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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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t他正坐在厅内的椅子上饮茶,远远瞧见苏晚二人。也不起身,只轻轻啜饮一口,才放下茶盏。

苏晚二人走近了,裴寄先拱手行了一礼,才道:“先生回来了。”

苏晚也唤了一声“谢先生”。

“嗯。”谢不允应了声。

数月不见,谢不允瘦削了许多,身上穿着的是临行前苏晚特意让周掌柜置办的长衫,只是当时明明是合身的,如今却显得有些空荡荡。

一番谈话过后,苏晚二人方才得知谢不允这几个月都待在西南成王封地,然而更详尽的情况,谢不允掩去未提。但他虽面容沧桑,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却是不一样的精气神。

“我此次回京,一为复命。”说着,谢不允扫了一眼裴寄,语气加重:“这其二么……你这小子既决定了参加来年的春闱,如今已不足三月,你准备的如何?我可是在那人面前夸下海口了。”那人自然指的是赵元瑜。

裴寄有些错愕,他拜师谢不允实则有自己的私心,而谢不允奔波数月却仍将他秋闱一事挂在心上。

须臾,裴寄弯身作揖行礼,声音中带了几分真诚:“多谢先生记挂,学生必不负所望。”

“好,你这小子倒是不谦虚。”谢不允起身笑着拍了拍裴寄的肩,又扭头冲苏晚道:“丫头,我今日就不久留了。这段时日我都留在京城,你可别忘了点心。”

苏晚眉眼唇畔也染上了几分笑意,颔首温声应道:“先生放心,不会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谢不允这才大步离开。

目送着谢不允离开的背影,苏晚唇畔的笑意淡了些,她抬眸看向身侧的裴寄,有些担心的问道:“先生的意思,是还要走吗?”

裴寄眉头不自觉轻蹙:“也许是吧。”成王蛰伏西南荒芜之地,这些年掩饰的极好,可其狼子野心从未泯灭,前世就闹出过不少乱子。谢不允曾与其交恶,在西南行事又免不了与成王府内打交道,万一暴露,着实有些危险。

然而这担心只是一闪而过,谢不允既然敢做,必然会有他的依仗。

眼下裴寄需要关注的,是谢不允方才提到的春闱。若他没记错,科举舞弊一事,此时恐怕正在酝酿之中。他该早做打算。

苏晚见他说完后眉头紧锁,以为他在为谢不允担心,欲言又止了半晌,才宽慰道:“阿寄你别担心,谢先生并非常人,他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闻言,裴寄回过神来,垂眸看她。

她故作镇定的神色难得带了几分娇憨,和此前在云安寺冷冰冰的神色判若两人。

在苏晚担心的目光中,裴寄点了点头,紧蹙着的眉峰消散开来。又伸手取下苏晚披风的兜帽,轻轻抚了抚她略微凌乱的发顶,嘴角带上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苏晚感受到温热的掌心抚过自己的头顶,不禁微微气短,用尽量若无其事的声音道:“那我去让王妈准备点心的材料。”

沉沉的低笑声在她的头顶蔓延开来,裴寄移开掌心,闻声答了声“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48章入赘临近年关,日子过得极快。

……

临近年关,日子过得极快。

这是苏晚离开苏府的第一个年,往年里她事事都不需要关心,李姨娘再怎么苛待她,也还得按规矩替她添置些衣物首饰。倒是苏清总会来炫耀一番,以示苏晚那些都是她挑剩下的。

此外就只剩下一顿家宴,苏怀好面子,哪怕苏晚再怎么厌恶李氏母女,也得强忍着到场。然而格格不入的终归只有她一人罢了。

今年大抵是不同的。刚搬了新家,里里外外都需要归整一番。铺子里的生意愈发红火,整年的账务都需要盘点,苏晚整日里忙的脚不沾地。

除夕前日,苏晚最后去了趟铺子。铺子里的伙计都领了赏钱回家过年,周掌柜夫妻二人同往年一样守着铺子,在铺子后院过年。

苏晚见一切都安顿好了便领着平儿回府。

马车里,苏晚阖着眼小憩。平儿则窝在角落里不住的摩挲着荷包里的赏钱,嘴角是掩不住的快乐。

行至半途,马车突然停住,车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苏晚悠悠然睁眼,平儿见状爬了起来,向着车门问道:“孔叔,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孔叔闻言赶忙回道:“夫人,前面许多人聚着呢,路被挡住了,恐怕要等一会。”

苏晚皱了皱眉,掀开了车帘的一角,只这一眼,眉头蹙的更深了。

平儿没有察觉,也凑了过来,她进铺子这些时日,也略识得了几个字,一字一句念道:“苏……府……”语罢又扭头看向苏晚:“这是夫人的那个苏,我认得的,没错吧?”

苏晚愣了一下,有些错愕的点点头,轻笑道:“没错。”

这不仅是她的那个苏,这个苏府还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虽然搬来了承平坊,但是由于隔得远,苏晚从未路过苏府。

却不料今日车夫竟绕了路,又正撞上苏府出事。

苏晚目光透过车窗,若是她没有认错,苏府门口跪着的那个丫头,是念荷,她被人群围着,不知在哭诉些什么。

苏怀那般爱面子的人,竟也由得一群人围在门口看侍郎府的热闹,李氏没有出面,就连念荷的亲爹潘远也不在,只有一个面生的小丫头战战兢兢,想要驱散人群。

“平儿,”苏晚放下帘子,轻声吩咐道:“你下去打探一番,不行便让孔叔掉头换路。”

“好。”平儿干脆应道,下车前还不忘记把她的宝贝荷包取下放在一旁。

不稍片刻平儿就回来了,她一回来便叽叽喳喳道:“夫人,我都打听清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原来这府里住的还是个官老爷,说是什么侍郎。这苏夫人一把年纪居然又怀了孩子,可没想到这出嫁的小女儿派人回来给苏夫人送补汤,结果害得苏夫人小产了。”

苏晚脱口而出:“你说什么?”面上震惊之色尽显。

不过片刻,苏晚又整理好自己的神色,冷静下来问平儿:“这府里的私事你是怎么打听到的?”

平儿有些好奇的看了苏晚一眼,又乖乖回答道:“那个丫头跪在门口说她不知情,在门口跪着把事情都嚷嚷出来了,这些都是隔壁府里买菜的婶子告诉我的。”

苏晚心里千回百转。

苏清没有立场谋害李氏腹内胎儿,若是李氏为苏怀诞下长子,苏家就成了苏清更加坚实的后盾。

能将手伸到苏清送给李氏的补汤中,恐怕那新入门的柳氏逃不了干系。

念荷此番大闹,恐怕是清楚无论回是镇远侯府还是待在苏府,她都小命难保。不管药是谁下的,可确确实实经了她的手。她想活命,于是提前将事情宣扬出去,说不定有点机会。否则,怕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心思流转间,苏晚已经捋清了其中的关键。

然而此事与她无关,她初闻此事时确实惊讶,这时早已经冷静下来了。

再掀开车帘朝苏府门口看去,念荷的亲爹潘远已经出来了,他正指使着两个小厮将念荷拖进去。远远瞧着,面上已经没有了上次的趾高气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府的门被重重关上了。

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了。苏晚定定看了片刻,收回视线安,扬声吩咐道:“孔叔,走吧。”

回府后苏晚只字不提路上遇见的情形。平儿往日里总喜欢和王妈叽叽喳喳,事无巨细都要说一声。这一次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回去就把她的宝贝荷包献宝似的给王妈看,又去韩北面前显摆一通,也把苏府的事情抛到脑后。

然而苏晚却不知道,另一边,苏怀已经找上了裴寄。

裴寄是在回府的路上被人请去茶楼的,他本以为是裴安派的人,却不料到了茶楼,雅间里坐着的却是苏怀。

他眼中掠过一抹惊讶,虽然苏晚未曾提及,可裴寄也早就知晓前些天苏府门口发生的事情。而且知道的比苏晚更清楚。

比如说李氏那日小产后险些去了条命,却还是替苏清像苏怀求情;又比如说事情发生后,苏清一次都没回过苏府,还和裴安新娶的平夫人动了手,最后遭了安氏的罚;以及念荷最后还是被苏清派人要了回去。

照理说,苏怀此时应该焦头烂额才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怀这几日确实是心力交瘁,好好的长子没了,李氏还躺在床上整日以泪洗面,苏清不得镇远侯夫人喜欢,连带着镇远侯府对苏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以至于他陡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断绝关系的大女儿。

苏晚离家这么些时日,苏怀已经冷静下来了。他这辈子恐怕再难有儿子了,可是苏家不能无后。苏怀曾打算过,苏晚嫁入镇远侯府,到时让苏清留在家里招个家境清贫的赘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人始料不及。如今儿子没了,苏怀重又想起了这个念头。

苏清已经嫁入镇远侯府自然不做考虑。

然而苏晚没有。

可他这大女儿平日里老老实实,却没想到是个倔的。断绝关系跟着裴寄一走了之便罢了,中间竟一次都没回来过。若是她肯舍了裴寄回府,苏怀自然能再给她寻一个入赘的清贫书生。这恐怕也是行不通的。

于是苏怀思前想后,又想出了个法子,才派人将裴寄截过来。

他坐在桌前,直至雅间的门被关上,眼前的男子仍是挺拔的立在那里,没有丝毫表示。

苏怀在裴寄是世子时曾和他打过交道,自然清楚裴寄是识得他的,他冷冷哼了一声,才开口道:“许久不见,裴世子的面子比以往还要大些。”

闻言裴寄眼神未动,他最早的时候遇见苏怀都是礼数周到,从未摆过世子的架子,也不过因为亲事的缘故。再后来他手握大权,苏怀见着他反倒是恭恭敬敬。

见苏怀神色愈发不愉,才淡淡开口:“不知苏大人今日找我何事?”

苏怀神色僵了一瞬,才道明来意:“我是为了你和长女苏晚一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这才抬眸看他:“据我所知,晚晚早就和和苏大人断绝父女关系了。”

苏怀噎了一下,气道:“她敢。”随即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放缓了口气:“她只不过是在同我置气罢了。阿晚这丫头性子和她娘如出一辙。”都是一样的看似软弱却又固执决绝。

“我今日就是为了此事找你。我不忍阿晚这丫头一人冷冷清清流落在外。而让她回府,她又固执的不肯同你分开,为此不惜舍弃苏府嫡长女的身份。可你同阿晚二人,名不正言不顺,甚至都没拜过堂。长此以往,又如何行得通?”

裴寄:“那不知苏大人作何解?”

苏怀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道:“阿晚乃是我苏家的嫡长女,许给的也是镇远侯府的世子。然而你现在身世不明,又如何算的上良配?”

