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2 / 2)
两人离得极近。
“晚晚。”
“嗯。”苏晚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
她觉得自己今日的脾气来的有些莫名其妙,裴寄和陆简情同手足,而她同端平走的近,瞒着她是应该的。裴玉瑶就算不是裴寄的亲妹妹,俩人也有一起长大的兄妹情分,她又怎么能因为裴寄上次的维护,默认这兄妹二人已经形同陌路。
她没有立场生气。
裴寄又开了口:“你还记得,上次提过的那个被我连累的人吗?”
苏晚没想到他突然转了话题,顿了一下,点了点头,那日在书房里裴寄心情异常低落,曾提及过,她有印象。
“勇叔是跟着老侯爷出生入死的随从,伤了腿后便留在府里做了管事。祖父临终前曾将他交托给我,可是因为我,勇叔,以及其他的一些人,都被赶出来了。”
裴寄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可苏晚却从其中听出了一丝内疚。她抿了抿唇,偏头看向裴寄,正撞入他幽深的眸子当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看了她一眼,接着说:“杜鹃是勇叔的女儿,本来是伺候苏清的,前些日子犯了错差点被打死,是裴玉瑶救了她,还把她要了过去。”
这些事情都是他从裴勇那里知道的,裴寄本想着将杜鹃从府里弄出来,让他们父女二人远离镇远侯府。却不料裴勇坚持还要让杜鹃待在府里。裴寄想说他有自己的法子,不需要杜鹃在侯府打探消息,然而最终只能退而求其次,让杜鹃留在裴玉瑶身边伺候着。
与此同时,苏晚听到杜鹃的名字整个人就呆住了。
在梦里,是这个叫杜鹃的丫头一直陪着她,从镇远侯府到云安寺,直到家中出事,才匆匆下山离开。
“你怎么了?”裴寄说完,却见苏晚有些心不在焉。
“没事。”苏晚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须臾,她浅浅叹了声气,唇畔掬起一抹苦笑,轻声道:“那确实多亏了裴小姐。”
——
一路奔波,等回到新宅时,正厅候着的人却出乎二人的意料。
谢不允回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他正坐在厅内的椅子上饮茶,远远瞧见苏晚二人。也不起身,只轻轻啜饮一口,才放下茶盏。
苏晚二人走近了,裴寄先拱手行了一礼,才道:“先生回来了。”
苏晚也唤了一声“谢先生”。
“嗯。”谢不允应了声。
数月不见,谢不允瘦削了许多,身上穿着的是临行前苏晚特意让周掌柜置办的长衫,只是当时明明是合身的,如今却显得有些空荡荡。
一番谈话过后,苏晚二人方才得知谢不允这几个月都待在西南成王封地,然而更详尽的情况,谢不允掩去未提。但他虽面容沧桑,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却是不一样的精气神。
“我此次回京,一为复命。”说着,谢不允扫了一眼裴寄,语气加重:“这其二么……你这小子既决定了参加来年的春闱,如今已不足三月,你准备的如何?我可是在那人面前夸下海口了。”那人自然指的是赵元瑜。
裴寄有些错愕,他拜师谢不允实则有自己的私心,而谢不允奔波数月却仍将他秋闱一事挂在心上。
须臾,裴寄弯身作揖行礼,声音中带了几分真诚:“多谢先生记挂,学生必不负所望。”
“好,你这小子倒是不谦虚。”谢不允起身笑着拍了拍裴寄的肩,又扭头冲苏晚道:“丫头,我今日就不久留了。这段时日我都留在京城,你可别忘了点心。”
苏晚眉眼唇畔也染上了几分笑意,颔首温声应道:“先生放心,不会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谢不允这才大步离开。
目送着谢不允离开的背影,苏晚唇畔的笑意淡了些,她抬眸看向身侧的裴寄,有些担心的问道:“先生的意思,是还要走吗?”
裴寄眉头不自觉轻蹙:“也许是吧。”成王蛰伏西南荒芜之地,这些年掩饰的极好,可其狼子野心从未泯灭,前世就闹出过不少乱子。谢不允曾与其交恶,在西南行事又免不了与成王府内打交道,万一暴露,着实有些危险。
然而这担心只是一闪而过,谢不允既然敢做,必然会有他的依仗。
眼下裴寄需要关注的,是谢不允方才提到的春闱。若他没记错,科举舞弊一事,此时恐怕正在酝酿之中。他该早做打算。
苏晚见他说完后眉头紧锁,以为他在为谢不允担心,欲言又止了半晌,才宽慰道:“阿寄你别担心,谢先生并非常人,他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闻言,裴寄回过神来,垂眸看她。
她故作镇定的神色难得带了几分娇憨,和此前在云安寺冷冰冰的神色判若两人。
在苏晚担心的目光中,裴寄点了点头,紧蹙着的眉峰消散开来。又伸手取下苏晚披风的兜帽,轻轻抚了抚她略微凌乱的发顶,嘴角带上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苏晚感受到温热的掌心抚过自己的头顶,不禁微微气短,用尽量若无其事的声音道:“那我去让王妈准备点心的材料。”
沉沉的低笑声在她的头顶蔓延开来,裴寄移开掌心,闻声答了声“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48章入赘临近年关,日子过得极快。
……
临近年关,日子过得极快。
这是苏晚离开苏府的第一个年,往年里她事事都不需要关心,李姨娘再怎么苛待她,也还得按规矩替她添置些衣物首饰。倒是苏清总会来炫耀一番,以示苏晚那些都是她挑剩下的。
此外就只剩下一顿家宴,苏怀好面子,哪怕苏晚再怎么厌恶李氏母女,也得强忍着到场。然而格格不入的终归只有她一人罢了。
今年大抵是不同的。刚搬了新家,里里外外都需要归整一番。铺子里的生意愈发红火,整年的账务都需要盘点,苏晚整日里忙的脚不沾地。
除夕前日,苏晚最后去了趟铺子。铺子里的伙计都领了赏钱回家过年,周掌柜夫妻二人同往年一样守着铺子,在铺子后院过年。
苏晚见一切都安顿好了便领着平儿回府。
马车里,苏晚阖着眼小憩。平儿则窝在角落里不住的摩挲着荷包里的赏钱,嘴角是掩不住的快乐。
行至半途,马车突然停住,车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苏晚悠悠然睁眼,平儿见状爬了起来,向着车门问道:“孔叔,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孔叔闻言赶忙回道:“夫人,前面许多人聚着呢,路被挡住了,恐怕要等一会。”
苏晚皱了皱眉,掀开了车帘的一角,只这一眼,眉头蹙的更深了。
平儿没有察觉,也凑了过来,她进铺子这些时日,也略识得了几个字,一字一句念道:“苏……府……”语罢又扭头看向苏晚:“这是夫人的那个苏,我认得的,没错吧?”
苏晚愣了一下,有些错愕的点点头,轻笑道:“没错。”
这不仅是她的那个苏,这个苏府还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虽然搬来了承平坊,但是由于隔得远,苏晚从未路过苏府。
却不料今日车夫竟绕了路,又正撞上苏府出事。
苏晚目光透过车窗,若是她没有认错,苏府门口跪着的那个丫头,是念荷,她被人群围着,不知在哭诉些什么。
苏怀那般爱面子的人,竟也由得一群人围在门口看侍郎府的热闹,李氏没有出面,就连念荷的亲爹潘远也不在,只有一个面生的小丫头战战兢兢,想要驱散人群。
“平儿,”苏晚放下帘子,轻声吩咐道:“你下去打探一番,不行便让孔叔掉头换路。”
“好。”平儿干脆应道,下车前还不忘记把她的宝贝荷包取下放在一旁。
不稍片刻平儿就回来了,她一回来便叽叽喳喳道:“夫人,我都打听清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原来这府里住的还是个官老爷,说是什么侍郎。这苏夫人一把年纪居然又怀了孩子,可没想到这出嫁的小女儿派人回来给苏夫人送补汤,结果害得苏夫人小产了。”
苏晚脱口而出:“你说什么?”面上震惊之色尽显。
不过片刻,苏晚又整理好自己的神色,冷静下来问平儿:“这府里的私事你是怎么打听到的?”
平儿有些好奇的看了苏晚一眼,又乖乖回答道:“那个丫头跪在门口说她不知情,在门口跪着把事情都嚷嚷出来了,这些都是隔壁府里买菜的婶子告诉我的。”
苏晚心里千回百转。
苏清没有立场谋害李氏腹内胎儿,若是李氏为苏怀诞下长子,苏家就成了苏清更加坚实的后盾。
能将手伸到苏清送给李氏的补汤中,恐怕那新入门的柳氏逃不了干系。
念荷此番大闹,恐怕是清楚无论回是镇远侯府还是待在苏府,她都小命难保。不管药是谁下的,可确确实实经了她的手。她想活命,于是提前将事情宣扬出去,说不定有点机会。否则,怕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心思流转间,苏晚已经捋清了其中的关键。
然而此事与她无关,她初闻此事时确实惊讶,这时早已经冷静下来了。
再掀开车帘朝苏府门口看去,念荷的亲爹潘远已经出来了,他正指使着两个小厮将念荷拖进去。远远瞧着,面上已经没有了上次的趾高气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府的门被重重关上了。
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了。苏晚定定看了片刻,收回视线安,扬声吩咐道:“孔叔,走吧。”
回府后苏晚只字不提路上遇见的情形。平儿往日里总喜欢和王妈叽叽喳喳,事无巨细都要说一声。这一次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回去就把她的宝贝荷包献宝似的给王妈看,又去韩北面前显摆一通,也把苏府的事情抛到脑后。
然而苏晚却不知道,另一边,苏怀已经找上了裴寄。
裴寄是在回府的路上被人请去茶楼的,他本以为是裴安派的人,却不料到了茶楼,雅间里坐着的却是苏怀。
他眼中掠过一抹惊讶,虽然苏晚未曾提及,可裴寄也早就知晓前些天苏府门口发生的事情。而且知道的比苏晚更清楚。
比如说李氏那日小产后险些去了条命,却还是替苏清像苏怀求情;又比如说事情发生后,苏清一次都没回过苏府,还和裴安新娶的平夫人动了手,最后遭了安氏的罚;以及念荷最后还是被苏清派人要了回去。
照理说,苏怀此时应该焦头烂额才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怀这几日确实是心力交瘁,好好的长子没了,李氏还躺在床上整日以泪洗面,苏清不得镇远侯夫人喜欢,连带着镇远侯府对苏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以至于他陡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断绝关系的大女儿。
苏晚离家这么些时日,苏怀已经冷静下来了。他这辈子恐怕再难有儿子了,可是苏家不能无后。苏怀曾打算过,苏晚嫁入镇远侯府,到时让苏清留在家里招个家境清贫的赘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人始料不及。如今儿子没了,苏怀重又想起了这个念头。
苏清已经嫁入镇远侯府自然不做考虑。
然而苏晚没有。
可他这大女儿平日里老老实实,却没想到是个倔的。断绝关系跟着裴寄一走了之便罢了,中间竟一次都没回来过。若是她肯舍了裴寄回府,苏怀自然能再给她寻一个入赘的清贫书生。这恐怕也是行不通的。
于是苏怀思前想后,又想出了个法子,才派人将裴寄截过来。
他坐在桌前,直至雅间的门被关上,眼前的男子仍是挺拔的立在那里,没有丝毫表示。
苏怀在裴寄是世子时曾和他打过交道,自然清楚裴寄是识得他的,他冷冷哼了一声,才开口道:“许久不见,裴世子的面子比以往还要大些。”
闻言裴寄眼神未动,他最早的时候遇见苏怀都是礼数周到,从未摆过世子的架子,也不过因为亲事的缘故。再后来他手握大权,苏怀见着他反倒是恭恭敬敬。
见苏怀神色愈发不愉,才淡淡开口:“不知苏大人今日找我何事?”
苏怀神色僵了一瞬,才道明来意:“我是为了你和长女苏晚一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这才抬眸看他:“据我所知,晚晚早就和和苏大人断绝父女关系了。”
苏怀噎了一下,气道:“她敢。”随即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放缓了口气:“她只不过是在同我置气罢了。阿晚这丫头性子和她娘如出一辙。”都是一样的看似软弱却又固执决绝。
“我今日就是为了此事找你。我不忍阿晚这丫头一人冷冷清清流落在外。而让她回府,她又固执的不肯同你分开,为此不惜舍弃苏府嫡长女的身份。可你同阿晚二人,名不正言不顺,甚至都没拜过堂。长此以往,又如何行得通?”
裴寄:“那不知苏大人作何解?”
苏怀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道:“阿晚乃是我苏家的嫡长女,许给的也是镇远侯府的世子。然而你现在身世不明,又如何算的上良配?”
裴寄神色阴郁了几分。怼回去的就在唇畔,却又消散。
苏怀没有察觉,他顿了顿又慢悠悠说道:“不过我倒是有另一种考量。”
“我同阿晚断绝关系也是想逼她回心转意,若是裴公子肯入赘苏府,不失为一件两全其美的法子。”苏怀深谙同人打交道一事,先将裴寄贬低一通,再提出让裴寄入赘一事。
关于此事,他也曾仔细考虑过。此前苏怀除了嫌弃裴寄的身世,更想的是搭上镇远侯府的路子。可如今镇远侯府和苏家之间的关系怕是好不了了。多加上一个裴寄,也没什么关系。况且苏怀此前和裴寄打过交道,清楚若镇远侯府不加以报复,此子来日必有好的出路。
他也笃定裴寄不会拒绝,毕竟若是裴寄重视苏晚,又能得到侍郎府的庇佑,百利而无一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他话音刚落,裴寄就轻笑出了声。
第49章灯会“苏大人竟肯让一个来路不明……
“苏大人竟肯让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入赘,可真是看得起我。”裴寄这么说着,眼里却没有丝毫自谦。
苏怀闻言以为裴寄动了心,面色松动,又劝道:“你清楚就好,我也不是那等棒打鸳鸯,嫌贫爱富之人。虽说男子入赘一事确实面上不好看,但你身世不明,侍郎府也不算辱没了你。”
裴寄:“苏大人就不怕得罪镇远侯”
“待你同阿晚归家之后,亲自去镇远侯府一趟请罪便可。侯爷和夫人大人大量,想必不会过分追究。”
让他去镇远侯府请罪,裴寄面色阴郁更甚,轻笑转为嗤笑:“那我若是不愿呢?苏大人能怎么办。”
苏怀方才一心想着裴寄肯定不会拒绝,这会儿抬头对上裴寄嘲弄的视线,面色一怔,霎时明白过来,气得甩袖道:“那就别怪我把阿晚带回去,反正你二人无名无份,我再替她寻个家世清白的读书人亦不难。”此前苏怀未插手,是因为他并未将这个嫡长女放在心上,这时动了怒,便起了强行将苏晚带回去的念头。
然而苏怀话说出口,裴寄却不如他所料一般被激怒,反而轻描淡写道:“民不与官斗,苏大人言之有理。可这京城的人都知道晚晚对我情深意重,裴某也想知道苏大人若是真这么做了,会传成什么样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若苏怀真这么做了,首先被毁掉的就是苏晚,她离家跟着裴寄,被人抨击不孝,但也有人叹她情深意重;可若是她回府再嫁,等着她的只会是数不尽的流言蜚语。
裴寄面上摆出施施然的样子,袖子下的手指已是攥的发白。
苏怀没想到裴寄竟会这么说,一时竟被噎住。他清楚自己的威胁只在裴寄在意苏晚的前提下才能起到作用。可他那大女儿,外貌出众,又一往情深,裴寄竟没有动心吗?
