他发现那只馋猫已经成了一只醉醺醺的醉猫。

“小家伙,这么不禁馋,连酒都偷喝?”

傅钧恪将手里圆滚滚的葡萄肉递到小孩嘴边,声音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地温柔。

一旁与宾客推杯换盏的姜华云视线一直都没怎么离开自家胞弟。

但一直以来对自家胞弟的教养方式都是以半放养式为主的。

所以看着那只小馋猫偷腥似的尝了傅钧恪酒盏里的酒,也并没有加以制止。

年轻帝王对此也并无什么异议,站在姜华云身边看了一眼无碍便也收回目光。

与此同时,傅钧恪抬了眼皮瞥了一眼姜华云和顾流笙的方向,见他二人与宾客寒暄过后低声交谈,轻嗤一声。

伸手按住小孩左摇右晃的身体,两手从小孩腋下穿过向上一使劲,便将小孩整个都抱了起来。

双脚悬空,意识也有些不太清醒。

小孩下意识踢了两下脚,正好不好地踹在少年人腹部,鞋上的灰粘在玄色劲装上,显眼极了。

举着小孩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将小孩放回原来的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伸手将身上的灰尘拍尽,才又伸手去抱小孩。

傅钧恪这次有了经验,将小孩举起一些。

待近了身,手臂微微一转,便将小孩转了个面背朝他的胸口按在了怀中。

傅钧恪将下巴抵在怀中小孩的发顶,双臂环过小孩的肩膀外侧,捉住那一双藕粉色白嫩的小手。

小孩仰过头来看他,傅钧恪一时间下巴没了支撑,便顺势低了头看着小孩。

对上小孩失了焦距的眼睛和那晕乎乎的模样,终究还是没忍住撸了一把小孩的头发。

软的,手感极好。

“钧恪哥哥……不准摸头,会长不高的!”

小孩举起手拽了拽蹂躏自己脑袋的手掌,不满地嘟囔着。

傅钧恪失笑着将手从小孩头顶拿开,转而去捏那双软乎乎的小手。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他对这小孩不太一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真的是失策啊……

傅钧恪见过很多孩子。

虽说他是傅家主家的独子,没什么兄弟姐妹。

但傅家分支也就是傅家家族里边的旁系子孙倒也不算少。

他自小与这些所谓的兄弟姐妹们相处,这些年又看着族中许多新添的小孩长大。

他能明显感觉到他对这些小孩与姜华云的这个胞弟不太一样。

亲近,容忍,耐心。

这些从心底里延伸出来的东西,在面对那些小孩那么多年也没见得冒出个小芽出来。

可如今面对姜华云的这个胞弟,这些东西就像是被压抑久了释放天性一般,疯狂又肆意地增长。

这种感觉新奇又让他觉得可怕。

傅钧恪想避,却不知为何避之不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与自己的父亲,乃至祖父都不太一样。

傅家在世人眼中一直都是耿直,忠正的形象,就连骨子里恨不得都流淌着忠君爱国的血液。

他不是。

冷漠,薄情,不近人情,骨子里的不羁和野心早就将他变成了傅家的一个异类。

可他能隐而不发,能装作自己不是一个异类。

所以他最初与怀中这小孩的亲近,不过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但是这小孩......也许注定克他。

从肩侧垂落的头发被小孩拽在手中,从来没喝过酒的小孩将他酒杯里的一整杯酒都偷喝了个干净。

此时怕是早已没了什么意识,直扯得他的头皮都有些疼。

小孩嘴边有些酒渍,傅钧恪伸手给他擦了擦,拇指与食指搓了搓,有些黏腻感。

而下一刻,反正傅钧恪是觉得自己中了邪,就那么将手指放在嘴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尝了尝味道......

甜甜的,酒味中夹杂着丝丝的葡萄味。

有些让他食骨知髓,意犹未尽的感觉。

傅钧恪捏着怀里小孩的手紧了紧,这小家伙不会真的给他克出什么毛病了吧?

“疼”。

怀里的小孩嘤咛出声,动了动身子挣脱他的手,侧坐在他的腿上。

一手拽着他的衣袖,一手揉着眼睛道:

“钧恪哥哥,我好困啊,想睡觉了。”

姜家小公子这次过了一个最不像生辰的生辰。

虽然从未参加小孩之前的生辰宴,但是在傅钧恪看来除了挂满了侯府的花灯,以及小孩钟爱的葡萄之外。

他看不到还有哪一点让怀里的小孩能表现出来欢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认识小孩的时间并不长,小孩初秋生辰,他也不过是今年初春才见着这小孩。

虽说他认识姜华云的时间很长了,但是对于这个胞弟姜华云却是一直藏着掖着。

他不像皇帝那么有兴趣,所以一直以来只是知道姜华云下面还有着一个胞弟,却并没有什么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思。

可现在说这些似乎已经没什么用了,人他是认识了,而且似乎还不太好脱身而出。

这小孩对他而言,有些不太一样。

“一会去给你二哥打个招呼,然后让他送你回房睡觉好不好?”

傅钧恪抱起小孩起身,可谓是称得上温声软语了。

“不好!”

哪想着小孩这会却忽然闹起了脾气:

“你为什么不能送我回房睡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小孩伸手搂紧了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气呼呼道。

小孩比平时任性了些,但傅钧恪对小孩此时的这种任性却是一点反感都没有。

“那小家伙你想怎么办?”

傅钧恪觉得自己的好脾气似乎都用在了怀里这小孩身上。

拍了拍小孩的背,算是妥协了。

“我去跟你二哥说一声,然后送你回房里睡好不好?”

“……”

小孩没吭声,圈着他脖子的手却松了松,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

晚宴其实已经快要结束了,顾流笙回宫,姜华云原本是想先行去送他出府的。

不想刚说好,就瞧见傅钧恪抱着自家小胞弟过来了。

“阿含怎么了?”顾流笙先姜华云一步开口,同时近了身去看小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流笙离得有些近,傅钧恪下意识就想往后退一步,但想到了什么,站死了原地。

“偷喝臣的酒,喝得有些多了。”

傅钧恪视线落在年轻帝王的身上,看着他俯身弯腰查看怀里小孩的情况,突然想要一探究竟。

那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在做戏。

也就是说冷血无温的帝王是真的喜爱这个跟自己没有一丝血缘关系的小孩。

傅钧恪面上的情绪有些古怪。

“那阿含就交给你了,朕宫里有些事情还需要处理就先行回去了。”

年轻的帝王直起身,视线从小孩身上挪开,面上表情随即又恢复了了平日里不动声色的模样。

傅钧恪应了一声。

“阿含先交给你了,我先送陛下出府!”

姜含云拍了拍傅钧恪的肩,转手又捏了捏小孩的脸颊,在他不满地嘟嘴时失笑着松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晚宴散了,姜家傅钧恪来的次数也不少,所以也就没有让人跟着,独身一人抱着小孩送他回房。

小孩早就睡得熟了,趴在他怀里又是咂嘴,又是打着小呼噜,倒也算得上乖巧了。

府上今夜最不缺的就是花灯,整个府上灯火通明,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傅钧恪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孩,刻意放慢了脚步。

小孩长得真的很漂亮,打眼一看,不少人都会将这小孩认成女孩子。

猫眼,长睫毛,脸颊粉嫩,嘴唇微嘟。

有些撩人。

傅钧恪别开眼睛不敢再看怀里的小孩,他的心思怎么想怎么不正常。

还是快些将这小孩安顿好,他早些离开的好。

姜家小公子没有单独的居所,一直以来都是与他胞生兄长同住一个院中。

虽然离得有些远,但还好歹能安抚一下他那弟控二哥不安的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皇都氏族公子这般的也就仅此一家了。

“啧”

若是换了他,他怕是也得成姜华云那个样子。

傅钧恪很有自知之明,若是之前他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但是现在……

不好说。

一路上遇见府中不少的侍卫侍女,有些是常年服侍姜家小公子的,便想着从傅钧恪手上接过小孩。

可不想还没怎么靠近,就收到了傅钧恪不善的目光,一行人愣是没敢再说什么。

看着一身劲装的少年抱着怀里的小孩离开,有人忍不住疑惑出声:

“这傅公子不是不太待见咱小公子吗?这次怎么就要一路抱到底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不想着那人的话刚一落地,就有人沉声开口训斥:

“小心着你的命,什么话都是能乱说的吗!”

一想着傅家公子是世人眼中是什么样的人,那人当下就闭了嘴,噤若寒蝉。

南国人只要不是太没脑子的,都知道那个平日里对凡事都不怎么上心的傅家公子不能招惹。

且不说门第氏族这类的东西,就说以前单是的罪过他的人,事后莫名其妙地就会遭了“报应”。

轻点的家世败落,重点的从此就消失在南国皇都,再没有人见过。

傅家公子不是个好惹的,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傅钧恪抱着小孩到了一个硕大的院落中。

举目四下望去,便可见一些石桌石凳之类。

一院诗情画意不说,甚至还专门在一旁落了个枝蔓缠绕的秋千。

姜华云可没那心思去荡什么秋千,秋千为谁建的显而易见。

然而傅钧恪此时却没什么心思去思量这些,姜华云对他胞弟的宠爱全皇都皆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自己私人“领地”里有胞弟在其中,到也不是什么怪事。

“傅公子,小公子就交给我们来吧!”

守在小孩房门口的侍女有人推开房门去掌灯,有人预伸手接过小孩。

“不用!”

傅钧恪直直踏进了房间,却是连眼神都没分给那侍女:

“去打些热水来,另外吩咐下去煮碗醒酒汤送来,小家伙醉了。”

侍女愣了一下,追问道:“我们姐妹几个一直都是服侍小公子起居的,这……”

傅钧恪知道这几个侍女不同于之前在路上的那些个外院服侍的人,这侍女想是不放心他,怕小家伙在他手里没人伺候不妥当。

“小家伙交给我,你们且吩咐下去,别的本公子自有安排。”

“……是”那侍女犹豫了下,还是吩咐旁的人退了下去。

有人领命去吩咐热水与醒酒汤,有人替他们关上了房门却没有离开,在房门口守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傅钧恪睨了一眼门上窗子处映上的几个侍女的人影,嗤笑了声。

姜华云倒是付出了不少心思,连小孩身边的侍女都这般尽忠职守。

弯腰将小孩放在床榻上,傅钧恪侧身也跟着坐上床榻的外侧,伸手将小孩脚上的鞋子脱掉。

傅钧恪一手捏着小孩的脚裸,一手准备再去脱小孩脚上的长袜。

原本利落干脆的动作忽而僵住,指腹摩挲着细腻滑嫩的皮肤,傅钧恪突然眯起眼睛,变得心猿意马起来。

缓缓褪掉小孩一只脚上松松垮垮的袜子,摒住呼吸,抬手又将另一只脚上的袜子也脱了下来。

傅钧恪此时想挪开视线都挪不开了,目光紧紧地焦灼在小孩珠圆玉润的脚趾上。

粉的,嫩的,形状也漂亮得不得了。

而且小小的,握在手里温热又舒服。

傅钧恪不知道就这样握着小孩的脚多长时间了,直到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

“傅公子,热水和醒酒汤都送来了,现在可以送进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家的内院侍女规矩礼仪之类遵守的很好,这会子只在门外敲了门请示。

傅钧恪皱了眉,将小孩的双脚放在床榻上。

“送进来吧!”

房门应声而开,说话的侍女示意身后的人将热水与醒酒汤送了进去,待送了热水与醒酒汤的人退下后,才进了房门。

“傅公子……”

侍女的话停住,视线落在床榻前的那一双鞋袜上。

“傅公子恕罪!”

侍女突然跪地:“这些本该是奴婢做的事情,却不想劳烦了公子,傅公子恕罪!”

她身为小公子身边的大侍女,却让一个氏族公子做了她的活计。

若是传出去……

“无事,起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傅钧恪原本是不想理会这侍女的,但是看她言行举止倒不像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侍女。

想到小家伙常提的那个名字,忍不住开口道:“你是小家伙身边的大侍女,凝玉?”

“回傅公子,奴婢是!”

凝玉起身行了礼,答道。

她不知道这傅家公子怎么会认识她,但这不是她能问的问题。

“小家伙常在本公子面前凝玉姐姐长,凝玉姐姐短的,看来与你倒是亲近。”

凝玉骇了一跳,却也不敢随意揣摩傅钧恪的心思。

傅钧恪站起身,从凝玉身边擦肩而过:

“你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就是,本公子在这等你们侯爷。”

“是,奴婢知晓了。”

凝玉回头看见傅钧恪走到窗棂下的软榻旁,收回目光,应了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抬脚走向床榻,跪坐在榻旁,凝玉温声唤道:

“小公子醒醒,奴婢为您擦擦再睡好不好?”

“唔,凝玉姐姐……”

小孩睁开眼睛,看见凝玉就嘟了嘴,揉着眼睛朝她扑了过去。

一旁的傅钧恪刚落座,就看见小孩伸着手就要朝那侍女扑过去。

下一刻小孩稳稳当当地落在凝玉怀里。

傅钧恪松了口气,伸手把玩一边的茶盏。

小孩在凝玉怀里蹭了蹭,声音软糯,半闭着眼睛撒娇:“凝玉姐姐,我好困啊,不想动……”

“好好好,小公子不用动,奴婢服侍您!”凝玉无奈道。

她是侯爷专门安排来照顾小公子的吃穿用度的,尽心尽力是理所应当。

更何况小公子性子极好,时常软糯地唤她“凝玉姐姐”,偶尔还要向她撒个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真的是对这么可爱的孩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而且不止凝玉,一旁的傅钧恪听得小孩对凝玉撒娇的软糯声,心都没来由得软了几分。

凝玉伸手将小孩的外袍脱下,搭到了房中的大扇屏风上。

回身的时候直接挽了衣袖,将搭在铜盆沿上的干净布巾放在铜盆里浸透了热水,然后拧干。

“小公子,来,伸手”。

小孩乖乖地伸出一只手来,雪白的裘衣从臂弯滑落,露出一截滑腻的肌肤来。

凝玉动作很快,没多大一会,便给小孩将身上擦了个遍。

将布巾和铜盆交给房外侯着的其他侍女,凝玉回头问趴在床上的小孩:

“小公子,先不要睡,喝碗汤再睡,不然明日该头疼受罪了。”

小孩顿时来了些精神:“汤?什么汤?好喝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是醒酒汤,小公子以前从未尝过酒,自然也就不曾喝过。”凝玉道:

“好喝谈不上,但喝了第二日晨起时不至于宿醉难受。”

“哦!”小孩有些心不在焉,哦了一声便没什么兴趣了。

凝玉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人打断了。

“你出去吧,剩下的本公子来就行了。”

傅钧恪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朝凝玉摆了摆手。

凝玉有些犹豫,应了声却迟迟不出去。

“怎么,还怕本公子会害你们小公子还是怎么着?”