裴寄神色阴郁了几分。怼回去的就在唇畔,却又消散。

苏怀没有察觉,他顿了顿又慢悠悠说道:“不过我倒是有另一种考量。”

“我同阿晚断绝关系也是想逼她回心转意,若是裴公子肯入赘苏府,不失为一件两全其美的法子。”苏怀深谙同人打交道一事,先将裴寄贬低一通,再提出让裴寄入赘一事。

关于此事,他也曾仔细考虑过。此前苏怀除了嫌弃裴寄的身世,更想的是搭上镇远侯府的路子。可如今镇远侯府和苏家之间的关系怕是好不了了。多加上一个裴寄,也没什么关系。况且苏怀此前和裴寄打过交道,清楚若镇远侯府不加以报复,此子来日必有好的出路。

他也笃定裴寄不会拒绝,毕竟若是裴寄重视苏晚,又能得到侍郎府的庇佑,百利而无一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他话音刚落,裴寄就轻笑出了声。

第49章灯会“苏大人竟肯让一个来路不明……

“苏大人竟肯让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入赘,可真是看得起我。”裴寄这么说着,眼里却没有丝毫自谦。

苏怀闻言以为裴寄动了心,面色松动,又劝道:“你清楚就好,我也不是那等棒打鸳鸯,嫌贫爱富之人。虽说男子入赘一事确实面上不好看,但你身世不明,侍郎府也不算辱没了你。”

裴寄:“苏大人就不怕得罪镇远侯”

“待你同阿晚归家之后,亲自去镇远侯府一趟请罪便可。侯爷和夫人大人大量,想必不会过分追究。”

让他去镇远侯府请罪,裴寄面色阴郁更甚,轻笑转为嗤笑:“那我若是不愿呢?苏大人能怎么办。”

苏怀方才一心想着裴寄肯定不会拒绝,这会儿抬头对上裴寄嘲弄的视线,面色一怔,霎时明白过来,气得甩袖道:“那就别怪我把阿晚带回去,反正你二人无名无份,我再替她寻个家世清白的读书人亦不难。”此前苏怀未插手,是因为他并未将这个嫡长女放在心上,这时动了怒,便起了强行将苏晚带回去的念头。

然而苏怀话说出口,裴寄却不如他所料一般被激怒,反而轻描淡写道:“民不与官斗,苏大人言之有理。可这京城的人都知道晚晚对我情深意重,裴某也想知道苏大人若是真这么做了,会传成什么样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若苏怀真这么做了,首先被毁掉的就是苏晚,她离家跟着裴寄,被人抨击不孝,但也有人叹她情深意重;可若是她回府再嫁,等着她的只会是数不尽的流言蜚语。

裴寄面上摆出施施然的样子,袖子下的手指已是攥的发白。

苏怀没想到裴寄竟会这么说,一时竟被噎住。他清楚自己的威胁只在裴寄在意苏晚的前提下才能起到作用。可他那大女儿,外貌出众,又一往情深,裴寄竟没有动心吗?

苏怀仍是不死心:“你当真一点都不在意苏晚的看法?若是她愿意……”

“晚晚不会答应的,就算应了,那与我何干?”裴寄许久不动怒了,可一动怒,语气里都染上了寒意,“我看苏大人不如还是回去多纳几房妾室,看能不能生个儿子。”

话已至此,苏怀被裴寄直白的话噎住了,也不再多言,甩手离开。

裴寄回去也并未将此事告知苏晚。只是私下里吩咐孔叔在苏晚外出时及时接送。

好在正值年节,礼部事务繁忙,苏怀放下话去却并没有付诸行动。

——

转眼又到了元宵节。

平儿和韩北都心心念念着这一天,因为夫人答应带他们出去看灯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等到晚间临行时,看灯的人却多了一个。苏晚瞧着顿时有些蔫了的平儿和韩北,心下有些好笑。裴寄平日里并未罚过这两个孩子,可他们就是格外怕他。这么想着苏晚又偏头打量了一眼裴寄,嘴角带上了些弧度。

裴寄感受到身侧的视线,投去一个疑惑的目光。

苏晚又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灯会在淮安河沿岸,众人到了附近便下了马车步行过去。

淮安河畔堪称人山人海,苏晚戴着帷帽,走在裴寄身侧,平儿和韩北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几人沿着人流走了许久,竟到了临江楼附近。

韩北冲平儿嘀咕了几句,两人看了一圈,这附近被乞丐占据的地盘已然消失。整个临江楼,从上至下,张灯结彩,亮如白昼。

“要进去吗?”裴寄低头问苏晚。

临江楼高耸,在楼上可以俯瞰整个灯会。苏晚曾不止一次听人提起过,却一次也没见过。

然而她犹豫片刻,还是摇头道:“今日临江楼恐怕早就满客了,我们还是不去叨扰温姨了。”

却不料她说着话,裴寄已经牵住她的手,向着临江楼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耳畔是他温润的声音,“叨不叨扰不重要,重要的是晚晚你想不想去。”

待到了临江楼,伙计径直将他们领到三楼雅间。苏晚这才知道,原来裴寄几日前就向温窈预订了雅间。

平儿是第一次来临江楼,韩北亦是第一次进来。两人都有些拘谨,乖乖的立在苏晚身后。

伙计端上温热的梅子酒,才又退了出去。

小几被抬到了窗前,苏晚二人相对而坐。裴寄执手斟了浅浅两杯梅子酒,两人均是小小啜饮一口。

窗外万盏灯火,与漫天星光辉映。

良久,门外传来隐隐约约的敲门声。韩北利索的一溜小跑,上前开了门。

来人很是面生,不等韩北开口询问,便扬声自报家门:“这位小哥,我家主人邀裴公子和裴夫人前去观灯。”

苏晚远远听见了这边的声音,招了招手,示意韩北领人进来。

待二人走近,苏晚问道:“不知你家主人是?”

“小人是成王府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成王府,苏晚同裴寄对视一眼,眼里皆是诧异,元宵过后和亲的车队就要出发,端平这时按礼应该是在宫里。

她点了点头:“好。”

将平儿和韩北留在雅间,由着他二人趴在窗前看灯。苏晚和裴寄两人跟着来人出去了。

苏晚本以为是要去另一处雅间,却不料被领着下了楼,来到二楼大堂。也就是之前举办文会的地方。

只不过上次文会这里只是零零散散坐了些人,这一次却是座无虚席。

伴随着嘈杂的人声和一阵阵喝彩,苏晚二人又被领到前排的位置。

而那空着的座位旁坐着的人却不是端平。

苏晚怔愣,身侧的人却已经拉着她的手行了一礼:“见过成王世子。”

苏晚赶忙垂首。

“不必客气。”成王世子摆了摆手,声音温和,又指了指旁边的座位:“两位坐。”

“多谢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也温声道谢,依言坐在赵过身侧,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却未达眼底。

苏晚也坐在了裴寄身旁。

周围热闹依旧,苏晚视线环顾一圈,短暂的落在那些带着帷帽的女子身上,看身形和身后伺候的丫鬟,其中不乏她认识的世家小姐。

她悄悄凑近,压低了声音问道:“阿寄,这里待会要干什么”

女子清浅的呼吸声扑洒在他的耳畔,声音里带着些困惑。裴寄动了动垂在身侧的手指,漫不经心解释道:“每年元宵灯会,临江楼都会设一盏灯王作为彩头,与赛者参与猜谜,在一刻钟猜谜最多者获胜,就能赢下这盏灯王。”

苏晚歪着头听的认真,一缕散落的发稍落在裴寄的肩上,明明隔着披风,裴寄却觉得这发丝挠的他心底有一丝痒意,其中夹杂着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怜惜。这临江楼的灯会,每年来看的多是些世家公子小姐,她怎么说也是三品官员的嫡长女,竟毫不知情。

苏晚可不清楚裴寄心底的那股怜惜,若是知道,定是要轻笑出声。往年的元宵节,她都乖乖窝在府里,哪怕苏清不厌其烦的上门骚扰,她也绝不松口。否则灯会人多杂乱,苏清若是狠下心来使什么下作手段,那她就会将自己置于险境。

苏晚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毕竟林氏才去的次年元宵,她年龄尚小不懂事,被李氏和苏清哄着出了门,就差点走丢了的。

“两位可知道今年的灯王不同于往年?”赵过突然开口,打断了苏晚的思绪。

她端正了坐姿。

裴寄皱了皱眉:“不知有何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赵过指了指台上,卖关子道:“待会出来二位就知道了。”

苏晚闻言好奇的看向台上,正巧台子后面的帷幔被掀了开来。

打头的是温窈身边惯常使唤的伙计,身后跟着两人抬着个盖着红幔的东西。

台下顿时都安静了些。这伙计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扬声招呼道:“今儿个欢迎各位客人们捧场,我这就给您们奉上咱们今年的灯王。”

红幔应声而落,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苏晚眼底也掠过一抹惊叹。

这居然是一盏通体用琉璃制成的八角灯,灯光一点点散落整个灯体,盈盈的发着光。

伙计满意的看着台下的众人,笑道:“各位客人若是想要参赛,还请到台上来。”

一时间台上就站上了许多人,大多衣着华贵。苏晚还瞧见了此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孙御史家的公子,孙定。

“夫君,妾也想要这盏灯。”左侧传来幽幽的女子撒娇声。

紧接着开口的是耳熟的男子声音:“我派人上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行,那等粗人怎么能赢得到灯王,夫君不出手妾恐怕只能是痴心妄想了。”

这男子的声音好像是裴安,女子的声音却不是苏清。苏晚心下吃惊,抬眸看向裴寄,裴寄微微颔首。

苏晚这才微微偏头向左侧看去,入眼的果然是裴安,那带着帷帽的女子,看身形,应该是他后娶的柳娉婷。

赵过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他轻笑一声,问道:“裴兄难道不上台吗?巧灯赠佳人,这么美的灯,在场的女子恐怕都要动心了。”

另一边裴安已经被柳娉婷哄得兴致大起,起身上了台,台下顿时响起了一阵喝彩吹嘘声,裴安脸上笑意更甚。

裴寄扫了一眼台上的琉璃八角灯,就算他前世见过不少好物,也不得不夸一句巧夺天工。他收回目光,垂首看向苏晚:“晚晚想要吗?”

