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多舛【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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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t宇宙历57年3月31日

菲利克斯又遭到了性骚扰。

他坐在窗户边,打量着三月末傍晚雨雾濡湿的巴黎的古老街道,一颗青色的痣点在他柔和的眉骨上方,于垂在额头的头发里若隐若现。

距离那场战役,已经过去两年了。

他的哥哥埃里克·德·哈恩ErikdeHaan站在他身后,默默打量着他的背影。

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人行道边停着几辆车,两辆灰色丰田,三辆大众,其中一辆是房东太太的蓝色甲壳虫。

这是他在戴高乐机场工作的第三个星期,确切的说,是两个星期再多两天。他在一个星期五入职,而今天只是星期二。

菲利克斯的上一份工作是在慕尼黑机甲燃烧炉工厂当检测员。那份工作持续了半年。

半年对他来说已经很长了。自从他被迫退伍以来,他第一次在同一个岗位工作这么长时间。

生为一个美人,对菲利克斯这样除了一个哥哥以外举目无亲的穷苦Omega来讲根本不是什么好事。

在街上,由于他的制服,人们从他的领子上看见象征战争英雄的白色鸢尾花的小别章,便不敢招惹他。

可是在同样隶属联邦军队的各个部门里,这个别章的作用便微不足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25岁那年,菲利克斯因伤退役,此后退役军人事务部给他找了不下二十个工作。

到后来,他有好几次能够顺利换工作,都得仰仗他哥哥的帮助。

埃里克为帮弟弟找到合适且不会过度劳累的岗位,总是东奔西走地求人找关系。这个低级军官唯一的亲人就是这个弟弟,因而不忍心看他受苦。

尽管他已经尽了全力,他们两人仍旧活得辛苦而艰难。

如果菲利克斯能顺利在一个岗位呆下来,那他将感谢上帝。

为什么每一个工作都呆不长,是因为每到一个新岗位,菲利克斯就会被Alpha骚扰。有时候程度较轻,只是不经意地抚摸他的大腿和屁股,有时候则是直接的猥亵,甚至有人曾试图强行和他发生关系;接着为了避开骚扰者,他又得转职,如此周而复始,他的工作总以不得已辞职告终。他实在已经厌倦了自己的生活。

菲利克斯只希望在遭受辐射的后遗症杀死自己之前、生命的最后几年里平静地活着。他认为这要求合情合理,也并非不切实际的愿望,不应该实现得如此困难。

在慕尼黑,他确实曾有一段时间过得稳定而快乐,大多数同事都待他很好,没有人找他麻烦,还有几个关系较近的朋友,下班后能一同顺道回家。

那时,他还以为生活终于可以稳定下来了。终于不会有Alpha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而导致他不得不再次更换工作、到处搬家,从而给哥哥带来麻烦了。

直到一次休息时间,一个工程师把手伸进了他的裤裆,隔着他的内衣狠狠捏了他的逼肉一把,接着手指伸进肉缝里前后摩挲。

菲利克斯惊喘一声,瞬间僵直了脊背。

“你这个漂亮的骚婊子,”那个工程师贴着他的背钳住菲利克斯的手臂,靠近他的耳朵,悄悄对他说,“我要干得你尿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菲利克斯反手给了他一巴掌,动静之大惊动了周围的所有人。在场的同事们都纷纷向他们看过来,投来不明所以的视线。

平时有气无力脸色苍白的Omega气得脸颊通红,对着工程师大骂他是死猪。

同事们不明所以。

“发生了什么事?”

“干什么,为什么要打人??”

“这些兵痞子……”

“他碰了我!”菲利克斯浑身发抖,指着工程师,“他碰了我!这个该死的……”他情绪激动,语无伦次,害怕得几乎要哭出来,内心恳求上帝有人能站出来给自己说话,因为他之前受过太多次孤立无援的苦,也惧怕这次也会和以往一样自己会成为众矢之的小题大作的人。

“好了,”一个女性Omega站出来把他拉到一边,“跟我说说,怎么啦?”