傅钧恪睨了凝玉一眼,沉声道。

“奴婢不敢!”凝玉将手中的瓷碗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垂首行了个礼:“奴婢这就退下!”

“嗯”

“若是小公子有什么需要的,傅公子您就直接唤奴婢就好,奴婢不会离得太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凝玉又行了一礼这才退下,顺道将房门关了上。

“啧”。

傅钧恪不知道自己今天“啧”了多少声。

从不屑到无奈。

“小家伙……”

“嗯?”小孩趴在被窝里迷迷糊糊的,连凝玉方才离开了都不知道。

闻声抬起头,见着劲装的少年疑惑道:“钧恪哥哥怎么也在啊?”

傅钧恪在床侧坐下,伸手将小孩塞进了被子里,给他盖好被子。

对上那一双迷茫地不得了的猫眼,叹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

“不然呢?我抱你回来的,都忘了?”

傅钧恪起初见小孩虽然迷糊,但却能将人都认得出来,言语间虽然有些憨态,但不至于耍什么酒疯。

想着这小孩以后酒量兴许不错,没成想在这等着他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起来将醒酒汤喝了再睡”

傅钧恪伸手将桌案上的小瓷碗端了过来,语气有些不容拒绝。

“哦,钧恪哥哥你真凶!”

小孩一骨碌爬了起来,傅钧恪这时却腾出一只手却按住了他,在他身后放了个靠枕。

“靠着就行,天凉不能再染上风寒了,我喂你……”

傅钧恪舀了一勺汤放在小孩嘴边,道:“张嘴!”

小孩真的乖得很,傅钧恪没费什么力气就将一碗醒酒汤给小孩喂了个干净。

将碗丢在一边,傅钧恪双手抱臂看着小孩皱紧的眉头,笑道:“现在可以睡了!”

“钧恪哥哥你老是欺负我!”

腰被小孩的手臂圈住,小孩头枕在他的大腿上,颇有些“你不哄我,我就不松手”的意味在其中。

傅钧恪此时浑身一僵,小孩的鼻息打在那个部位,热乎乎的,颇有些难以启齿的感觉在其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要闹了,早些睡下。”

傅钧恪原本是想揉揉小孩的脑袋的,却不想手在小孩脑袋上悬了半天也没能落下。

傅钧恪僵硬着手臂有些不知所措,再低头看看小孩,小孩却已经打起了小呼噜,睡得香极了。

“睡吧”

傅钧恪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在意一些关于小孩的东西,才会这般将自己陷入如此尴尬的氛围之中。

不过说到底,他隐藏的太好了,到头来也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尴尬而已。

手掌还是落在小孩的脑袋上,而后伸手拽过了锦被将小孩整个人都裹住。

动了动有些麻的双腿,枕在腿上的小孩在睡梦中立马就皱了眉毛。

傅钧恪见此便忍住没再动一下。

腹部还是觉得有些热,傅钧恪有些庆幸房里没有伺候的人,而小孩又睡得正熟。

低头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仅八岁的小孩,傅钧恪脸上的情绪有些复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生来就精雕细琢的孩子有不少,可没有一个孩子让他像今日这般反常。

伸手挠刮了一下小孩卷翘的睫毛,手指痒痒的,连带着心也痒痒的。

视线向下,自然而然地落在那一双粉嫩饱满的唇瓣上,这下手还没动,心就已经开始猫挠似的犯痒。

傅钧恪猛然收回手捂在胸口的位置,有些恍惚。

他这究竟是怎么了?

怎么了?

视线又转回到小孩身上,傅钧恪的眼里闪过一瞬间的狠厉,可瞬间又被更复杂的情绪所代替。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傅钧恪又伸出了手,这次的目标很明显,是怀里小孩微张的唇瓣。

可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他的手其实有些轻微的颤动。

这次食指准确地落在小孩的下唇瓣上,傅钧恪感受着从食指传到心脏处触电一般的感觉,眸色渐深。

曲了食指,用大拇指的指腹摩挲着小孩的上唇瓣,傅钧恪的呼吸陡然加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缓缓弯下腰,离小孩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门吱呀一声开了个缝儿,姜华云推门的动作一顿,面上的笑意猛的僵住。

站在姜华云身侧的还有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去而复返的年轻帝王。

“都退下去,这院里不许留一个人,否则格杀勿论。”

凝玉和一干侍女本是守在门外的,见来人是自己侯爷和帝王,就没敢擅自通报。

她不知道门内的那位傅公子干了什么事情,但帝王的话里带了怒气,就连自家侯爷的脸都黑了个彻底。

凝玉没敢说话,也没敢在这个时候去请什么罪。带着一干人等忙退出了院子。

“傅钧恪,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见人退了个干净,姜华云深吸了口气,再也憋不住了,抬脚一脚踹开了房门。

“你他妈在这干什么?啊?阿含是我弟弟啊你个禽兽!”

“没干什么……”傅钧恪不得不将腿从小孩脑袋下抽出来,刚站起来就一阵腿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华云冲过去揪住傅钧恪的领子,抬手就照着傅钧恪的脸打了下去。

“碰”地一声,那一下再结实不过了。

世人都知道傅家与姜家一武一文,姜华云身为侯爷是一点武功底子都没有的。

若是说姜华云吧傅钧恪给揍了一顿,甚至还揍出了鼻血,甚至险些鼻青脸肿,世人怕是都不会相信。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却发生了。

傅钧恪从地上站起来,抬手擦掉了鼻子和嘴角流出来的血,连眉头都没眨一下:“你疯了?”

不说还好,傅钧恪这一张嘴算是彻底将姜华云惹毛了,挥着手就要再招呼傅钧恪:

“我疯了?傅钧恪你他妈脑子是不是让驴踢傻了?!你他妈是真的疯了啊!”

这时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年轻帝王看到床上的小孩动了动,伸手拽住了姜华云:

“阿含醒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姜华云愣了一下,快步走到床边,正好对上小孩揉着眼一脸迷茫的模样:

“二哥?你们好吵啊,阿含想睡觉,你们有事出去说好不好啊?”

年轻的帝王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傅钧恪,走上前挡住了小孩的视线:

“是我们不好,那阿含先睡,睡着了我们与你二哥便出去谈好不好?”

对于帝王这么晚了还留在府中没回皇宫,小孩眼里是有疑惑的。

但也许是酒劲上脑的迷糊和困意,让他最终没有开口去问什么。

院外花灯高照,房内烛火摇曳。

年轻的帝王轻叹了口气:“阿含睡着了。”

“那么现在,该解决我们之前的问题了。”

姜华云斜眼瞥了一直站在原地的傅钧恪,率先出了房门。

傅钧恪擦了擦手背上抹掉的血迹眼眸深沉,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孩,抬脚跟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年轻的帝王则是什么都没说,在房里巡了一圈,挑了熏香,关了窗棂,又熄灭了蜡烛这才关了房门跟上两人。

远远地看着站在院子一边争执的两个人,帝王眸色淡淡,拢手而立。

“傅钧恪,你说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姜华云握紧了拳头,忍住自己的冲动,恨声道。

“姜华云,实话告诉你,”

若是小孩在场,他一定会发现此时的傅钧恪完全像是一个陌生人一般,眼中只有无尽的虚妄和冰冷无温:

“我也不想这样。”

姜华云简直要被傅钧恪气疯了,深吸了口气:“你不想这样,那你想怎么样?”

“……”

姜华云直直地盯着面前的人,终是忍不住拳头捶上一旁的树干,随着哗啦啦的声音落了一地的树叶子。

“我也觉得自己不正常,但是对别的孩子不会”傅钧恪沉声道。

“傅钧恪,阿含还是个孩子,你这么做你让阿含以后怎么办?你就不能不牵连上阿含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傅钧恪依旧沉默,以至于姜华云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良久。

“我不会放手。”

姜华云手掌抵住额头,紧闭了眼睛,隐忍了片刻猛然抬头,眼中的狠辣似乎已经到了极致:

“傅钧恪,有种你再给我说一遍!”

傅钧恪是个有种的。

他就像是听不出姜华云话里的怒气似的,一字不变地又重复了一遍。

“傅钧恪,我发现你不是眼瞎,你是耳聋!”

姜华云气的狠了,甩出这么一句话来。

阿含与傅钧恪初见时,傅钧恪开了玩笑说阿含是他的儿子,他冷笑骂他眼瞎。

而如今,他都已经这么明显地告诉这家伙不要牵扯上阿含,可他就像是当耳旁风一样将他的话虑了个透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没听到。

好啊,好啊,真的是好的很!

“傅钧恪,你以后别再来我这侯府了,这里不欢迎你。”

姜华云顿了顿,又道:“等你什么时候对阿含没那些个心思了,你再来我也不拦你。”

“拿得起,但不一定放得下。”

傅钧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只留下姜华云在原地气的直冒烟。

“好好好,好你个傅钧恪!”

鼻尖的梅花香越发的浓郁,甚至已经隐隐掩盖了男人身上原本的味道。

姜含苦笑道:“傅钧恪,你瞒我这么久可真是有耐心啊!”

傅钧恪抱紧了怀中的人,面上是满满的愧疚:“阿含,不论你怎么看我,我都不会再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怎么看你?”姜含一怔,伸手推开傅钧恪的怀抱,面上的情绪复杂难辨:“你觉着我会怎么看你?”

“我……”傅钧恪看不透姜含的心思,垂眸道:

“我不知道,我怕你会觉得我恶心,毕竟那时候你还是……还是个孩子。”

“恶心?”姜含嘴角翘了翘,笑道:“傅钧恪,你还记得我当时是个孩子啊?”

下一瞬,傅钧恪就看见面前的少年解下身上的披风扔在他身上:“我怨你恨你已经有十年了!”

“傅钧恪,原来到头来是你先招惹我的!”姜含退后一步,声音有些颤抖:

“后面的事你就不用再告诉我了!你说你没喝醉,是第二日你让我去酒肆找你那日对吧?”

“你对我先有了龌龊心思,可是后来呢?我去找了你,最后我醉了你没醉,我亲你你为什么不躲?”

“我只记得我亲了你,我说喜欢你!你呢?你没醉,你让我亲了,可事后你怎么说的?”

“你说我恶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傅钧恪,这两个字我记了十年了,整整十年!

你那个时候既然没醉明明可以躲开的,可你为什么不躲?!”

“我那时只是一个孩子,只是喜欢一个哥哥一样的喜欢你,可你说我恶心?我以为我真的有那么讨人厌,真有那么让人厌恶……”

“原来……原来是你心思不正,你才说我恶心。”

“可最后你一走了之,只留给我这么两个字,我被被这两个字折磨了十年,我对你有了执念,这又该怎么算……”

姜含闭眼苦笑,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傅钧恪,这又该怎么算?”

“当年是顾流笙下旨让我离开的,不是一走了之……”傅钧恪皱眉。

“够了!”姜含猛的喝了一声,眼中有失望:

“陛下让你在极北待了十年的真正原因我现在都知道了,你还要再自欺欺人吗?”

“你还不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我不是想要你的解释,该解释的都已经解释的不能再清楚不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想要的是你承认你的错误,有这么难吗?”

“傅钧恪,认个错有这么难吗?或者说对我认个错有这么难吗?”

“你当年当着我二哥的面就能承认,你当着我的面就不能承认你对我的心思吗?”

“你瞒着我,避着我,据我千里之外,你在逃避,可逃避的同时为什么还要说我恶心?”

“我那个时候对你明明没有那种心思……”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从不可置信到愤怒,从失望到不抱希望。

此时此刻少年不是那个游转朝堂也游刃有余的小丞相,他是一个被人欺骗,被人往心窝上戳刀子的少年人。

男人再也撑不住,丢掉最后一点自尊,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用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相府的夜里点的灯有些多,哪里都亮得很。

姜含转过身不去看傅钧恪此时的样子,他怕他忍不住心软。

如果傅钧恪今日不告诉他这些,说不定时日长了他就会不知不觉地消了这些所谓的怨与恨。

可他偏偏知道了,知道那个说他恶心的傅钧恪是对他动了心的……

先动心的人装作清高的模样说那个孩子亲他让他恶心。

可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那孩子有了执念,从懵懂无知到动了心,不知怎么就慢慢喜欢上了那个人。

可十年里那孩子从来都不知道让他动心的那个人在最初就对他动了心。

懵懂无知时,男人反常的厌恶让孩子不知所措,初晓人情时,那孩子又想起幼年时男人对他的厌恶。

那男人怕是不会接受一个来自少年的喜欢的,男人在孩子小的时候就已经表明了态度。

可现在,十年后男人告诉当年的那个孩子十年前的真相:男人喜欢那个孩子,在十年前就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那个男人间接地毁了这个孩子。

十年后这个孩子该不该原谅这个说喜欢他的男人?

姜含现在心里乱成了一团麻,他不知道现在还能对傅钧恪说什么,以至于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傅钧恪看着面前少年的背影,腿仿佛灌了千斤重的铅块,他挪不动脚步。

“阿含,我喜欢你!”

傅钧恪紧了紧拳头:“这十年我都忘不了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良久。

姜含叹了口气,却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

“傅钧恪,你该知道……第一次得不到的东西,我往后都不会再要了。”

将傅钧恪送出府时,姜含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正巧碰上刚从地牢审问完回来的暗一。

“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

暗一本来话就少,遇上心情不好的姜含,便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视线落在一旁的傅钧恪身上,暗一的目光不是太友好。

“镇南将军这才回都不过几日,就成天地往相府来,这算是什么意思?”

“若是让有心人看了去,传了主子不好的话出去……”

姜含皱眉,开口道:“暗一,不得无礼!”

暗一平日里对别人的话不多,可今日明显有些反常。

暗一对傅钧恪的敌意太过于明显。

甚至已经远远超过最初魏叶安故意挑衅他时的程度。

“本将军的言行还轮不到你一个随扈来置喙!”