苏晚也听到了方才赵过所言,她扪心自问,确实没有哪个女子拒绝的了这等精致美丽的小玩意,然而此时裴安也在场上……

欲言又止了半晌,苏晚抿了抿唇,用尽量若无其事的语气小声道:“我想要灯,但若是要让你和裴安对上,便不想要了。”

第50章灯谜苏晚说完便抿上了嘴,一双……

苏晚说完便抿上了嘴,一双杏眼微弯,双目晶莹,唇畔带着浅浅的笑意,仿佛在说,她没有骗他,她既想要灯,也不想要。

裴寄闻言也笑了,笑意溢满眼底,他轻轻眯了一下眼,看似不以为意道:“那便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吁了口气,收回目光的同时却又不自觉地瞥了一眼那盏琉璃灯。

又过了片刻,台上的人越来越多,苏晚一只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数着台上的人数。

四十四、四十五、四十六……

苏晚陡然怔住,猛地转头,却发现身侧的人已经失去了身影。

她再转头盯着那个不知何时已经上台的男子,他脸上戴着不知从何处顺来的黑色面具。

裴寄似是也感受到了她的视线,隔着不近不远的人群,两人视线相触。

“好了,参赛的公子们请跟我来。”

伙计一边领着大家下楼一边解释比赛规则。

“比赛的场地就是这淮安河沿岸的灯铺和小贩,但凡是铺面绑着根红布条的,均安排了灯谜,答对便可到手,先到先得。半个时辰后在台上集合,获得红布条最多者获胜,超时者视作弃权。”

人群纷纷往楼下和窗边挤去,好在苏晚这侧的窗户没有人敢过来。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楼下,搜寻着一袭白衣着着黑色面具的身影,好不容易看见了,一转眼又被人群冲散到遍寻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夫人和裴兄二人果然夫妻情深。”赵过不知何时也走近了窗边。

苏晚收回视线,并未反驳,淡淡回了声:“多谢世子美言。”

赵过似是没听出她声音中的冷淡,仍是自顾自的开口道:“夫人果然不是普通女子,怪不得端平能和夫人相交颇深。”

听他提到了端平,苏晚抬眸看他。

赵过接着说:“我今日请裴夫人二人至此,一是为了答谢这些时日夫人对端平的照顾。二是想同裴兄交好。”

苏晚反问:“世子也希望端平和亲吗?”

看着他的那双杏眸清亮透彻,好像能让人心里的晦暗无所遁形。赵过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全无,沉声道:“端平是我的亲妹,我怎么可能想让她嫁去蛮夷。”

苏晚抿了抿唇,弯身行了一礼,道歉道:“世子恕罪,是民女逾越了。”

“罢了,夫人也是为端平着想。”赵过叹了口气,又把视线投下楼下,换了个话题:“依夫人对裴兄的了解,这灯王有几分把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苏晚摇了摇头:“在场的公子均是才智过人,苏晚不敢妄言。”

“夫人过谦了,裴兄的才气人尽皆知,在场的恐怕没有几人能比得上。”

赵过毫不掩饰他语气中的示好和夸赞之意。

苏晚心下惊讶,她不清楚成王世子为何会对此时的裴寄示好。就算是真的相信裴寄才智过人,也不至于春闱还未开始就这般拉拢。

心里这么想着,苏晚面上仍是不卑不亢,答道:“世子过谦了。”

两人寒暄几句就又都心照不宣的看着楼下,未再开口。

直到大堂内人声再次嘈杂起来。有猜谜的人回来了。

先回来的几人均是垂头丧气。有一人还当众抱怨道:“你们临江楼这次比赛安排的也太过草率了吧,我才刚解完两道谜底,就寻不到绑着红布条的铺子了。”

他身旁的几人也跟着点头应是。

“我也,就解了三道。”

“我四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三道……”

报数的声音此起彼伏。

“看来今日的魁首该是镇远侯世子了。”

“怎么说?”

“他和我一个方向,在我前面,我瞧着他怕是解了十道有余。”

“这么多?不愧是白鹤书院的头名,这般才智过人,我今年春闱定他必定是榜上有名啊……”

众人正议论着,裴安就上来了。

于是议论声小了许多。各位公子又围上去,打头的公子问道:“不知裴世子收获几多?”

裴安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他拱了拱手,谦虚道:“裴某不才,区区十二根而已。”

人群中惊叹声已经起来了。还是率先开口的那人,又恭维道:“那今日的魁首恐怕非世子莫属啊。”

裴安脸上笑意愈发浓厚,正要谦虚几句,就听见人群中传来一声嗤笑。他面色变了一瞬,抬头看向出声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51章为难原来这开口之人正是苏晚此前……

原来这开口之人正是苏晚此前认出的孙定,只见他手上抓着几根红布条,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裴安扫了一眼他的手心,掩了掩神色,装作不甚在意开口道:“看来孙兄收获颇丰啊。”

“我可比不上世子。”孙定连忙摊开手掌,将手心里的红布条展示给众人:“我就六条罢了……”

“那你刚刚是什么意思”不等裴安开口,一旁的人见状咄咄逼人道。

“我是比不上,可是有人能比得上啊。”

孙定性子和他爹孙御史一脉相承的认死理。

那次文会后,裴安在他心里就烙下了自大作假的印子。更别说裴安在白鹤书院待的时日见久,书院里溜须拍马,拉帮结派的风气愈盛。他反驳的同时脸上看戏意味更浓。

裴安闻言心底有了片刻的慌乱,他既上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然是要大显身手。只可惜这些摊铺平日里多靠着临江楼照拂,轻易不肯违反规则。

不过尽管如此,对上参赛的那些个公子哥,裴安也是有了八分的把握才敢亲自上台。

人群中质疑声渐渐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知孙兄说的是哪号人物啊”

“是啊,方才在台上我可没瞧见还有这狠人……”

孙定眼神扫过远离人群一侧的角落,带着黑色面具的男人似乎一点未被人群影响,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中的茶盏。

然而孙定知道,那人的袖子里的红布条绝对远远超过十二根,毕竟他一直缀在这人身后,看着这人沿着反方向扫荡完了一整条的摊铺。

不过孙定此时也不打算揭穿,他打马虎道:“一会儿伙计统计过后,大家不就都知道了。”

说伙计,伙计就到了。

只见他扬声道:“接下来请各位公子将所得放到前方托盘中,进行清点。”

“不用了。”还是方才恭维裴安那人,只闻他大声道:“我等才疏学浅,远不及裴世子十二根之多,若是有人能胜过十二根,站出来便可。”

裴安脸上的郁气集结了一刹,又瞬间消散,顿悟了这人话中的意思。

若是孙定所说之人是编造出来的,那此时定不会有人站出来。

若真有其人,这京城里的公子哥们都互相熟识,他大抵是个无名无姓的普通人,既然将裴安世子的身份摆到明面上了,聪明人便清楚此时该不该站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群寂静了一瞬,又变得嘈杂起来。一个个都看向身旁人掌心的红布条。

孙定也不是傻的,他也听出了话中的威胁之意,有些担心的看着角落里那人。

苏晚坐在另一侧靠窗的角落里,将这边的动静听了个大概。早在裴寄上楼时她就瞧见了,只是后面裴安也上来了,她为了不打眼,便没有上前。

此时她心底也有些莫名的意味,她直觉孙定所说之人就是裴寄。

垂在身侧的手指不住摩挲着衣角,理智让苏晚明白裴寄此时最好装作无事发生,可心底有个声音却一直告诉她,裴寄的性子远不如他表面上的温润无害,他不会按兵不动的。

正当她胡思乱想,就连万一裴寄惹怒了裴安,她便去厚着脸皮求成王世子的可能性都考虑到了。

裴寄起身了。

只见他不缓不急,步履从容的走到端着托盘的伙计面前。

孙定的余光一直注意着这边,裴寄甫一动作,他眼里难掩激动,快步凑了上去。

众人也没想到真的有人敢站出来,霎时目光都聚焦在这个带着面具的男子身上,又瞧见孙定激动的神色。

人群中不免有人嗤笑一声:“难不成这人就是孙兄方才所言之人,畏首畏尾,属实难登大雅之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孙定也不反驳,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男子。他可是亲眼看见这人的战果的,就是不知道具体有多少。

裴寄对人群中的嘈杂交谈恍若未闻,他抬眸远远扫了一眼窗边,纵使隔得远了,他一眼便能瞧见女子眸中难掩的关切之意,面具下疏离冷淡的嘴角也牵出了淡淡的弧度。

他一只手伸进袖口,掏出了一把红到极致的布条,扔到托盘里,淡淡道:“你数吧。”

室内登时静了片刻,随即响起了伙计清晰的报数声

“一、二……九……”

众人瞧着那不见减少的红色,面面相觑,小声议论。

“这看着不少啊。”

“我估摸着有几十根。”

“这人是谁……”

“二十五!”随着伙计宣读出最终的结果,议论声戛然而止。

裴寄的神色掩在面具下看不真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另一边,裴安的面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没想到真的有人能够胜过他,而且这人还是裴寄。

没错,裴寄一出现在台前裴安就认了出来。不过好在裴寄脸上戴了面具,否则他今日就不止是颜面尽失,更会沦为笑柄。

可惜总是不乏想要替镇远侯府出头之人。

“这位仁兄拿了这么多红布条,却不敢以真面目见人,怕不是心底有鬼?”

然而质疑声刚落,临江楼伙计便立即开口:“我们临江楼特制的红布条,暗纹乃是用秘法绣成,轻易模仿不去。”说着他取出其中一根对着灯光映照,下面的众人如法炮制。

只见平平无奇的红布条,一经光线,金色的暗纹便显现出来,流光溢彩,活灵活现。

质疑声淡了下去。

裴安攥紧的手心里满是虚汗,他不能让人揭露裴寄的真实身份,他不可能不如一个冒牌货。

可要他开口服输,决计是不可能的。

室内的氛围陷入了凝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神色未动,只淡淡问道:“这灯我可以拿走了吗”

伙计这会儿也听声音认出来裴寄的身份,他抬手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连忙道:“当然可以……”

裴寄也不多言,径直走过去,提起了那盏琉璃灯,不欲多留。

“这位公子留步。”

婉转的女子声音陡然响起,一直立在裴安身侧的柳娉婷忍不住开了口。

只见她戴着帷帽,向前走了两步:“这盏灯我很是喜欢,不知公子可否忍痛割爱,世子必然不会亏待你的。”

明明是商量的口气,却难掩其中的高高在上。

裴寄垂眸扫了一眼,沉声道:“不必了。”

柳娉婷还要开口,却不料身侧的裴安扭头低斥道:“闭嘴。”

柳娉婷自嫁入镇远侯府,裴安对她一向是温柔小意,何尝被说过重话。一时吓得怔住,不敢开口,泪花已然在眼眶里打转。

裴安见状,察觉到自己开口太重,复又找补道:“不过是一盏灯罢了,你若是想要,回去便唤人去买,何必强人所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说的容易,然而在场谁人不知,琉璃不仅价高更是难得,更别说这通体用琉璃制成的八角灯。