她搂着他,带他到了隔壁的茶水间,里面没有人,而且空间狭小。在那里,她轻轻安抚菲利克斯。

“他是个混蛋,”她说,“他绝对会被炒鱿鱼的。你遭遇这种事情,我真抱歉。”

她的手温暖而柔软,菲利克斯紧紧握住它,不说话。根据以往的经验,他知道最后走的人一定是自己,于是不对工程师能得到惩戒抱有希望。相反,他责备自己为什么就不能为了工作忍受这么一次。他意识到短暂的安逸终于结束,感到心中希望的火苗再一次熄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Omega剧烈地呼吸,脖子和脸上涨起不正常的粉色。女同事惊呆了。菲利克斯倍感羞耻,哆哆嗦嗦地从自己工服的内侧口袋一罐小药瓶,从里面倒出两片,仰起头把他们塞进喉咙里。

随着药效发挥作用,菲利克斯渐渐恢复正常,他微声对她解释,自己有时候会偷懒不吃药,今天早上没有吃,刚好又碰上倒霉事,情绪激动之下才出此洋相,希望她没有被自己吓到。

她说无论他得的是什么病,她都希望他快好起来。

菲利克斯对她露出一个哀伤的微笑,没有再过多解释。

如他所料,虽然没有人来责怪他,都说着替他不平的话,但到最后,大家却厌倦了替他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耗费时间和精力,心里暗暗怨怪他打破了工厂里的和平。

甚至之后,惩罚不仅没有落到工程师头上,还险些降临在菲利克斯身上。好在最后,凭借功勋士兵的身份,菲利克斯避免了处罚。

之所以要处罚菲利克斯,而不是工程师,是因为机甲燃烧炉工厂隶属于军方,其中许多工作区都属于保密区,而保密区域没有监控。

菲利克斯所工作的部门正好属于保密区。工程师不当行为的证据不足,无法对工程师提起指控,可是。菲利克斯辱骂他的事实则可以被多人所证明。

“你为联邦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我也不忍向上面报告这件事。”菲利克斯当时的部长这么对他说。“就这样吧,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下次别大惊小怪了。不是所有人碰你一下就是要把你怎么样,很多时候人们都是不小心的,尤其是考虑到我们的工作环境如此地……逼仄。”

部长斟酌了一下,还是选择睁眼说瞎话。他们的休息室虽然不宽敞,但人与人之间也不用紧紧挨着彼此才能站立。如果小心地避让,绝对不会有不小心碰到他人的可能。

菲利克斯点点头,第二天就向退伍士兵事务部提交了转职申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这正应了那句话:无论什么歌曲,只要结束,就会重会到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Aaeindevaliedje,ishetaijdweerhetzelfde.

这是菲利克斯荷兰人祖先的俗语,形容好事并不长久,所有的事情无论经历了多少变化,到头来发现它们都是一样的。

这些古老的话语总是叫菲利克斯厌烦,尤其是它们带着强烈的荷兰人的悲观民族性格,觉得充满原始的愚昧气息。

不过,随着成长,宇宙世纪的人们发现它们即使放到今天也不无道理。

此事过后,埃里克动用了自己的人脉,求了有十来个人,才让事务部把他调回了巴黎,让他在戴高乐机场工作。

自从一千年前建成,戴高乐机场就经历过许多次重建。

战争结束十年后,联邦重新划分行政区时,巴黎行政区把戴高乐机场推平,由民用机场改造成了军用机场,此后专门用于机甲和战机的停放和维修,成为了巴黎行政区重要的空军军事基地之一。

做出此决策的是当时刚刚上任的行政长官弗朗西斯·让·劳伦FrancisJeanLaurent。劳伦治理巴黎三十二年,到今天,他已经八十岁有多,经历过战场和政治斗争,准备在今年五月退休。

在戴高乐机场,菲利克斯的工作几乎和他服役时的专长无关。

他曾经是宇宙军的机甲战士核心组检修员,而在戴高乐机场,他负责检查运输机引擎以及机翼液压系统是否正常运转。

这两项工作没有太大关系,偏偏都落到了他手上——尽管联邦已建立五十多年,内部管理仍然和战时一样混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上个星期开始,他的顶头上司就开始为难他,后来发现原来是这个Alpha对他有意,想占他便宜。菲利克斯想着就此忍下去,不再制造麻烦,谁曾想今天对方直接把他往仓库里拽,想强行标记他。