傅钧恪不敢对姜含耍狠,但是换了别人他就没这么多顾虑了,当下就冷了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傅钧恪,时辰不早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计较了,早些回去吧。”

姜含现在的行为明显是在袒护暗一,可傅钧恪却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就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垂了眼睛。

“那好,我就先回去了。阿含你以后有什么事就直接问我就好,我都会告诉你的……”

威风凛凛的镇南将军在相府铩羽而归,一如十年前他丢下那两个字,却又在那个孩子面前落荒而逃一般。

暗一随姜含回了府,路上姜含除了最开始在府门口开口说了几句话以外,便在没开口。

姜含出府时与傅钧恪走的是府中的小径,往来并没有什么下人,但这番与暗一回府时走的却是府中的主路。

往来的仆从虽然有些奇怪姜含本来在正厅的,这时怎么会与暗一一同又从府门口的方向回来。

但是该行的礼却是没有一个人忘记。

姜含有些心不在焉,府中的人行礼都被他忽视了个彻底。

可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却是变了味道。

丞相很少这个样子,难不成是这新来的随扈惹了丞相不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有人的目光就落在了跟在姜含身侧的暗一身上。

可看了半天,也不像是因为这人呐!

暗一知道众人的心里怎么想的,这么些日子他已经基本适应了人们的目光。

可是这些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今天审出来的那些事情。

“主子,属下从那些人嘴里审问出来一些事情,是关于镇南将军的……”

姜含推开房门,吩咐一旁的侍女去准备洗漱的东西和茶水,垂眸道:“方才与傅钧恪起冲突,也是因为这些事情?”

“……是”暗一随着姜含进入房内,转身关了房门。

“镇南将军这么些年一直通过她们监视着主子你,据她们交代,大到您的人际往来,小到您的喜好镇南将军都要知道……”

姜含在傅钧恪告诉他当年的事情时,早就料到了这么一群人究竟是干什么的了。

但是能让暗一说出“若是让有心人看了去,传出主子不好的话出去”这一类的话来,怕是不仅仅这么简单而已。

“还有其他的呢?”姜含窝在软踏上,抬手盖了眼睛:“告诉我她们的另一个作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暗一在很早就看出了姜含对傅钧恪的不一般,所以他在收到那一幅毁掉美人面庞的海棠花画时,他是既震惊又欣喜的。

可现在……

仅仅几面就能对主子有着这么大影响,暗一不太敢肯定那幅海棠花美人图,他能留多久了。

“获取皇都情报,传递给镇南将军,”暗一的话简短扼要,却正中要害:

“镇南将军的野心很大。”

盖着眼睛的手掌握成拳头,姜含的心脏起伏不定,暗一的话仿佛就在耳边炸开一般。

炸得他思绪万分混乱。

喜欢他?喜欢他又能怎样?没有结果的事情罢了!

傅钧恪对于傅家来说就是个异类,傅钧恪过于放浪不羁,傅钧恪就是个混蛋,傅钧恪的野心太大了。

十年里,关于傅钧恪,一件件地被证实,他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含忽然想起傅钧恪方才临走之前对他说的那句话,都会告诉他吗?

如果他想知道,那么傅钧恪连着他的野心也会一一都告诉他吗?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姜含从榻上起身,稳了稳心神:“进来。”

侍女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行了礼,便让人将茶水和洗漱用的东西一并送了进来。

姜含不知怎么忽然就想到了他幼时的那个凝玉姐姐,垂了眼眸,拒绝了侍女上前为他宽衣。

“暗一,此事稍过些时日再说,我也让人送了茶水和洗漱的东西去你房里,明日还得早起进宫,早些睡吧。”

“主子你……”

“好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姜含打断了暗一要说的话。

“我知道你有顾虑,可我知道该怎么办,只是不想这么早去下决断……”

姜含将人都谴了出去,留下暗一一个人。

按照暗一的性子,却当面怼了傅钧恪一顿,姜含不可能猜不到暗一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怕傅钧恪牵扯到他,让他陷入两难境地,甚至是危险境地。

暗一的好心好意他不能辜负,可同时他不想被别人左右想法,他想自己去做决断。

关于傅钧恪他究竟该怎么办。

别人都不是他,没有人,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他做出这个决断。

“是,属下知道了,是属下思虑不周,”暗一明白的姜含的心思,便没有再继续劝说。

他看得出来姜含对傅钧恪的事情很难下决断,傅钧恪对姜含很重要,以至于知道傅钧恪会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都不会对他下死刑。

“属下告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暗一退了出去,他不能让自己成为姜含多余的负担。

暗一的房间离姜含的并不远,回到自己房间推开房门进去时,暗一回头看了一眼姜含的房间。

不知道想了什么。

暗一进了房门,确实如姜含所说,茶水和洗漱的东西都准备的很齐全,甚至于还有专门为他宽衣的侍女。

他在这相府就像第二个魏叶安一样,除了这相府真正的主子姜含是主子之外,他在相府的其他人那里便是第二个主子。

可是他不适应。

“都出去,这里不需要留人服侍。”

“是,暗一大人。”

所有人都出去,房间的房门被关上,暗一这才伸手将手中的长剑搁在房中的桌子上。

伸手解开腰间的封带,暗一的手顿了顿,他忽然想起长剑贯心那个梦里浑身赤裸的少年,与此同时呼吸一阵紊乱。

我这是在想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暗一摇头甩掉脑中那些绮丽缠绵的画面,扯开衣服的领子,将整个劲装脱了扔在屏风上。

绕过屏风,瞧见屏风后装满热水的大木桶,暗一将身上最后的裘衣裘裤都脱了下来扔在一旁。

男人的身材很好,肌理分明,肤色偏暗,显然是习武之人才会有的身材。

男人抬腿踏进木桶,热水浸透了全身,仿佛洗去了全身的疲乏一般,四肢百骸都被暖意包裹,让男人一时间觉得很是轻松惬意。

他有多长时间没有过过这种生活了?

很久了。

暗一低头看着胸口前一剑宽的一道陈年旧疤,伸手摘下面具,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可他的这条命,究竟要算在谁的身上才好呢?

伸开双臂自然的搭在木桶的边沿上,暗一仰头看着房顶,放空了思绪。

而另一边的姜含在暗一离开后,却没有心思去洗漱。

他坐了很长时间,什么都没干,只是盯着烛火目不转睛发呆。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过了,回过神来的姜含垂了眼眸平复自己的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良久,才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只是瞧着外面天色已经很晚了,才去草草洗漱了一番躺上床榻。

“傅钧恪,我该拿你怎么办?”

姜含闭上眼睛喃声叹道。

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他这样自问了。

至于那位镇南将军傅钧恪此时此刻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谁又知道呢?

还有那位不远千里来找南国小丞相的郡主呢,她又会是怎样一种心境?

不知道,

只是今夜,

注定是很多人的不眠之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晨光微熹。

此刻万物尚在沉睡之中,可皇都的百家官家府门之中却早早已经亮起了灯笼。

有人提灯引路,有人府门前驾马待行。

还有人捧衣裳侍冠着服,睁惺忪睡眼红妆弄上。

有平常人羡慕达官位高权重吃穿不愁,可却未曾有平常人怜达官乘星踏月不待日升而出。

寂静深夜里惊起的喧嚣,只有马车车轮的轱辘声争相应和。

再惊不起什么别的尘埃。

“苏婉婉可收拾妥当了?”

姜含让侍女将头上的金簪换成了一根通体碧绿的玉簪,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一身劲装男子,询问道。

“已经收拾妥当了,府中侍女正引着她在往这边来”暗一如实答道。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含起身推门而出,身后跟着持剑的暗一。

暗一每日是要跟着姜含进宫的,自成为随扈那日一日不落,可以说得上是如影随形。

苏婉婉看到这一幕时,惺忪的睡眼猛然睁大,脑子在那么一瞬间恢复了清明。

“姜含!姜含!姜含!”苏婉婉提着有些过长的衣裙,小跑着来到姜含的身旁。

走在最前面提灯引路的侍女听闻苏婉婉这么一连串称名道姓的叫喊,差点就惊掉了手里提着的灯笼。

这苏姑娘可真是大胆。

姜含将这一切都看进眼里,不动声色。

他没告诉府里人苏婉婉的身份,更何况整日这么咋咋呼呼的苏婉婉也不太像一个郡主。

又何必给府里的人找不自在。

好好的一个苏姑娘变成一国郡主的话……

还是算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府里边不需要那么多有身份的主子。

“苏婉婉,进了宫就不要这般,坏了规矩我是……”

“我是不会为你求情的?!”苏婉婉鼓起了腮帮子,扭头哼道:“你昨日就这般告诫过我了……”

“你知道便好”姜含道。

率先与暗一离开。

“……不求情就不求情呗”苏婉婉张了张嘴,抬脚跟在姜含和暗一的身后:“用得着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吗?”

出府前一路上苏婉婉的碎碎念就没停过,不仅姜含,就连暗一都忍不住皱眉:“能不能闭嘴?”

对于苏婉婉来说,暗一的存在感其实没有那么强,两个人算上今日,一共也就见过两次面而已。

而这两次面,第一次在春苑庭院中,苏婉婉那时候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姜含身上,哪里会记得暗一这么个人。

而第二次,就是今日。

苏婉婉的注意力还是在姜含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哪里会注意姜含身边跟的是谁。

也许连姜含身边跟着个人这件事都给忽略了。

以至于暗一突然出声的时候,苏婉婉被吓了一跳。

所以世界安静了,所以苏婉婉一路上从叽叽喳喳变成了拍着胸口缓和惊吓。

苏婉婉将暗一列为了二号危险人物。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人明明就只是一个随扈,姜含一句话就能让他干这干那的人,怎么到了她这,就不一样了呢?

她是真的害怕这个人……

于是苏婉婉决定,一定要把姜含的胳膊抱死了。

“姜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苏婠婠趁姜含闻声回头时冲了上去,紧紧地抱着他的大腿。

回头冲暗一投过去了一个你奈我何的眼神,而后对着一脸嫌弃的姜含笑道:

“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什么玩意儿?

姜含看了眼暗一,这是想找个人撑腰还是怎么着?

既然苏婠婠还怕暗一,那他还有什么理由阻碍暗一帮他甩掉这牛皮糖一样的小郡主?

“先松手,”姜含倪着眼睛看着紧紧抱着自己大腿不放的某人,皱眉。

苏婠婠以为姜含应承了,爽快的松了手,谁知姜含转身就进了马车。

“暗一,你另外给苏婠婠安排一辆马车,之后上来跟本相同坐,本相有些事情与你商讨。”

“是,属下领命。”

暗一当即吩咐了人给苏婠婠再备一辆马车。

也不等安排妥当,暗一随后便掀了姜含那辆马车的帘子,躬身就进了去。

“主子,已经安排妥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含透过车窗往外看,只见苏婠婠提捏着衣裙站在相府门口,一脸的委屈。

真怕她下一秒会哭出来。

又转头盯着坐在自己下手边的暗一:“苏婠婠好歹是个姑娘家的,你也......也别太落了她的面子。”

“姑娘家毕竟脸皮子薄,弄不好再哭了......”

“在属下眼里,旁人是没有男女之分的。”

暗一颔首回道,语气没什么起伏,不太正常。

姜含支着下巴,看了暗一半晌,奈何被面具挡着的脸上什么表情他也看不出来,索性就放弃了。

“苏婠婠的身份想必你也知道了,不要太过,她好歹是个郡主。”

姜含有时候也摸不太清暗一的想法,但他还是能看出来暗一对苏婠婠的映像怕是也不怎么好。

“别把她得罪狠了,以后她应该会在相府住一段日子,我怕她给你使绊子。”

今日进宫带上苏婠婠,就是打算给苏婠婠一个正儿八经留在丞相府的理由。

而这个理由,还必须是南国的当今帝王才能给。

暗一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应了一声没有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丞相,苏姑娘已经上了马车,现在一同进宫吗?”

外面马夫的声音传来,想来是见二人不同坐一马车,想再确认一番这苏姑娘是否真有那个资格,能被丞相一同带进皇宫。

“嗯,既然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就启程走吧。”

姜含闭上眼睛靠在马车车壁上,开口道。

下面的人对苏婠婠该有的尊敬还得是有的,不然以后他这里因为这种事情就没办法清净。

苏婠婠是个会闹腾的。

马车轱辘在青石板上滚动,火红的灯笼挂在马车前檐上,随着马车前进而左右摇晃。

今日天色未醒时分,皇都的街道上三三两两的马车最终都汇集在通向皇宫的那一条官道上,摇摇前进,井然有序。

都是些朝夕相处的同僚,谁又不认识谁呢?

更何况天色未亮便早早醒来,都想在进宫途中小憩一会儿。

所以倒也不会掀开帘子来探头出去观摩同僚马车如何如何。

但是今日却是出了个意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稍晚一些进宫的车夫远远就看见夹杂在众多马车中间的一辆马车有些不同寻常。

不,应该是这马车上的人。

伸着个脑袋左看右看地,这是干什么呢?

况且天色还没有半点亮,又能看见什么东西?

最重要的是:那是个姑娘家的脑袋!

比最重要还要重要的是,那姑娘坐的那马车上的标识,是姜相府上的。

于是今日南国的进宫大队就出现了以下一幕。

车夫转头禀报给马车里的主子,马车里的主子掀了帘子,伸长了头去看那位伸长了脑袋四处乱看的姑娘。

“主子,苏姑娘已经引起了各位大人的注意。”

暗一身为随扈,最重要的职责就是随时随地关注着姜含的四周有什么异常情况。

马车外的情况他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用管她。”

姜含依旧是闭着眼睛,仿佛这件事早就在意料之中一样。

“只是这些人有些太沉不住气了......”

暗一将这些听在耳朵里,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再说些什么。

虽然都说男子二十弱冠,但是对于朝中一些元老来说,姜含这样少年成才的人却是极其难得的。

小小年纪却能与他们同朝为官,甚至平起平坐,有时还能压他们一头。

以至于朝中不少元老都盯上了姜含这个未来的准女婿。

好男风?断袖之癖?

那些都是传言而已不足为惧。

就算是真的,一国丞相也不能不取正妻吧?

归功于之前影卫的身份,暗一对朝中那些人的心思摸得门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进了皇宫是不能再乘坐马车的,所有人都得下了马车步行去前殿上朝。

往日朝中的文武百官虽然与姜含的交情都还算不错,互相也都会打招呼,但不至于像今日一般如此夸张。

一下马车便都朝着姜含马车这边聚了过来。

当然,大多数都是家中有适龄待嫁的女眷的官员。

姜含疲于应付,将刚下马车的苏婠婠推到了众人面前:

“各位同僚都认识一下哈,苏婠婠,本相年少时认识的友人!”