柳娉婷也不说话,一双水润润的眸子仍是盯着那盏琉璃灯。

裴安心下恼火,却也不好再发泄一次。

柳娉婷是白鹤书院柳山长独女,是他费尽心思求娶回来的。春闱在即,若是因为此事让柳娉婷不开心,惹了柳山长的成见,那他所谋所划恐会落空。

压下心头的火气,裴安脸上挂上了一贯虚伪的笑容,仿佛真的不认识一般,拱手冲裴寄道:“实在是内子喜欢,还望这位兄台割爱。”说完还摊了摊手,无奈的笑了笑。

柳娉婷见裴安放下面子,沮丧之意顿时一扫而空,眸子里溢满了爱意。再瞧那盏灯,就已经当做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不必。”

然而让她始料未及的是,裴寄依旧是淡淡重复了一句,提步欲走。

闻言,裴安面色白了一白,不等他吩咐,身后的几个随从就拦了上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裴寄立在原地,冷笑一声,侧头道:“世子这是要干什么?”凌冽的眼神不难想象面具下的脸色有多阴沉。

裴安这会儿似是看出裴寄也不愿暴露身份,反倒是放下心来,不依不挠道:“想必这位兄台也听闻过镇远侯府,若是这灯无什么大用,不若割爱,侯府必然不会亏待你的,还能结个善缘。”

在裴安看来,裴寄今日恐怕是特意与其作对,他搬出了镇远侯府,想必裴寄定会退让。毕竟,裴寄对镇远侯府,好像还真是有那么点感情。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当然,若是公子不愿意,也大可以相信镇远侯府的名声,不必感到为难。”话是这么说着,没有他的吩咐,拦路的随从仍是没有散去。

局面僵持不下,人群一阵骚乱,先前的伙计见状绕过人群,小跑着上了楼。

窗边的苏晚将这边的举动收罗眼底,早已按捺不住。

她抿唇看了赵过一眼,没有开口,戴好帷帽,径直起了身。

赵过也跟了上来。

“裴兄这会儿恐怕并不想夫人过去。”没有哪个男人会想让心上人看到自己连礼物都保不住的样子。

苏晚顿足,没有回头,“他不会。”

说完,又向前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赵过怔愣,回过神来又跟了上去,“也罢,既然今日裴兄二人是我请来的,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

第52章怀疑“镇远侯府的名声,”裴寄闻……

“镇远侯府的名声,”裴寄闻言轻笑了一声,他眼风扫过裴安,“既然如此,若是世子不让这两人撤开,岂不是说镇远侯府的名声,还不如我手里的这盏灯。”

言罢,他轻晃了晃手中的琉璃灯,烛光摇曳,愈发晶莹璀璨。

“你……”裴安一时语塞,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裴世子稍安勿躁。”

正在这时,赵过跟着苏晚到了。

他一开口,众人的目光又被吸引过去。

毕竟成王世子的名气在京城不亚于镇远侯府,在场的不少人也能认出他来。

虽说成王犯下大错,留下为质的一双儿女中端平郡主骄奢淫逸,堪称异类。可这成王世子向来却有着谦逊有礼的好名声。甚至有人私下惋惜,成王世子秉节持重,肖似先帝,明明是天皇贵胄,可惜却被身世拖累,若是他是圣上的亲生子,大启又何愁后继无人。

当然,这话终究也只能在私下流传罢了,毕竟当今圣上和成王之间,隔着不可消弭的仇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赵过话音刚落,裴安也认出了来人,他连忙拱手作揖,“见过成王世子。”

裴安回镇远候府不过将将大半年,只曾见过一次成王世子,却从未同其打过交道。

“裴世子不必多礼。”赵过摆了摆手,面上一片和煦,开口的话却让裴安变了脸色,“夺得琉璃灯的这位,乃是我请来的客人,还望裴世子高抬贵手。”

裴安心里咯噔一下,裴寄竟然搭上了成王世子?

惊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不经意扫到前面带着帷帽的女子,他皱了皱眉,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眼角的余光骤然瞥见裴寄身上同款的白色披风,又忆起苏清曾在她面前抱怨过苏晚同端平郡主交好。

心里隐隐有了怀疑。

可纵然成王世子留京为质,也不是他一个日渐势弱的候府世子所能公然开罪的。

然而就在裴安犹疑不定时,在场却不乏看好戏的。

有人起哄:“原来是成王世子的客人,那更要一睹真面目了。”

亦有人附和:“是啊,是啊,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安心思一动,又改了主意,虽说成王世子名声颇好,但也鲜少有人敢大咧咧的同其交好。毕竟万一传到圣上耳中,说不定就会被记上一笔。

思及此,他故作大度道:“也罢,既然世子开口,裴某便借这盏灯同世子和这位公子交个好。”说着他挤出一个笑容,回头冲柳娉婷道:“待我回府,定会为你寻一盏更好的。”

可以说是将装模作样的大度做到了极致。

柳娉婷这会儿也不闹了,她拧了拧手中的帕子,忿忿道:“罢了,那我就不同她争了。”话是这样说着,眼神却是直勾勾的盯着苏晚。

苏晚戴着帷帽立在一旁,只看身形,柳娉婷也知道这必然是个美人。台上之人既然是与成王一道来的,那这灯是谁人想要,略一琢磨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这样想着,她还是没忍住,咬牙切齿冲苏晚道:“姑娘真是好运气,这琉璃灯可是难得一见呢,你可得好好收着。”

苏晚自然不清楚这二人心底的弯弯绕绕,却也被这俩人的强盗逻辑所折服,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这怎么行呢?小女子方才坐在后面看不真切,可按照这临江楼的规矩,难道不是谁拔得头筹,这彩头就属于谁吗?既然裴世子夺得魁首,又怎么轻易让了出去。”

女子的声音婉转低柔,却恰到好处地传入了众人耳中。

众人好像这才醒悟,这琉璃灯明明就是比赛的彩头,与镇远候府半点关系都无,裴安二人话里话外却将它当成了所有物。

裴安和柳娉婷更是听的真切,两人面色俱是一怔,一股难堪涌上心头,顿时哑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直到苏晚开口,台上被拦住的裴寄才又有了动作,他一手执灯,一手推开身前站在他面前的随从。更巧的是,这二人其中之一竟是那方元。

方元早在拦人时就认出了裴寄的身份,那日纵火失手,他又是从前伺候裴寄的老人,自然不得裴安看重,在裴安身边和跑腿的小厮无异。此时再遇裴寄,心中全无纵火的愧疚,反倒是见他要走,急忙伸出手去抢灯。

岂料裴寄早有预料,执灯的那只手仍是稳稳当当,另一手挡住方元,嗤笑一声:“主子还没发话呢,怎么,你就迫不及待想替他把这灯据为己有了?”

方元眼底闪过一抹恼怒,眼见够不着那琉璃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双手直直的冲着裴寄的面具而去。

然而等他将黑色面具拿到手中,正对上裴寄凌厉的目光,竟浑身打了个哆嗦,手上的东西似有千斤重,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裴寄护着手中的琉璃灯,一时不察竟让方元得手取下了面具。与此同时,台下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传到了他的耳中,裴寄轻蹙了下眉,淡淡瞥了一眼面前这个曾经的随从,提步就走。

方元顿在原地,想要再拦却又讪讪缩回了手。

苏晚没想到裴寄的身份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暴露在众人面前。

然而此时此刻,她也顾不得许多,她没想到,裴安待在身边的随从之一,竟然就是那日纵火的歹人。

苏晚亦是快步向前。

须臾,两人相对而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隔着帷帽,苏晚看不清裴寄的神色,她稳了稳心神,小声唤道:“阿寄。”

女子声音中是掩不住的担心,然而裴寄面上一丝慌乱也无,提着琉璃灯的那只手稳稳的伸到苏晚面前,垂目道:“你的灯。”

苏晚愕然,盯着灯看了许久,才轻轻咬唇接了过来。

莹莹的灯光笼罩着两道白色的身影,好似隔绝了外界的纷纷扰扰,四面八方都是打量的目光,然而两人浑然未觉。

柳娉婷手里的帕子险些都要撕烂了。

她没想到,这个面具人居然是裴寄,他怎么敢的啊?冒充镇远侯世子这么多年,被赶了出去竟然还敢和正主作对。

苏晚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前有裴寄因为同苏晚的婚约不留情面的拒绝了她,后有苏清不知廉未婚先孕嫁入镇远侯府,害得她只能当个平妻。

现在就连一盏灯,苏晚都要从她手里夺去。

柳娉婷心底的恼意顿生,止都止不住。

她咬牙抬头看向裴安,欲言又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裴寄身份的揭穿正中裴安下怀,他此时心底也有恼怒,却不忘记添油加醋:“我竟然不知世子殿下交好之人竟然是……是我这……”

未尽之言,不止赵过,在场众人皆是心知肚明。

柳娉婷这时也冷静下来,她扭头冲裴寄二人鄙夷道:“镇远侯府大度肯放你一马,没想到你安安生生的日子不过,竟然还妄想着攀附权贵。”说着还故意加大了音量,“这时节的临江楼一座难求,苏小姐尚在闺中时,我都从未见过她,怎么离了府反倒有了机会。”

话里话外,不仅贬低了侍郎府的地位,还明晃晃的指出裴寄二人攀附权贵。

苏晚后知后觉的抬眸看向柳娉婷,正要开口,先前溜去寻人的伙计已经下楼了。

只见他面上再无慌乱,快步走到苏晚二人面前,先是扬声冲众人道:“我家主人说了,临江楼的规矩不可破,镇远侯世子若是实在想要这琉璃灯,我们楼里库房还有一盏,省了世子派人去寻,只要照价付款便可。”说完,又稍微放低了声音,对苏晚恭敬道:“今日怠慢二位了,此间事了,我家主人邀您上楼一叙。”

声音虽小,在场之人却听得一清二楚。

顿时起了别的心思,毕竟临江楼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觑。

起初,临江楼生意红火,不乏有人想要分一杯羹,可最后不仅算盘落空,还吃了挂落,这些人中也有不少权贵。后来,大家都心知肚明,临江楼背后有人,轻易不能得罪。

甚至于,有人猜测,临江楼与上面那位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镇远侯府赶出去的假世子和苏家大小姐竟然能搭上临江楼的大船,在摸不清其中干系之前,自然也不能轻易得罪。

——

一场闹剧终究是在所谓的临江楼主人发话之后散去。

苏晚一手提着那盏得之不易的八角琉璃灯,缀在裴寄身侧,两人跟着伙计上了楼,心里竟是出奇的平静。

早知道手里这盏灯能抵得上新搬的那所宅院,苏晚都有些后悔没有将其让给柳娉婷了。再一想到伙计报价一千两裴安扭曲的神色,却又强打着着面子收下了库房里的那盏琉璃灯,又觉得有些好笑。

这样想着,头顶传来低低的问询声:“晚晚心情很好?”