苏怀仍是不死心:“你当真一点都不在意苏晚的看法?若是她愿意……”
“晚晚不会答应的,就算应了,那与我何干?”裴寄许久不动怒了,可一动怒,语气里都染上了寒意,“我看苏大人不如还是回去多纳几房妾室,看能不能生个儿子。”
话已至此,苏怀被裴寄直白的话噎住了,也不再多言,甩手离开。
裴寄回去也并未将此事告知苏晚。只是私下里吩咐孔叔在苏晚外出时及时接送。
好在正值年节,礼部事务繁忙,苏怀放下话去却并没有付诸行动。
——
转眼又到了元宵节。
平儿和韩北都心心念念着这一天,因为夫人答应带他们出去看灯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等到晚间临行时,看灯的人却多了一个。苏晚瞧着顿时有些蔫了的平儿和韩北,心下有些好笑。裴寄平日里并未罚过这两个孩子,可他们就是格外怕他。这么想着苏晚又偏头打量了一眼裴寄,嘴角带上了些弧度。
裴寄感受到身侧的视线,投去一个疑惑的目光。
苏晚又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灯会在淮安河沿岸,众人到了附近便下了马车步行过去。
淮安河畔堪称人山人海,苏晚戴着帷帽,走在裴寄身侧,平儿和韩北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几人沿着人流走了许久,竟到了临江楼附近。
韩北冲平儿嘀咕了几句,两人看了一圈,这附近被乞丐占据的地盘已然消失。整个临江楼,从上至下,张灯结彩,亮如白昼。
“要进去吗?”裴寄低头问苏晚。
临江楼高耸,在楼上可以俯瞰整个灯会。苏晚曾不止一次听人提起过,却一次也没见过。
然而她犹豫片刻,还是摇头道:“今日临江楼恐怕早就满客了,我们还是不去叨扰温姨了。”
却不料她说着话,裴寄已经牵住她的手,向着临江楼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耳畔是他温润的声音,“叨不叨扰不重要,重要的是晚晚你想不想去。”
待到了临江楼,伙计径直将他们领到三楼雅间。苏晚这才知道,原来裴寄几日前就向温窈预订了雅间。
平儿是第一次来临江楼,韩北亦是第一次进来。两人都有些拘谨,乖乖的立在苏晚身后。
伙计端上温热的梅子酒,才又退了出去。
小几被抬到了窗前,苏晚二人相对而坐。裴寄执手斟了浅浅两杯梅子酒,两人均是小小啜饮一口。
窗外万盏灯火,与漫天星光辉映。
良久,门外传来隐隐约约的敲门声。韩北利索的一溜小跑,上前开了门。
来人很是面生,不等韩北开口询问,便扬声自报家门:“这位小哥,我家主人邀裴公子和裴夫人前去观灯。”
苏晚远远听见了这边的声音,招了招手,示意韩北领人进来。
待二人走近,苏晚问道:“不知你家主人是?”
“小人是成王府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成王府,苏晚同裴寄对视一眼,眼里皆是诧异,元宵过后和亲的车队就要出发,端平这时按礼应该是在宫里。
她点了点头:“好。”
将平儿和韩北留在雅间,由着他二人趴在窗前看灯。苏晚和裴寄两人跟着来人出去了。
苏晚本以为是要去另一处雅间,却不料被领着下了楼,来到二楼大堂。也就是之前举办文会的地方。
只不过上次文会这里只是零零散散坐了些人,这一次却是座无虚席。
伴随着嘈杂的人声和一阵阵喝彩,苏晚二人又被领到前排的位置。
而那空着的座位旁坐着的人却不是端平。
苏晚怔愣,身侧的人却已经拉着她的手行了一礼:“见过成王世子。”
苏晚赶忙垂首。
“不必客气。”成王世子摆了摆手,声音温和,又指了指旁边的座位:“两位坐。”
“多谢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也温声道谢,依言坐在赵过身侧,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却未达眼底。
苏晚也坐在了裴寄身旁。
周围热闹依旧,苏晚视线环顾一圈,短暂的落在那些带着帷帽的女子身上,看身形和身后伺候的丫鬟,其中不乏她认识的世家小姐。
她悄悄凑近,压低了声音问道:“阿寄,这里待会要干什么”
女子清浅的呼吸声扑洒在他的耳畔,声音里带着些困惑。裴寄动了动垂在身侧的手指,漫不经心解释道:“每年元宵灯会,临江楼都会设一盏灯王作为彩头,与赛者参与猜谜,在一刻钟猜谜最多者获胜,就能赢下这盏灯王。”
苏晚歪着头听的认真,一缕散落的发稍落在裴寄的肩上,明明隔着披风,裴寄却觉得这发丝挠的他心底有一丝痒意,其中夹杂着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怜惜。这临江楼的灯会,每年来看的多是些世家公子小姐,她怎么说也是三品官员的嫡长女,竟毫不知情。
苏晚可不清楚裴寄心底的那股怜惜,若是知道,定是要轻笑出声。往年的元宵节,她都乖乖窝在府里,哪怕苏清不厌其烦的上门骚扰,她也绝不松口。否则灯会人多杂乱,苏清若是狠下心来使什么下作手段,那她就会将自己置于险境。
苏晚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毕竟林氏才去的次年元宵,她年龄尚小不懂事,被李氏和苏清哄着出了门,就差点走丢了的。
“两位可知道今年的灯王不同于往年?”赵过突然开口,打断了苏晚的思绪。
她端正了坐姿。
裴寄皱了皱眉:“不知有何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赵过指了指台上,卖关子道:“待会出来二位就知道了。”
苏晚闻言好奇的看向台上,正巧台子后面的帷幔被掀了开来。
打头的是温窈身边惯常使唤的伙计,身后跟着两人抬着个盖着红幔的东西。
台下顿时都安静了些。这伙计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扬声招呼道:“今儿个欢迎各位客人们捧场,我这就给您们奉上咱们今年的灯王。”
红幔应声而落,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苏晚眼底也掠过一抹惊叹。
这居然是一盏通体用琉璃制成的八角灯,灯光一点点散落整个灯体,盈盈的发着光。
伙计满意的看着台下的众人,笑道:“各位客人若是想要参赛,还请到台上来。”
一时间台上就站上了许多人,大多衣着华贵。苏晚还瞧见了此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孙御史家的公子,孙定。
“夫君,妾也想要这盏灯。”左侧传来幽幽的女子撒娇声。
紧接着开口的是耳熟的男子声音:“我派人上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行,那等粗人怎么能赢得到灯王,夫君不出手妾恐怕只能是痴心妄想了。”
这男子的声音好像是裴安,女子的声音却不是苏清。苏晚心下吃惊,抬眸看向裴寄,裴寄微微颔首。
苏晚这才微微偏头向左侧看去,入眼的果然是裴安,那带着帷帽的女子,看身形,应该是他后娶的柳娉婷。
赵过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他轻笑一声,问道:“裴兄难道不上台吗?巧灯赠佳人,这么美的灯,在场的女子恐怕都要动心了。”
另一边裴安已经被柳娉婷哄得兴致大起,起身上了台,台下顿时响起了一阵喝彩吹嘘声,裴安脸上笑意更甚。
裴寄扫了一眼台上的琉璃八角灯,就算他前世见过不少好物,也不得不夸一句巧夺天工。他收回目光,垂首看向苏晚:“晚晚想要吗?”
苏晚也听到了方才赵过所言,她扪心自问,确实没有哪个女子拒绝的了这等精致美丽的小玩意,然而此时裴安也在场上……
欲言又止了半晌,苏晚抿了抿唇,用尽量若无其事的语气小声道:“我想要灯,但若是要让你和裴安对上,便不想要了。”
第50章灯谜苏晚说完便抿上了嘴,一双……
苏晚说完便抿上了嘴,一双杏眼微弯,双目晶莹,唇畔带着浅浅的笑意,仿佛在说,她没有骗他,她既想要灯,也不想要。
裴寄闻言也笑了,笑意溢满眼底,他轻轻眯了一下眼,看似不以为意道:“那便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吁了口气,收回目光的同时却又不自觉地瞥了一眼那盏琉璃灯。
又过了片刻,台上的人越来越多,苏晚一只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数着台上的人数。
四十四、四十五、四十六……
苏晚陡然怔住,猛地转头,却发现身侧的人已经失去了身影。
她再转头盯着那个不知何时已经上台的男子,他脸上戴着不知从何处顺来的黑色面具。
裴寄似是也感受到了她的视线,隔着不近不远的人群,两人视线相触。
“好了,参赛的公子们请跟我来。”
伙计一边领着大家下楼一边解释比赛规则。
“比赛的场地就是这淮安河沿岸的灯铺和小贩,但凡是铺面绑着根红布条的,均安排了灯谜,答对便可到手,先到先得。半个时辰后在台上集合,获得红布条最多者获胜,超时者视作弃权。”
人群纷纷往楼下和窗边挤去,好在苏晚这侧的窗户没有人敢过来。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楼下,搜寻着一袭白衣着着黑色面具的身影,好不容易看见了,一转眼又被人群冲散到遍寻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夫人和裴兄二人果然夫妻情深。”赵过不知何时也走近了窗边。
苏晚收回视线,并未反驳,淡淡回了声:“多谢世子美言。”
赵过似是没听出她声音中的冷淡,仍是自顾自的开口道:“夫人果然不是普通女子,怪不得端平能和夫人相交颇深。”
听他提到了端平,苏晚抬眸看他。
赵过接着说:“我今日请裴夫人二人至此,一是为了答谢这些时日夫人对端平的照顾。二是想同裴兄交好。”
苏晚反问:“世子也希望端平和亲吗?”
看着他的那双杏眸清亮透彻,好像能让人心里的晦暗无所遁形。赵过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全无,沉声道:“端平是我的亲妹,我怎么可能想让她嫁去蛮夷。”
苏晚抿了抿唇,弯身行了一礼,道歉道:“世子恕罪,是民女逾越了。”
“罢了,夫人也是为端平着想。”赵过叹了口气,又把视线投下楼下,换了个话题:“依夫人对裴兄的了解,这灯王有几分把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苏晚摇了摇头:“在场的公子均是才智过人,苏晚不敢妄言。”
“夫人过谦了,裴兄的才气人尽皆知,在场的恐怕没有几人能比得上。”
赵过毫不掩饰他语气中的示好和夸赞之意。
苏晚心下惊讶,她不清楚成王世子为何会对此时的裴寄示好。就算是真的相信裴寄才智过人,也不至于春闱还未开始就这般拉拢。
心里这么想着,苏晚面上仍是不卑不亢,答道:“世子过谦了。”
两人寒暄几句就又都心照不宣的看着楼下,未再开口。
直到大堂内人声再次嘈杂起来。有猜谜的人回来了。
先回来的几人均是垂头丧气。有一人还当众抱怨道:“你们临江楼这次比赛安排的也太过草率了吧,我才刚解完两道谜底,就寻不到绑着红布条的铺子了。”
他身旁的几人也跟着点头应是。
“我也,就解了三道。”
“我四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三道……”
报数的声音此起彼伏。
“看来今日的魁首该是镇远侯世子了。”
“怎么说?”
“他和我一个方向,在我前面,我瞧着他怕是解了十道有余。”
“这么多?不愧是白鹤书院的头名,这般才智过人,我今年春闱定他必定是榜上有名啊……”
众人正议论着,裴安就上来了。
于是议论声小了许多。各位公子又围上去,打头的公子问道:“不知裴世子收获几多?”