有人刚要问姜含他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姑娘家的友人,就听见笑面侯爷的声音:

“阿含,过来一下,二哥有话要问你。”

得了,人家侯爷和小丞相的家事他们还是少掺和点好。

问问这姑娘是什么来历还是比较好。

于是苏婠婠就这么被姜含卖给了一众文武百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婠婠在心里给姜含记上了一笔账,可他不知道姜含这会的处境比上他也算不上好。

“二哥?”姜含以为姜华云要问的是苏婠婠的事情。

“傅钧恪昨日去找过你了?你还留下他吃了个饭?”

可出乎意料地,姜华云对苏婠婠避而不谈,却提起了傅钧恪。

姜含愣了一下,只要一提起傅钧恪,二哥脸上就会下意识敛了笑意。

如今他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是,留下他吃了顿饭......”姜含笑了笑。

姜华云拧了眉毛要说什么,却听见自家胞弟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说了那么一句话:

“当年的那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二哥你和陛下为什么突然之间对傅钧恪有那么大的敌意,我也知道了。”

“谁告诉你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傅钧恪告诉我的,当年的事情,他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了。“

“......“姜华云一瞬间的震惊之后沉默不语。

姜含叹了口气:“二哥,其实你们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你看,你们瞒了我这么久,可到最后这件事情的原委另一个当事人却都告诉我了......”

“二哥怕你接受不了,毕竟你小时候喜欢他喜欢得紧......”姜华云不敢看姜含,试探着说道。

“二哥,你还记得魏叶安吗?”

“嗯”

“魏叶安走之前对我说了一句话,”姜含垂眸看着地面,似乎是在回忆什么,而后抬起头看着姜华云道:

“他说我心里一直以来都装着个人……”

姜含没说那个人是谁,但姜华云在短暂的怔愣后,却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什么时候的事?”姜华云其实已经猜到一些大概了,就在之前姜含问他如何看待男子之间的感情时。

但他没猜到的是那个人会是傅钧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姜含错开姜华云的目光道。

他如实告诉了姜华云,面前这个人是他可以信任的。

姜含拢了拢衣袖,天色还不是太亮,起风了便有些冷,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罢了,你已经大了不是孩子了,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但是……”姜华云顿了顿,拧眉道:

“傅钧恪那个人,二哥还是希望你能多考虑一番再下决定。”

姜含有些诧异于姜华云没有恼羞成怒那样的情绪,其实他一直在等姜华云突然黑着脸或者是怎么着,但是……

这反应有些让他意外了。

姜含没有问出口,也没有解释他其实现在对傅钧恪的恼怒多于那些思思绕绕的东西。

隔阂这种东西一旦生成便很难消除。

他与傅钧恪之间的隔阂早就建立了,只是他在傅钧恪告诉他十年前的真相时才知晓。

姜含回身看着那巍峨的宫墙,看着东出的朝阳缓缓越过墙头挥洒光亮与暖意,久久不能回神。

“阿含,随你心意就好,不必考虑太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

几年前被帝王亲自下旨永远不许进入南国境内的某国郡主,今日足足吸引了朝堂上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们看着高堂之上那个坐在龙椅上睥睨一切的帝王眯起眼睛,语调平缓而又深不可测:

“苏婉婉,朕记得朕说过禁止你踏进南国国土一步,你倒是好大的胆子啊?”

苏婉婉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姜含,却见着那眉目如画的少年视线却落在武官那列的第一个人身上,心里登时就堵了一口气。

上不去,又下不来,难受得厉害。

“回陛下,”苏婉婉没有行君臣礼,但邦交礼却是行的极为标准,让人挑不出什么错来。

“本郡主当年年幼无知做了那等荒唐事,如今不顾陛下您的旨意进入南国,甚至进入相府,是想用行为向姜相赔罪!”

议论声顿起。

苏婉婉察觉到姜含终于将视线转到自己身上,心里那口气舒了一些。

“继续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帝王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苏婉婉下意识地抬了头,就对上了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众人不知帝王何时下了龙椅,下了高堂,站在那个小郡主面前,说了那么一句话。

姜含眯眼看着苏婉婉,良久轻笑了一声,颇有些头疼。

他好像知道苏婉婉要怎么说了。

“我……我喜欢姜相”

苏婉婉以为自己能毫不犹豫地说出这句话,可真的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就有些让她觉得面红耳赤了。

“我从那次之后一直都对姜相念念不忘,所以才……才潜进南国。”

苏婉婉再大胆,也不过是个女儿家。

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这句话后,脸已经红透了,当下就低着头当了鸵鸟。

“好”

年轻的帝王看了苏婉婉半晌,转身踏上高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朕收回之前的旨意,但至于郡主的心意,还要看姜相的意思。”

姜含猛然看向顾流笙的背影,他不知道帝王这是什么意思。

同样不可置信的还有傅钧恪。

傅钧恪上朝已经有些时日,除了私人恩怨外他于帝王顾流笙是君臣世交,于姜华云是同僚世交。

两人并没有在日常事宜上为难于他,但是对于姜含,他是不能牵扯的,一旦涉及到一点,两人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致对外。

他是那个外。

可今日……

傅钧恪目光先是落在帝王身上,而后又落在苏婉婉身上。

他似乎有些低估了这个女人对于姜含的执着。

苏婉婉低着头偷偷朝着姜含的方向瞄去,忍不住咬了咬下唇,藏在袖中的手指搅在一起,心中很是忐忑。

而姜含此刻有些懵,原本众人的目光都在苏婉婉身上,他坐壁上观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哪想着苏婉婉来了这么一招,陛下也跟着起哄。

这下可好,所有人的注意力当下都搁在他身上了。

当真是……

姜含有些头疼,抬手敲了敲额头:“本相暂且还不想谈这些儿女情长的东西,承蒙郡主厚爱。”

是了,姜含以为苏婉婉是在拿他当借口,但这个借口他却是不能应承的,故而有了那样一番话。

苏婉婉将下唇咬得更紧了,她何尝又没看出来姜含的意思,就算她今日成功住进了相府。

她和姜含之间也不会在别人口中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她今天做的一切,都是白费而已。

“若是郡主若是没有什么落脚之地,可以暂且住在相府,合着本相府中也没有什么女眷之类,不会有什么误会。”

姜含所要达到的目的他一定会尽力达到,不管这借口中存在多少不妥的地方。

那都不是他会考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含的话一出,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姜相对情爱暂且没心思,府中又没有女眷会吃醋,相府规格有比一般的府邸规格要高些,最是适合一国郡主安住的地方。

姜华云看向高坐上的帝王,想起之前在宫墙下姜含与他说的那些话,垂了垂眼睑,没有说话。

傅钧恪本来是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是听见姜含说出口的那些话。

尤其是“暂且不想谈情爱之类的东西”这些字眼,忍住了没有上前。

之前算是不欢而散,也算是无疾而终。

他还不知道姜含对他是什么态度。

这个他所喜欢的少年也曾喜欢着他,可是现在,不,是从那日之后,他便不知道了。

这个少年对他是否还有那种情爱。

傅钧恪选择沉默。

其实明眼人一看便知,不论那郡主今日如何,姜相今日其实都是要将她往相府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知道原因为何,但是这是显而易见的。

“那便如此安排吧!”

“是。”

姜含上前抬手作揖颔首,对上帝王探究的目光,抿嘴一笑。

旁人没看见,但是傅钧恪却在这时看的清清楚楚。

那个面无表情的帝王在那一刻面色动容,甚至隐隐有些笑意。

傅钧恪眼中划过一瞬的狠厉,很快又被别的情绪压下,绷直了面部的肌肉。

“谢陛下”

苏婉婉颔首表示了谢意,面上的红晕这时退了个干干净净,看向姜含的目光直白而又委屈。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南国一如既往地安静祥和,国泰民安,以至于每日上朝都基本无事。

除了每年的梅雨季节和特殊情况造成的百姓庄家作物之类减收。

以及个别官员贪赃枉法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可以启奏的。

因而很快早朝便结束退了朝。

这次帝王出乎意料地,没有单独留下姜相。

而是将其兄长定国公候姜华云,以及才从极北之地回了皇都的镇南将军傅钧恪留在了大殿之上。

苏婉婉跟在姜含身后出了大殿,待姜含与他那些同僚寒暄往来完了之后,开了口。

“姜含,本郡主喜欢你!”

苏婉婉就跟在姜含身后,说这话时她觉得理直气壮,可看见身前的少年停下脚步时,却忽然怂了。

“你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少年转身开口,皱着眉没有不耐烦,但却有着莫名其妙的那种疑惑。

“之前在大殿上不是说过了吗?”姜含抚了抚衣袖。

看着早已经升到宫墙之上很大一段距离的太阳,强光直射让他有些不适地眯了眼睛:

“你好歹是一个姑娘家,这种事情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出口?”

“当做借口用了也就罢了,怎还当成玩笑张口就来了?”

苏婉婉憋在心里的一口气这下彻底憋死了,闷闷地哼道:“你怎么年纪轻轻就跟老古董一样!”

姜含瞥了苏婉婉一眼,拢了衣袖抬脚拾级而下。

“相府不养闲人,虽然你是郡主也不能幸免……”

苏婉婉怔愣在原地,看着姜含越走越远。

终于,在人快要出了宫门时追了上去:“喂!姜含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不养闲人?你想要本郡主怎样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南国皇宫今日有些热闹。

宫人看着那个叫做苏婉婉的郡主对着姜相咆哮个不停,而姜相只是掏了掏耳朵闻而不应。

随后跟在姜相身边的那名随扈,也就是之前陛下身边的影卫大人,说了句:

“燥舌!”

宫人猜测,那个有些跳脱的郡主,应该是对姜相身边的那位大人犯怵。

在那位大人开口后,她就瞬间安静了不少。

果然,姜相果然就是因为脾气太好了。

这边苏婉婉追在姜含身后,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出口而又不能说。

实在憋不住的时候又总能对上暗一警告的眼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最终气的一跺脚超过姜含直接出了宫门,钻进她来时的那顶轿子里去了。

姜含顿了顿,拢着衣袖目不斜视:“暗一,你说我是不是有些好脾性了。”

暗一猜不出姜含怎么就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半天没有开口。

怎么说呢?

相传南国丞相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性的,可面前这少年却是少见的发什么脾气。

“属下不知”。

暗一对姜含一直以来都很诚实。

这次也是一样。

姜含叹了口气,没说话,招了手让暗一跟着他一同上了马车。

随扈其实没有跟着主子同乘一车的权利,虽然在姜含这是个例外。

但是若不是姜含每次招呼一下,暗一怕是也不会与姜含同乘一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个人在某种程度上很像,都倔得很。

马车重新开始在青石板上轱辘直转,姜含这次却没像进宫时一样只是靠在马车车壁上。

将中央的小木茶几上的东西一股脑地都清了个干净,登时像是没了骨头似的趴了上去。

暗一这些日子见过姜含的很多个面孔,各个都是他,但各个都有所不同。

喜笑嗔痴怒骂,鲜活又生动,可有时却让他觉得触不可及。

“暗一”

姜含枕在一边胳膊上,抬眼唤了暗一一声:“你跟他有些像。”

暗一握剑的手下意识地收紧,看着格外认真的少年,哑声道:“像谁?”

不知道怎么回事,暗一想到了那个镇南将军,竟一时间连声音都有些变了味道。

姜含对暗一的反应觉得莫名,话到嘴边一转却换了话:“你觉得像谁呢?”

姜含的嘴角隐隐有些笑意,但这在暗一看来却似乎像是讽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主子,属下说到底不过是一个仆从而已,不敢与镇南将军相较,”暗一提了手中的长剑单膝跪下,目光却不曾从姜含脸上挪开。

“我记得我送过你一幅美人图,”姜含见暗一这番动作先是一愣,却没急着让他起身。

见暗一听进他的话,姜含扯了扯嘴角:“一幅毁了美人的美人图。”

“......是”暗一不知道姜含说这些做什么。

“将那副画送给你的时候,就将你与旁的人完全分开了。”

姜含直起身,挑起手边的马车竹帘。

“我从不会在一个人身上找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况且我还没有那种癖好。”

看着车窗外的小贩挑着货物往来行走,姜含顿了顿,回身瞥了暗一一眼:

“我知道你对傅钧恪映像并不好,对他也有些抵触......但今日说的这个人却不是他。”

暗一没想着掩饰自己对傅钧恪的态度,但被姜含就这么说出来还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不是比较,也不是谁是谁的影子,而是觉得你和那个人就像是同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含看着暗一从面具里露出的那双眼睛,良久自嘲道。

“很多年前的一个人了,他死的那一年十岁。”

暗一猛地一僵,想从姜含脸上看出些什么,可除了心事重重再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起来吧,我这没这么多动不动就跪的规矩。”

“是”

暗一依言起身,想听他再说些那个人的事。

可反观姜含却没再继续往下说了,看着马车外的熙攘除此之外再没言一语。

暗一在此之前只知道姜相心里一直以来都有个故人,那人便是傅钧恪。

可他不知道原来还有一个人,能在姜相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个人究竟对姜含有多大的影响,可以让他记忆至今,谈起却又戛然而止?

暗一一路上都有些反常,不太像平常那般时刻都能保持着警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好在马车上一共就姜含与暗一两人。

一个人因为提起已故之人心事重重,根本就不会怎么注意另外一个人是否行为反常与否。

街市这时候已经有了许多人,人来人往嘈杂嬉闹声不绝于耳。

从皇宫官道处朝各个方向驶去的马车平稳行驶在这人流熙攘的地方,却丝毫不会拥堵在一处。

马车檐上各个世家大族的标志再显眼不过,在皇都这个地方,一般上该不会有什么人去挑衅吃苦头。

暗一一手握在剑身上,一手挑起另外一边的竹帘子,熙攘的人群映入眼中。

他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这般光景了?

从前,很小的时候,他未曾入宫时,似乎也曾是这熙攘热闹景象中的一员。

可是,自那年之后,他的眼中装进了太多的血腥和大多数人看不到的肮脏。

后来,他的眼睛便再也装不下这些熙攘繁华之类的东西了。

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虽然大多数人都会刻意避开那些一看就不太能招惹的马车,一般连目光都不会落在上面。

但是却不能阻绝那些好事者的打量。

暗一放下帘子隔绝了马车外面有些人望过来的目光,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姜含。

“主子......”