“嗯……”苏晚偏头,应了一声,“多亏了温姨,否则今日恐怕不能善了。”

裴寄眯了眯眼,没有反驳。

今日他贸然上台确实有些冲动,虽说他不惧裴安,这些时日循着谢不允透露出来的消息和前世的轨迹调查,也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可若是想要公然对上,现在还不是时候。

若是他怀疑成真,这一世就算他不出手,裴安也不会落得个好下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53章猜测谈话间,三人已经到了雅间门……

谈话间,三人已经到了雅间门口。

伙计停了下来,“夫人在里面候着二位,我就不进去了。”

苏晚点头,上前执手轻叩,听到里面应了声“进来”,扭头同裴寄对视一眼,两人推门而入。

一进门,率先看到的不是温窈,而是同其相对而坐的谢不允,两人俱是愣住。

“怎么,见到我这么吃惊?”谢不允扫了他们一眼,自顾自的拿起酒壶给自己斟酒。

温窈也笑道:“听说谢先生同你二人相熟,我便没有避讳,阿晚不会介意吧”

苏晚回过神来,连忙摇头道:“苏晚见过温姨和先生。”

裴寄也拱手行过见面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将手里的琉璃灯小心安放在一旁的小几上,苏晚同裴寄坐在了谢不允下首。

苏晚先是出声感谢:“今日多谢温姨出手解围。”

“不过是小事罢了。”温窈轻摆了摆手,正色道:“我今日找你过来,乃是有一事相询。”

苏晚:“不知是何事?”

就在温窈斟酌着想要开口时,谢不允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打断道:“无需拐弯抹角,直接问吧,这俩可都是人精。”

温窈也不动怒,只轻笑了一声:“也是。”

“那我便直说了,阿晚可生前贴身伺候林夫人的丫鬟后来去了何处?”

苏晚怔愣,一般来说林母生前身边伺候的心腹丫鬟,签的都是死契。就算是放出去嫁了人,也会回来,在院子里当个管事伺候着。林氏去了,按理说这些人该是留在苏晚身边伺候。

可是苏晚自小身边伺候的,大多是李氏安排过来的人。就连林氏安排的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念荷,也是倒投了苏清。

思及此,苏晚抿了抿唇,苦笑道:“母亲去的早,老人们都走的差不多了。”

闻言,温窈期盼的目光顿时有些落空,却还是不死心道:“那你可知道这些人中,可有人落脚在常乐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正要摇头否认,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裴寄紧蹙的眉头,似是在思考什么,于是鬼使神差的改口道:“我不清楚,不过铺子里的周叔算是跟在我母亲后面的老人了,待我回去之后找他打听一番。”

“那……”温窈还要再追问。

谢不允把酒杯放在桌上,叹了一声打断道:“好了,我知道你是关心则乱,可这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查清的,况且当年这丫头都还没出生呢?”

温窈也轻叹了口气,终是没有追问。

苏晚心下清楚他们二人所提及之事恐怕又是与长公主有关,却也只是抿唇坐在一旁没有过问。

室内寂静了片刻。

谢不允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复又偏头看向裴寄,“春闱在即,这段时日我都会留在京城,你还是和上次一样每日过来。”

裴寄颔首,“多谢先生,学生明白。”

谢不允摆了摆手,“那行,就不多留你二人了,下面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你们早些回去吧。”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下次过来可别忘了带上点心。”

——

另一雅间内,壮着胆子用了些点心的平儿和韩北久候多时,终于等到了回来的苏晚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一推门进去,平儿就瞧见了她提着的琉璃灯,登时惊呼一声,小跑着迎了上去,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不自觉叹道:“夫人,我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看的灯。”

苏晚顿时弯了眉眼,她也从未看过这么好看的灯呢,空着的一只手轻摸了摸平儿的双丫髻。

“见过公子,见过夫人。”韩北不如平儿活泼,跟着上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眼光却也止不住的往灯上瞟,却还是乖乖立在原地。

苏晚应了一声,眼里掠过一抹心疼。

平儿之前随王妈到处漂泊,可终归有人护着,所以在府里待上大半年,早就恢复了孩童的天真。韩北这孩子不同,他儿时家境殷实,突遭大变,一个人很是吃了番苦头。

裴寄将他带回府里已有月余,他却还是忐忑不安,拘谨的很。

“小北,你帮我提着会灯。”

韩北惊讶地抬起了头,抿唇不安道:“我……”

平儿自告奋勇:“夫人我帮你拿。”

“不用,我……我来拿。”韩北鼓足勇气拒绝道,伸手小心接过苏晚手里的灯。

平儿也不生气,转而围到韩北身边,还伸手小心摸了摸琉璃外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呀,好烫……”

韩北双手紧紧提着灯:“你小心一点。”

回府的马车上,苏晚二人并肩而坐,平儿和韩北窝在角落里,一人伸出一只手护着放在身旁的琉璃灯。

莹莹的灯光给普通的青帐马车平添了一抹色彩。

“韩北,你可知你爹娘是何出身?”上车后一直闭眼假寐的裴寄突然开口,所问内容也叫人大吃一惊。

韩北被问的猝不及防,登时又想起惨死的爹娘,本来带着几分笑意的小脸又皱了起来,局促不安道:“我……我家祖上几代都是大夫,常乐坊的药铺就是传下来的。”说到这里,他声音低落了许多,“我爹,我爹他真的是好人,我没有骗人,我也不是……不是丧门星,公子别赶我走……”

韩北的眼眶微红,手紧紧的攥成拳头,透露出他的不安。

苏晚有些心疼,抿了抿唇,偏头望向裴寄,不懂他为何这么问。

裴寄抬手扶了扶额,只得将声音放温柔了几分,“你放心,我既然说了留你,便不会赶你走。我问你爹娘是因为别的一些事情。”

韩北小心抬头,正瞧见苏晚对他轻点了点头,放下了心,“我爹自小学习医术,打理家中的药铺。”

“你娘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追问的话音刚落,苏晚心底霎时浮起一个荒谬的猜测,却又在韩北的回答声中落实。

“我娘……我听爹说过,娘以前似乎伺候过大户人家的小姐。对了,我娘她还有一手漂亮的绣活,我的衣裳总是学堂里最打眼的哪个,娘还说这是压箱底的手艺,要教给姐姐,可是,可是娘她……姐姐也……。”韩北越说越低落,到最后竟有些语无伦次。

平儿年纪虽不大,在一旁也听的难过,连忙用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止不住哽咽的韩北。

听完韩北的话,裴寄微蹙的眉头乍时蹙的更深了。

看来他的猜测没错。

长公主,镇远侯府,林氏,还有常乐坊的韩家裴家,这其中必然有所牵连。

苏晚不知道裴寄的心底一时间已经闪过许多念头,她踌躇了片刻,才偏过头去,压低了声音问道:“韩北的娘?”

“嗯,”裴寄紧蹙的眉头松散了些,微微颔首,“既然韩北说他娘有一手好绣活,不妨明日再问过周掌柜。”

第54章旧仆次日一早,晨光熹微,裴寄便……

次日一早,晨光熹微,裴寄便去了谢不允府上。

苏晚醒转的时候,屋内仍是暗沉沉的。她拥着被子斜靠在床头,怀里的汤婆子居然还有着温度,满头的青丝松松散落着,那张未施粉黛的小脸上,杏眼微眯,满是惺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恍惚间,房门发出一声小小的“吱呀”声,苏晚这才回过神来,抬眸向外看去,正瞧见蹑手蹑脚,小心翼翼走进来的王妈。

“夫人,你醒了。”王妈也看见了半靠着的苏晚,大嗓门霎时冲淡了房内的寂静。

“嗯。”苏晚抬手将散落的发丝挽到耳后,哑着嗓子问:“王妈有事吗?”

王妈站在原地搓了搓手,“我瞧着夫人这会还没起身,怕是累着了,有些担心便进来瞧瞧。”嘴上说着担心,王妈面上却是一脸意味深长的欣喜。

隔得远了,苏晚没有瞧见王妈面上的表情,只又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夫人,辰时快过了。”

苏晚微眯的杏眼登时都睁大了些,怪不得王妈担心,她今日竟比平日里晚起了一个时辰。

不等苏晚说话,王妈又兀自絮絮叨叨道:“东家一早就出门了,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小北那孩子没跟着去,东家说是让他今天跟着夫人去铺子里,眼下在外面候着呢。铺子刚开张,正忙着,我让平儿收拾好了先过去帮忙。”

王妈正说着,苏晚已经起了身,陡然离开温暖的被窝,苏晚冷的打了个寒颤,连忙取过外衣穿上。

王妈见状立即止住话头,快步上前帮了把手。

正对着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就算是王妈都忍不住多瞧了几眼,一边叹道:“夫人今日去铺子里该让周娘子多添置几身衣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整了整衣襟,轻笑一声:“去年冬日做的那一箱子衣裳都还有好些没穿过呢,怎么就又要做衣裳了。”

“倒是小北和平儿两个,平儿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过了个年怕是此前的衣裳要短半截了。小北来的晚,也没什么春衣,也该吩咐周娘子早早备着了,省得到时候没衣服穿。”

王妈没想到她一句话苏晚就替两个孩子考虑上了,登时感动道:“遇见夫人真真是这两个孩子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老婆子先替他们谢谢夫人。”

于是,待苏晚换好衣裳,王妈千恩万谢的出门去给苏晚准备早膳去了。

苏晚端坐在镜子前,给自己绾了个简单的发髻。

随后愣愣对着镜子里那张熟悉的容颜盯了许久,眼里掠过一丝迷茫。

若是让王妈知道,恐怕会有些失望,苏晚今日难得的晚起,并不是王妈脑补的那番缘由,只不过是她又做梦了。

一个冗长而又真实的梦。

真实到苏晚现在还有些恍惚。

“夫人,世子中了状元,侯夫人派我接你回去……你……你就跟奴婢回去吧。”

梦里杜鹃小心而又犹豫的声音犹在耳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紧握着梳子的手用力到有些泛白。