裴安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他拱了拱手,谦虚道:“裴某不才,区区十二根而已。”
人群中惊叹声已经起来了。还是率先开口的那人,又恭维道:“那今日的魁首恐怕非世子莫属啊。”
裴安脸上笑意愈发浓厚,正要谦虚几句,就听见人群中传来一声嗤笑。他面色变了一瞬,抬头看向出声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51章为难原来这开口之人正是苏晚此前……
原来这开口之人正是苏晚此前认出的孙定,只见他手上抓着几根红布条,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裴安扫了一眼他的手心,掩了掩神色,装作不甚在意开口道:“看来孙兄收获颇丰啊。”
“我可比不上世子。”孙定连忙摊开手掌,将手心里的红布条展示给众人:“我就六条罢了……”
“那你刚刚是什么意思”不等裴安开口,一旁的人见状咄咄逼人道。
“我是比不上,可是有人能比得上啊。”
孙定性子和他爹孙御史一脉相承的认死理。
那次文会后,裴安在他心里就烙下了自大作假的印子。更别说裴安在白鹤书院待的时日见久,书院里溜须拍马,拉帮结派的风气愈盛。他反驳的同时脸上看戏意味更浓。
裴安闻言心底有了片刻的慌乱,他既上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然是要大显身手。只可惜这些摊铺平日里多靠着临江楼照拂,轻易不肯违反规则。
不过尽管如此,对上参赛的那些个公子哥,裴安也是有了八分的把握才敢亲自上台。
人群中质疑声渐渐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知孙兄说的是哪号人物啊”
“是啊,方才在台上我可没瞧见还有这狠人……”
孙定眼神扫过远离人群一侧的角落,带着黑色面具的男人似乎一点未被人群影响,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中的茶盏。
然而孙定知道,那人的袖子里的红布条绝对远远超过十二根,毕竟他一直缀在这人身后,看着这人沿着反方向扫荡完了一整条的摊铺。
不过孙定此时也不打算揭穿,他打马虎道:“一会儿伙计统计过后,大家不就都知道了。”
说伙计,伙计就到了。
只见他扬声道:“接下来请各位公子将所得放到前方托盘中,进行清点。”
“不用了。”还是方才恭维裴安那人,只闻他大声道:“我等才疏学浅,远不及裴世子十二根之多,若是有人能胜过十二根,站出来便可。”
裴安脸上的郁气集结了一刹,又瞬间消散,顿悟了这人话中的意思。
若是孙定所说之人是编造出来的,那此时定不会有人站出来。
若真有其人,这京城里的公子哥们都互相熟识,他大抵是个无名无姓的普通人,既然将裴安世子的身份摆到明面上了,聪明人便清楚此时该不该站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群寂静了一瞬,又变得嘈杂起来。一个个都看向身旁人掌心的红布条。
孙定也不是傻的,他也听出了话中的威胁之意,有些担心的看着角落里那人。
苏晚坐在另一侧靠窗的角落里,将这边的动静听了个大概。早在裴寄上楼时她就瞧见了,只是后面裴安也上来了,她为了不打眼,便没有上前。
此时她心底也有些莫名的意味,她直觉孙定所说之人就是裴寄。
垂在身侧的手指不住摩挲着衣角,理智让苏晚明白裴寄此时最好装作无事发生,可心底有个声音却一直告诉她,裴寄的性子远不如他表面上的温润无害,他不会按兵不动的。
正当她胡思乱想,就连万一裴寄惹怒了裴安,她便去厚着脸皮求成王世子的可能性都考虑到了。
裴寄起身了。
只见他不缓不急,步履从容的走到端着托盘的伙计面前。
孙定的余光一直注意着这边,裴寄甫一动作,他眼里难掩激动,快步凑了上去。
众人也没想到真的有人敢站出来,霎时目光都聚焦在这个带着面具的男子身上,又瞧见孙定激动的神色。
人群中不免有人嗤笑一声:“难不成这人就是孙兄方才所言之人,畏首畏尾,属实难登大雅之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孙定也不反驳,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男子。他可是亲眼看见这人的战果的,就是不知道具体有多少。
裴寄对人群中的嘈杂交谈恍若未闻,他抬眸远远扫了一眼窗边,纵使隔得远了,他一眼便能瞧见女子眸中难掩的关切之意,面具下疏离冷淡的嘴角也牵出了淡淡的弧度。
他一只手伸进袖口,掏出了一把红到极致的布条,扔到托盘里,淡淡道:“你数吧。”
室内登时静了片刻,随即响起了伙计清晰的报数声
“一、二……九……”
众人瞧着那不见减少的红色,面面相觑,小声议论。
“这看着不少啊。”
“我估摸着有几十根。”
“这人是谁……”
“二十五!”随着伙计宣读出最终的结果,议论声戛然而止。
裴寄的神色掩在面具下看不真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另一边,裴安的面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没想到真的有人能够胜过他,而且这人还是裴寄。
没错,裴寄一出现在台前裴安就认了出来。不过好在裴寄脸上戴了面具,否则他今日就不止是颜面尽失,更会沦为笑柄。
可惜总是不乏想要替镇远侯府出头之人。
“这位仁兄拿了这么多红布条,却不敢以真面目见人,怕不是心底有鬼?”
然而质疑声刚落,临江楼伙计便立即开口:“我们临江楼特制的红布条,暗纹乃是用秘法绣成,轻易模仿不去。”说着他取出其中一根对着灯光映照,下面的众人如法炮制。
只见平平无奇的红布条,一经光线,金色的暗纹便显现出来,流光溢彩,活灵活现。
质疑声淡了下去。
裴安攥紧的手心里满是虚汗,他不能让人揭露裴寄的真实身份,他不可能不如一个冒牌货。
可要他开口服输,决计是不可能的。
室内的氛围陷入了凝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神色未动,只淡淡问道:“这灯我可以拿走了吗”
伙计这会儿也听声音认出来裴寄的身份,他抬手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连忙道:“当然可以……”
裴寄也不多言,径直走过去,提起了那盏琉璃灯,不欲多留。
“这位公子留步。”
婉转的女子声音陡然响起,一直立在裴安身侧的柳娉婷忍不住开了口。
只见她戴着帷帽,向前走了两步:“这盏灯我很是喜欢,不知公子可否忍痛割爱,世子必然不会亏待你的。”
明明是商量的口气,却难掩其中的高高在上。
裴寄垂眸扫了一眼,沉声道:“不必了。”
柳娉婷还要开口,却不料身侧的裴安扭头低斥道:“闭嘴。”
柳娉婷自嫁入镇远侯府,裴安对她一向是温柔小意,何尝被说过重话。一时吓得怔住,不敢开口,泪花已然在眼眶里打转。
裴安见状,察觉到自己开口太重,复又找补道:“不过是一盏灯罢了,你若是想要,回去便唤人去买,何必强人所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说的容易,然而在场谁人不知,琉璃不仅价高更是难得,更别说这通体用琉璃制成的八角灯。
柳娉婷也不说话,一双水润润的眸子仍是盯着那盏琉璃灯。
裴安心下恼火,却也不好再发泄一次。
柳娉婷是白鹤书院柳山长独女,是他费尽心思求娶回来的。春闱在即,若是因为此事让柳娉婷不开心,惹了柳山长的成见,那他所谋所划恐会落空。
压下心头的火气,裴安脸上挂上了一贯虚伪的笑容,仿佛真的不认识一般,拱手冲裴寄道:“实在是内子喜欢,还望这位兄台割爱。”说完还摊了摊手,无奈的笑了笑。
柳娉婷见裴安放下面子,沮丧之意顿时一扫而空,眸子里溢满了爱意。再瞧那盏灯,就已经当做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不必。”
然而让她始料未及的是,裴寄依旧是淡淡重复了一句,提步欲走。
闻言,裴安面色白了一白,不等他吩咐,身后的几个随从就拦了上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裴寄立在原地,冷笑一声,侧头道:“世子这是要干什么?”凌冽的眼神不难想象面具下的脸色有多阴沉。
裴安这会儿似是看出裴寄也不愿暴露身份,反倒是放下心来,不依不挠道:“想必这位兄台也听闻过镇远侯府,若是这灯无什么大用,不若割爱,侯府必然不会亏待你的,还能结个善缘。”
在裴安看来,裴寄今日恐怕是特意与其作对,他搬出了镇远侯府,想必裴寄定会退让。毕竟,裴寄对镇远侯府,好像还真是有那么点感情。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当然,若是公子不愿意,也大可以相信镇远侯府的名声,不必感到为难。”话是这么说着,没有他的吩咐,拦路的随从仍是没有散去。
局面僵持不下,人群一阵骚乱,先前的伙计见状绕过人群,小跑着上了楼。
窗边的苏晚将这边的举动收罗眼底,早已按捺不住。
她抿唇看了赵过一眼,没有开口,戴好帷帽,径直起了身。
赵过也跟了上来。
“裴兄这会儿恐怕并不想夫人过去。”没有哪个男人会想让心上人看到自己连礼物都保不住的样子。
苏晚顿足,没有回头,“他不会。”
说完,又向前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赵过怔愣,回过神来又跟了上去,“也罢,既然今日裴兄二人是我请来的,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
第52章怀疑“镇远侯府的名声,”裴寄闻……
“镇远侯府的名声,”裴寄闻言轻笑了一声,他眼风扫过裴安,“既然如此,若是世子不让这两人撤开,岂不是说镇远侯府的名声,还不如我手里的这盏灯。”
言罢,他轻晃了晃手中的琉璃灯,烛光摇曳,愈发晶莹璀璨。
“你……”裴安一时语塞,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裴世子稍安勿躁。”
正在这时,赵过跟着苏晚到了。
他一开口,众人的目光又被吸引过去。
毕竟成王世子的名气在京城不亚于镇远侯府,在场的不少人也能认出他来。
虽说成王犯下大错,留下为质的一双儿女中端平郡主骄奢淫逸,堪称异类。可这成王世子向来却有着谦逊有礼的好名声。甚至有人私下惋惜,成王世子秉节持重,肖似先帝,明明是天皇贵胄,可惜却被身世拖累,若是他是圣上的亲生子,大启又何愁后继无人。
当然,这话终究也只能在私下流传罢了,毕竟当今圣上和成王之间,隔着不可消弭的仇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赵过话音刚落,裴安也认出了来人,他连忙拱手作揖,“见过成王世子。”
裴安回镇远候府不过将将大半年,只曾见过一次成王世子,却从未同其打过交道。
“裴世子不必多礼。”赵过摆了摆手,面上一片和煦,开口的话却让裴安变了脸色,“夺得琉璃灯的这位,乃是我请来的客人,还望裴世子高抬贵手。”
裴安心里咯噔一下,裴寄竟然搭上了成王世子?
惊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不经意扫到前面带着帷帽的女子,他皱了皱眉,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眼角的余光骤然瞥见裴寄身上同款的白色披风,又忆起苏清曾在她面前抱怨过苏晚同端平郡主交好。
心里隐隐有了怀疑。
可纵然成王世子留京为质,也不是他一个日渐势弱的候府世子所能公然开罪的。
然而就在裴安犹疑不定时,在场却不乏看好戏的。
有人起哄:“原来是成王世子的客人,那更要一睹真面目了。”
亦有人附和:“是啊,是啊,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安心思一动,又改了主意,虽说成王世子名声颇好,但也鲜少有人敢大咧咧的同其交好。毕竟万一传到圣上耳中,说不定就会被记上一笔。
思及此,他故作大度道:“也罢,既然世子开口,裴某便借这盏灯同世子和这位公子交个好。”说着他挤出一个笑容,回头冲柳娉婷道:“待我回府,定会为你寻一盏更好的。”
可以说是将装模作样的大度做到了极致。
柳娉婷这会儿也不闹了,她拧了拧手中的帕子,忿忿道:“罢了,那我就不同她争了。”话是这样说着,眼神却是直勾勾的盯着苏晚。
苏晚戴着帷帽立在一旁,只看身形,柳娉婷也知道这必然是个美人。台上之人既然是与成王一道来的,那这灯是谁人想要,略一琢磨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这样想着,她还是没忍住,咬牙切齿冲苏晚道:“姑娘真是好运气,这琉璃灯可是难得一见呢,你可得好好收着。”
苏晚自然不清楚这二人心底的弯弯绕绕,却也被这俩人的强盗逻辑所折服,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这怎么行呢?小女子方才坐在后面看不真切,可按照这临江楼的规矩,难道不是谁拔得头筹,这彩头就属于谁吗?既然裴世子夺得魁首,又怎么轻易让了出去。”
女子的声音婉转低柔,却恰到好处地传入了众人耳中。
众人好像这才醒悟,这琉璃灯明明就是比赛的彩头,与镇远候府半点关系都无,裴安二人话里话外却将它当成了所有物。
裴安和柳娉婷更是听的真切,两人面色俱是一怔,一股难堪涌上心头,顿时哑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直到苏晚开口,台上被拦住的裴寄才又有了动作,他一手执灯,一手推开身前站在他面前的随从。更巧的是,这二人其中之一竟是那方元。
方元早在拦人时就认出了裴寄的身份,那日纵火失手,他又是从前伺候裴寄的老人,自然不得裴安看重,在裴安身边和跑腿的小厮无异。此时再遇裴寄,心中全无纵火的愧疚,反倒是见他要走,急忙伸出手去抢灯。
岂料裴寄早有预料,执灯的那只手仍是稳稳当当,另一手挡住方元,嗤笑一声:“主子还没发话呢,怎么,你就迫不及待想替他把这灯据为己有了?”
方元眼底闪过一抹恼怒,眼见够不着那琉璃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双手直直的冲着裴寄的面具而去。
然而等他将黑色面具拿到手中,正对上裴寄凌厉的目光,竟浑身打了个哆嗦,手上的东西似有千斤重,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裴寄护着手中的琉璃灯,一时不察竟让方元得手取下了面具。与此同时,台下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传到了他的耳中,裴寄轻蹙了下眉,淡淡瞥了一眼面前这个曾经的随从,提步就走。
方元顿在原地,想要再拦却又讪讪缩回了手。
苏晚没想到裴寄的身份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暴露在众人面前。
然而此时此刻,她也顾不得许多,她没想到,裴安待在身边的随从之一,竟然就是那日纵火的歹人。
苏晚亦是快步向前。
须臾,两人相对而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隔着帷帽,苏晚看不清裴寄的神色,她稳了稳心神,小声唤道:“阿寄。”
女子声音中是掩不住的担心,然而裴寄面上一丝慌乱也无,提着琉璃灯的那只手稳稳的伸到苏晚面前,垂目道:“你的灯。”
苏晚愕然,盯着灯看了许久,才轻轻咬唇接了过来。
莹莹的灯光笼罩着两道白色的身影,好似隔绝了外界的纷纷扰扰,四面八方都是打量的目光,然而两人浑然未觉。
柳娉婷手里的帕子险些都要撕烂了。
她没想到,这个面具人居然是裴寄,他怎么敢的啊?冒充镇远侯世子这么多年,被赶了出去竟然还敢和正主作对。
苏晚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前有裴寄因为同苏晚的婚约不留情面的拒绝了她,后有苏清不知廉未婚先孕嫁入镇远侯府,害得她只能当个平妻。
现在就连一盏灯,苏晚都要从她手里夺去。
柳娉婷心底的恼意顿生,止都止不住。
她咬牙抬头看向裴安,欲言又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裴寄身份的揭穿正中裴安下怀,他此时心底也有恼怒,却不忘记添油加醋:“我竟然不知世子殿下交好之人竟然是……是我这……”
未尽之言,不止赵过,在场众人皆是心知肚明。
柳娉婷这时也冷静下来,她扭头冲裴寄二人鄙夷道:“镇远侯府大度肯放你一马,没想到你安安生生的日子不过,竟然还妄想着攀附权贵。”说着还故意加大了音量,“这时节的临江楼一座难求,苏小姐尚在闺中时,我都从未见过她,怎么离了府反倒有了机会。”
话里话外,不仅贬低了侍郎府的地位,还明晃晃的指出裴寄二人攀附权贵。
苏晚后知后觉的抬眸看向柳娉婷,正要开口,先前溜去寻人的伙计已经下楼了。
只见他面上再无慌乱,快步走到苏晚二人面前,先是扬声冲众人道:“我家主人说了,临江楼的规矩不可破,镇远侯世子若是实在想要这琉璃灯,我们楼里库房还有一盏,省了世子派人去寻,只要照价付款便可。”说完,又稍微放低了声音,对苏晚恭敬道:“今日怠慢二位了,此间事了,我家主人邀您上楼一叙。”
声音虽小,在场之人却听得一清二楚。
顿时起了别的心思,毕竟临江楼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觑。
起初,临江楼生意红火,不乏有人想要分一杯羹,可最后不仅算盘落空,还吃了挂落,这些人中也有不少权贵。后来,大家都心知肚明,临江楼背后有人,轻易不能得罪。
甚至于,有人猜测,临江楼与上面那位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镇远侯府赶出去的假世子和苏家大小姐竟然能搭上临江楼的大船,在摸不清其中干系之前,自然也不能轻易得罪。
——
一场闹剧终究是在所谓的临江楼主人发话之后散去。
苏晚一手提着那盏得之不易的八角琉璃灯,缀在裴寄身侧,两人跟着伙计上了楼,心里竟是出奇的平静。
早知道手里这盏灯能抵得上新搬的那所宅院,苏晚都有些后悔没有将其让给柳娉婷了。再一想到伙计报价一千两裴安扭曲的神色,却又强打着着面子收下了库房里的那盏琉璃灯,又觉得有些好笑。
这样想着,头顶传来低低的问询声:“晚晚心情很好?”