外面的议论声尽管压得很低,但是姜含还是听到了,将手中的帘子也放了下,彻底的将马车外与马车内隔绝了。

“怎么?凭这些不相干人的三言两语,就怕了?“

“不是“。

马车外。

有人看见相府丞相出巡专用的马车里面坐了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疑惑出声。

旁人听得后,一传二,二传四,不一会就聚集了一堆人看热闹似的将马车虚虚围了起来。

虽说没有影响马车的正常行进,但处于人来人往的闹市区,行驶的速度却是不快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群能跟得上,却没有靠的太近,所以并不好进行驱逐。

所以议论声很清晰地,就传进了马车内。

“之前听说那魏叶安走了,姜相身边换了人,我这原本是不信的,唉......”

“你说那魏叶安长得确实是好看得很,怎么说换人就换人了呢?”

“对啊,这次我看是带着面具的男人,长相那是看不到没法说,不过那周身气势啧啧啧,也不像是个普通人......”

“听说那日镇南将军回都的时候,姜相在城墙上等了许久,那日他身边就跟着一个戴面具的男人......”

“据说是随扈,不过是真是假谁又知道呢?之前那魏叶安不是连个身份都还没有的吗?”

姜含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不要在意这些,不然今后只会更累。”

人言可畏这四个字说的一点都没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不管从别人嘴里出来的话是真是假,是无意猜测还是恶意诽谤。

对被议论的那个人来说都是一场磨难。

他们猜的东西总有接近真相的时候。

随便被拿来当做谈资增加筹码的那个人,与所谈论的事情可能无关。

但那个人的那些影响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人言可畏。

当被谈论的对象不是自己的时候,可以说无所谓。

但一旦被拉入那个被议论的圈子当中时,就再也没办法置身事外,无动于衷。

当然,可以假装。

姜含自嘲地想:

可惜了,他装不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含自己其实就是凡人一个,自己在局外时能置身事外。

当陷入局中时,他也没办法真的还能置身事外。

魏叶安,傅钧恪,这些年在他心里留下痕迹的人不止一个,也不止这两个。

姜含看了看正襟危坐的暗一,将画送出去的那一日,这个人对他来说,也是有所不同的。

不在乎的时候怎样都行,在乎的时候那些不寻常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这些人,对他有了影响。

撑着下巴,姜含盯着马车里的一角出神。

从喧嚣到人声远去,从热闹到清净安谧,马车很快回到了相府正门前。

待到稳稳停住,这才有马夫的声音从门帘外传来。

“主子,到了!”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相府的人一般上只唤姜含一声“主子”。

原因无他,少年丞相的年纪真心不大,若是唤一声相爷,底下的人也许觉得没什么。

但是姜含这里就会觉得万分别扭。

暗一掀开帘子,先行下了马车,在外面等着姜含。

尽管两个人之后在马车上一路无言,但好在姜含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尴尬的地方。

起身弯腰下了马车,动作干脆利落如行云流水。

俨然一副翩翩少年,俊俏小郎君的模样,看的在马车旁等着的苏婠婠眼睛有些酸涩。

苏婠婠在旁人面前是极给姜含面子的,但是一旦没了什么外人,也就懒得再装模作样地唤什么姜相了。

嘴一张,腰一掐,连名带姓地就喊了起来。

“姜含!”

“苏婠婠,你好歹对本相态度好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含没什么急事要去做,索性抱臂斜靠在马车车辕上,翘起嘴角痞声道。

外人很少会见着姜含这副痞里痞气的样子。

苏婠婠自然也是第一次见着,也因着他这个样子半天没说出话来。

“怎么?连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都不知道就说喜欢我。”

“你以为那些人都是傻的吗?会信你这种拙劣到不能再拙劣的谎话?”

姜含双手高举越过头顶交叉放在后脑勺处。

丢掉了丞相的沉稳与不苟言笑的模样,鲜活得像个真正的少年郎。

傲然,不羁,还有少年人肆意地一针见血。

苏婠婠从怔愣里缓过神来,藏在衣袖里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指甲陷入手掌掌心的嫩肉里都不自知。

姜含等了许久,有些撑不下去了刚想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个穿着云锦衣裳的姑娘就已经被他气得转身跑进了府中。

姜含面上的笑意和痞气这时候消失的干干净净。

又恢复了之前那种一贯地不符合少年人的沉闷和冷清。

“暗一,你说这样一个咄咄逼人的少年郎,她还会喜欢吗?”

拢了衣袖,姜含转头看着暗一,轻笑道。

不仅是苏婠婠,暗一刚才也被姜含那番姿态给唬住了。

他也,从没见过那样的姜含。

见少年又恢复往常的模样,暗一的眸子暗了暗。

“属下不知。”

暗一这次没有说实话,苏婠婠那个反应,不是像要放弃的样子。

“是吗?”姜含没有再往下深究,抬脚准备进入府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在这时,有侍卫模样的人从远处匆匆跑来,手里还拿着张拜帖。

“你是替谁家来送的帖子?”

还不等门口的侍卫有所动作,暗一便拦下了那名侍卫。

那侍卫到也是个知晓规矩的,将手中的拜帖双手递到暗一面前,道:

“回大人,小的是驿站的守卫,替那北国来的使臣送的拜帖。”

暗一问了姜含的意思后接了帖子,伸手打开看了,果真是那楚姓世子送来的帖子。

“主子,使臣邀您今夜忘归楼一聚。”

暗一开口的同时将帖子递到了姜含手中,见他大致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便要去回了那侍卫的话。

“暗一!”

原本准备转身回府的少年这时候却突然改了主意,在那侍卫疑惑的目光也跟着看过来时,开口道:

“你去给那使臣回个话,说本相不消片刻便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主子,帖子上是今夜……”

姜含抬手止住了暗一接下来要说的话,朝着那名侍卫抬了抬手,目光所至涟漪丛生:

“你去回话吧,按照本相原话回他便是。”

“……是”

那侍卫犹豫了片刻,便痛快地领命离去。

姜含抬脚踏进相府的门槛,突然开口问跟上来的男人:

“你知道楚弦歌为什么在南国呆了这么久吗?”

“他与镇南将军有交易,但是……”

“但是自从傅钧恪回都之日起,到现在两人却都没有一次交集。”

姜含哼笑一声道:“返到是将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暗一没有接话,跟在姜含身后穿过府中的廊花小道,径直入了主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推门而入时,姜含回头朝暗一道:

“你去吩咐管家,将苏婉婉在府中的一切事宜都安排妥当了,除了管家之外,苏婉婉郡主的身份就不要让更多人知道了。”

暗一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姜含关上房门,背身靠在门框上,抬手摸了摸脸颊处的某个位置,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那天晚上送“十年一别”那封信的人对他的敌意不浅。

可看楚弦歌的态度却是不像会做出划他脸这般……幼稚的事情来。

将身上的官服换下,随手挑了件用赤绯线在衣襟,袖口,以及袍边处绣成云纹的玄色衣袍穿了上。

推门而出后觉得有些冷,姜含转身又拿了件带着毛领子的狐裘裹上,这才满意地关上房门。

不知道暗一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的事情,姜含出房门后,并没有看到暗一的影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姜含平日里不喜欢身边有人。

故而他住的整个院子,除了有特殊吩咐时,侍女之类的才会进来

其他时候,都是没什么人的。

“咦?”

姜含平日里不怎么关注自己院子里的花草之类的东西。

今日等暗一回来,因闲着无聊便多溜达了一会。

发现自己的院子里竟然多了许多娇贵的花草盆景。

还将那些文竹石椅石凳之类的风头压的死死的。

倒让人分不太清这院子的主人到底是位公子还是位小姐了。

姜含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的无奈感。

府里边长时间以来似乎就出了苏婉婉这一个女“主子”,倒也怪不得下面的人替他着急了。

姜含朝苏婉婉住的厢房看去,见没什么动静,姜含猜测她想必是去了前厅用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暗一没耽搁多久便回来了,姜含带着他还是走进来时走的那条小道出去。

一路上姜含都感觉暗一有话要说,不知道中途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一度欲言又止。

“主子……”

“说吧,有什么事还能让你这样为难?”

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这次换了马车,不再是上朝的那一辆。

虽然马车周身低调得毫无特色可言,但内在的装潢却是能让人感到极为舒适惬意的。

待坐定了,姜含听见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开口,话里尽是不耐:

“那郡主见您没回去,闹脾气了。”

姜含嘴角抽了抽,咽下嘴里的茶水,道:“就这事?”

暗一见姜含这种反应,没说话。

“她闹就闹吧,她闹她的,暗一你怎么会受影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别是看上苏婉婉了吧?”姜含挑眉调笑。

却不想因为这句话,对面的男人登时就变了态度。

“主子莫要开这种玩笑。”

男人的声音变得有些冷,姜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摸了摸鼻子缓解尴尬。

“……我开玩笑的”姜含没见过暗一生气的样子。

今日不知道怎么着就因为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就真生了气。

暗一依旧没接话。

姜含干脆也不说话了,他不太会哄人。

而且还是一个跟自己主子生闷气的人。

不哄了。

姜含扭头扒着马车窗户,眼睛看着马车外行人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时间马车里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姜含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后下意识地摒了气息,侧耳去听暗一的,却是什么都没听到。

“啧”姜含憋了一会终于憋不住了。

打破了车内的寂静,大口地吸了一口气又吐出去,如此反复几次,肺里才算是没有那么憋闷了。

就这样,沉默被打破。

带着面具的男人似乎在这时也意识到了,面前的这个毫不做作的少年跟他其实还是主侍关系。

少年对身边的人太过放纵,有时候真的会让那个人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主子恕罪!”

像是一瞬间从幻境里清醒过来一样。

暗一眼里闪过诧异还有担忧,最终化为实质从那一句“主子恕罪”中吐露出来。

“得了得了,恕什么罪,”姜含看着车窗外面,连眼神都没分给暗一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下次别这样了,你一句恕罪就完事了,倒是弄得我挺尴尬的。”

“……是”

暗一目光落在倚在窗边的少年身上,千万言语只化作一字“是”。

相府离望归楼有一段距离,不远,但也算不得近。

望归楼位于南国皇都中心城区地带。

相府由于姜含个人原因修建前选址就选在了离闹市区相对较远些的地方。

所以即便是坐了马车代替了步行,也需要一些时间。

若是路上再遇到些商贩集聚往来耽搁些时候,怕是还要更长的时间。

姜含知道暗一这会儿怕是不会怎么能接他的话茬子。

但是姜含是个闲不住的,茶喝得差不多了,就伸手开了茶几下的小暗格。

里边消遣时间的糕点放的不少,完全够消磨一路上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暗一看着没出声。

从早间起来到现在也是该用些饭食了。

因而对于姜含在马车里做暗格放些糕点之类的吃食倒是没什么奇怪和讶异的。

梅子糕的香气在整个马车车厢内蔓延开来,甜腻腻的却又夹杂着丝丝清冽的甘苦味道。

让人颇有欲罢不能的错觉。

“吃这些东西会上瘾,”姜含捏了一块梅子糕送到暗一嘴边。

话只说了个若有若无,似是而非的一句话。

进入相府后暗一虽然没有摘下面具,但碍于时常会面对与姜含同席用饭的原因。

最终还是换了张露出鼻子以下几乎半张脸的面具。

薄唇,棱角有些分明,这种人软硬不吃的可能性极大。

姜含举着手中的梅子糕,看着暗一紧抿了双唇的样子不动声色:“......尝尝看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还是猜不出来暗一一直带着面具是为了什么。

一张面具戴得,半张面具也戴得,不戴面具是不是也可以?

姜含没有问出来,只是将手中的梅子糕又往暗一嘴边送了送:“尝尝嘛!”

少年笑起来很好看,平日里慵懒的猫眼弯弯染了纯粹的笑意。

嘴唇因为之前吃了糕点而舔了唇瓣,显得水润又粉嫩。

手指纤长匀称,甚至连指甲盖都挑不出半分瑕疵来。

暗一鬼使神差地就着少年的手咬了一口那块梅子糕。

糕点入口,比想象中的味道多了些东西,那是一些通过味蕾品辨不出来的东西。

“怎么样?”姜含眯着眼睛笑起来。

暗一张了嘴,准备说些什么。

下一刻,那块糕点剩下的部分就被姜含以掩耳不及盗铃铃儿响叮当之势,塞进了暗一嘴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知道好吃,不用多说!”面对暗一眼神上的控诉,姜含选择视而不见。

拿起小茶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咂了下嘴巴:

“这个其实也不是茶,是梅子酒。”

说是酒,但其实酒的味道并不大。

再加上马车里各色糕点香味混合,以至于暗一在一开始只是以为那是不太普通的茶水而已。

咽下口中的梅子糕,暗一有心劝阻:“主子......”

“暗一,你吃了我的东西,就要有被我收买的觉悟,不准劝我!”

暗一愣了片刻,没想着面前这少年原来在这等着他。

“......”暗一只能沉默。

“主子,望归楼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望归望归,望归楼顾名思义。

自然就是将楼作为归处,望离去之人再次归来。

不得不说,这望归楼三字的寓意确实不错。

只是......

姜含看着望归楼牌匾上偌大的“望归楼”三个字,笑了笑抬脚步入楼中。

只是有人望归,有人忘归罢了。

暗一自是不知道姜含这些不经意的动作上的心思,见姜含视线在那牌匾上多停留了片刻,

以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只是查看半晌也不见有什么异常,这才随着姜含一同进入了楼中。

作为南国皇都第一酒楼,望归楼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其中达官贵人占绝大多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像姜含这种年纪轻轻的小公子也不在少数,但没有一个人能像姜含一样。

一只脚刚踏进楼中,就能得到掌柜的亲自出来招待的待遇。

“公子,里面请,楼上已经为您留了包厢。”

“不了,今日约了人。”

姜含拒绝了掌柜的带路,指了指楼上一处包厢:“北国使臣可是在那里边?”