这次的梦里,中状元的人。

是裴安。

不是裴寄。

若她第一次的那场梦,只是一场虚妄,那裴寄呢

这念头在苏晚心头只转了一圈,便再也放不下了。

关心则乱,她抬手揉了揉眉心,又深呼吸了一口,冬日里的空气里满是凉意,沁的她冷静下来,仔细捋顺梦里发生的事情。

算算日子,梦里杜鹃告诉她裴安高中一事,应当是发生在苏清怀孕诞下孩子之后。那么,裴安高中的这次,就该是现实中即将开始的二月的这次春闱。

而按照梦里的轨迹,裴寄被裴安派来的小厮打折了一条腿,连秋闱都未能参加,何谈春闱。

恐怕她第一次梦见裴寄折桂,若是真的,那便并不是发生这一年,只可能是三年后的春闱。

至于开恩科一事,除当今圣上登基之时,已是多年未有,苏晚一时并未想到此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思及此,苏晚心下稍松,虽然和梦里有所不同,但这些时日,她明白裴寄的才学不是旁人能及的,就是裴安,比其也差了一截。

二月的春闱,应当是没有问题。

再想到裴安,苏晚皱了皱眉,心底仍是惊诧于他高中一事,总觉哪里有些不对。

然而眼下除开科举一事,梦里发生的另一桩事,也让苏晚心底发凉。

苏清的孩子死了。

就在苏晚回镇远候府的次日。

梦里苏清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和指责声令人心悸。

哪怕并无证据,她也咬死了是苏晚所为。

苏晚当然清楚梦里的自己不可能是凶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然而梦里除了杜鹃,却没有人肯信。

不过最后苏清竟没有赶尽杀绝,苏晚得了一封休书,被苏怀连夜送去了云安寺的庵堂。

昨夜的梦到此为止。

苏晚轻吁了一口气。

青灯古佛,了却残生,倒是比留在镇远候府好的多。

——

将梦境一事埋入心底,苏晚仍是有些恹恹的,没什么胃口,随意用了些早膳,便让孔叔送她去了铺子。

刚开春,铺子里的生意虽说不如年底,仍是颇为红火。

苏晚身后跟着韩北,两人一进门,平儿就看见了,赶紧迎了上来,“夫人,您过来啦。”

“嗯。”苏晚点了点头,心里却记挂着昨日的事情,问道:“周掌柜呢?”

“周叔在后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

苏晚想了想,也没叫上韩北,只让他和平儿在前头待着,自己掀开帘子,抬步去了后院。

“小姐,您找我有事?”周掌柜抱着一摞账本,正往前面走,就瞧见迎面走来的苏晚。

苏晚微微颔首:“周叔,里面谈。”

周掌柜就又跟着苏晚回了里屋。

周娘子正在里面做绣活,看见进门的两人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招呼道:“小姐来了。”说着,见周掌柜对她使了个眼色,起身就要出去。

苏晚摆了摆手:“周娘子也留在这里吧,我要问的事情,说不得周娘子也知晓一二。”

既然苏晚这样说了,周娘子便留了下来,周掌柜将手里的账册小心放到桌上,捋了一把胡子,看向苏晚,“不知小姐想问些什么?”

苏晚将昨日想好的措辞说了出来:“韩北这孩子是阿寄在临江楼外捡到的,前些日子我才得知,这孩子原本住在常乐坊,家里遭了难才沦落为乞儿,还有一个姐姐流落在外。这孩子记挂着姐姐,说是她娘以前伺候过大户人家的夫人,她娘临死前让他去寻寻看,能不能求个情。”

“我想着周叔见多识广,就来帮他问问看。”

周掌柜又捋了一把胡子,皱眉道:“这可有些难啊。这孩子可知道这主家具体的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摇了摇头,“只知道韩北他娘是二十年前嫁到常乐坊的,他爹在常乐坊开着家医馆。对了,他娘似乎还颇有些刺绣的功夫。”

闻言,周掌柜叹了口气:“这可就难了。”

反观一旁的周娘子,神色微动,似是纠结了一会,才突然开口问道:“这常乐坊,有几家药铺?”

苏晚侧眸看她,回道:“只这一家,至少之前只这一家。”

“这……”周娘子面色惊疑不定,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小姐不会怪罪的。”周掌柜看她这样子,催了一句。

周娘子瞪了周掌柜一眼,才又看向苏晚,“我也只是怀疑,小姐想必也知道,我以前是夫人房里伺候的……”

提到林氏,周娘子声音都压低了些:“我其实也只伺候了夫人大半年,那时候小姐还尚未出生,后来被夫人许了这老东西就来了铺子。”

老东西周掌柜在一旁气的吹胡子瞪眼。

不过没有人开口打断,周娘子接着说:“那时在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是慧儿姐姐,我这身刺绣的手艺就是跟她学的,后来慧儿姐姐有了相好的,夫人心善,便把她放了出去,我便没见过她了。”顿了顿,她补充道:“不过我听说她是嫁去了常乐坊,她那相好还是个大夫。”

话已至此,周娘子言外之意已经很清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怀疑韩北的娘,就是她口中的慧儿,也就是林氏的旧仆。

苏晚此时心底已经信了大半,她轻轻拧了一下眉,吩咐道:“周叔,你帮我把韩北叫进来。”

周掌柜在周娘子说完后也愣了许久,这会儿回过神来,连忙应声出了门。

少顷,韩北便跟在周掌柜后头进来了。

他刚刚在前面帮着伙计搬东西,一张小脸热的红扑扑的,进来后乖乖的朝苏晚行了一礼。

苏晚冲他招了招手,“过来。”他便小跑着到了苏晚身边。

周娘子此前也见过几次韩北,只是并未往那处想,眼下她仔细打量这个孩子,只觉得越看越像故人。她冲苏晚点了点头。

苏晚想到这孩子昨日哭成那副模样,伸手轻轻摸了摸韩北的发顶,温声道:“小北,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你别担心。”

“是我爹娘的事吗?”

经过一夜,韩北好了许多,再忆及昨日自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顿时小脸通红,不好意思道:“昨日是我不对,夫人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第55章出走苏晚抬眸扫了一眼周娘子,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抬眸扫了一眼周娘子,周娘子会意,放柔了声音问道:“你可知道你娘的名讳。”

韩北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抓紧衣角,他抿了抿唇,点头小声答:“我知道,我娘姓林,爹叫她慧娘。”

“你娘是哪里人?”

“苏南……我娘是苏南人。”

简单问了几个问题,韩北一五一十的回答了。

周娘子这才停下,同苏晚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凝重。

若所料不错,这孩子恐怕就是林氏旧仆慧儿之子。

苏晚轻拧了下眉,转而低头对韩北说:“你先去前面找平儿玩。”

小孩子向来对气氛敏感,更别说是混迹乞丐当中,被迫学会察言观色的韩北,可他什么都没问,抿了抿唇,随即乖乖点头往外走去。

苏晚三人目送着韩北小跑着离开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周掌柜先叹了口气:“这孩子的娘,难道真是那位慧儿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恐怕是的。”周娘子这才开口:“我刚刚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孩子的眉眼和慧儿姐姐确实有几分相似。”

苏晚一只手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她没想到,裴寄随手救回的一个小乞儿竟然和她竟然有这番渊源,又想起昨日温窈提及之事。

心下不免猜测,林氏和长公主之间到底有过什么来往?

然而眼下多想无用,苏晚轻拧了下眉,犹豫片刻才柔声吩咐道:“今日之事还未下定论,还请周叔二人暂且保密。”

虽然不知道一个小乞儿的身世有何需要保密,但既然苏晚吩咐了,周叔和周娘子二人也只连忙点头称是。

再晚些时候,铺子里的事情忙完了,苏晚也将年节期间的账册清点完毕,便领着平儿和韩北打道回府。

等到家时,裴寄竟然已经回来了。

于是苏晚转头去了书房,打算和他商量一番韩北父母之事。

然而她还未开口,便从裴寄口中得知了一桩更令人震惊的事。

“你是说,端平郡主的送亲队伍,昨日便出发了?”

裴寄点头,眉头紧皱,面色难看至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脸色白了白,“她明明和我说出了正月才走,现在外面还是天寒地冻,路上明明不好走……”

“蛮夷那边等不及了。”裴寄语气中带着掩不住的怒意,“成王还亲自写了折子,说自幼父女分离,想早些见到端平。圣上虽然厌恶成王,还是允了。”

“怎么会这样。”苏晚心头一痛,有些不敢相信地喃喃道。

虽说和亲一事已定,可只要端平一日未走,她总奢望着事情还有转机。

可现在,她恐怕再也见不到端平了。

想到这里,苏晚顿时红了眼眶。

书房里只听得见女子浅浅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声音的主人似乎是想止却又止不住。

裴寄这是第一次见苏晚哭。

就连苏怀派人上门拿林氏排位相挟,也未见她掉一滴泪。

这也是裴寄第一次知道,原来只看一个人落泪便会心疼,满腔的怒意都暂时消了下去。

苏晚只感觉泪水朦胧了视线,她知道裴寄就在面前,努力想忍,却忍不住,最后只能自暴自弃,任由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模糊间,她好像听见面前的男人轻叹了一声,随即苏晚被人轻轻搂进了怀里。

泪水沾湿了裴寄胸前的衣襟,过了许久,他才听见女子低低的哽咽声:“为什么偏偏是端平?”

裴寄抬手轻轻碰了碰怀里的一头青丝,低声道:“她生在那样的地方,有些事情,由不得她。”顿了顿,他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也由不得行川。”

苏晚察觉到他话里的不对劲,哑着嗓子追问道:“陆公子他怎么了?”

“昨日送亲队伍出了城,今日行川的小厮便来寻人,他留书出走了。”

苏晚一惊,顾不得自己此刻狼狈的样子,从裴寄怀中退了出来,抬头问道:“陆公子他是要去抢亲?”