“嗯……”苏晚偏头,应了一声,“多亏了温姨,否则今日恐怕不能善了。”
裴寄眯了眯眼,没有反驳。
今日他贸然上台确实有些冲动,虽说他不惧裴安,这些时日循着谢不允透露出来的消息和前世的轨迹调查,也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可若是想要公然对上,现在还不是时候。
若是他怀疑成真,这一世就算他不出手,裴安也不会落得个好下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53章猜测谈话间,三人已经到了雅间门……
谈话间,三人已经到了雅间门口。
伙计停了下来,“夫人在里面候着二位,我就不进去了。”
苏晚点头,上前执手轻叩,听到里面应了声“进来”,扭头同裴寄对视一眼,两人推门而入。
一进门,率先看到的不是温窈,而是同其相对而坐的谢不允,两人俱是愣住。
“怎么,见到我这么吃惊?”谢不允扫了他们一眼,自顾自的拿起酒壶给自己斟酒。
温窈也笑道:“听说谢先生同你二人相熟,我便没有避讳,阿晚不会介意吧”
苏晚回过神来,连忙摇头道:“苏晚见过温姨和先生。”
裴寄也拱手行过见面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将手里的琉璃灯小心安放在一旁的小几上,苏晚同裴寄坐在了谢不允下首。
苏晚先是出声感谢:“今日多谢温姨出手解围。”
“不过是小事罢了。”温窈轻摆了摆手,正色道:“我今日找你过来,乃是有一事相询。”
苏晚:“不知是何事?”
就在温窈斟酌着想要开口时,谢不允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打断道:“无需拐弯抹角,直接问吧,这俩可都是人精。”
温窈也不动怒,只轻笑了一声:“也是。”
“那我便直说了,阿晚可生前贴身伺候林夫人的丫鬟后来去了何处?”
苏晚怔愣,一般来说林母生前身边伺候的心腹丫鬟,签的都是死契。就算是放出去嫁了人,也会回来,在院子里当个管事伺候着。林氏去了,按理说这些人该是留在苏晚身边伺候。
可是苏晚自小身边伺候的,大多是李氏安排过来的人。就连林氏安排的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念荷,也是倒投了苏清。
思及此,苏晚抿了抿唇,苦笑道:“母亲去的早,老人们都走的差不多了。”
闻言,温窈期盼的目光顿时有些落空,却还是不死心道:“那你可知道这些人中,可有人落脚在常乐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正要摇头否认,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裴寄紧蹙的眉头,似是在思考什么,于是鬼使神差的改口道:“我不清楚,不过铺子里的周叔算是跟在我母亲后面的老人了,待我回去之后找他打听一番。”
“那……”温窈还要再追问。
谢不允把酒杯放在桌上,叹了一声打断道:“好了,我知道你是关心则乱,可这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查清的,况且当年这丫头都还没出生呢?”
温窈也轻叹了口气,终是没有追问。
苏晚心下清楚他们二人所提及之事恐怕又是与长公主有关,却也只是抿唇坐在一旁没有过问。
室内寂静了片刻。
谢不允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复又偏头看向裴寄,“春闱在即,这段时日我都会留在京城,你还是和上次一样每日过来。”
裴寄颔首,“多谢先生,学生明白。”
谢不允摆了摆手,“那行,就不多留你二人了,下面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你们早些回去吧。”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下次过来可别忘了带上点心。”
——
另一雅间内,壮着胆子用了些点心的平儿和韩北久候多时,终于等到了回来的苏晚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一推门进去,平儿就瞧见了她提着的琉璃灯,登时惊呼一声,小跑着迎了上去,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不自觉叹道:“夫人,我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看的灯。”
苏晚顿时弯了眉眼,她也从未看过这么好看的灯呢,空着的一只手轻摸了摸平儿的双丫髻。
“见过公子,见过夫人。”韩北不如平儿活泼,跟着上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眼光却也止不住的往灯上瞟,却还是乖乖立在原地。
苏晚应了一声,眼里掠过一抹心疼。
平儿之前随王妈到处漂泊,可终归有人护着,所以在府里待上大半年,早就恢复了孩童的天真。韩北这孩子不同,他儿时家境殷实,突遭大变,一个人很是吃了番苦头。
裴寄将他带回府里已有月余,他却还是忐忑不安,拘谨的很。
“小北,你帮我提着会灯。”
韩北惊讶地抬起了头,抿唇不安道:“我……”
平儿自告奋勇:“夫人我帮你拿。”
“不用,我……我来拿。”韩北鼓足勇气拒绝道,伸手小心接过苏晚手里的灯。
平儿也不生气,转而围到韩北身边,还伸手小心摸了摸琉璃外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呀,好烫……”
韩北双手紧紧提着灯:“你小心一点。”
回府的马车上,苏晚二人并肩而坐,平儿和韩北窝在角落里,一人伸出一只手护着放在身旁的琉璃灯。
莹莹的灯光给普通的青帐马车平添了一抹色彩。
“韩北,你可知你爹娘是何出身?”上车后一直闭眼假寐的裴寄突然开口,所问内容也叫人大吃一惊。
韩北被问的猝不及防,登时又想起惨死的爹娘,本来带着几分笑意的小脸又皱了起来,局促不安道:“我……我家祖上几代都是大夫,常乐坊的药铺就是传下来的。”说到这里,他声音低落了许多,“我爹,我爹他真的是好人,我没有骗人,我也不是……不是丧门星,公子别赶我走……”
韩北的眼眶微红,手紧紧的攥成拳头,透露出他的不安。
苏晚有些心疼,抿了抿唇,偏头望向裴寄,不懂他为何这么问。
裴寄抬手扶了扶额,只得将声音放温柔了几分,“你放心,我既然说了留你,便不会赶你走。我问你爹娘是因为别的一些事情。”
韩北小心抬头,正瞧见苏晚对他轻点了点头,放下了心,“我爹自小学习医术,打理家中的药铺。”
“你娘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追问的话音刚落,苏晚心底霎时浮起一个荒谬的猜测,却又在韩北的回答声中落实。
“我娘……我听爹说过,娘以前似乎伺候过大户人家的小姐。对了,我娘她还有一手漂亮的绣活,我的衣裳总是学堂里最打眼的哪个,娘还说这是压箱底的手艺,要教给姐姐,可是,可是娘她……姐姐也……。”韩北越说越低落,到最后竟有些语无伦次。
平儿年纪虽不大,在一旁也听的难过,连忙用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止不住哽咽的韩北。
听完韩北的话,裴寄微蹙的眉头乍时蹙的更深了。
看来他的猜测没错。
长公主,镇远侯府,林氏,还有常乐坊的韩家裴家,这其中必然有所牵连。
苏晚不知道裴寄的心底一时间已经闪过许多念头,她踌躇了片刻,才偏过头去,压低了声音问道:“韩北的娘?”
“嗯,”裴寄紧蹙的眉头松散了些,微微颔首,“既然韩北说他娘有一手好绣活,不妨明日再问过周掌柜。”
第54章旧仆次日一早,晨光熹微,裴寄便……
次日一早,晨光熹微,裴寄便去了谢不允府上。
苏晚醒转的时候,屋内仍是暗沉沉的。她拥着被子斜靠在床头,怀里的汤婆子居然还有着温度,满头的青丝松松散落着,那张未施粉黛的小脸上,杏眼微眯,满是惺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恍惚间,房门发出一声小小的“吱呀”声,苏晚这才回过神来,抬眸向外看去,正瞧见蹑手蹑脚,小心翼翼走进来的王妈。
“夫人,你醒了。”王妈也看见了半靠着的苏晚,大嗓门霎时冲淡了房内的寂静。
“嗯。”苏晚抬手将散落的发丝挽到耳后,哑着嗓子问:“王妈有事吗?”
王妈站在原地搓了搓手,“我瞧着夫人这会还没起身,怕是累着了,有些担心便进来瞧瞧。”嘴上说着担心,王妈面上却是一脸意味深长的欣喜。
隔得远了,苏晚没有瞧见王妈面上的表情,只又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夫人,辰时快过了。”
苏晚微眯的杏眼登时都睁大了些,怪不得王妈担心,她今日竟比平日里晚起了一个时辰。
不等苏晚说话,王妈又兀自絮絮叨叨道:“东家一早就出门了,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小北那孩子没跟着去,东家说是让他今天跟着夫人去铺子里,眼下在外面候着呢。铺子刚开张,正忙着,我让平儿收拾好了先过去帮忙。”
王妈正说着,苏晚已经起了身,陡然离开温暖的被窝,苏晚冷的打了个寒颤,连忙取过外衣穿上。
王妈见状立即止住话头,快步上前帮了把手。
正对着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就算是王妈都忍不住多瞧了几眼,一边叹道:“夫人今日去铺子里该让周娘子多添置几身衣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整了整衣襟,轻笑一声:“去年冬日做的那一箱子衣裳都还有好些没穿过呢,怎么就又要做衣裳了。”
“倒是小北和平儿两个,平儿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过了个年怕是此前的衣裳要短半截了。小北来的晚,也没什么春衣,也该吩咐周娘子早早备着了,省得到时候没衣服穿。”
王妈没想到她一句话苏晚就替两个孩子考虑上了,登时感动道:“遇见夫人真真是这两个孩子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老婆子先替他们谢谢夫人。”
于是,待苏晚换好衣裳,王妈千恩万谢的出门去给苏晚准备早膳去了。
苏晚端坐在镜子前,给自己绾了个简单的发髻。
随后愣愣对着镜子里那张熟悉的容颜盯了许久,眼里掠过一丝迷茫。
若是让王妈知道,恐怕会有些失望,苏晚今日难得的晚起,并不是王妈脑补的那番缘由,只不过是她又做梦了。
一个冗长而又真实的梦。
真实到苏晚现在还有些恍惚。
“夫人,世子中了状元,侯夫人派我接你回去……你……你就跟奴婢回去吧。”
梦里杜鹃小心而又犹豫的声音犹在耳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紧握着梳子的手用力到有些泛白。
这次的梦里,中状元的人。
是裴安。
不是裴寄。
若她第一次的那场梦,只是一场虚妄,那裴寄呢
这念头在苏晚心头只转了一圈,便再也放不下了。
关心则乱,她抬手揉了揉眉心,又深呼吸了一口,冬日里的空气里满是凉意,沁的她冷静下来,仔细捋顺梦里发生的事情。
算算日子,梦里杜鹃告诉她裴安高中一事,应当是发生在苏清怀孕诞下孩子之后。那么,裴安高中的这次,就该是现实中即将开始的二月的这次春闱。
而按照梦里的轨迹,裴寄被裴安派来的小厮打折了一条腿,连秋闱都未能参加,何谈春闱。
恐怕她第一次梦见裴寄折桂,若是真的,那便并不是发生这一年,只可能是三年后的春闱。
至于开恩科一事,除当今圣上登基之时,已是多年未有,苏晚一时并未想到此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思及此,苏晚心下稍松,虽然和梦里有所不同,但这些时日,她明白裴寄的才学不是旁人能及的,就是裴安,比其也差了一截。
二月的春闱,应当是没有问题。
再想到裴安,苏晚皱了皱眉,心底仍是惊诧于他高中一事,总觉哪里有些不对。
然而眼下除开科举一事,梦里发生的另一桩事,也让苏晚心底发凉。
苏清的孩子死了。
就在苏晚回镇远候府的次日。
梦里苏清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和指责声令人心悸。
哪怕并无证据,她也咬死了是苏晚所为。
苏晚当然清楚梦里的自己不可能是凶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然而梦里除了杜鹃,却没有人肯信。
不过最后苏清竟没有赶尽杀绝,苏晚得了一封休书,被苏怀连夜送去了云安寺的庵堂。
昨夜的梦到此为止。
苏晚轻吁了一口气。
青灯古佛,了却残生,倒是比留在镇远候府好的多。
——
将梦境一事埋入心底,苏晚仍是有些恹恹的,没什么胃口,随意用了些早膳,便让孔叔送她去了铺子。
刚开春,铺子里的生意虽说不如年底,仍是颇为红火。
苏晚身后跟着韩北,两人一进门,平儿就看见了,赶紧迎了上来,“夫人,您过来啦。”
“嗯。”苏晚点了点头,心里却记挂着昨日的事情,问道:“周掌柜呢?”