驿站距离望归楼比上相府要短的多,即便是算上那侍卫回去通报一声的时间。

楚弦歌也该先比他们早到才对。

除非......除非楚弦歌根本就没多大诚意。

姜含知道这种几率发生的可能不大。

掌柜的将姜含领到二楼厢房外就退了下去,姿态恭敬地让暗一有些咂舌。

“我以前......算是有恩于这望归楼的老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含看出暗一的疑惑,开口说了句话。

能在这寸土寸金的皇城脚底下开上这么一家酒楼,那不是一般人都做到的。

欠一朝丞相的恩情,怕不是太好还。

楼上较于楼下安静了许多。

不同于楼下的宽敞无阻。

楼上大多都是隔音极好的厢房,上来的人都是有不可让外人知晓的话要谈的。

故而不惜花上比一楼大厅处高上两三倍的银两,也要订上这么一间包厢。

而这里装潢上是极为奢靡的,踩着脚下的毯子姜含不禁拧了眉毛。

那人这些年看来赚了不少的银子。

姜含在一间紧闭着房门的厢房门口站定,抬头看了一眼门上乌鹊的标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有出声直接伸手推门而入。

暗一跟在后面,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身前的少年撞入门后面,有着一双桃花眼的男人怀里的时候。

他根本就来不及伸手去拉少年一把。

“姜相这次可真的是投怀送抱了啊。”

声音在头顶响起,丝丝的戏谑毫不遮掩就这样传入耳中。

听得姜含的耳朵泛起一阵酥麻。

“你身为一国世子能不能好好说话?”

姜含伸手推开面前的人,嫌弃道:“学什么不好学太监阴阳怪气的说话……”

楚弦歌被噎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让开身体,任少年反客为主,坐了他原本的主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瞥了一眼跟在少年身后的暗一,啧了一声。

楚弦歌跟暗一原本是不可能结下什么梁子的,但是中间多了个姜含后就不太一样了。

暗一对楚弦歌的态度让楚弦歌总觉得自己就是个无恶不作的恶人。

而且专盯着姜含作恶。

“你这随扈什么时候换换?”

楚弦歌的恶意简直就可以称之为是毫不掩饰地外露。

撩了衣袍跟在姜含身边的位置上坐下。

嘴角翘起的弧度甚是好看,一双桃花眼里也满是风情万种。

“你的嘴巴若是不想要了,大可以给本相留下。”

姜含抬了眼皮看了楚弦歌,平静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听美人的就是……”

楚弦歌在姜含话落的同时张开手臂,揽着少年的脖子就凑了上去。

嘴唇亲在少年嫩的可以捏出水来的脸颊上:“啵!”

姜含一瞬间僵硬了全身,半晌不自然地转过头对上楚弦歌得意洋洋的目光:

“你!这!是!什!么!意!思!”

每一个字的音都咬的极重,其中的怒意可谓是达到了极致。

仔细听甚至都能听见牙齿被咬的咯吱直响的声音。

暗一的剑这时候已经完全出鞘,整个剑身大半都横在楚弦歌的脖颈前。

剑刃与皮肉之间不留一毫缝隙。

“一国使臣杀不得也伤不得,你这么做什么意义都没有啊……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含一手伸到楚弦歌背后面,伸手抓了一缕头发使劲往后一扯:“拿你没办法?”

楚弦歌没有因为暗一指到身上的长剑而屈服。

却因为被姜含扯着一缕头发整个人不得不往后扬起了头,缓解那块头皮处的刺疼。

苏戈其实一直都在厢房里面。

只是有一个爱刷存在感的楚弦歌,他一直到现在都还没什么存在感。

那一缕头发拽的,他离老远都觉得头皮疼的厉害。

“姜相,世子他……”

苏戈想说楚弦歌不是故意的,可到嘴边了那一句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睁眼说瞎话他还是……做不到。

姜含和暗一的目光同时落在苏戈身上,看得苏戈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含很快收回目光,紧了紧手中的发丝。

与此同时望归楼的二楼某包厢里传来一声男人的惨叫。

有人想去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被掌柜的差人拦住了,解释是:友人之间的小打小闹。

二楼。

楚弦歌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姜含身边跳开,远远地看着姜含手里捻着的好几根发丝,呲牙咧嘴吸着冷气。

“你……你你!”

“你”了半天却是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来。

再看姜含,手一扬,那几根发丝就轻轻荡漾着落了地:“礼尚往来,不用谢。”

楚弦歌要是再不明白姜含这是什么意思,那他那几根头发就白被扯了。

“亲一下开个玩笑,还有不就是一个美……没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楚弦歌对上姜含依旧波澜不惊的目光生生将即将出口的“美人”两个字咽了下去。

“你以后离我远些。”

楚弦歌瞪大了眼睛,他竟然从这人眼里看到了嫌弃?!

苏戈有些想笑,却是忍住了。

暗一也收回了手中的长剑,虽然在他看来几根头发并不能抵消掉那一个意味不明的轻薄。

对主子的。

对少年的。

对……

“都坐下说吧,站着做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姜含说的这话虽然指的是包厢内的所有人,但是目光却是对着暗一的。

楚弦歌是北国世子。

苏戈名义上虽然只是一个侍卫,但是实际上的身份则是一国将军之子。

虽然没有所谓的官职,但是身份却是暗一不能比拟的,

暗一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随扈而已。

若是他不说一声,在场的四个人,到最后只有暗一在一旁站着。

姜含倒了杯茶水,扫视了一圈。

见楚弦歌和苏戈面上都没有什么异议的表情才收了那种审视的神色。

这时苏戈悄悄松了一口气,说实话这姜相年纪不大,但那眼神却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而楚弦歌除了头皮有些疼,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坐在姜含另一侧的暗一,笑了笑。

很快便有人上了菜,满满一桌子山珍海味凑齐,轻易就能看得人食欲大增。

可谁都没有要动筷子的打算。

几个人坐的位置有些微妙。

姜含的两边分别是楚弦歌和暗一,对面则是苏戈。

也就是两两相对,东南西北各占一边而坐。

苏戈和姜含之前闹得有些不愉快的事情。

姜含对于那些没放在心上,但是苏戈就不一样了。

苏戈现在有些时候面对姜含还是会有些尴尬的情绪在其中。

就像现在与姜含对立而坐时难免会有眼神接触,这时他就会觉得手脚怎么放都不合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戈对姜含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可他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

只是很明确的知道,姜含这个人对于他来说,与他之前遇到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人都不太一样。

很不一样。

“姜相,之前的事情对不住了。”

苏戈不止一次地向姜含表示歉意,姜含也不止一次地笑着说没干系。

可苏戈总是过不了这一关似的。

“喝茶吧”

姜含对于苏戈有些无奈,他不知道这个人对他究竟是上了什么心思,过去了那么长时间还是放不下。

倒了杯茶放在苏戈面前,姜含忽然想起一个人,开玩笑一般道:

“你认不认识苏婠婠,她和你一个姓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其实想想怎么可能,两个人都不是同一个国都的人,能有什么关系。

却不想苏戈怔愣了一会吐出了两个字:“认识。”

“婠婠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

什么玩意儿?

姜含诧异地看着苏戈,这人脑子怕不是有毛病?

不对!

难不成是什么狗血的原因?

“她现在的父亲是我母亲的亲哥哥,婠婠自幼就有些顽皮,父亲下不了狠心管教,母亲就将她送去了舅父那里......”

“怪不得!”

姜含抿了一口茶水,原来那种脾性是从娘胎里就带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依照苏婠婠现在的情况来看,怕是他那舅父也下不得狠心。

“婠婠若是给姜相你添麻烦了,苏戈在这里陪个不是......”

“得得得,难为你一个习武的人给本相来这套文绉绉的东西!”

姜含打断了苏戈的话:

“苏婠婠现在就住在我那相府,短时间里是不会走的,你若是想去看也可以去看看她。”

至于楚弦歌......

“你就不用去了,本相的相府不欢迎你。”姜含直接撂给了楚弦歌这么一句话。

楚弦歌说姜含歧视他,姜含很痛快地认了。

面对姜含这种软硬不吃的人,楚弦歌觉得头皮又开始疼了。

“呵呵,本世子不在乎,你当本世子稀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楚弦歌其实稀罕得很,苏戈忍住没拆穿他,端起茶杯喝了杯茶水。

一顿饭下来,除了苏戈和苏婠婠令人惊讶的兄妹关系外,姜含没有听到一点对他来说重要的东西。

从刚开始的有所期待,到后来的平淡如水。

甚至到最后有些疲于应付的情绪开始占据主导地位,神游天外。

“姜相,在你眼中除了事情,人都不重要吗?”

楚弦歌一句话将姜含拉回了现实,却只是换来姜含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没事情的人大多都是无趣的,你有那个精力去应付这种人?”

不得不说,南国小丞相嘴毒是真的嘴毒,这真的是一点水分都不掺的。

楚弦歌扪心自问了一把,好像也许大概,可能他真的看都懒得看这种人一眼。

“傅钧恪的目标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楚弦歌丢出这么一句话,桃花眼微微眯起。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不太舒服。

具体不舒服什么,楚弦歌猜测,是因为这么一个有趣的人在他之前就已经被人死死盯上了而觉得心有不忿。

“本相是不是可以将这句话理解为,你在挑拨离间?”

姜含眯起眼睛,楚弦歌选择在这个时候告诉他这件事不可能什么目的都没有。

而他现在还能算是心平气和地坐在这跟他一问一答,你来我往过上几招,已经快要超出他的日常底线了。

“有话说,有屁放!”姜含摸了摸眉骨处,开始慢慢拧了眉毛:“别吞吞吐吐地跟个姑娘似的。”

姜相的脾气有时候不太好。

比如他睡不好的时候。

比如他不耐烦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又比如别人故意吊他胃口的时候。

楚弦歌这次是真的觉得头皮疼,只是面上却还是荡漾着笑意:

“傅将军对姜相你生出了些男女之间应该有的情爱心思。”

楚弦歌这下算是彻底挑开了这层玻璃纸。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头皮某一块再突然就秃了一块的准备。

可等了半天,面前的少年却是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说完了?就这事?”

什么叫说完了?什么叫就这事?

不仅楚弦歌不能理解。

苏戈也不能理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暗一也不能理解。

对于这种事情,怎么能就这么平平淡淡,一点过激反应都没有就接受了呢?

“我这个反应,让你们很失望?”

姜含哂笑一声,道:“不就是喜欢个男人么,怎么了?”

“正好我也喜欢男人。”

据说南国小丞相私下应邀北国过来的的使臣时,不知道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将北国使臣吓得不轻。

第二日就迫不及待递了辞呈回了北国。

至于后来怎么样了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后来怎样,旁人自然是不得而知的。

但是对于姜含来说却是解决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没错,对于姜含来说楚弦歌一直以来都是个麻烦。

傅钧恪的回都任职,楚弦歌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因为他喜欢男人这一点,就能将楚弦歌那人吓回北国老窝,倒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姜含以前对于他喜欢男子这一点是不会堂而皇之地随便说出口的。

但是经过傅钧恪之前的“坦白”后,他发现说出来似乎也没有什么难的。

反正是用来吓退个别人的,又不是昭告天下。

姜含这样想到。

楚弦歌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是从那之后姜含却一直都没能真正舒一口气。

他的右眼皮总是在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左眼跳吉,右眼跳凶。

姜含原本是不在意的,但是一连几天右眼都跳个不停。

时间长了心里难免就压了一块大石头。

果不其然,今日极北传来消息,早就应该到的粮草到现在还没有到达极北大军驻扎的地方。

随后距离极北大约十里地的地方驿站守军传来八百里加急奏文。

粮草中途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山匪截胡。

负责此次粮草押送的兵部侍郎也被山匪活捉押上山寨去了。

姜含听闻这些抬头朝姜华云看了看,那兵部侍郎王承阳是他推选上的人。

原本只是想借极北将士的手挫一挫这人的心气。

却不想堂堂一个兵部侍郎还没到极北边境,竟然就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山匪活捉押上山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简直是个饭桶!

姜华云似乎知道姜含在想什么,摇了摇头,示意姜含不要轻举妄动。

这王承阳丢脸事小,朝廷的威严受损事大。

且看帝王的态度如何吧。

帝王自然是震怒不已:

“堂堂一个兵部侍郎,竟然敌不过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山匪?”

“干脆这侍郎也不要当了算了!”

顾流笙砰地一声拍在龙椅上,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发了怒。

目光扫过姜含微微顿了顿。

“姜相,这件事交给你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虽然是通过姜华云推上来的,但是谁都知道当朝的侯爷最是不屑于这种事情。

究竟是谁的的主意,众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帝王虽然没有追究到个人,但是谁都知道这件事情跟姜相逃不了干系。

这么多年来,他们也都知道,陛下罚是舍不得罚姜相的。

但是这次兵部侍郎在这次粮草押运上给朝廷带来的损失,却是连带着姜相一并牵连的。

最恰当的做法,便是将这件事情交由姜相彻查。

“微臣领命。”

姜含拱手领命,他知道这件事情对于帝王来说有多重要。

这关乎朝廷的颜面。

大意不得,也含糊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眼皮终于不跳了,心里的大石头却压得越发严实。

他总觉得这件事情处处都透露着蹊跷的地方。

可要刨根问底追究,却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这次下了朝,南国侯爷,镇南将军,以及当朝丞相一并被留在了朝堂上。

其他朝臣下朝时投来的目光多多少少都带着些同情。

陛下舍不得在他们面前训斥丞相,这单独留下来可就说不定了。

至于傅钧恪和姜华云?

一个是自小就喜欢粘着的“兄长”,一个是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当着他们的面训两句还是不会怎么丢面子的。

所有的朝臣都走后,顾流笙屏退了左右下了高座站在姜含面前,没有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们对于这次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虽然问的是在场的所有人,但是姜含知道他在看自己。

“暂时没什么头绪。”

姜含率先开了口,不等他再问就主动承认了之前选择宋承阳押运粮草去极北的小心思。

“只是微臣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

姜含垂眸看着地面,脑子有些混乱。

姜华云没有说话,视线一直在傅钧恪身上没有离开。

他对于傅钧恪还是有着没办法压下去的敌意。

尤其是傅钧恪胶着在姜含身上,流露出那种痴迷的神情时,他的情绪简直坏到快要压不下去了。

傅钧恪对于姜华云对他的敌意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对于姜含的感情,并不会因为姜华云是姜含的二哥,而姜含的二哥对他有敌意而就能有所收敛。

“陛下,臣请旨与姜相一同彻查此事!”

傅钧恪见不得姜含垂眸沉默,浑身都被不好的情绪包裹着的样子。

至于那宋承阳为什么会被姜含选中去极北之地,想要给他找些什么不痛快?