端平和陆简二人之间发生的事,那日在云安寺便可窥见一二。苏晚下意识就想到了这里。

然而抢亲二字一出,裴寄眉头皱的愈发深了。

“他不敢,端平也不会跟他走。”裴寄很清楚陆简的性子,纵然他心底起过这样的念头,也早该打消了。

“和亲一事关系着两国交好。若是郡主逃婚,恐怕边关又要多生事端。”

未尽之言,裴寄没有多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刚刚只是关心则乱,现在稍稍冷静下来,心底已然明白。

边关兹事体大,哪怕大启如今国力昌盛,可蛮夷仍是虎视眈眈,一旦开战,必然是血流成河,普通百姓又何其无辜。

更何况自从老镇远侯故去后,大启便再未出过战神。蛮夷从来不乏骁勇善战之人,大启却没有了第二个裴勋,一旦开战,胜负难料。

陆简和端平,又怎会因为儿女情长,将大启至于这样的境地。

苏晚相信,哪怕有一丝可能,他们也不会。

苏晚抬手抚去面上的泪痕,拧眉道:“那陆公子去了何处?”若是苏晚没有记错,陆简险险过了乡试,这次的春闱,他要跟裴寄一同下场。

“边关,投军。”裴寄言简意赅,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怒意。

倒是苏晚又吃了一惊,在她眼里,陆简大抵就是个本质良善,性子跳脱的世家子,却没想到他竟会弃笔投戎。

裴寄看出了她的惊讶,“行川自幼崇拜祖父,喜欢舞木仓弄木奉,他幼时的志向便是成为和祖父一样的大将军,只是祖父走后,再加上安乐伯娶了继室,便未再提过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裴寄同陆简初次相识,是在老镇远侯的庆功宴上。陆简为了偷看大名鼎鼎的战神爬到树上结果下不来,是裴寄发现了他。

后来陆简便时常往镇远侯府跑,裴寄那时还是个温和有礼的小世子,不懂拒绝。陆简便成了裴寄的小跟班,尤其喜欢溜到府里的练武场。

裴寄幼时体弱,却早早崭露了过人之才,有过目不忘之能。镇远侯府虽然以武起家,老侯爷却没有逼着唯一的孙子习武,反倒是叹了一声果然如此。

所以一见到主动皮实的小陆简,起了心思,时不时教些东西。

裴寄知道陆简一直想要什么,可是前世陆简直到死,还是被困在京城,被逼着考科举,被后宅夫人构陷坑害。

他抬手重重揉了下眉心。

边关的将士们大多都是裴家军出身,他若是想,陆简一到边关,裴寄便能揪出踪迹,再透露给安乐伯,无需多少时日,陆简就会被带回来。

可,裴寄犹豫了。

苏晚很少听见裴寄在她面前称呼老镇远侯为祖父,他从来都是尊尊敬敬的称一声老侯爷。再一抬头,正对上裴寄紧锁的眉头。她轻轻叹了口气:“你是在担心陆公子吗?”

“嗯。”裴寄没有反驳,“边关苦寒,虽说如今算是太平盛世,可小的战事从未断过,行川若是投军,想要瞒过安乐伯府,必然改换姓名,便是从了军也从马前卒做起。”

苏晚拧眉:“那该如何是好?”思索片刻,她眸中闪过一抹纠结,最终还是抿了抿唇,开口道:“老侯爷驻扎边关多年,恐怕留下了不少旧部,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将士重义,裴寄毕竟是由老镇远侯亲自教养,旧部里也有不少人是看着裴寄长大的,只要裴寄肯开口,说不定边关的旧部会施以援手。

苏晚方才纠结是担心这话会戳在裴寄的伤处上,毕竟又要同镇远侯府有所交集。可苏晚有清楚陆简算不上旁人,最终还是把心底的想法全盘托出。

只不过苏晚没想到裴寄听后只问了一句,“找到人之后呢?”

她怔了怔,找到人之后,把人送回来?

还是……

第56章郑重“陆公子是因为郡主和亲一……

“陆公子是因为郡主和亲一事才冲动投军的吗?”苏晚眉心微蹙,抬头看向裴寄,一脸认真地问道

裴寄怔住,过了片刻,才轻轻摇了摇头。

陆简早有从军之心,端平之事只能算是□□。

“既然如此便说明陆公子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就算强行把他带回来,恐怕也是无用功。”

无用功,确实是无用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重重揉了揉眉心。

陆简留在京城,安乐伯府那恶妇也不会让他轻易继承爵位。后宅的隐私手段比起边关的真刀真木仓,反而更加叫人防不胜防。

既如此,不如让他留在边关,托人保其性命无忧。

这辈子虽然比起前世,多了和亲一事。但这也不过是短暂的和平罢了。

前世圣上一去,太子体弱且年幼。

蛮夷便虎视眈眈,几欲开战。

陆简无心科举,未尝不能在战场上闯出一番功绩。

转瞬间,裴寄便分析利弊,打定了注意。

——

端平和陆简的同时离开好似并未给生活带来太大的改变,日子还是照常过着。

只不过,苏晚榻子上的话本子来来回回仍是那么几本,再也没有增加过。书院的休沐日,院子里也不见了对饮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春闱也更近了。

裴寄每日早出晚归,忙忙碌碌。苏晚时不时还会想起那个冗长的梦境,却并未透露半分担忧。

这其间,同裴寄商议过后,苏晚去了一趟临江楼,告知温窈韩北的娘可能就是林氏生前旧仆一事。

之后温窈不知通过什么途径,确定了慧娘的身份。

然而苏晚记得,当时温窈的面色并不好看。

想来韩家早就家破人亡,现在还能找到的只有韩北一人,她想要调查的事恐怕仍是困难重重。

于是苏晚也没有再多过问。

就这样,直至后院的一树红梅凋谢殆尽。

春闱终是来了。

哪怕有了上次送考的经验,院子里的气氛还是紧绷着。王妈不知何时开始压着大嗓门说话,平儿和韩北不用大人提醒,本就安分的孩子变得更加乖巧,院子里甚至听不到跑动的声音。

苏晚一如既往的冷静,将府上和铺子里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只有周叔知道,这几日,难得见到从不出错的小姐在账目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抵只有裴寄是真的老神在在,镇定自若。

许是越是担心,时间溜得越快。

会试结束那日,苏晚站在贡院前,隔着喧闹的人群,一眼便瞧见了那道颀长的身影。

那道身影似有所觉,偏首直直对上了一双潋滟杏眸。

不同于旁的举子一场会试下来便脸色青白,脚步虚浮。裴寄稳稳地挤过人群,走的近了,才发现那双杏眸里溢满了欢喜。

“哎吆,东家可是吃了大苦头。”王妈方才和苏晚侯在贡院门口,瞧见不少时间未到便被抬出来的考生,眼下见到没事人一样的裴寄,仍是关心道:“我让平儿那丫头在家准备了热水,一会回去东家洗个热水澡,可得好好休息。”

她话音刚落,裴寄一只手无意识的轻碰了下下巴,眉头不自觉的微蹙,似乎是有些嫌弃。

苏晚瞧见他的动作,抬眸细细打量,这才发现往日里面容清俊的男子,下巴竟然冒出了淡淡青色的胡茬,和往日里温润如玉的形象,大相径庭。

裴寄察觉到打量的目光,眉头蹙的更甚深了。

苏晚只以为他累了,也开口道:“阿寄你辛苦了,孔叔在那边候着呢?我们早些回去吧。”

“好。”裴寄这才颔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回去的马车上,不知为何,两人斜斜的对坐着,隔得很远。

回到府里,平儿果然准备了一大桶热水。

待沐浴毕,用膳时,坐在苏晚对面的人,又变回了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

这日晚间,裴寄虽然面色不显,但许是真的累得很了,早早上床休息。

苏晚稍稍处理了一会积压多日的账册,又担心烛光扰梦,于是也熄了灯。

然而往日里裴寄从未比她早睡,苏晚瞧着横亘在外侧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向内侧挪去。

她一只脚小心翼翼的跨到床铺里侧,却不料男人眉峰动了动,原本阖着的双眼竟然睁开了。

苏晚顿时傻傻怔住,又有些懊恼吵醒了他。

四目相对,苏晚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她只听见男人低笑一声,再然后,自己便被拽进了裴寄怀里。

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苏晚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四肢有些僵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明明白日里还对她避之不及的人,这会儿却变了个模样。

裴寄其实一直没睡,虽然连日的考试耗费心神,可他躺在床上却异常清醒。所以,苏晚一系列小心动作,其实他纳入耳中。

明明应该状若未闻,裴寄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在中途睁了眼,更有甚者,还将苏晚搂在了怀里。

不过既然想做,那便做了。

裴寄的下颌将将抵在女子一头青丝,他一只缠上一缕散落的乌发,只沉沉唤了一声:“晚晚。”

苏晚屏住的呼吸霎时松了下来,她小声应道:“嗯。”

裴寄:“我考完了。”

“嗯。”苏晚仍是小声回了一声。

“若是我高中了,你嫁给我可好。”

半晌,才听到女子闷闷的声音:“我们……不已经是夫妻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不一样。”裴寄一只手仍松松的搂着怀里人,顿了顿,才接着道:“待出榜后,我们便拜过天地,你做我真正的妻,可好。”

说完,裴寄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一丝弧度也无。若是前世同僚看见,恐怕会心里一怔,好奇是谁能让位高权重的裴大人露出如此郑重的神色。

然而,此时的苏晚脑子有些发懵

真正的妻,裴寄的意思并不难懂。

她当初离家选择了裴寄,虽说两人之前定了亲,可那到底是镇远候府同苏府的婚事。

初见那日匆匆忙忙,裴寄病重甚至于并不打算让她留下,两人并未拜过堂。

而且经过王妈时不时的撺掇,苏晚早就明白,他们二人虽以夫妻相称,同床共枕,却还是算不上夫妻之实

懵懂过后,苏晚心头倏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像是窝了一水,又酸又涩。

“好。”

不知过了多久,苏晚听见了自己轻轻的呢喃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57章杏榜会试过后,杏榜四月才出。

……

会试过后,杏榜四月才出。

起初一段时日,裴寄不再早出晚归,闲暇里还会陪着苏晚去铺子里转转。小夫妻俩日日同进同出,王妈瞧着更是喜上眉梢。

然而随着放榜将近,裴寄又开始忙的脚不沾地。

苏晚大抵猜出裴寄是在谋划些什么,稍加思索不得头绪,也没有开口细问。

放榜前日,苏晚本以为自己会辗转反侧忧心忡忡,可许是被裴寄的淡定所感染,竟是沾着枕头便睡着了。

直到次日早间,才被王妈的大嗓门惊醒。

苏晚起身后换了一身杏色襦裙,才开口问等在一旁的平儿,“什么时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卯时刚过。”平儿乖乖应道,又拿过披风,递了过去。

苏晚只点了点头,接过披风,仔细披在身上,一双手灵巧的打了个结。

平儿见状,忍不住提醒道:“夫人,辰时就要放榜了。”

王妈昨日打探到了放榜的时辰,又念叨了一整夜,以至于平儿的心都一直提着不放。现在见到东家和夫人这般冷静的模样,真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苏晚听到平儿的提醒,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这会儿杏榜该是出了。

明明前几日心里还是七上八下,事到临头,却莫名冷静了下来。

“阿寄他去看榜了吗?”

平儿摇了摇头,有些焦急道:“东家他没去,这会儿在书房呢,他让小北去了。”说着,又嘟囔道:“他那小个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得到榜。”

苏晚登时有些哭笑不得。

--

与此同时,被委以重任的韩北,正如平儿所言,挤在人群中左右为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放榜了放榜了!”