“周叔在后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
苏晚想了想,也没叫上韩北,只让他和平儿在前头待着,自己掀开帘子,抬步去了后院。
“小姐,您找我有事?”周掌柜抱着一摞账本,正往前面走,就瞧见迎面走来的苏晚。
苏晚微微颔首:“周叔,里面谈。”
周掌柜就又跟着苏晚回了里屋。
周娘子正在里面做绣活,看见进门的两人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招呼道:“小姐来了。”说着,见周掌柜对她使了个眼色,起身就要出去。
苏晚摆了摆手:“周娘子也留在这里吧,我要问的事情,说不得周娘子也知晓一二。”
既然苏晚这样说了,周娘子便留了下来,周掌柜将手里的账册小心放到桌上,捋了一把胡子,看向苏晚,“不知小姐想问些什么?”
苏晚将昨日想好的措辞说了出来:“韩北这孩子是阿寄在临江楼外捡到的,前些日子我才得知,这孩子原本住在常乐坊,家里遭了难才沦落为乞儿,还有一个姐姐流落在外。这孩子记挂着姐姐,说是她娘以前伺候过大户人家的夫人,她娘临死前让他去寻寻看,能不能求个情。”
“我想着周叔见多识广,就来帮他问问看。”
周掌柜又捋了一把胡子,皱眉道:“这可有些难啊。这孩子可知道这主家具体的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摇了摇头,“只知道韩北他娘是二十年前嫁到常乐坊的,他爹在常乐坊开着家医馆。对了,他娘似乎还颇有些刺绣的功夫。”
闻言,周掌柜叹了口气:“这可就难了。”
反观一旁的周娘子,神色微动,似是纠结了一会,才突然开口问道:“这常乐坊,有几家药铺?”
苏晚侧眸看她,回道:“只这一家,至少之前只这一家。”
“这……”周娘子面色惊疑不定,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小姐不会怪罪的。”周掌柜看她这样子,催了一句。
周娘子瞪了周掌柜一眼,才又看向苏晚,“我也只是怀疑,小姐想必也知道,我以前是夫人房里伺候的……”
提到林氏,周娘子声音都压低了些:“我其实也只伺候了夫人大半年,那时候小姐还尚未出生,后来被夫人许了这老东西就来了铺子。”
老东西周掌柜在一旁气的吹胡子瞪眼。
不过没有人开口打断,周娘子接着说:“那时在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是慧儿姐姐,我这身刺绣的手艺就是跟她学的,后来慧儿姐姐有了相好的,夫人心善,便把她放了出去,我便没见过她了。”顿了顿,她补充道:“不过我听说她是嫁去了常乐坊,她那相好还是个大夫。”
话已至此,周娘子言外之意已经很清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怀疑韩北的娘,就是她口中的慧儿,也就是林氏的旧仆。
苏晚此时心底已经信了大半,她轻轻拧了一下眉,吩咐道:“周叔,你帮我把韩北叫进来。”
周掌柜在周娘子说完后也愣了许久,这会儿回过神来,连忙应声出了门。
少顷,韩北便跟在周掌柜后头进来了。
他刚刚在前面帮着伙计搬东西,一张小脸热的红扑扑的,进来后乖乖的朝苏晚行了一礼。
苏晚冲他招了招手,“过来。”他便小跑着到了苏晚身边。
周娘子此前也见过几次韩北,只是并未往那处想,眼下她仔细打量这个孩子,只觉得越看越像故人。她冲苏晚点了点头。
苏晚想到这孩子昨日哭成那副模样,伸手轻轻摸了摸韩北的发顶,温声道:“小北,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你别担心。”
“是我爹娘的事吗?”
经过一夜,韩北好了许多,再忆及昨日自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顿时小脸通红,不好意思道:“昨日是我不对,夫人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第55章出走苏晚抬眸扫了一眼周娘子,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抬眸扫了一眼周娘子,周娘子会意,放柔了声音问道:“你可知道你娘的名讳。”
韩北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抓紧衣角,他抿了抿唇,点头小声答:“我知道,我娘姓林,爹叫她慧娘。”
“你娘是哪里人?”
“苏南……我娘是苏南人。”
简单问了几个问题,韩北一五一十的回答了。
周娘子这才停下,同苏晚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凝重。
若所料不错,这孩子恐怕就是林氏旧仆慧儿之子。
苏晚轻拧了下眉,转而低头对韩北说:“你先去前面找平儿玩。”
小孩子向来对气氛敏感,更别说是混迹乞丐当中,被迫学会察言观色的韩北,可他什么都没问,抿了抿唇,随即乖乖点头往外走去。
苏晚三人目送着韩北小跑着离开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周掌柜先叹了口气:“这孩子的娘,难道真是那位慧儿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恐怕是的。”周娘子这才开口:“我刚刚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孩子的眉眼和慧儿姐姐确实有几分相似。”
苏晚一只手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她没想到,裴寄随手救回的一个小乞儿竟然和她竟然有这番渊源,又想起昨日温窈提及之事。
心下不免猜测,林氏和长公主之间到底有过什么来往?
然而眼下多想无用,苏晚轻拧了下眉,犹豫片刻才柔声吩咐道:“今日之事还未下定论,还请周叔二人暂且保密。”
虽然不知道一个小乞儿的身世有何需要保密,但既然苏晚吩咐了,周叔和周娘子二人也只连忙点头称是。
再晚些时候,铺子里的事情忙完了,苏晚也将年节期间的账册清点完毕,便领着平儿和韩北打道回府。
等到家时,裴寄竟然已经回来了。
于是苏晚转头去了书房,打算和他商量一番韩北父母之事。
然而她还未开口,便从裴寄口中得知了一桩更令人震惊的事。
“你是说,端平郡主的送亲队伍,昨日便出发了?”
裴寄点头,眉头紧皱,面色难看至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脸色白了白,“她明明和我说出了正月才走,现在外面还是天寒地冻,路上明明不好走……”
“蛮夷那边等不及了。”裴寄语气中带着掩不住的怒意,“成王还亲自写了折子,说自幼父女分离,想早些见到端平。圣上虽然厌恶成王,还是允了。”
“怎么会这样。”苏晚心头一痛,有些不敢相信地喃喃道。
虽说和亲一事已定,可只要端平一日未走,她总奢望着事情还有转机。
可现在,她恐怕再也见不到端平了。
想到这里,苏晚顿时红了眼眶。
书房里只听得见女子浅浅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声音的主人似乎是想止却又止不住。
裴寄这是第一次见苏晚哭。
就连苏怀派人上门拿林氏排位相挟,也未见她掉一滴泪。
这也是裴寄第一次知道,原来只看一个人落泪便会心疼,满腔的怒意都暂时消了下去。
苏晚只感觉泪水朦胧了视线,她知道裴寄就在面前,努力想忍,却忍不住,最后只能自暴自弃,任由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模糊间,她好像听见面前的男人轻叹了一声,随即苏晚被人轻轻搂进了怀里。
泪水沾湿了裴寄胸前的衣襟,过了许久,他才听见女子低低的哽咽声:“为什么偏偏是端平?”
裴寄抬手轻轻碰了碰怀里的一头青丝,低声道:“她生在那样的地方,有些事情,由不得她。”顿了顿,他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也由不得行川。”
苏晚察觉到他话里的不对劲,哑着嗓子追问道:“陆公子他怎么了?”
“昨日送亲队伍出了城,今日行川的小厮便来寻人,他留书出走了。”
苏晚一惊,顾不得自己此刻狼狈的样子,从裴寄怀中退了出来,抬头问道:“陆公子他是要去抢亲?”
端平和陆简二人之间发生的事,那日在云安寺便可窥见一二。苏晚下意识就想到了这里。
然而抢亲二字一出,裴寄眉头皱的愈发深了。
“他不敢,端平也不会跟他走。”裴寄很清楚陆简的性子,纵然他心底起过这样的念头,也早该打消了。
“和亲一事关系着两国交好。若是郡主逃婚,恐怕边关又要多生事端。”
未尽之言,裴寄没有多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刚刚只是关心则乱,现在稍稍冷静下来,心底已然明白。
边关兹事体大,哪怕大启如今国力昌盛,可蛮夷仍是虎视眈眈,一旦开战,必然是血流成河,普通百姓又何其无辜。
更何况自从老镇远侯故去后,大启便再未出过战神。蛮夷从来不乏骁勇善战之人,大启却没有了第二个裴勋,一旦开战,胜负难料。
陆简和端平,又怎会因为儿女情长,将大启至于这样的境地。
苏晚相信,哪怕有一丝可能,他们也不会。
苏晚抬手抚去面上的泪痕,拧眉道:“那陆公子去了何处?”若是苏晚没有记错,陆简险险过了乡试,这次的春闱,他要跟裴寄一同下场。
“边关,投军。”裴寄言简意赅,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怒意。
倒是苏晚又吃了一惊,在她眼里,陆简大抵就是个本质良善,性子跳脱的世家子,却没想到他竟会弃笔投戎。
裴寄看出了她的惊讶,“行川自幼崇拜祖父,喜欢舞木仓弄木奉,他幼时的志向便是成为和祖父一样的大将军,只是祖父走后,再加上安乐伯娶了继室,便未再提过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裴寄同陆简初次相识,是在老镇远侯的庆功宴上。陆简为了偷看大名鼎鼎的战神爬到树上结果下不来,是裴寄发现了他。
后来陆简便时常往镇远侯府跑,裴寄那时还是个温和有礼的小世子,不懂拒绝。陆简便成了裴寄的小跟班,尤其喜欢溜到府里的练武场。
裴寄幼时体弱,却早早崭露了过人之才,有过目不忘之能。镇远侯府虽然以武起家,老侯爷却没有逼着唯一的孙子习武,反倒是叹了一声果然如此。
所以一见到主动皮实的小陆简,起了心思,时不时教些东西。
裴寄知道陆简一直想要什么,可是前世陆简直到死,还是被困在京城,被逼着考科举,被后宅夫人构陷坑害。
他抬手重重揉了下眉心。
边关的将士们大多都是裴家军出身,他若是想,陆简一到边关,裴寄便能揪出踪迹,再透露给安乐伯,无需多少时日,陆简就会被带回来。
可,裴寄犹豫了。
苏晚很少听见裴寄在她面前称呼老镇远侯为祖父,他从来都是尊尊敬敬的称一声老侯爷。再一抬头,正对上裴寄紧锁的眉头。她轻轻叹了口气:“你是在担心陆公子吗?”
“嗯。”裴寄没有反驳,“边关苦寒,虽说如今算是太平盛世,可小的战事从未断过,行川若是投军,想要瞒过安乐伯府,必然改换姓名,便是从了军也从马前卒做起。”
苏晚拧眉:“那该如何是好?”思索片刻,她眸中闪过一抹纠结,最终还是抿了抿唇,开口道:“老侯爷驻扎边关多年,恐怕留下了不少旧部,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将士重义,裴寄毕竟是由老镇远侯亲自教养,旧部里也有不少人是看着裴寄长大的,只要裴寄肯开口,说不定边关的旧部会施以援手。
苏晚方才纠结是担心这话会戳在裴寄的伤处上,毕竟又要同镇远侯府有所交集。可苏晚有清楚陆简算不上旁人,最终还是把心底的想法全盘托出。
只不过苏晚没想到裴寄听后只问了一句,“找到人之后呢?”
她怔了怔,找到人之后,把人送回来?