那些都不重要。

他不管做什么事,如果挡道的是身边这个少年,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做那件事。

十年的光阴太难熬。

十年的思而不得太折磨人。

历经十年的磨砺,傅钧恪的心思沉的很,也冷的很。

但是当再次遇上那个叫做姜含的少年时,一切都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开始隐而不发,开始俯首称臣。

顾流笙自然是将这些都看在眼里。

傅钧恪骨子里的不羁和野心在他还不是皇帝的时候就能看出来。

一别十年,沙场将这个人身上的戾气和杀戮气息洗染得越发地重了。

可偏偏他还能将这些戾气与杀戮在姜含面前死死压住,倒也是难得。

镇南将军对姜相的不寻常,只要不是个瞎眼的大概都能看出来。

但是敢往情爱上面想的人却是屈指可数。

除了知道当年那件事的顾流笙和姜华云两人。

旁的人就是再觉得镇南将军对姜相好的过分。

也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毕竟当年镇南将军还没去极北的时候,姜相还是个不过八岁而已的孩子。

如今回皇都,二人也不过才同朝数十日而已。

一见钟情,别开什么玩笑了。

其实众人不知道的是,许多的真相其实就藏在一念之间。

“那侯爷也就一并彻查吧。”

顾流笙将姜华云也一并拖下了水。

到底他还是不太放心傅钧恪就这样一步步地接近姜含。

依照姜华云的性子怕是如今不会主动与傅钧恪说上一句话。

姜含是个有主见的,但不是个好说话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若是在一开始不加以阻止,给了任由傅钧恪亲近姜含的机会。

长此以往,两个人到最后也许真的会走到一起。

那时候姜华云就算是有心阻止,姜含也怕是不会再听了。

姜华云脑子自然也不是个迟钝的,稍一思索就明白了顾流笙的打算。

还真当自己是阿含兄长了?

心下吐槽了一把当朝帝王,姜华云还是痛快地领了命。

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自家胞弟一眼。

这怎么就对一个男人上了心思呢?

那日他和傅钧恪单独留下时,其实相互之间就已经摊了牌。

那些有的没的心思……

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想了。

糟心。

姜华云有些烦躁。

侯爷一般情况下不会因为什么事情心烦,若是一旦烦了。

那就有些不太好了。

于是今日连带着姜含也没能得到姜华云一个好脸色。

姜含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姜华云留给他的背影,拧紧了眉心:

他又怎么招惹着他了?

之后傅钧恪陪着姜含在宫墙下转了几圈。

姜含因为姜华云没给他好脸色心里堵着一团气没处撒,期间将傅钧恪当做出气筒说了几句半毒半讽的话。

傅钧恪笑笑,一股脑地全接了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含自那日后很长时间几乎都当他不存在一样。

两个人没有说过一句话。

准确的说是姜含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他说了多少,说了什么完全已经不记得了。

虽说这次说话毒了些,但好在两个人终于说上话了。

傅钧恪捏了捏手掌,掌心因为紧张而有些潮湿。

“阿含,这件事情交给我就好,你不用太过担心。”

傅钧恪的声音放得很低,像是怕吓到面前的少年一样。

但是若是仔细听,却是能听见其中暗藏的杀意的。

傅钧恪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个不择不扣的糙汉子,虽然这和他的长相不太符合。

但是大多时候的行事风格却是完全与糙汉子无异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在你在极北驻守的时候,那一带有山匪吗?”

姜含突然抬头盯着傅钧恪,眼睛一眨不眨的样子看的傅钧恪一阵紧张,咽了口口水:

“怎么了?”

在傅钧恪驻守极北的时候,是没有山匪这一说的。

虽然犹豫了,但是傅钧恪还是如实地告诉了姜含。

“怪不得!”

姜含的眼睛一亮,他突然就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极北那一带有山匪。

傅钧恪在极北呆了十年也没见过山匪,怎么就那王承阳去了就能遇上山匪呢?

真的是……

姜含确定了这一点后,也不继续在宫墙下转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转头就朝着宫门口而去。

傅钧恪不知道姜含要干什么,只能跟在他身后。

想问吧,怕姜含嫌他多事,硬生生憋住了。

姜含也没有避着这傅钧恪,出了宫,直接就朝着礼部的所在地去了。

姜含是去找人的。

原本他是想借着傅钧恪的手查这件事情。

但是突然想起来有一个人,查清这些事情来会更加方便。

姜含进入礼部的时候如入无人之境。

倒不是说姜含这个丞相当得有多么的只手遮天。

而是因着与礼部侍郎赵谨之交好,连着整个礼部对姜含都有着交好的倾向。

赵谨之今日正好在礼部当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核查礼部账目时,下边的人一般都不会贸然前去打扰赵谨之。

虽然说平日里侍郎的脾气还是挺和气的,但是仅限于平日里而已。

要是打扰了他处理公务试试!

所以手底下的人一般在赵谨之核查账目的这个时候,只要不是什么火烧眉毛的要命事。

都是先压下的。

听闻姜相因为一些私事要找赵谨之,众人一时间有些犹豫:

“赵大人这个时候不太喜欢有人打扰他,怕......”

姜含自然是知道赵谨之这个习惯的,也没为难其他人。

“本相自己过去就行,你们都各司其职就好。”

姜含见到赵谨之的时候,刚推开门,一卷竹简劈头就砸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傅钧恪反应极快,伸手用手臂挡在姜含面前。

竹简砸在傅钧恪手臂上,又碰的砸在地上。

傅钧恪忍住了没出声,也没有任何动作。

他知道这个叫做赵谨之的人是姜含一手栽培出来的人,他动不得。

“谁让你们进来的,手里的东西都做好了吗?闲着没事来回跑个什么?那么多的账目都核对完了吗?”

桌案前的男子头都没抬起来,声音好听,却严厉得紧。

姜含先是一愣,随后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赵谨之,本相这是第一次见你还有这么凶神恶煞的一面。”

“姜相?”

赵谨之听见少年的调笑声,抬起头来,见着面前的少年,一张脸登时红到了脖子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个......不是,姜相刚才你有没有伤者哪,我这,我这以为是下面的人偷懒......”

男人已经离开桌案,到了少年面前。

反应倒是快的很,但是似乎在少年面前有些过于紧张了。

姜含笑过了,见赵谨之反应有些大了,才摇着手说没事。

弯腰捡起地上的那一卷竹简,递给他,待他接过后说明了来意。

“关于王承阳被山匪绑上山寨,并且被劫持了粮草一事,本相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姜相你直说就是,我赵谨之若是能办到,就一定不会辜负姜相你的期望。”

“严重了,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就是想请你到吏部走一趟,查一下王承阳的身世,”

姜含拢了衣袖,道:

“这只是想印证本相的一个猜测,所以本相没有直接去查的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还要劳请你走一趟了!”

赵谨之不知道姜含为什么突然要查王承阳的身世。

按道理粮草被劫持一事,当务之急应该是先查清那些山匪的来历,然后追回粮草才对。

但是这些疑惑只是在心里打了个转儿,赵谨之没有问出口。

“姜相尽管放心,一会下官便去吏部走一趟。”

赵谨之对于姜含找自己办事情,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的。

一时间脑子发热就应了下来。

应完了之后才发现,其实还有些困难之处。

“姜相,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赵谨之犹豫了半晌还是说了出来。

“姜相,我这算不算越职?”

虽说他与吏部那边交集甚多,关系也好。

但是他一个礼部的侍郎去人家吏部那边查卷宗,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姜含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毫不犹豫当了甩手掌柜。

“越职那是肯定算作越职,但是若能不被吏部那边的人发现,谁能知道你礼部侍郎去吏部查了人家的卷宗?”

“自然,也就不会有越职一说了。”

赵谨之听姜含说完这些话时,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又震惊的表情:“姜相?”

印象中的姜相一直以来……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走了哈!”

待到赵谨之回过神来时,就看到少年背身离去,甚至还好心情地朝他摆了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相!姜相你不能这样啊!

赵谨之有些欲哭无泪。

姜相的意思他算是明白了,这是让他去吏部做贼啊!

且不说他敢不敢,就是说如果被发现了,那后果……

赵谨之选择狗带。

于是礼部的众人看到姜相出了礼部的门之后,自家赵大人拢着手,踱着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出了礼部的大门。

连下面的人打招呼都没看到,仿佛失了魂一般。

不禁感叹:

姜相真是……好样的!

走了有些时候,傅钧恪忍不住开口:

“这件事就这样交给那赵谨之了?他不像会是个能违背纲常礼法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不是,但是他可以。”

姜含停下步伐,沉声道:“赵谨之虽说为人克己守礼,但是还缺少些圆滑变通。”

傅钧恪眼眸深沉。

姜含继续道:“找赵谨之去吏部查卷宗,一部分原因确实是因为他和吏部那边关系不错,而我又不方便亲自去做这件事”

“但另一部分原因却是:我想借这次机会将赵谨之提上礼部一把手的位置。”

傅钧恪皱眉:“礼部尚书不出一年便要告老还乡,依照赵谨之的职位,礼部尚书的位置不会落到旁人的头上。”

“傅钧恪,你应该知道一个毫无建树的直升尚书和一个因为立功而升任的尚书,哪一个在百官百姓口中的名望更重。”

“自然是后者”。

傅钧恪早就知道当朝姜相对手里的人极好,但他没想到会好到这个地步。

自己牵扯案件之中,却还不忘给手里的人制造建功立业的机会。

自己离开的这十年里,姜含变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傅钧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面前这个人再也不是那个只会粘着他耍无赖撒娇卖萌打滚的小家伙了。

小家伙如今成了一国丞相,牙尖嘴利心思沉稳。

身边围了一圈的人,各个还都会用那种让他觉得不舒服的目光看着小家伙。

仰羡,钦慕,信任,宠溺,太多太多了。

就好像从前只属于自己的东西转眼间就被别人抢走了,还被告知这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傅钧恪叹了口气,只能忍。

“还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吗?”

小家伙现在对他什么心思,他还不知道,若是不经意间做了什么事情惹了他不快,怕是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

所以他现在只能凡事多问,避免这种现象。

“别的暂且还没有,等赵谨之查完卷宗再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含奇怪的看了傅钧恪一眼,他怎么有种傅钧恪凡事都要先问过他的意思的感觉?

“陛下让你我还有二哥三人负责彻查这次粮草被劫的事情,我们三个人的权利是一样的,不用凡事都听我的。你与二哥……”

提到姜华云的时候,姜含面上的表情凝了片刻,没有再往下说了。

从向他二哥坦白的那日起,除了朝中的事情,他感觉他二哥在有意避着他。

傅钧恪觉察到姜含的异样,也大概猜出来是因为姜华云。

姜华云是因为他和小家伙之间的事情才这么反常,虽然嘴上说无所谓不干预,但是实际上……

“我都听你的”。

傅钧恪这样回应姜含之前的话。

若是让现在还在极北等着粮草的数十万将士们知道,他们的镇南将军此时此刻心甘情愿地对一个人说:

我都听你的!

那估计得劳烦随军的军医一个一个地给他们接回下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啥?

你说他们那个冷血又专权的镇南将军会听别人的决断?

别开玩笑了好吗?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但是对于跟着傅钧恪回来的一部分将士来说,嗯,他们已经适应了。

不要大惊小怪了。

所以在接到傅钧恪的指令,让去望归楼定了饭菜送到郊区猎场时,所有将士一点表示奇怪的反应的都没有。

将军自从决定回皇都的那日起,就已经很不正常了好吗?

不过……

小丞相确实是个美人。

怪不得之前那女人不管怎么死缠烂打将军都懒得看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原来是早就已经心有所属,誓死捍卫贞洁啊……啊呸!

呸呸呸!什么贞洁!

不过听说将军与这小丞相小时候关系很是不错,小丞相小时候经常粘着将军。

如今怎么就反过来了呢?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风水轮流转,转到哪家是哪家?!

嘶,真可怕!

虽然吐槽的东西挺多,但是不得不说傅钧恪手下的人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

姜含跟着傅钧恪到猎场的时候,就看见望归楼的掌柜的被一群兵痞子夹在中间,不停地抹汗。

“这是在做什么?”

姜含看向身侧的男人,疑惑道。

傅钧恪察言观色的本领见长,看见面前少年的眉毛微蹙,便知道大事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抬脚走近了,冷脸责令道:“你们做什么?让你们请人,你们就是这么请的?订的饭菜呢?!”

傅钧恪对于请人用什么手段其实一点都不在意,但是能让姜含皱眉的,眼下便也只有这一点了。

“不是,将军,这……”

有人要解释,被身边的人用手肘捅了一下,接过了话茬:

“将军恕罪,饭菜已经定好了,望归楼的掌柜说那罐桃酿是专门给人留的,不卖。”

“怕耽误了将军请的客人,我们这才将掌柜的请来了,没有别的意思。”

“邱掌柜?”

姜含自然是听见了,看着不停抹着汗的掌柜的,开了口:

“难为你了。”

姜含一开口,众人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果不其然,原本不管他们怎么说都紧紧揣着怀里那一罐桃酿的邱掌柜。

一见少年,先是惊讶,后来就松了口气。

众人让了路,直到姜含到了邱掌柜的面前。

“给我吧”

姜含伸手,邱掌柜这才将怀里揣着的一小陶罐拿了出来。

酒封还在,封口也封得紧紧的,一丝酒香味都没飘出来。

“公子放心,这桃酿一直都没有人动过,成色想必是最好的一罐。”

邱掌柜松了口气,说话都带着股轻松劲儿。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群兵痞子都是听那个冷脸男人的,而那男人很明显凡事都是由着姜含来的。

姜含应了声,看向傅钧恪:“这是望归楼给我留的,邱掌柜只是守了约。”

姜含的意思很明显,邱掌柜旁人动不得。

傅钧恪的目光当时就凌厉地扫过一干众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众人。

完蛋了……

谁知道这邱掌柜跟那位小丞相还有交情?!

这下得罪人得罪到家了。

“不碍事不碍事,这都是误会一场。”

邱掌柜人情世故这点把握的还是极好的,摆摆手笑道。

“我这就不打扰公子了,这楼里边还有不少事等着处理,就先回去了!”