被标记的未婚Omega和标记他人的Alpha会被众人所唾弃,而且会被联邦登记在册。公众有权限访问这个名册,因此菲利克斯不能冒这个风险,尤其是他还顶着一个稀有的前贵族姓氏。

即便他之间没有几年好活了,他也得为他的哥哥和他那些散落在世界各个角落生死未卜的亲戚着想。

没有人知道这个羞辱性的名册的真正意义何在。不过大家享受审判荡妇所带来的道德高尚的错觉,和四处嚼舌根带来的快乐,也就没有什么人去反对它的存在。

根据联邦的解释,这是为了防止阮病毒传播。因为已经成结的人所排出的带有标记性的体液进入他人生殖器官时会带有折叠错误的蛋白质,进而引发一系列灾难性的后果。

然而大家都知道阮病毒不通过性传播,因此这个理由看来十分令人匪夷所思。

直到几年前,官方仍使用这个借口来使该名册的存在具有正当性,随着大家习惯了名册的存在,渐渐地官方也不再提起此事,悄悄把这个说明从有关网站上撤掉了。

综上所述,菲利克斯只能再调工作。

他心觉对不起哥哥,也怨恨自已命运多舛。

他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就不能不来打扰他。他看不出自己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那么多原本看上去庄重严肃的人冒着被谴责的风险做出下流之举;也不明白自己到底缺少什么特质,让这些人不愿意好好地礼貌地问他是否愿意和他们交往,而是像拿一件东西一样直接上手。

窗外吹来傍晚的寒风,这阵风干燥又冷酷,吹鼓了白色的亚麻窗帘,也吹肿了他的蓝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对不起。”他说,眼睛仍然盯着窗外,右手边街角处的古董店大门紧锁,门上和橱窗边的绿漆经过雨水的浸润,变得又油又亮。“唉,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

菲利克斯哽咽了一下。

“这些人就是不会放我一个人呆着!我从不化妆,也不穿紧身的衣服。我不明白为什么。对不起,埃里克,我总是给你带麻烦。你的那些熟人会因为我辞职而不高兴吗?”

他哥哥没有吭声,菲利克斯回过头,发现哥哥在流泪。他担忧地吸气,还没站起身,就被哥哥搂进了怀里。埃里克亲吻他的额头,告诉他该道歉的不是他。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亲爱的。有错的是他们和我。这都赖我。”

埃里克不停地亲吻弟弟的棕金色的头发,眼泪流到菲利克斯的脖子上。

“如果我能晋升地快点就好了。如果我是高级军官,有许多薪水和有权有势的朋友,你怎么会需要忍受这帮烂人。”他轻轻呢喃道。

菲利克斯把头靠在他胸前,呼吸时喉咙血液倒流,喉头发出震颤的嗡嗡声。

“你该吃药了,我去烧水。”埃里克松开他,用手指爱怜地摩挲他的脸庞。

“今天早些睡吧。明天你又要和事务部的人打交道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早上六点半,一阵汽笛声从塞纳河上传来。那是第一班渡轮启程的信号。

菲利克斯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

时不时的视力减退是那场战役留给他的后遗症之一。

又来了。菲利克斯烦躁地闭紧眼睛,叹了一口气,把两只手掌分别覆在两个眼皮上。

温热的掌心贴着微凉的眼睛,有一种异样的让人心情平静的作用。

如此等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眼前便恢复了正常。

昨晚菲利克斯侧身朝窗户睡着,夜里可能睡得不安稳,醒来时脸朝着屋内,面前是一个深色的充当床头柜的木头茶几,茶几后方,米色的墙纸在幽微的晨光里泛出淡蓝的色彩。

床尾对着的是一张两米的沙发,沙发与床之间只有一条很窄的过道,沙发上方是几张照片,用棕色的相框装饰着,整齐地挂在墙上。右手边是一张狭窄的书桌,桌底放着小书柜,里面一层放着和哲学论着,另一层则是各种机甲工程相关的教科书和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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