还是……
第56章郑重“陆公子是因为郡主和亲一……
“陆公子是因为郡主和亲一事才冲动投军的吗?”苏晚眉心微蹙,抬头看向裴寄,一脸认真地问道
裴寄怔住,过了片刻,才轻轻摇了摇头。
陆简早有从军之心,端平之事只能算是□□。
“既然如此便说明陆公子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就算强行把他带回来,恐怕也是无用功。”
无用功,确实是无用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重重揉了揉眉心。
陆简留在京城,安乐伯府那恶妇也不会让他轻易继承爵位。后宅的隐私手段比起边关的真刀真木仓,反而更加叫人防不胜防。
既如此,不如让他留在边关,托人保其性命无忧。
这辈子虽然比起前世,多了和亲一事。但这也不过是短暂的和平罢了。
前世圣上一去,太子体弱且年幼。
蛮夷便虎视眈眈,几欲开战。
陆简无心科举,未尝不能在战场上闯出一番功绩。
转瞬间,裴寄便分析利弊,打定了注意。
——
端平和陆简的同时离开好似并未给生活带来太大的改变,日子还是照常过着。
只不过,苏晚榻子上的话本子来来回回仍是那么几本,再也没有增加过。书院的休沐日,院子里也不见了对饮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春闱也更近了。
裴寄每日早出晚归,忙忙碌碌。苏晚时不时还会想起那个冗长的梦境,却并未透露半分担忧。
这其间,同裴寄商议过后,苏晚去了一趟临江楼,告知温窈韩北的娘可能就是林氏生前旧仆一事。
之后温窈不知通过什么途径,确定了慧娘的身份。
然而苏晚记得,当时温窈的面色并不好看。
想来韩家早就家破人亡,现在还能找到的只有韩北一人,她想要调查的事恐怕仍是困难重重。
于是苏晚也没有再多过问。
就这样,直至后院的一树红梅凋谢殆尽。
春闱终是来了。
哪怕有了上次送考的经验,院子里的气氛还是紧绷着。王妈不知何时开始压着大嗓门说话,平儿和韩北不用大人提醒,本就安分的孩子变得更加乖巧,院子里甚至听不到跑动的声音。
苏晚一如既往的冷静,将府上和铺子里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只有周叔知道,这几日,难得见到从不出错的小姐在账目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抵只有裴寄是真的老神在在,镇定自若。
许是越是担心,时间溜得越快。
会试结束那日,苏晚站在贡院前,隔着喧闹的人群,一眼便瞧见了那道颀长的身影。
那道身影似有所觉,偏首直直对上了一双潋滟杏眸。
不同于旁的举子一场会试下来便脸色青白,脚步虚浮。裴寄稳稳地挤过人群,走的近了,才发现那双杏眸里溢满了欢喜。
“哎吆,东家可是吃了大苦头。”王妈方才和苏晚侯在贡院门口,瞧见不少时间未到便被抬出来的考生,眼下见到没事人一样的裴寄,仍是关心道:“我让平儿那丫头在家准备了热水,一会回去东家洗个热水澡,可得好好休息。”
她话音刚落,裴寄一只手无意识的轻碰了下下巴,眉头不自觉的微蹙,似乎是有些嫌弃。
苏晚瞧见他的动作,抬眸细细打量,这才发现往日里面容清俊的男子,下巴竟然冒出了淡淡青色的胡茬,和往日里温润如玉的形象,大相径庭。
裴寄察觉到打量的目光,眉头蹙的更甚深了。
苏晚只以为他累了,也开口道:“阿寄你辛苦了,孔叔在那边候着呢?我们早些回去吧。”
“好。”裴寄这才颔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回去的马车上,不知为何,两人斜斜的对坐着,隔得很远。
回到府里,平儿果然准备了一大桶热水。
待沐浴毕,用膳时,坐在苏晚对面的人,又变回了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
这日晚间,裴寄虽然面色不显,但许是真的累得很了,早早上床休息。
苏晚稍稍处理了一会积压多日的账册,又担心烛光扰梦,于是也熄了灯。
然而往日里裴寄从未比她早睡,苏晚瞧着横亘在外侧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向内侧挪去。
她一只脚小心翼翼的跨到床铺里侧,却不料男人眉峰动了动,原本阖着的双眼竟然睁开了。
苏晚顿时傻傻怔住,又有些懊恼吵醒了他。
四目相对,苏晚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她只听见男人低笑一声,再然后,自己便被拽进了裴寄怀里。
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苏晚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四肢有些僵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明明白日里还对她避之不及的人,这会儿却变了个模样。
裴寄其实一直没睡,虽然连日的考试耗费心神,可他躺在床上却异常清醒。所以,苏晚一系列小心动作,其实他纳入耳中。
明明应该状若未闻,裴寄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在中途睁了眼,更有甚者,还将苏晚搂在了怀里。
不过既然想做,那便做了。
裴寄的下颌将将抵在女子一头青丝,他一只缠上一缕散落的乌发,只沉沉唤了一声:“晚晚。”
苏晚屏住的呼吸霎时松了下来,她小声应道:“嗯。”
裴寄:“我考完了。”
“嗯。”苏晚仍是小声回了一声。
“若是我高中了,你嫁给我可好。”
半晌,才听到女子闷闷的声音:“我们……不已经是夫妻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不一样。”裴寄一只手仍松松的搂着怀里人,顿了顿,才接着道:“待出榜后,我们便拜过天地,你做我真正的妻,可好。”
说完,裴寄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一丝弧度也无。若是前世同僚看见,恐怕会心里一怔,好奇是谁能让位高权重的裴大人露出如此郑重的神色。
然而,此时的苏晚脑子有些发懵
真正的妻,裴寄的意思并不难懂。
她当初离家选择了裴寄,虽说两人之前定了亲,可那到底是镇远候府同苏府的婚事。
初见那日匆匆忙忙,裴寄病重甚至于并不打算让她留下,两人并未拜过堂。
而且经过王妈时不时的撺掇,苏晚早就明白,他们二人虽以夫妻相称,同床共枕,却还是算不上夫妻之实
懵懂过后,苏晚心头倏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像是窝了一水,又酸又涩。
“好。”
不知过了多久,苏晚听见了自己轻轻的呢喃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57章杏榜会试过后,杏榜四月才出。
……
会试过后,杏榜四月才出。
起初一段时日,裴寄不再早出晚归,闲暇里还会陪着苏晚去铺子里转转。小夫妻俩日日同进同出,王妈瞧着更是喜上眉梢。
然而随着放榜将近,裴寄又开始忙的脚不沾地。
苏晚大抵猜出裴寄是在谋划些什么,稍加思索不得头绪,也没有开口细问。
放榜前日,苏晚本以为自己会辗转反侧忧心忡忡,可许是被裴寄的淡定所感染,竟是沾着枕头便睡着了。
直到次日早间,才被王妈的大嗓门惊醒。
苏晚起身后换了一身杏色襦裙,才开口问等在一旁的平儿,“什么时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卯时刚过。”平儿乖乖应道,又拿过披风,递了过去。
苏晚只点了点头,接过披风,仔细披在身上,一双手灵巧的打了个结。
平儿见状,忍不住提醒道:“夫人,辰时就要放榜了。”
王妈昨日打探到了放榜的时辰,又念叨了一整夜,以至于平儿的心都一直提着不放。现在见到东家和夫人这般冷静的模样,真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苏晚听到平儿的提醒,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这会儿杏榜该是出了。
明明前几日心里还是七上八下,事到临头,却莫名冷静了下来。
“阿寄他去看榜了吗?”
平儿摇了摇头,有些焦急道:“东家他没去,这会儿在书房呢,他让小北去了。”说着,又嘟囔道:“他那小个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得到榜。”
苏晚登时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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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被委以重任的韩北,正如平儿所言,挤在人群中左右为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放榜了放榜了!”
只听见前方传来一声大喊,放榜的锣鼓声乍起。
人群顿时喧闹更甚,可怜的韩北,瘦胳膊瘦腿的,差点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虽然出门前东家吩咐他不要着急,等人群散去后再去看榜。可韩北早时也上过学堂,在他眼里,读书人的事乃是一等一的大事。
他一边努力地向前挣扎,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周围消息。
有白发老儒以泪洗面,又被人搀扶着离开,也有年轻的书生容色仓惶,更有甚者,霎时在榜前放声恸哭。
这些都是未中的,而那些榜上有名的,则更加引人注目。
“我家世子中了,第二名,第二名,他是第二名……”
嘈杂的人声中,这道声音过于激动高昂,轻易被韩北捕捉入耳。
他羡慕的朝出声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第二名,还是个世子,想来必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个念头只停留了一瞬,见前面人群稍松,韩北逮住机会溜到了前面。
他刚站定,正打算从后往前看,就听见一个耳熟的名字。
前排人群里有人问:“裴寄,这个裴寄是何人?”
韩北一个激灵,正要接话。
却被刚挤到前排的一个书生抢过话头:“裴寄?不就是那个被镇远候府赶出去的冒牌货假世子吗?”说着他还指了指另一侧,示意道:“唉你别说,那边中了第二名的好像就是镇远候府的真世子。”
“原来是他啊。”显然问话的人就算不知道裴寄的名字,也曾听说过真假世子的事情。
然而一旁的韩北却不如他一般淡定,他一口气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特意穿出门的新鞋子被人踩了一脚都没注意到。
真假世子一事在京城盛极一时,姐妹替嫁的那出戏也着实火过一番,就连韩北,街头行乞时也听人提起过。
只是将戏文中的假世子和真千金同主家二人联系到一起,韩北一时有些恍惚。可是转念一想,相处越久,东家夫人二人那通身的气度,就像是刻在骨子一般,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只是,只是他没想到……
就在韩北尚在怔愣时,那回答的书生又问:“你好端端的怎么提起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没看到吗?”先开口那人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榜单,语气里难掩惊羡:“此次春闱的会元,就是那裴寄啊。”说着,他又颇有些自言自语道:“若真是这个裴寄,那这假世子竟比那真世子厉害……”
那书生似乎是被这个消息震住了,呆了片刻,又听到后面这句话,忍不住反驳道:“那当然了,冒牌货鸠占鹊巢,怎么说也在白鹤书院修学了那么多年。”
紧接着,他言语中满是对裴安的推崇:“我听说那真世子可只在白鹤书院待了半年。”
韩北呆愣在一旁,刚消化完裴寄的身份以及高中会元一事,就听见书生字里行间的鄙夷,忍不住插嘴道:“这位公子了解的这么清楚,难不成也是在白鹤书院修学?”
那书生低头一看,见是个瘦巴巴的小子,免不了趾高气昂道:“当然了,。”
“那公子这次定是杏榜有名。”韩北适时摆出一副崇拜的表情。
书生闻言,语气都缓和了许多:“鄙人不才,区区榜上二十名而已。”
“啊这……”他话音刚落,就听见韩北故意扬起的惊讶声:“难不成公子只在白鹤书院读了几天?”
“当然不是……”
书生开口反驳,刚想说自己一直在白鹤书院修学,又霎时想起自己此前的言论,脸色顿时像是打翻了墨盘,难堪至极,改口斥道:“无知稚子,你问这些干什么?白鹤书院可不是你能奢想的地方。”
见他恼羞成怒,韩北心情大好,撇了撇嘴,也不再多说,见人群稍松,转身溜到榜首去找裴寄的名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此时,镇远候府前厅。
除一早当值的镇远候外,其余人皆是候在此处。
安氏端坐在上首,左手边坐着裴安并苏清柳娉婷二人,右手边则是裴玉瑶。
厅内无人开口,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奉茶的丫鬟们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轻手轻脚,不敢闹出动静。
过了片刻,安氏才抬手揉了揉眉心,开口道:“都这会了,看榜的小厮怎么还没回来?”
安氏一发话,厅内氛围骤松,裴玉瑶向来会看脸色行事,绷了这么久,赶紧接话道:“这会儿杏榜怕是早就出了,若是榜上有名,定是会被众人围着打听,少不得要耽误时间,母亲别担心。”
她这话一出,别说安氏,就连裴安的神色都好了许多。
坐在对面的柳娉婷不免也多看了裴玉瑶一眼,她嫁过来不过数月,已是发觉裴安这庶妹,惯会说话。
心底这么想着,柳娉婷也跟着笑道:“瑶儿妹妹说的有理,妾身相信夫君定会名登龙榜,姐姐你说是不是?”说完她还捂嘴轻笑了一下,抬头看向身旁的苏清。
反观被她提及的苏清,自安氏开口以来,脸色惨淡,一言不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清一向与柳娉婷不对付,若是以往,两人一碰面必然是针锋相对。
然而此刻哪怕柳娉婷故意将话头引向她,苏清也全然没有心思。
这一切只不过因为晨间时安氏说的一句话。
“今天是安儿的好日子,把这孩子抱来干嘛,晦气。”
晦气?
她的孩子养了这么些时日,好不熬到能抱出来见人。
却被他嫡亲的祖母一句晦气堵回了房中。
而孩子的亲父,只是皱着眉头,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她,甚至没有多看孩子一眼。
明明开春之后天气早已转暖,苏清坐在厅中,却如同浸在冰水里一般,一颗心凉的彻底。
“姐姐?”
柳娉婷看出苏清的神思不属,却不打算放过她,又开口唤了一声,就连这句姐姐都少了以往那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清垂在身侧的那只手紧紧攥着,指甲都掐进了肉里,眼底掠过一抹不甘。
她抬首正要答话,门外恰好传来了小厮的报喜声。
“中了,中了,世子中了。”
闻言,厅内众人均是起身,翘首看着门口。
这小厮正是韩北方才在看榜之人,他小跑进门,刚要跪下行礼,就被安氏摆手止住:“免了,快说。”
这小厮也不磨蹭,咧嘴笑道:“禀夫人,世子中了,还是杏榜第二。”
“当真。”安氏脸上霎时染上了几分笑意,心下已是信了,却还是多问了一句。
“千真万确,小人亲眼看见的,那榜上的正是世子的名字。报喜的人恐怕就要到了。”
裴玉瑶也高兴道:“母亲,我就说,兄长定是能中的。”
“好,好。”安氏不住的点头,想了想又吩咐:“待会下去记得领赏吧。”
“小人谢过夫人,谢过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慢着,”裴安脸上也是掩不住的笑意,他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会元是何人?”
他话音刚落,小厮的神色登时变得遮遮掩掩。
“是谁?”裴安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心底浮现了一丝不好的猜测,又沉声追问道。
“是……”支支吾吾许久,小厮口中还是吐出了那两个字,“裴寄。”
厅内众人的脸色霎时五彩纷呈。
裴安面上的笑意一扫而光,脸色黑的吓人。安氏整个人愣住,笑意僵在嘴角,渐渐染上了几分怒意,差点端不住她侯夫人的架子。
柳娉婷和裴玉瑶眸中满是惊讶,只不过柳娉婷惊讶中带着一丝怨愤,而裴玉瑶的惊讶中透着一抹意料之中。
只有苏清,混混沌沌的脑子被这两个字激的霎时清明,几乎是一瞬间联想到了苏晚,本就惨淡的脸色蒙上了一层阴翳。
第58章登门不该是这样的。
……
不该是这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清想。
明明她已经取代了苏晚嫁入候府,明明苏晚已经被苏府放弃,只能无名无份的跟着一个冒牌货。
可现如今她为人厌弃,成了这副模样,苏晚的日子却越过越好。
甚至于,她之所以沦落到这地步,苏晚也逃不了干系。
还是柳娉婷注意到了苏清的失态。
“姐姐你怎么了?”