只听见前方传来一声大喊,放榜的锣鼓声乍起。

人群顿时喧闹更甚,可怜的韩北,瘦胳膊瘦腿的,差点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虽然出门前东家吩咐他不要着急,等人群散去后再去看榜。可韩北早时也上过学堂,在他眼里,读书人的事乃是一等一的大事。

他一边努力地向前挣扎,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周围消息。

有白发老儒以泪洗面,又被人搀扶着离开,也有年轻的书生容色仓惶,更有甚者,霎时在榜前放声恸哭。

这些都是未中的,而那些榜上有名的,则更加引人注目。

“我家世子中了,第二名,第二名,他是第二名……”

嘈杂的人声中,这道声音过于激动高昂,轻易被韩北捕捉入耳。

他羡慕的朝出声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第二名,还是个世子,想来必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个念头只停留了一瞬,见前面人群稍松,韩北逮住机会溜到了前面。

他刚站定,正打算从后往前看,就听见一个耳熟的名字。

前排人群里有人问:“裴寄,这个裴寄是何人?”

韩北一个激灵,正要接话。

却被刚挤到前排的一个书生抢过话头:“裴寄?不就是那个被镇远候府赶出去的冒牌货假世子吗?”说着他还指了指另一侧,示意道:“唉你别说,那边中了第二名的好像就是镇远候府的真世子。”

“原来是他啊。”显然问话的人就算不知道裴寄的名字,也曾听说过真假世子的事情。

然而一旁的韩北却不如他一般淡定,他一口气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特意穿出门的新鞋子被人踩了一脚都没注意到。

真假世子一事在京城盛极一时,姐妹替嫁的那出戏也着实火过一番,就连韩北,街头行乞时也听人提起过。

只是将戏文中的假世子和真千金同主家二人联系到一起,韩北一时有些恍惚。可是转念一想,相处越久,东家夫人二人那通身的气度,就像是刻在骨子一般,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只是,只是他没想到……

就在韩北尚在怔愣时,那回答的书生又问:“你好端端的怎么提起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没看到吗?”先开口那人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榜单,语气里难掩惊羡:“此次春闱的会元,就是那裴寄啊。”说着,他又颇有些自言自语道:“若真是这个裴寄,那这假世子竟比那真世子厉害……”

那书生似乎是被这个消息震住了,呆了片刻,又听到后面这句话,忍不住反驳道:“那当然了,冒牌货鸠占鹊巢,怎么说也在白鹤书院修学了那么多年。”

紧接着,他言语中满是对裴安的推崇:“我听说那真世子可只在白鹤书院待了半年。”

韩北呆愣在一旁,刚消化完裴寄的身份以及高中会元一事,就听见书生字里行间的鄙夷,忍不住插嘴道:“这位公子了解的这么清楚,难不成也是在白鹤书院修学?”

那书生低头一看,见是个瘦巴巴的小子,免不了趾高气昂道:“当然了,。”

“那公子这次定是杏榜有名。”韩北适时摆出一副崇拜的表情。

书生闻言,语气都缓和了许多:“鄙人不才,区区榜上二十名而已。”

“啊这……”他话音刚落,就听见韩北故意扬起的惊讶声:“难不成公子只在白鹤书院读了几天?”

“当然不是……”

书生开口反驳,刚想说自己一直在白鹤书院修学,又霎时想起自己此前的言论,脸色顿时像是打翻了墨盘,难堪至极,改口斥道:“无知稚子,你问这些干什么?白鹤书院可不是你能奢想的地方。”

见他恼羞成怒,韩北心情大好,撇了撇嘴,也不再多说,见人群稍松,转身溜到榜首去找裴寄的名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此时,镇远候府前厅。

除一早当值的镇远候外,其余人皆是候在此处。

安氏端坐在上首,左手边坐着裴安并苏清柳娉婷二人,右手边则是裴玉瑶。

厅内无人开口,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奉茶的丫鬟们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轻手轻脚,不敢闹出动静。

过了片刻,安氏才抬手揉了揉眉心,开口道:“都这会了,看榜的小厮怎么还没回来?”

安氏一发话,厅内氛围骤松,裴玉瑶向来会看脸色行事,绷了这么久,赶紧接话道:“这会儿杏榜怕是早就出了,若是榜上有名,定是会被众人围着打听,少不得要耽误时间,母亲别担心。”

她这话一出,别说安氏,就连裴安的神色都好了许多。

坐在对面的柳娉婷不免也多看了裴玉瑶一眼,她嫁过来不过数月,已是发觉裴安这庶妹,惯会说话。

心底这么想着,柳娉婷也跟着笑道:“瑶儿妹妹说的有理,妾身相信夫君定会名登龙榜,姐姐你说是不是?”说完她还捂嘴轻笑了一下,抬头看向身旁的苏清。

反观被她提及的苏清,自安氏开口以来,脸色惨淡,一言不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清一向与柳娉婷不对付,若是以往,两人一碰面必然是针锋相对。

然而此刻哪怕柳娉婷故意将话头引向她,苏清也全然没有心思。

这一切只不过因为晨间时安氏说的一句话。

“今天是安儿的好日子,把这孩子抱来干嘛,晦气。”

晦气?

她的孩子养了这么些时日,好不熬到能抱出来见人。

却被他嫡亲的祖母一句晦气堵回了房中。

而孩子的亲父,只是皱着眉头,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她,甚至没有多看孩子一眼。

明明开春之后天气早已转暖,苏清坐在厅中,却如同浸在冰水里一般,一颗心凉的彻底。

“姐姐?”

柳娉婷看出苏清的神思不属,却不打算放过她,又开口唤了一声,就连这句姐姐都少了以往那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清垂在身侧的那只手紧紧攥着,指甲都掐进了肉里,眼底掠过一抹不甘。

她抬首正要答话,门外恰好传来了小厮的报喜声。

“中了,中了,世子中了。”

闻言,厅内众人均是起身,翘首看着门口。

这小厮正是韩北方才在看榜之人,他小跑进门,刚要跪下行礼,就被安氏摆手止住:“免了,快说。”

这小厮也不磨蹭,咧嘴笑道:“禀夫人,世子中了,还是杏榜第二。”

“当真。”安氏脸上霎时染上了几分笑意,心下已是信了,却还是多问了一句。

“千真万确,小人亲眼看见的,那榜上的正是世子的名字。报喜的人恐怕就要到了。”

裴玉瑶也高兴道:“母亲,我就说,兄长定是能中的。”

“好,好。”安氏不住的点头,想了想又吩咐:“待会下去记得领赏吧。”

“小人谢过夫人,谢过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慢着,”裴安脸上也是掩不住的笑意,他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会元是何人?”

他话音刚落,小厮的神色登时变得遮遮掩掩。

“是谁?”裴安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心底浮现了一丝不好的猜测,又沉声追问道。

“是……”支支吾吾许久,小厮口中还是吐出了那两个字,“裴寄。”

厅内众人的脸色霎时五彩纷呈。

裴安面上的笑意一扫而光,脸色黑的吓人。安氏整个人愣住,笑意僵在嘴角,渐渐染上了几分怒意,差点端不住她侯夫人的架子。

柳娉婷和裴玉瑶眸中满是惊讶,只不过柳娉婷惊讶中带着一丝怨愤,而裴玉瑶的惊讶中透着一抹意料之中。

只有苏清,混混沌沌的脑子被这两个字激的霎时清明,几乎是一瞬间联想到了苏晚,本就惨淡的脸色蒙上了一层阴翳。

第58章登门不该是这样的。

……

不该是这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清想。

明明她已经取代了苏晚嫁入候府,明明苏晚已经被苏府放弃,只能无名无份的跟着一个冒牌货。

可现如今她为人厌弃,成了这副模样,苏晚的日子却越过越好。

甚至于,她之所以沦落到这地步,苏晚也逃不了干系。

还是柳娉婷注意到了苏清的失态。

“姐姐你怎么了?”

一句话便将众人的视线引到苏清身上。

苏清闻言抬首,怨毒的目光直直的冲着柳娉婷而去,又很快变了脸,快到只有柳娉婷一人看清。

恶意瞬敛,苏清心底仍是浸满了怨毒,面上却只是微微皱眉,疑惑道:“妹妹此话何意,我只是为夫君高兴,所以情绪外露了些。”说着,她硬生生挤出了几分笑意,扭头似是没看到裴安阴郁的脸色,温柔道:“父亲掌管礼部,我曾听他说过,圣上最重礼法、看重出身。夫君此番杏榜名列前茅,文采和出身皆是不凡,殿试定然得遂所愿龙榜在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苏清这番话不仅仅隐喻的戳中了裴安的担心,更是她对自己的安慰。

裴寄不可能再进一步的。

不似这段时日哭哭啼啼的惹人厌模样,苏清身子单薄,圆脸都瘦削了许多,偏偏唇角带着柔柔的笑意,反而多了些楚楚可怜的倔强意味。

裴安好些日子没把心思放在苏清身上,也有多日未曾踏足苏清的院子,又忆起往日里她温柔解意的模样,心底也多了些动容,不免心疼道:“多谢清儿吉言,你身子还未大好,早些回去歇着吧。”

苏清眼眶竟有些微微红了,只低低唤了声:“夫君。”

眼瞧裴安就要跟着苏清回去了。柳娉婷心底已是怒极,险些搅烂手里的帕子,她抢在裴安之前,一开口就往苏清心窝子里扎:“是啊,姐姐,不仅你身子还没好,大公子如今这般模样,恐怕是半刻钟也离不开母亲的。”

裴安心底刚升起的那股同情顿时被这句话击得烟消云散。他心疼苏清不假,可这远远及不上他对那个孩子的厌恶。

他的长子,居然是个口不能言、可怜至极的痴儿。

苏清何等熟悉裴安,当然是立刻察觉到了他的神色变化,上首安氏的面色也难看了起来。她的心仿佛又被凉水滚过一遭,却还强忍着开口:“那我就先行回房了。”

甫一踏入房门,桌上的茶盏便被她狠狠砸到了地上,跟在她后面进来的念荷吓了一跳,也不敢看,只垂着头小心的缩在了角落。

自从苏清生产后,人前还好,人后脾气便愈发古怪。念荷开始时还敢上前劝劝,可那次她奉命回苏府却害的李氏小产,苏清虽然保下了她,却是三天两头找理由罚她。她的胳臂上深深浅浅添了数不清的疤痕,却也只能打碎了牙往下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边念荷正瑟缩着想东想西,另一边苏清已经砸完了一整套茶具,却还是不解气。

念荷抬头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过去收拾残局。

“念荷……”

苏清就这么唤了一声,念荷的手便猛然抖了一下,碎瓷片在掌心割下一道痕迹。

她“嘶”了一下,又反应过来立即答道:“夫人。”

苏清也瞧见了她手里的血迹,嫌恶的皱了皱眉,才又开口:“准备一下,我要回苏府。”

——

苏清到苏府时,苏怀并不在府上。自那日送的吃食害的李氏小产过后,苏清已有多日未踏足苏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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