“好,谢了。”姜含抱着怀中的陶罐点了头。

没有过多的寒暄,但是几句话却是极为到位的。

不仅解了围,还给邱掌柜上了层保护膜。

小丞相要保的人动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傅钧恪见姜含没有追究的意思,摆了摆手,示意人将邱掌柜送回望归楼。

这里是郊外猎场,可想而知离皇都中心的望归楼有多远的距离。

更何况邱掌柜一介商人,若是遇上个什么猛兽命能不能捡回去还是个不定数。

“来来来,邱掌柜是吧?大恩不言谢,之前兄弟们对不住了。”

见自己将军松了口,没有要惩戒他们的意思。一干人都有些死里逃生的侥幸感。

仿佛劫后余生般的众人,也不管邱掌柜能不能接受他们的热情,膀子一甩就将人揽了过去。

“放心放心,尽管这猎场这边有些猛兽在,但有兄弟们在,肯定负责将你安全送回那望归楼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揽着邱掌柜的肩膀,哥俩好地就离开了猎场。

姜含抱着陶罐寻了一处低矮的草地,委身盘腿坐下,伸手打开了陶罐上的酒封。

傅钧恪见状,示意剩下的人将之前定的饭菜拿了过来。

“你们去一边警戒,没有吩咐不用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

有人偷偷看了一眼一旁盘腿而作的少年人,还没仔细看个清楚,视线就突然被自家将军的身体挡了个严实。

眼睛不想要了?

再向上,对上自家将军的视线,却是慌忙垂下了头不敢再看。

虽然将军并没有出声,但是那人却明显感觉到了将军那一刻真的是觉得他的眼睛是多余的东西。

旁人不敢再多留片刻,顷刻间退了个干干净净。

妈呀,将军现在比以前更吓人了怎么办?

姜含闻了闻罐子里的桃酿,甚是满意。

转头却见男人站着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扬声道:“想什么呢?”

傅钧恪回过神来时,姜含正举着手里的桃酿问他:“要不要尝尝?”

傅钧恪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将食盒里最上层的方布抽了出来,在草地上展开铺平,一层一层地将食盒打开来。

每一份菜样不光看起来很是精致,尝起来味道也可以说是一绝。

这不是傅钧恪的想法,这是傅钧恪不知道从谁的嘴里听说的,姜相曾这样评价过望归楼的菜品。

姜含看着男人一样一样地用一碟一碟的菜将草地上的方布占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颤了颤眼睫毛。

“傅钧恪?”

姜含还是问出了口:“如果你和我之间没有什么未来的可能,那你这么做的意义又在哪?”

姜含确实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八岁孩子了,他想得很多,也不得不想的很多。

傅钧恪的感情来的太迟,或者说是认识到这种感情的时间来的太迟。

“阿含,我会给你一个可能。”

傅钧恪手上的动作没停,看起来冷静又自持。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心里翻涌起来的巨浪有多骇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含,我会给你一个可能!”

似乎是怕姜含不信,傅钧恪又重复了一遍。

姜含不提这件事的时候,他不敢提,但是一旦姜含提起了,他就要想尽一切办法让姜含相信他是真的认真的。

他其实也怕,没有未来。

傅钧恪的手下准备的倒还算是充分。

姜含在其中一个食盒里发现了空着的干净酒杯,伸手取了两个。

自顾自地将两杯都倒满了。

“尝尝吧,我自己酿的。”

姜含端起一杯递给傅钧恪笑道,没有接他的上一句话。

傅钧恪听话地接了过去。

在姜含带笑的目光下,尝了一口酒杯里的酒水——桃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其实尝不出来太多桃花的味道,甚至不经意间就会忽略了那一股子桃花的香味。

桃花并不怎么香,也没什么甘甜的味道。

相反,苦涩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味蕾。

傅钧恪皱眉,这一罐桃酿不是没酿好,而是酿的太好了。

苦,就对了。

桃花的花期不算长,错过了便是酸涩的还没成熟的青涩果子。

又涩又酸。

桃酿桃酿,果真是一点不假。

“你走之后,我学会了酿酒。”

“比这桃酿好喝的酒有很多,但我唯独对这种酒情有独钟。”

姜含见傅钧恪皱眉,笑着仰头饮下一整杯酒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抹掉嘴边的酒渍,笑道:“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指的是什么,傅钧恪心里清楚得很。

小家伙记仇。

过去的是小家伙对他的依赖,而不是十年以来积攒的怨愤。

傅钧恪这次没再皱眉,一杯水酒就那样毫不犹豫地就灌了下去。

没觉得苦,也没觉得涩。

啧,都是他自己做的孽。

“小家伙,我喜欢你,这一点不会变。”

杯子整个在掌心碎成渣片,刺入掌心,可傅钧恪面上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仿佛受伤的根本就不是他的手一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瓷器碎裂的声音传入耳中,随后新鲜血液的血腥味侵入鼻端。

姜含抬头看着傅钧恪,怔愣了片刻,似乎对傅钧恪这一行为的出现没办法理解。

放下了手里的白瓷杯,姜含垂眼拉过傅钧恪受伤的手掌。

“阿含?”傅钧恪在少年的指尖触碰到手掌皮肤的那一刻,浑身一震。

“我……”看着少年不言不语低着头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掌。

傅钧恪瞬间脑子一片空白,之前想说什么都忘了个干净。

想伸出另一只手碰碰少年的脸,到最后也只是想了想。

他不知道这样的行为会不会招他厌烦。

少年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一手捏着男人的手指指腹位置。

另一只手拇指与食指相对,捏着男人手掌上一块带血的瓷片…

猛的一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傅钧恪吃痛的闷哼一声。

姜含没有抬头,声音也听不出来喜怒:“现在知道疼了?”

“疼……”

傅钧恪委屈巴巴的。

姜含:“……呵”

傅钧恪故作的委屈让姜含感到了恶寒。

但是却忍着没有甩开男人的手,放轻了动作。

大的碎片很好拔出来,但是一些小的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姜含为了将那些小碎片拔出来,需要准确的找到那些露出掌心的小尖锐。

这些小碎片不好找,因而姜含不得不将脸凑的很近。

以至于鼻尖离男人的掌心不过半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傅钧恪的手忍不住不老实地动了动。

得来的是姜含有些凶恶的一个眼神。

之后傅钧恪一直都在乖乖配个着姜含,直到胸膛的衣襟里伸进一双纤长温热的双手。

伸着一只满手血污的手,傅钧恪还是用上了另一只手。

伸手抓住了在自己胸膛上作乱的手,傅钧恪深吸了口气来平稳自己的情绪。

“阿含,你在做什么……”

“你身上难道没有金疮药之类的东西吗?”

姜含问。

傅钧恪一句话直接被堵了回去,是他过于敏感了。

现在的小家伙心思在男女情爱上有些过于单纯了。

掏出随身携带的一瓶金疮药递给了姜含,傅钧恪没有多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金疮药是顺利撒上了,但是只有金疮药也不行,还得用绷带。

找了一圈,都没有现成可用的带子。

目光落在身上穿的衣服上。

衣料上乘,光滑,第一次穿还干净着,倒是很适合用来做绷带。

于是姜含毫不犹豫的撩起一角衣袍边缘刺啦就撕下来了一长条布料。

傅钧恪想阻止,却没来得及阻止。

见着少年小心翼翼地将那衣料缠在自己手掌心上,一层,两层,又一层地包裹完全。

一股子说不清的满足感忽然涌上心头。

阿含这个样子,是不是代表还对他是有些感情的。

傅钧恪忍不住猜测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论傅钧恪这边怎么自我感动,姜含那边却是毫无波澜。

甚至隐隐觉得傅钧恪越来越幼稚了些。

“本来说请我来狩猎,这下倒好,东道主都受了伤。”

姜含又坐回原来的位置,喝了之前杯子里没喝完的桃酿。

饭菜两个人都是一口没动的状态,然而酒却是已经耗掉了几乎小半。

其实姜含是不太能喝酒的。

若是平常姜华云在场,一定不会任由姜含一个人喝那么多酒水下肚。

然而傅钧恪不知道。

所以毫不阻止。

说实话他也不敢怎么阻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以至于暗一寻来时,正巧看见醉了酒撒酒疯的姜含,将那个整日里满脸冷漠的镇南将军当马骑。

“镇南将军……”

暗一开了口之后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又说什么了。

若是说他随便让自家主子醉成这样,那对于被自己主子当成马骑的将军来说,则有些憋屈了。

但若是不说什么的话,一早下朝没多久的主子被被带来猎场。

那饭菜都还没吃上几口,就这么喝成成了醉醺醺的样子。

也不合适。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高大的男人半跪在地上,面色绯红浑身酒气的少年跨坐在男人肩背上

半伏着身子,双臂从男人后颈伸到男人身前圈上他的脖子,两个人亲密无间却又处处觉得违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假装没看到傅钧恪想要杀人一般的目光,暗一走近了些。

听见自己主子伏在男人背上,不停地念叨着“马儿快跑,马儿快跑”。

暗一抽了抽嘴角,这还真的将这镇南将军当成马骑了?

暗一想要将姜含扶下来,不想手还没碰到,原本跪立在草地上的男人,一手伸到身后拖着少年的腿弯,就将少年背了起来。

“飞了飞了,马儿飞了!”

暗一和傅钧恪头上同时落下一排黑线。

傅钧恪背着在他背上还不老实的少年,回身看了暗一一眼:“我送你主子回去”。

暗一没有说话,算是妥协了。

其实他不太想让这人跟自家主子接触太多,但是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怕是也没办法将人从男人背上弄下来。

喝醉酒的姜相跟平常很是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的。

傅钧恪也没有过多的将注意力放在暗一身上。

因为他现在所有的精力都被趴在自己背上醉酒的少年给吸引过去了。

软糯,乖巧,天真,可在他耳边边呢喃边往他耳朵边吐气的行为却该死的撩人。

感觉到下身的变化以及身体的真实反应,傅钧恪在心里痛快地承认了自己是个禽兽。

将少年往上托了托,傅钧恪尽可能地维持表面的镇静自若。

等出了猎场后,姜含被兜头盖上了一件外袍。

至于原因,傅钧恪自然也承认了。

他不喜欢别人看到这个样子的小家伙。

仅此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家伙永远都只会是他一个人的,就算现在不是,他也早晚会从别人那里抢回来。

傅钧恪不仅冷血。

不仅有家族异类一样的野心。

他还有着可怕的独占欲。

傅钧恪那种可怕的独占欲从来都没有完完全全在姜含面前表露过。

想占有的心从来都没有停歇过,但是被情爱夺取了多数的残暴和戾虐,才没有那么的不可控制。

阿含,我是真的栽在你的身上了。

怎么办?

阿含,你不能不喜欢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傅钧恪垂眸掩了眼中翻涌的情绪,不论如何他都是肯定不会放手的。

不论是身后跟着的那个叫做暗一的随扈,还是礼部侍郎赵谨之

又或者是在相府呆了三年的那个叫做魏叶安的男人。

又或者是当今的帝王。

不论心思究竟是什么,总有一天他会让小家伙的眼里只有他的存在,这些人通通都靠边站。

与此同时远在吏部大门口的赵谨之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让原本就做贼心虚的他心里越发忐忑。

“要不还是不去了吧?”赵谨之决定离开吏部,返回礼部。

可没走两步,就停下了脚步:“我这来都来了,就这么走了算怎么回事!”

“但是万一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才好?”

赵谨之自言自语,往外走了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是姜相将这件事情交给我,若是办不妥……可怎么对得起姜相?!”

最终赵谨之一咬牙,还是选择转身又进了吏部的大门。

一路上赵谨之不断的安慰自己:

这是解决国家大事,这是解决国家大事,越职是小事,越职是小事……

吏部的人跟赵谨之时有往来,相互之间大多都认识的不能再认识了。

老早就有人见着赵谨之在大门口来来回回进进出出犹豫了数次。

不经猜测这次这赵大人是不是终于被自家那位尚书大人给带偏了。

哦,值得一说的是:

吏部尚书林子光与礼部侍郎赵谨之私交甚好。

两人年岁相差不大,且同样都是短短几年,一个就职一部之主,一个即将继任。

年轻一辈的官员不少,但是年纪轻轻就能爬到这个位置的却是鲜有人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兴许是英雄看英雄,两人惺惺相惜的感情作祟,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倒是难得看对了眼,成了一对真朋友。

可是现在他却要利用这个真朋友职位的便利,去干那种事情,简直就是……

就是……

赵谨之生平第一次这么纠结一件事情。

有人见赵谨之孤身一人到了吏部,以为他是专门来找林子光林大人的。

离得老远就开始冲着赵谨之招呼。

“林大人这会儿不在吏部,赵大人你可以去林大人那边等一下,林大人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哦……哦,好,我进去等,谢了。”

赵谨之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以前来吏部这边的时候,从来没有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但是今天,吏部的人像往常一样跟他打招呼,他却觉得心扑通扑通地跳的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浑身的力气仿佛都在他开口的一瞬间被抽调干净了。

所有的血液在这一瞬间都倒流回脑袋两侧。

赵谨之觉得这种感觉简直是人生第一次。

而且也绝对会是他人生的最后一次。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再也不干这样的事了……

吏部赵谨之来过很多次,根本不需要人带路他就能顺利地到达林子光日常办公的地方。

嗯,除了赵谨之一般很少有人会进入林子光的地盘闲溜达。

这给赵谨之今日要干的事情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赵谨之关上林子光房间的房门,有些欲哭无泪,为什么他就能随便进出呢?

如果没有这层便利的话,姜相也不会让他过来干这件事的对吧?

赵谨之在心里做了一番天人交战,可谓是将他为数不多的犹豫不决全部都集中到了今日此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后赵谨之像往常一样,在林子光办公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希望营造一种和往常一样的氛围。

他今天也很正常,他一会儿只是会不经意间觉得无聊,然后随手找了本卷宗看了看。

然后正好看到了那个王承阳的卷宗档案,后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今天就是一个日常的看望好友日。

啊呸!

赵谨之自我厌弃了一会,还是决定拢着手开始在周遭一圈的卷宗当中寻找王承阳的卷宗。

既然决定干了,就不要装什么高尚了。

一会若是林子光回来,他被发现干这种事情的话就直接承认好了。

姜含说的很对,赵谨之不是个会违背纲常礼法的人,但是他却可以违背。

就像他此时此刻下的这个决定一样。

倒了杯茶喝了口算是压了压惊,赵谨之眯着眼打量了一圈房中卷宗的摆放顺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良久。

径直朝着一个角落而去。

赵谨之并没有在角落里站多长时间,但是也没有立刻抽出来什么卷宗档案。

看了一会,伸手拿了最上面一层的卷宗。

展开一看,正是那被山匪绑上山的兵部侍郎王承阳的卷宗。

赵谨之深吸了口气,一手托着,一手小心翼翼地将卷宗一页页地往后翻。

赵谨之脸上没什么表情,一直到整本卷宗都翻完了,放回原处了,才缓过神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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