一句话便将众人的视线引到苏清身上。
苏清闻言抬首,怨毒的目光直直的冲着柳娉婷而去,又很快变了脸,快到只有柳娉婷一人看清。
恶意瞬敛,苏清心底仍是浸满了怨毒,面上却只是微微皱眉,疑惑道:“妹妹此话何意,我只是为夫君高兴,所以情绪外露了些。”说着,她硬生生挤出了几分笑意,扭头似是没看到裴安阴郁的脸色,温柔道:“父亲掌管礼部,我曾听他说过,圣上最重礼法、看重出身。夫君此番杏榜名列前茅,文采和出身皆是不凡,殿试定然得遂所愿龙榜在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苏清这番话不仅仅隐喻的戳中了裴安的担心,更是她对自己的安慰。
裴寄不可能再进一步的。
不似这段时日哭哭啼啼的惹人厌模样,苏清身子单薄,圆脸都瘦削了许多,偏偏唇角带着柔柔的笑意,反而多了些楚楚可怜的倔强意味。
裴安好些日子没把心思放在苏清身上,也有多日未曾踏足苏清的院子,又忆起往日里她温柔解意的模样,心底也多了些动容,不免心疼道:“多谢清儿吉言,你身子还未大好,早些回去歇着吧。”
苏清眼眶竟有些微微红了,只低低唤了声:“夫君。”
眼瞧裴安就要跟着苏清回去了。柳娉婷心底已是怒极,险些搅烂手里的帕子,她抢在裴安之前,一开口就往苏清心窝子里扎:“是啊,姐姐,不仅你身子还没好,大公子如今这般模样,恐怕是半刻钟也离不开母亲的。”
裴安心底刚升起的那股同情顿时被这句话击得烟消云散。他心疼苏清不假,可这远远及不上他对那个孩子的厌恶。
他的长子,居然是个口不能言、可怜至极的痴儿。
苏清何等熟悉裴安,当然是立刻察觉到了他的神色变化,上首安氏的面色也难看了起来。她的心仿佛又被凉水滚过一遭,却还强忍着开口:“那我就先行回房了。”
甫一踏入房门,桌上的茶盏便被她狠狠砸到了地上,跟在她后面进来的念荷吓了一跳,也不敢看,只垂着头小心的缩在了角落。
自从苏清生产后,人前还好,人后脾气便愈发古怪。念荷开始时还敢上前劝劝,可那次她奉命回苏府却害的李氏小产,苏清虽然保下了她,却是三天两头找理由罚她。她的胳臂上深深浅浅添了数不清的疤痕,却也只能打碎了牙往下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边念荷正瑟缩着想东想西,另一边苏清已经砸完了一整套茶具,却还是不解气。
念荷抬头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过去收拾残局。
“念荷……”
苏清就这么唤了一声,念荷的手便猛然抖了一下,碎瓷片在掌心割下一道痕迹。
她“嘶”了一下,又反应过来立即答道:“夫人。”
苏清也瞧见了她手里的血迹,嫌恶的皱了皱眉,才又开口:“准备一下,我要回苏府。”
——
苏清到苏府时,苏怀并不在府上。自那日送的吃食害的李氏小产过后,苏清已有多日未踏足苏府。
不是她不想回来,而是怕苏怀动怒。至于那胎死腹中的幼弟,苏清起初对他是存了些愧疚之意的,可是一想到母女同孕害的她沦为笑柄,就连那一丝愧疚之意都散的差不多了。
苏怀不在府里,无人敢拦她,苏清进府便直奔李氏房间。
“娘……”人还未至,带着哭腔的声音已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氏小产过后伤了元气,一直卧床休养,甫一听见女儿的声音,先是一惊,又想起失去的孩子,眼底霎时涌上泪花。
于是苏清进门后,母女二人还未打过招呼,便抱头恸哭一场。
哭声渐歇,苏清坐在李氏身旁,又抹了抹眼泪道:“娘,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弟弟,你骂我吧。”
李氏怨怼之意刚起,就瞧见苏清瘦削苍白的脸庞,看起来比她小产过后还要虚弱,一时又是气愤又是心疼,打骂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再度哭了起来。
苏清开始陪着李氏哭了一场,这会儿已是哭不出来了,只是心里也是堵得慌。她取出袖中的帕子,又小心给李氏拭泪,小声安慰道:“娘,你还有我呢。”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冤家。”李氏哭了两场,方止住了泪。
苏清闻言便知李氏大抵是消了气,这才放下心来,又思及来意,小心试探道:“娘,今日府里可有什么消息?”
“什么消息?”李氏这些时日都卧病在床,光是府上的事情便有些力不从心,对府外的事情更是疏于了解。
苏清攥在手里的帕子紧了紧,咬牙道:“春闱出榜了。”
“世子莫不是?”李氏见苏清这般咬牙切齿的模样,登时担心道。
苏清摇了摇头,“世子是第二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氏脸色将将转晴,还未出口的好话被苏清紧随其后的“会元是裴寄”堵在口中。
“怎么可能?”李氏的质疑声脱口而出。
她没想到,苏晚选择的那个冒牌货居然中了会元,将真正的镇远侯世子踩在脚下。甚至于,那个冒牌货还有可能是未来的状元郎。
李氏又陡然想起前些日子,苏怀曾经几番试探过要将苏晚接回苏府一事,只是都被她以身体不适为由搪塞了过去。再后来她记得有一次苏怀休沐出府后回来后大动肝火,此后再未提起过苏晚。
心里这样想着,李氏不觉将她的担忧说出了口:“此前一遭,你已经是惹了你爹的厌恶,他还曾想着将苏晚接回府里,虽说后来不了了之了。可如今要是让老爷知道这裴寄中了会元,难免他会再起心思啊。”
“不行。”苏清猛然抬头,言语间满是惊惧,“不能让她回府,不能让爹认她回来。”
李氏没想到苏清对苏晚回府一事反应这么大,看着竟有些魔怔了,连忙道:“清儿你放心,就算老爷认她回府,她也已经嫁给裴寄了。这裴寄再怎么风光,也越不过镇远侯。”
苏清脸色煞白,凄笑一声:“娘,镇远侯府如今哪还有我的立足之地,你若是不帮我,爹也不要我了,那我和孩子就没有活路了啊。”
李氏脸色一变:“你在镇远侯府怎么了?”
原来苏清在安乐伯府落水那日,李氏受了惊,回来不久后又诊出孕,她本就高龄怀胎,胎相不好,苏怀为了让她好好养胎,就连苏清早产一事都未告知。再后来苏清送的东西害的李氏小产,苏怀便更不想提起这个女儿。
以至于到今日,李氏才得知她那个外孙儿竟是个早产不足的痴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和苏府里凄凄惨惨的氛围不同,位于承平坊的裴家此时洋溢着喜气,韩北一大早跑去看榜,别看他年纪小,脚程倒是很快,赶在报喜的官兵之前就跑回了家。
裴寄得知自己中会元的消息后,也只略弯了弯嘴角,片刻即恢复正常。倒是苏晚,明明早间在王妈面前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这会儿却是杏眼弯弯,双眸粲然,红唇微扬,整个人比往日更添了一份明媚。
她拿出一早准备好的赏钱,王妈,平儿和韩北各得了一份。
韩北还另外多了一份跑腿的赏钱,眼下正眼巴巴的跟在裴寄身后,完全看不出半分平日里在裴寄面前怂兮兮的模样。
平儿守在门口,没能够去亲眼看一看杏榜,她一心想先等到报喜的兵爷。
果然,她还未在门口待上半刻钟,人就来了。
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兵,和上次乡试如出一辙,只是人却又多了许多。
这承平坊多是富贵人家,平日里颇为清静,这会儿看热闹的人都出来了。倒又有了几分平安坊小巷子的热闹模样。
左邻右舍得知这里住着的竟是会试榜首,多数为了交好,奉上了贺仪。竟也还有那瞧见裴寄模样俊朗的,起了心思,偷偷打探裴寄是否婚配。然而还未开口,便被知晓内情之人告知裴寄那离谱的身世,当然也就逃不开那姐妹易嫁的大戏。
裴寄和苏晚当然无暇顾及旁人口中的是是非非,就算知道也就是轻笑一声罢了。然而好不容易打发了门口络绎不绝拜访之人,却又迎来了不速之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原来苏清在苏府待了小半个时辰过后,便估摸着到了苏怀回府的时候,提前离开了,甚至还换了一条从承平坊离开的路。
正好瞧见了在门口迎客的王妈,再一打探,得知这里是会试会元的府邸。
于是苏清坐在车上,心底弯弯绕绕想了许久,竟下车登门了。
第59章生病苏清在镇远侯府时虽然失势,……
苏清在镇远侯府时虽然失势,可出了侯府,却还是旁人眼里那个光鲜亮丽的世子夫人。安氏也不会在这方面苛待她,故而王妈也一眼就瞧见了停在门口的豪华马车。
再定睛一看,那下马车的不正是那日在考院门口趾高气昂的富贵夫人。
登时脸色一变,扭头进去叫人了。
苏晚出来的时候,苏清正在门口和平儿对峙,一抬眼就瞧见了她千方百计想要踩在脚下的嫡姐,一袭绯裙,眼角眉梢俱是喜意,掩都掩不住。
她忍下抑制不住的怨愤,状似轻松的开口:“姐姐,妹妹今日特意上门恭贺乔迁之喜以及金榜题名之喜,只是你这丫鬟倒是不懂事的很。”
“夫人,她不安好心。”平儿伸出一直手拦在苏晚面前,忿忿道。
苏晚今日也是难得的好心情,就连以往看到苏清装腔作势时的恶心感,都骤减了几分。她轻笑一声:“那我就心领了,也不知道镇远侯夫人得知妹妹今日来此,作何感想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韩北回来之后,苏晚当然知道他口中的镇远侯世子,也就是裴安中了第二名。而苏清此时不在侯府,反而出现在这里,不难猜测,她定是回了苏家。至于她口中的所谓恭贺,也不知道掺杂着怎样的恶毒心思。
“姐姐倒是消息灵通,然妹妹今日来此,实在是逼不得已,有一事相告。”
苏清白着一张小脸,凄然一笑,端的是弱柳扶风,惹人心怜。就连拦住她的平儿都往后收了回来,抬头看向苏晚,有些欲言又止。
“有话便说。”苏晚依旧是不为所动。
苏清的脸色有些绷不住了,平儿不再阻拦,她凑近了些,倚着苏晚的耳边小声道:“姐姐怕是还不知道吧,爹爹可是找过裴寄的,他想认你回府,也愿意承认裴寄的身份,可你知道裴寄怎么回答的吗?”
“他说,他不愿做侍郎府的女婿呢。”
苏清的声音又轻又柔,好似真的是姐妹交心一般:“姐姐你可还知道,就连爹爹说要将你带回府里,另行婚配,裴寄可也是答应了的。”
听到此处,苏晚嘴角挂了一整日的笑容已经凝固了片刻,她偏首和苏清对视,那双毫不掩饰的眸子里,漾满了疯狂和恨意。
苏清从来见她时,都是盛装打扮,耀武扬威。
而今天这种日子,她容色恹恹,却特意跑来说了这样一通话。
苏晚想,裴寄也许真的这样说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心底一瞬间有了空荡荡的感觉,然而只一瞬间,苏晚就恢复了平日里的无懈可击。她抿了抿唇,轻笑一声,反问道:“姨娘和妹妹好不容易看到我和父亲断绝了关系,难道会这般轻易的让我回府”
“妹妹,你有这么好心吗?”
苏清脸色变了一变,她确实不想让苏晚回苏府,此前她从李氏口中得知苏怀找过裴寄一事,又借念荷的名义从她爹那里打探道两人的谈话内容。
故而有此一遭,可她没想到,苏晚竟如此不为所动。
她既然宁愿退婚都跟着裴寄……
“晚晚。”几人身后传来男子温润的声音。
苏清正对着大门,一抬头就瞧见那个将她千方百计抢来的夫君比下去的男子,然而他只是轻飘飘瞥了她一眼,便将眼神落在了苏晚身上。
今日来此的目的已然达成,过犹不及,苏清咬了咬牙,直接转身走了。
苏清走后,苏晚顿在原地,不知为何,她有些不敢回头。
然而裴寄已经走到了她的身侧,“怎么了?王妈备好了酒菜等着我们呢。”
“没什么。”苏晚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虽说苏清不会空穴来风,但是添油加醋定然是少不了的。苏晚不想在这样一个大好的日子,扫了大家的兴致。
苏晚能感觉到裴寄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却还是睫毛轻颤,溢出了一个极清浅的微笑。
裴寄想要追问的话停在嘴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明明是极好的日子,用过饭后,两人却是一夜无话。
次日早间,苏晚只觉得她这一觉睡了许久,醒来时天色已然大亮。然而她却觉得昏昏沉沉,整个人都提不起劲来。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竟是烫的有些可怕。
她本想强打着精神起身,却不知为何整个人都像是泄了口气一般,不仅全身乏力,心里亦是无力。
“平儿……”苏晚靠在床边,提声喑哑的嗓子喊了一句,好在平儿这丫头见苏晚这时候还没醒,就在拿了绣活在前头的小院子里坐着,一听见苏晚叫她便进来了。
“夫人,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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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怎么了,你这是生病了?”平儿一眼就察觉到苏晚脸上不正常的红晕,登时有些着急的问道。
苏晚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
“那我去请大夫?”平儿急着就要出门。
苏晚却又叫住了她,“阿寄呢?”
“东家一早出门去了。”
“那你去吧,我想再歇会。”
平儿甫一出门,正好撞见了回来的裴寄,他神色凝重,瞧见平儿急匆匆的样子,皱了皱眉:“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去?”
“东家,夫人病了,我去给她请大夫。”
说完,她就瞧见裴寄脚步匆匆的朝着后院去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晚晚。”
苏晚刚又躺下,便听见门口传来的声音,却还是轻轻阖上了眼睛。
明明昨日还可以一切如常,今日却莫名的委屈,心底又酸又涩。
裴寄进门时,眸光所及之处便是躺在床上静悄悄的人。
他走近床边,一眼就能看见女子烧得通红的脸颊,更衬的面若芙蓉。
裴寄想伸手去探一探她的额头。
然而刚伸出去,便捕捉到苏晚轻蹙的眉头和微颤的睫毛。
她在装睡。
裴寄的手霎时顿住。良久,他盯着看了许久,手指微动想要落下又将落不落,不料紧阖着的双眼却猝不及防的睁开了。
那双湿漉漉的杏眸里溢着水汽,蕴着委屈。
手终究是落了下去,纤长冰凉的手指映衬着绯红滚烫的额头,裴寄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我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感受着额头的冰凉,眨了眨眼睛。
“晚晚。”裴寄又唤了一声。
“不管她昨日跟你说了什么,我都没有。”
良久,他才感受到手下温热的额头微微偏了一下,继而听到苏晚带着沙哑的浅浅问询声。
“我爹来找过你吗?”
裴寄一怔,颔首。
转而答道:“苏大人想要接你回府,我不答应。他想让我入赘苏府,我不答应。他想要为你另择他人,我亦是不答应。”
裴寄见她那副不肯相信的样子,于是将那日苏怀同他聊天一事全盘托出。然而他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却紧张的有些蜷缩。
明明初见时他还劝她回府另觅良人,此时却是再也放不开手了。
苏晚淡粉色的唇瓣微微阖动,逸出了一声极浅极浅的叹息声,随后轻轻问道:“那你为何不向我言明?”
裴寄欲言又止了半晌,最终憋出了四个字:“我怕你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心底咯噔一跳,再多的话也问不出口了,有些气短道:“我不走。”
裴寄轻轻弯下了腰,冰凉且纤长的手指慢慢下滑,停在了绯色的凝脂之上,他轻叹了口气,用极温柔的语气承诺道:“好,不走。”
至此,二人昨日陡然滋生的嫌隙便去了大半。
平儿领着大夫进门时,见着的就是守在苏晚身边的裴寄。待大夫开过药后,裴寄又亲力亲为,直至苏晚用药过后再次入眠,裴寄才离开房间。
此时才刚过晌午,王妈正在厨房里忙着,就听见韩北跑过来,说是裴寄要见她。于是王妈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洗了洗手,赶了过去。
“东家。”王妈进门先压住她的大嗓门轻声问候道。
裴寄点了点头,又示意他眼前的椅子道:“王妈,坐。”
虽说裴寄为人不算难相处的,但平日里也是冷冷淡淡,除了在夫人面前,王妈何曾见过他这般温和的模样。于是有些局促的摆了摆手,憨笑一声,“老婆子就不坐了,不知道东家找我来是有什么吩咐?”
然而待她知道裴寄叫她的来意时,惊的连嗓门都忘了掩。
“东家你是说你和夫人还未行过拜堂之礼。”
裴寄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哎哟,”王妈急得一拍大腿,“你怎么能这般让夫人无名无份的跟着你,这要是叫旁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说多少闲话。”
王妈刚来时就觉得这对小夫妻之间相处方式怪怪的,这会回过味来,可不是吗?
连拜堂都没有。
想到这里,王妈再看裴寄都带上了点怀疑的眼神,说不定就是他花言巧语蒙骗了夫人。
夫人那一看就是出身大户人家的小姐。
说不得就是被裴寄仗着这张俊脸给哄住了。
可这也不像啊,这东家怎么看起来也是大户人家出身,通身的气质做不了假。
王妈上上下下打量的眼神毫不遮掩,就连裴寄都察觉到她放飞的思绪,然而他也没有解释,只是皱了皱眉,轻咳了一声。
王妈登时回过神来,才寻思自己想多了。不管真相如何,至少夫人和东家这会儿可称得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想到这里,王妈试探问道:“东家想要和夫人重新行拜堂之礼,不知道家中可还有其他长辈?还有就是,这事您可曾告诉夫人?”
裴寄顿了顿,半晌才摩挲着手指答道:“你先将一应用具准备着,剩下的我自会处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欸,好。”王妈也不敢再多过问,连连点头道:“老婆子也懂得不多,明日去打探一番这京城嫁娶的习俗。至于这喜服吗?我明日去铺子里让周娘子着手准备。”
第60章进展再说苏晚这边,用过药后,又……
再说苏晚这边,用过药后,又放下心事酣睡一场,醒来只觉得浑身轻松许多,病都好了大半。然而就算这样,在王妈的坚持下,接下来几日她还是留在府里,安心养病。
病好全那日,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苏晚独自一人去了云安寺。
好些日子不见,觉归小师父个头都长了许多,只是还是一如既往的贪吃,接过苏晚送来的点心便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苏晚便提步去了供奉长明灯的佛殿。
然而待她到时,佛殿大门紧闭,门口守着的却是个熟人。
苏晚在心底叹了一声“真巧”。随即上前施了一礼,“先生。”
奉吉也是瞧见了苏晚,连忙笑着摆手道:“裴夫人,这句先生我可是当不得啊,您如今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一怔,思及奉吉的身份,才明白他是意指裴寄上榜一事。随即浅浅一笑:“多谢先生吉言。”
这会儿轮到奉吉惊讶了,这苏怀的嫡女倒真不如传闻中那般小家子气,几次碰面均是进退有度,落落大方,与他在宫里见的那些个诰命夫人比也不落下乘。
再结合春闱评阅时,几位大人对裴寄文章的赞赏有加,只要殿试不出什么差错,这前三甲说不得就到手了。若是合了圣上的心意,那就又是一个大三元。
要知道这上一位大三元,可还是景元七年的状元郎顾慎,最后成了长公主驸马。
想到这里,奉吉又在心底感伤了一番。
“先生您在此处,那赵先生?”苏晚试探着开了口。
“我们家爷在里头呢?还望裴夫人稍侯片刻再进去。”
苏晚颔首垂眸,也立在一旁等着。
好在未过多久,佛殿的大门便开了。
苏晚微微抬首,眼角的余光扫过一袭便装的赵元瑜,只见他面上难掩颓色,多日不见,头发好似都花白的很了。
“爷,您还好吧。”奉吉已是迎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依旧是站在角落处等着,赵元瑜这时已经注意到了她,于是朝这边看过来,眼神里全然未见方才的颓然,反而隐隐带了些上位者的威严。
苏晚敛了神色,规规矩矩的上前行礼道:“见过赵先生。”
赵元瑜扫了一眼奉吉,奉吉连忙开口:“爷,这位是裴夫人,之前曾遇到过两次。。”
赵元瑜点了点头,好像终于想起来了一般,又随口问道:“你是来看苏夫人的?”
苏晚亦是颔首:“苏晚今日来寺里还愿,过来同家母说说话。”
赵元瑜怔了片刻,似是有些感慨:“也好,你且去吧,陪他们说说话。”
苏晚便不再多言,点头进殿。
她走后,赵元瑜过了好久才突然来了一句:“阿姐当时最喜欢和这般年纪的小姑娘打交道了。”
奉吉跟在他身后,也叹了一句:“长公主最是喜欢漂亮的事物,裴夫人这般好颜色,长公主见到了定然欢喜。”
他话音刚落,赵元瑜已是提步走了。于是奉吉又加快脚步跟上去,一边问道:“爷,咱回宫吗?”
“先去一趟临江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是谢大人那里有进展了。”
——
临江楼内,谢不允已经等候多时。
赵元瑜主仆甫一入内,三人便直入正题。
“你是说,当初阿姐落难曾经藏身于常乐坊?”
“对,我这些时日花了些功夫,终于揪出了当年侥幸逃脱的成王府亲兵。据口供,当年公主府走火之后,成王曾派大量人手到处搜查,只是常乐坊那地方鱼龙混杂,他们只是草草略过。而后来发现长公主踪迹之处却是在常乐坊附近。”
谢不允顿了顿又接着说:“而且,我从他口中证实了,阿瑾当初被囚禁时确实是身怀有孕。”
赵元瑜登时像是泄了口气,他颓然道:“那孩子呢?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还在吗?”
“圣上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常乐坊打探,相信不日便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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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北这会儿也看见了裴寄,顾不得身边的王妈,连忙跑了过来。
他眼睛又红又肿,像是刚刚哭过,一开口又是哭腔:“东家,你快去救救夫人。”
裴寄只觉得心直直的往下坠,白日里在金銮殿上的总总都抵不过这一瞬的心慌,他追问道:“晚晚怎么了?”
韩北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着开口。
他有些语无伦次,裴寄却还是从他的哭诉中知道了大概。
白日里有位官老爷带人来铺子里找苏晚,苏晚带着平儿出了门,就再也没有回来。
韩北语气里的内疚掩都掩不住:“我不该不跟着夫人的,都是我的错……”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裴寄听到这里才稍稍冷静下来,心底已经有了思量,既然苏晚是主动跟着人出门的,那来人便不作他想。
他一把抢过孔山手中的缰绳,三两下将后面套着的马车解下,便翻身上马。
王妈紧赶慢赶到了门口,看到的就是裴寄策马离开的背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62章要人苏府。
天色见晚……
苏府。
天色见晚,平儿按照苏晚的吩咐将灯点上,橘黄色的灯光顿时映亮了陌生的房间,她抿了抿唇,有些担心地问:“夫人,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苏晚坐在窗前,打量着熟悉的院子,闻言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可是……”平儿小声开口,“可是今日那人不是夫人的爹吗?”
苏晚怔了一下,轻轻颔首,心底却满是苦涩。
她虽然对苏怀不抱期待,却也不料苏怀竟然会用平儿等人的性命相挟,强行逼她回府。
“是不是他不喜欢东家,所以才这样。可是阿婆说东家以后是要当官老爷的,您和他说说?”平儿已经自动将苏父脑补成嫌贫爱富棒打鸳鸯的恶人角色。
听她提到裴寄,苏晚眸光霎时暗淡了下来。
这会儿,裴寄怕是殿试结束回到府里发现她不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知为何,她想起梦境中那个骑着高头大马一袭红袍的状元郎。
他说,待高中后,要娶她啊。
“夫人。”平儿担心地又喊了一声。
苏晚摇了摇头,唇畔挤出一抹苦涩的笑,温柔安慰道:“没事的。”
苏怀毕竟是她亲父,既然逼她,必然有所求,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说话间,门外传来隐隐约约的脚步声,苏晚二人皆是抬头向门口看去。
来人是许久未见的李氏,她一听见苏怀将苏晚带了回来,思来想去耐不住性子还是过来了。
自那日安乐伯府落水后,李氏已有多月未见过苏晚,此刻进门一眼便看见坐在窗前的女子,朦胧的月色摇曳的烛光交相洒落在窈窕倩影之上,一时间美得让人有些失语。
她这继女,出落得更美了。
又想起前些时日苏清瘦削单薄的摸样,李氏心下郁气顿生,摇晃了一下,若不是身后的丫鬟扶助,险些站不稳。
平儿瞧瞧门口的李氏,又扭头看苏晚,只见她刚刚还带着温柔的神色此时已经完全冷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放在桌上的右手轻轻蜷了起来,她既然回府,便早预料到要和李氏打交道,只是,这一次她连装装样子的意思都没有。
没有起身,依旧是懒懒坐在椅子上,苏晚神色淡淡的看着门口的李氏。
“大姑娘离府这么些时日,在那小门小户里待着,这人倒是变了不少。”苏晚离府前,虽然和李氏母女不对付,却也是规规矩矩,言行举止挑不出一点差错,李氏何曾见过她这般无视自己的模样,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苏晚低头“扑哧”笑出了声,反讽道:“难得能从姨娘口中听到这般门户之见。”
扶着李氏的丫头连忙插嘴道:“大小姐,你现在应该改口唤母亲了。”
“呸。”然而不等苏晚开口,平儿已经急急忙忙拦到苏晚身前道:“我家老夫人早就仙去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这会儿算是看清楚了,这个看起来病怏怏的妇人,竟是个恶毒的后娘。
苏晚伸手摸了摸平儿的头,平儿才如同一只炸了毛的猫儿一般被顺了毛。
李氏抚着胸口顺了顺气,也不再装模作样,不怀好意道:“大姑娘恐怕还不知道老爷找你回来是做何安排吧。”
“老爷可同我商量过了,你这般无名无份的在外头待着可不行,时日一久侍郎府面上无光,老爷本来是想着送你去庵堂里,伴着青灯古佛好生养养心性。”李氏说着仿佛心情都好了许多,另一只手用帕子捂了捂嘴,才接着道:“还是我劝了劝老爷,他才同意把你接回府里,不仅既往不咎,还要替大姑娘你另寻一门合适的亲事呢?”
李氏摆出一副做了天大的善事的模样,说出的话却让人几欲作呕。平儿刚刚被顺下去的毛瞬时炸起,然而李氏话中之意她却听的云里雾里,只能抬头看向身旁的苏晚。
苏晚面上依旧是一贯的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已翻起了波浪,她定了定神:“父亲早就向外宣布将我逐出家门,我又如何能让苏府面上无光。再说,连姨娘你都能代替苏府外出走动交际,父亲又哪里来的多余面子供我挥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字字直戳李氏心窝子,李氏顿时气急威胁道:“大姑娘这会儿牙尖嘴利,等我替你寻了个好去处,说不准到时还要来找我磕头拜谢。”
苏晚:“这就不牢姨娘操心了,苏晚的夫君乃是今朝的新科进士,自然是个好去处。”
平儿也跟着附和了一句:“对,我们夫人和东家可好了。”
李氏看着苏晚主仆二人一脸笃定的摸样,又想起那日苏清回府所言,脸色难看的仿佛泼了墨一般,却还是咬牙道:“不过是小小的进士罢了,难不成你以为那个冒牌货真有胆量同侍郎府作对?”
然而她话音刚落,门外急急忙忙闯进来一个小丫头。
“夫人,夫人,府外来人了。”
李氏这时还不忘记摆出当家主母的派头,扭头就骂:“慌慌张张干什么呢?话都说不清楚。”
这小丫头看着年岁不大,是个生面孔,苏晚并未见过,许是才进府不久。她也不认识苏晚,更未察觉到房间里古怪的气氛,被李氏一骂当即吓得赶紧开口:“外头来了个骑马的男人,说是来要人的。”
她话音刚落,李氏还没反应过来,苏晚却猛地抬头,杏眸里霎时蕴着细碎的光亮,明明是追问却莫名带着一股笃定:“他来了?”
小丫头闻言抬头偷觑了苏晚一眼,她这会儿脑子到是转的快,反应过来这恐怕就是其他人口中的大小姐。在心底感叹了一句大小姐竟然是这样一个大美人,并不是府里其他人口中所说的那般不堪。于是口快答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那人自称是新科状元郎。”
苏晚站起来身,眸子里的光愈发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李氏登时脸色霎白,竟直接发作了,她将手里的帕子径直摔过去,“谁让你多嘴了?”
小丫头吓的赶忙跪下低头认错,李氏却还是没有好脸色,捂着胸口道:“待会自己去前面跪着。”她拿苏晚没法子,这个小丫头却是正撞到她的气头上,也算是活该。
说完,李氏又看向苏晚,恶狠狠道:“就算真是裴寄来了,你今儿个也是回不去的。”
不知为何苏晚这时的心情倒是出奇的平静,她抬起一只手挽了挽鬓角的落发,温声款款道:“我许久未回府中,自然该多待些时日,这就不劳姨娘费心了。”
另一边,苏府门口灯笼高悬,大门紧闭。裴寄立在这里已经多时了。
他站的笔直,身上还穿着白日里的襕衫,眉头紧锁,面上一片肃然。
良久,“吱呀”一声,门终是开了。
先出来的是方才看门的小厮,后面跟着的是潘远。
潘远冲裴寄拱了拱手,面上挂着一副虚伪的笑容,“恭喜裴公子高中状元。”
裴寄皱了皱眉:“苏怀呢?”
潘远一哽,没想到裴寄竟然这般直呼苏怀大名,笑脸也收了回去:“我家老爷这会儿正忙着呢?让我告诉您一声,若是有事,待到琼林宴那日再聊也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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